凤凰纹之异世安生完本[穿越耽美]—— by:落叶归途
落叶归途  发于:2017年09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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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若是进了刑部,即便江诀这个皇帝不同意,但为了维护北烨国威,李然那个皇后的封号是肯定保不住的。
事实上,江诀心里再清楚不过,这些人盯着的,其实并不只是皇后的位置,他们看中的,多半还是江逸那个太子的宝座。

江诀到如今其实已经有些后悔了,他若早知道会生出今日这样的异数,就不会利用王美人有孕这个法子来除辰氏。
毕竟除辰氏的办法也不是只有这一个,如今反而将李然牵扯进来,实在不在他预料之内。
“然则以堂堂北烨皇后之尊进刑部大牢,此举似乎有失妥当。”
江诀淡淡地开了口,视线在众人脸上扫了个来回。
“陛下,若然不这么做,难堵天下悠悠众口。”
这位刑部侍郎纪坤说完,一脸大义凌然地望了眼江诀,江诀皮笑肉不笑地睨他一眼,说道:“纪侍郎既然如此能耐,那这个皇后的封号便由你来削,也省了朕费心劳神。”
他这话一说,纪坤脸上一愕,立马又惊又怕地跪了下去,一脸诚惶诚恐地说道:“陛下恕罪!臣并非有意想惹陛下不快,亦是为了我北烨社稷之安定。”
他这么一说,底下那帮人都跟着点了点头,江诀的视线在众人脸上扫了个来回,冷声说道:“兹事牵扯龙嗣,又涉及皇后,朕还需斟酌一番,上将军无须忧心,朕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王觉年一听,朝江诀拜了拜,说了声陛下英明,然则脸色却并不见有多满意。
辰国公笑着称了声臣等自当遵陛下之意,眼底是一片盘算。
江诀当然知道他们心中不快,但他就是想给那二人一个教训!
北烨的掌权者是他,谁也别想跑到他江诀头上来撒野!

今日这早朝所为何事,众人都一目了然。
然则皇帝陛下都亲自发话了,那么就没了反驳的余地。
这朝算是上完了,江诀摆驾离去,众人三三两两地退了出去。
众人都退出去后,纪坤还哆哆嗦嗦地独自一人跪在大殿里,直至有人去扶他,他才颤着腿起了身。
这副没用的样子落在那位辰公的眼里,自然又惹得对方大为不快。
辰公冷哼一声甩袖而去,纪坤战战兢兢地跟了上去。

江诀回到宣德殿,丁顺跟他说了句什么,他面上一怔,继而又很好地掩饰了。
进了内殿,众人都守候在外,连王贵都被赶了出来,而当今天子究竟在内殿做什么,众人并不清楚。
然后就见殷尘手拿折扇,从亭台楼阁间走来,脸上虽说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但步伐却比往日匆忙了些许。

殷尘走近了,见江诀的贴身内侍王贵居然也守在门外,脸上微微一愣。
王贵从来不离江诀左右,何以如今不在内殿侍候,却在门外候着呢?
“出什么事了?”
殷尘将王贵喊至一旁,一脸肃容地问道,王贵脸上有些难色,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跟他开口。
“是否朝中有变?”
王贵犹豫再三,探身到殷尘耳边嘀咕了什么,殷尘越往后听,脸上神色越发不妙。
王贵说完,殷尘沉默着想了片刻,继而在对方耳边嘀咕了两句,王贵脸上一喜,点了点头,说了声“老奴这就去办”,继而撒腿便跑。

不一会,王贵就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人,那就是李然,李然见了殷尘,淡笑着问他:“你什么时候对江诀这么死心塌地了?”
殷尘轻摇折扇淡笑,他是这么说的:“在乱世之中,能够投一方明主是为人臣者之大幸,殿下不是殷某,不会明白的。”
李然见他一副神道道地样子,笑着说道:“你就这么肯定,他就是你的那个明主?”
殷尘笑着瞥他一样,依旧一脸神秘:“殿下如今还没看出陛下的好,日后便会明白的。”
李然失笑般撇了撇嘴,没有再说什么。

二人进了内殿,见奏折扔了一地,江诀正坐在御座上,双手撑额,一副很苦恼的样子。
或许是听到了动静,江诀头都未抬,只冷冷说了声“滚出去”,那声音要多冷冽有多冷冽,若是换了他那几个内侍,早吓得逃出去了。
“滚我们不会,走倒可以。”
江诀冷不丁抬头望了过来,见李然正双手环胸地站在门口,殷尘在他身后,一手轻摇折扇,淡定地笑着,他从来都是这样,别人情绪波动再大,他也是一副凡事与我无关便无忧的样子。

“你怎么来了?”
江诀脸上有些不敢置信,李然一脸平静地望过去,淡淡说道:“殷兄怕你出事。”
殷尘的眼睛望在别处,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
“朕没事。”
李然侧脸看了眼殷尘,见那位仁兄正手摇折扇一脸望天状,看来也是指望不上的。

他二人挑了离御座较近的两个位子坐下了,江诀盯着李然看了片刻,继而便笑开了,他一贯笑得优雅,这样不顾形象地放声大笑,却是少之又少的事。
李然拧了拧眉眼,暗忖对方估计是会错意了。

不过会错就会错吧,反正他过几天就要走。
只是他当时会这么想,到底还是低估了江诀的狡猾。
他以手肘拱了拱身后的殷尘,退后些低声问道:“你平时见他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他说到“这样”两个字的时候,一脸嫌恶之色,殷尘侧脸假咳,装作没有听见。
本来嘛!他能说什么呢?这两位显然都不是好相与的角儿啊!

三人落了座,王贵端了茶水进来,这茶是用青竹叶泡的,他可不敢用笸箩叶,那东西如今是李然的禁忌,王贵他可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触李然的霉头?
青竹叶泡的水,第一口喝下去虽然有些涩,但喝上第二口就会觉得异常清新,仿佛置身于青翠竹林之中。
李然将一杯茶喝了一大半,搁下茶碗,望向江诀,问道:“小崔还没招,对吗?”
江诀点了点头,眼底一晃而过的冷酷并没有逃过李然的双眼。
“你不会是想杀了她,来个死无对证吧?”
李然眯着眼打量过去,殷尘手摇折扇坐在李然对面,一直未开口,只凝神听着。
“若是可以,朕倒是想这么做,也好来一个一了百了。然则此事已经闹大,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杀了她,只会更加坐实你的罪名。”

李然了然地点了点头,转而望向殷尘,问道:“依殷兄看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殷尘抿着嘴想了片刻,将折扇合上,不答反问:“此人一口咬定乃是受殿下指使,意志之坚定,大刑之下亦面不改色,实乃少有。如此看来,世上只有一样东西,能使人做到如此地步,殿下可知道是什么?”
李然一指在桌上轻叩,片刻后,一个荒唐的念头在心中一闪而逝,他一脸不敢置信地望向殷尘,说了两个字——仇恨!
殷尘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江诀在一旁听着,双眉皱得越发纠结。

血海深仇
殷尘想了片刻,说道:“如果殷某猜得不错,应该就是如此。然则殿下识人无数,与何人何时结怨,这个一时半刻委实很难查清楚。”
江诀喊了声“罗风”,然后就见一个人从暗处隐了出来,李然侧脸去瞧,居然是个他从未见过的人物。
然后就见对方朝江诀一拜,又朝他和殷尘行了一礼。
江诀点了点头,摆手示意他起身:“这是罗风,朕的暗卫统领,平日里负责搜集各国情报,至今为止还没有他打探不到的消息。”
能被江诀如此看重的人,那必定有非凡的本事,但看此人眉眼间隐隐都是精明果敢,绝对是个不容小觑的人物。

李然笑着朝他伸手打了个招呼,罗风倒是被他这种另类的见面方式给唬得一愣。
他平日里什么样的人物没有见过,但李然这样的还是第一次见到,心中有些纳闷又有些好奇。
不过皇帝陛下警告的眼神实在太过明显,他也不敢明目张胆地乱看。
殷尘居然破天荒地朝此人展露了一个极少见的笑容,李然凑过去,低声问道:“你认识他?”
殷尘摇了摇头,笑得越发灿烂:“此人以搜集情报为生,既然如此,那便是无所不知了,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他这话一说,跟他那样悠然淡定的神色真是大相径庭。
李然额上一青,讪讪地坐回到座位上,望着殷尘的眼中有些无语。

“你想知道什么就尽管问,我没关系。”
李然一边说,一边比了比他身旁的位子,示意罗风过去坐。
然而江诀在场,罗风哪里敢动这个心思。李然见他站着不动,瞥了眼江诀,以眼神示意江诀开口。
江诀无奈一笑,对于他这个从小身份就尊贵无比的天子来说,尊卑有别的思想其实是根深蒂固的。
唯独不太受这种封建残余势力影响的,恐怕就只有眼前这个摇着折扇的殷尘了。

罗风得了江诀的允许,这才坐到了李然身边,李然笑着看过去,说道:“你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问吧。”
一谈到自己的专业问题,这位暗卫统领便立刻恢复了他往日的精明和干练。
“殿下可知道,此人是何方人士?”
李然点了点头,说道:“她来自南琉,这一点我可以肯定。”
“殿下是否知晓她的本名?”
罗风这么一问,李然摇了摇头:“凤宫的人都只知道她叫小崔,原名从没听人提过,连我那个总管嬷嬷都未必知道。”
罗风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殿下可对她有过过分之举?”
李然见对方问得一脸谨慎,甚至还不时瞥眼看江诀的脸色,爽朗一笑,说道:“那倒没有,她一直在外殿做事,我基本上没怎么跟她照过面。”
“那她对殿下呢?可有过什么过分之举?”
李然想了想,说了声“也没有”。

他会这么斩钉截铁地说,是因为王美人出事之后不久,他就跟那几个近侍询问过这个婢女的情况。
只可惜这个名叫小崔的婢女并不在内殿当差,平日里和他那几个近侍也没什么接触,所以能问到的信息并不多。
不过罗风问的这几个问题,他还是答得上来的。

他二人这么一问一答,不消一会罗风便知道了犯人的大概情况,江诀和殷尘在一旁听着,都沉默着没有开口。
罗风问完了,在江诀的示意下隐了出去。
殷尘沉默着想了片刻,凝眉说道:“她既然是南琉人,这仇估计就是在南琉结的,那这事可就真不好办了。”
李然和江诀都点了点头,在南琉结的怨,别说他不是璃然,今天就算是璃然本人在这里,也未必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一时间,众人情绪都有些低落。

丁顺从牢中回来,躬身进来后,凑到江诀耳边嘀咕了几句,江诀脸上的神色越发难看,连带着李然和殷尘都变得不安起来。
丁顺一走,江诀便将方才的消息跟他二人说了。
他一说完,李然的脸色就变得越发凝重,那个名叫小崔的丫头,究竟跟璃然有什么深仇大恨,居然到现在还不招?
此人一心想要致他于死地,该怎么办才好?

殷尘乌眉一皱,说道:“陛下,此人心思深重,看来大刑亦未必有用。”
江诀点了点头,说道:“如此软硬不吃之人,委实有些棘手。”
连江诀都这么说了,可见这事是真的棘手。
李然呷了口茶,问道:“软硬不吃?”
江诀摇了摇头,说道:“朕派人跟她说了,只要她从实招来,就免去她的一切罪责,结果——”
他冷冷哼了一声,再没有说下去,那个结果,自然是很好猜的。

“这就是你的软?”李然一脸失笑地摇了摇头,说道:“她既然一心想要拉我下水,你这方法肯定行不通的。”
江诀无奈地叹了口气,能想的他当然都想了,然则对方滴水不漏且寸步不让,大刑之下亦面不改色,简直令人咋舌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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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尘摇着折扇在一旁深思,李然一边喝茶一边叩桌冥思,一杯青竹叶的茶水很快就被他喝了个底朝天。
王贵在一旁站着,立马替他满上。
江诀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朝他那个贴身内侍投去了赞赏一瞥,王贵心中一喜,对李然的事越发上了心。

宣德殿内很静,片刻后就见一个人影闪了进来,竟然是江云。
江云恭恭敬敬地朝三人行了一礼,殷尘是第一次见到江云这小子,但对方身手之好,似乎早已超过方才那位暗卫统领。
这样一想,他不免多瞥了对方两眼,不过江云那小子一脸面瘫样,实在没什么观赏价值。

“属下在那女子居处找到此物,请主人过目。”
江云这回居然没有将东西递给江诀,而是直接给了李然。
李然拿过来一看,横看竖看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绿色玉佩,里面还斑斑点点的,质地一点也不纯。
李然翻来覆去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名堂。
李然将它递给殷尘,殷尘拿到手里一看,心中一跳。
此物他是认得的,乃南琉罕见的七星斑点玉,乍一看并不大起眼,但仔细一瞧,还是会发现内里的纹路与众不同,尤其是那几个白玉斑点,可是很有讲究的,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正好七个,呈斗状,又称七星玉。

“此玉罕见,南琉贵族之中也是少有。”
殷尘一手摇着折扇,一手拿着玉佩观望,江诀俊眉一凝,问道:“既然如此,她一个小小婢女又是从何得来的?”
殷尘将玉佩交给王贵,王贵拿过去给江诀过目。
江诀其实也是识得此物的,只看了一眼,便朝殷尘点了点头,肯定了他的看法。

殷尘摇着折扇,神色间一扫方才的阴霾,说道:“有了此物,那就好办多了。”
“朕亦有此看法,既然此物为她贴身收藏,很有可能便是家传之宝。如此看来,她倒也出身富族。”
江诀一边说,殷尘在一旁点头,李然适时地开了口:“我建议把这块玉拿去给子辛看一看,他自己是南琉富族,对那些南琉富族的情况应该很熟悉。”
他这个建议提得很好,谁也没有异议,甚至连江诀也没有反对。

这事看来算是有了些头绪,江诀将玉佩交给罗风,命他急速赶往丰都将此物交给厉子辛。
罗风是多伶俐的人,自然知道此事重要,非比寻常,遂郑重地朝江诀行了一礼,便隐得没影了。
如今三人要做的,自然就是等着厉子辛的消息了。

李然走后,江诀将对留作战的折子递给殷尘,兀自坐在御座上批改奏折,一言不发。
江诀心不在焉,殷尘早看出来了,他手拿折扇摇了片刻,脑中深思了一个来回,再接过丁顺呈上来的茶喝了片刻,施施然地开了口:“陛下可是有心事?”

江诀握着朱笔的手一顿,低头盯着手中的折子,说道:“先生看出来了。”
殷尘摇着折扇的动作依旧不紧不慢,淡笑着说道:“殷某是过来人,陛下的烦扰,在下还是看得出来的。”
江诀被他一说,脸上不见尴尬,却隐隐都是苦恼。
“小然性子刚烈,朕有意想要亲近,他却唯恐避之不及。然则如今朕又有错在先,也不敢过分相逼。”
江诀叹了口气,殷尘竟然沉声哈哈一笑,江诀抬头望过去,见对方脸上一片了然和精明之色,就有些失语。

殷尘了然一笑,问道:“如何安置殿下,陛下可想明白了?”
此话一问,江诀一脸怔愣地抬头朝他望过去,问道:“此话何解?”
“殿下虽留下了,然则其心气颇高,陛下若是想将其困于后宫,在下以为不是长久之计。”
江诀点了点头,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殿下虽则无野心,可到底身为男儿,陛下的怜爱,估计他并不看重。”
“那他看重何物?他想要什么,朕都会给他,何以还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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