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倾流远眺着天边星辰,眼底无一丝波澜,他道:“你还相信,你所处之江湖,有真正道义可言?”
萧斜阳哑然,经过苍狼山一事,他看到的所谓正派,都是些被武功派别蒙蔽双眼的江湖人士,他们先入为主,只相信他们看见的表面,完全不给他这个所谓‘邪道’说一句话的机会便要将他赶尽杀绝。想及此处,他顿住了脚步,摇了摇头。
步倾流亦驻足,他看着萧斜阳,认真道:“既然你也觉得那江湖没真正道义可言,何故还推我回去?”
萧斜阳道:“小花儿,我先前想的是,若不是我私取葬归,恐怕也不会害你至此,因而便想要助你恢复江湖名声。可我没想到你原本就想脱离那充满是非的江湖,是我考虑不周。”
步倾流道:“即便是你我没私藏葬归,因我手上的诡术残卷,也总有一日会被人寻上门来,身败名裂不过是迟早的事。凡事皆因我而起,考虑不周的,是我。我该从你跟上我的那一刻,便下定决定让你走。”
听及此处,萧斜阳像是被一箭穿心,那一片红心正颤悠悠地往外冒着血,但他依旧故作镇定,笑嘻嘻地道:“那就不好意思了,我从小时第一眼看你开始,便被你迷得不知自己姓什么了,赖是一定要赖在你身边了,赶?你试试你能否赶走我?”
“赶走我再黏上便是了,黏上再推倒,推倒以后你若是敢摇头的话,我便将你锁在小黑屋,关上个三五年,轮不到你不愿意……阿,别跑阿,这都是小爷的心底话,怎么?心底话还不爱听呐?不是有句话叫互诉情衷的么……尊主你还未向我讲过情话……”
眼见着步倾流越走越快,萧斜阳正欲加快脚步追上,奈何脚像生了根似的,挪不动了,他低头一看,那白袍尸正抱着他的小腿,裂开嘴角,露出一个令人汗毛倒立的笑容。
萧斜阳有点懵,他抽了抽腿,却被抱得死紧,萧小爷不高兴了,脸色一沉,开始数落:“就算是抱,抱的也该是大腿,你抱小腿算是什么意思?抽水还是吃豆腐?”
白袍尸吊着没有瞳孔的眼睛,斜挑着萧斜阳,突然露出了一抹笑,萧公子发誓,他从那抹笑里看出了赤果果的轻蔑之意。
步倾流见萧斜阳渐渐没了声音,回头一看,只见萧小公子正竭力将腿从那白袍尸手中抽/出,可阴尸的力气又岂是那么容易撤掉,萧斜阳一时半会真抽不出腿来。
萧斜阳看着那阴尸,觉得它的笑没那么简单,果不其然,那白袍尸张开了大嘴,一口咬在了他腿上。
萧斜阳愣了一会,这东西不是被诡术残卷控制了么,怎么可能会咬自己的主人?这东西不是有智商的么,怎么可能会喝血吃肉?回过神来之时,萧斜阳默默地从怀里摸出一颗尸丹,干吞了,先解了尸毒才最重要。
步倾流箭步上前,凌月出鞘,以剑柄撞飞了那满嘴鲜血的白袍尸,正欲再攻,那白袍尸却以比凌月还猛的速度站起,直直伸手探入步倾流腹内。
阴尸向来以非一般的速度著称,阴尸攻击讲求的就是一个字:快!
步倾流侧身一避,那白袍尸的长甲生生勾住了他的裤带,只用力往下一扯,步凌月怀里有什么直直落入落叶中,发出轻微的钝响。
那阴尸见了跌落在地的东西,竟像看见自己老子的坟头一样,只跪下来便是重重一个响头。
萧斜阳正疼得龇牙咧嘴,见状,便将视线放在躺在地面的那分量重得足以令稀禾鬼将下跪磕头的东西上——青铜牌,是那日入古墓后在老村长手上得到的青铜牌。
萧斜阳俊脸青了,他懂了,敢情诡术残卷只能一时控制阴尸,无法长久控制阴尸,真正能控制住阴尸的,是眼前这块青铜牌。
方才催动诡术残卷之时,那阴尸懵懵懂懂地以为他是稀禾,方听从他的号令,待到阴尸嗅清楚他体内所流的血液味道,对他产生了疑心,便狠咬了他一口,试探试探他是不是真的稀禾。当阴尸发现他并不是稀禾之时,便开始进行攻击,可步倾流怀里跌出的青铜牌,却又让它再次毕恭毕敬。
如此一来,便可以说明,那古青铜牌,不是什么废铜烂铁,那是稀禾留下的鬼将令,青铜牌雕刻的纹路上所潜藏的那张笑脸,是符咒。
萧斜阳黑着一张脸,捡起那鬼将令,对着那白袍尸勾勾手,白袍尸瞬间像被驯养的猎犬似的,往前探过身子来。
萧斜阳从它手里抽回步倾流的裤带,皮笑肉不笑,一口银牙泛着森寒的光芒,对它道:“听得懂人话?”
白袍尸点点头,它以前虽是跟着稀禾,可经年在世间游荡,会听现在的语言是必备技能。
萧斜阳唇角一勾,眼底里尽是邪气,他手握步倾流的裤带,在那白袍尸面前摇晃两下,寒声道:“这裤带只有我能解,这人只有我能碰,懂?念在你是初犯,我便给你点面子,你就在这山岭上,当着一众走尸的面,裸奔到明日,还有,别跟上前,小爷我不想见到你。”
步倾流伸手道:“裤带。”
萧斜阳站起来,立刻变了张脸,方才还笑意森森,转眼便雨过天晴,笑容明媚灿烂宛如初升旭日,他乐呵呵地道:“好哥哥,别动,我替你系上。”
步倾流一手挽住裤头,一手夺过萧斜阳手上的裤带,淡定地背过身子,两下手势便将裤带系上,动作毫不含糊。
萧斜阳道:“我说,尊主,你身上我哪处没看过?背过身子是要欲拒还迎么?”
步倾流道:“你那日晕过去了,能看见什么?”
萧斜阳自步倾流身后一把搂住他,往他脖子上啃了两口,痞声道:“待到小爷回山洞内,再好好看个清楚,你可不要……”
话还未讲完,萧斜阳便觉腿上一痛,光顾着调戏步雪莲,忘记了腿上的伤口,阿,眼睛也好痛,看来那尸丹对付不了白袍尸的千年尸毒,层见你这死老头又骗我。
步倾流见此状况,神色一僵,他方才见萧斜阳还蹦蹦跳跳,转眼间却浑浑噩噩地昏倒于自己怀里,来不及多想,他立即背起萧斜阳便往山洞的方向赶。
作者有话要说:
一条:你我本无缘分,全靠我死不要脸,死缠烂打,死撑到底的感情线。
倾倾[严肃脸]:有否考虑过走正剧线?
斜阳[调笑脸]:否否否!我还未谈完恋爱,一切等我谈情谈爽了再说,故事线我们过两章再走。
层见[冷笑脸]:死小子,你这样谈情下去,还让为师出场么?
圣荆[淡定17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脸]:层老头,你至少在回忆杀中露过脸,朕却连回忆杀也木有,也许接下来也无法顺利抢镜。
贵妃[嗤笑脸]:不好意思,本宫的戏份直接被砍得只剩下个封号,不过幸好,傅君南那货也没得什么出场机会。
思凝[正经脸]:女配死于话多,少讲话,多刷脸,安安静静地美如画,方是长久之计。
……
故事线阿故事线去了哪里,我觉得我已经放弃治疗了,不,我还在!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重瓣桃花
脑子里如渗入了一堆搅乱的浆糊般,只觉昏昏沉沉,铁了心要睁开双眼,可哪怕睁开那么一丝,眼眶便传来一阵剧痛,萧斜阳清晰地感觉到一丝温热自眼眶处滑落,那是他的血。
随后,双眼被一块布轻柔地蒙上,活结打得不松不紧,眼布透出些许微弱光晕。
萧斜阳不知自己躺了多久,他有意识,却没什么力气,便是连抬一抬手指也觉费劲,迷蒙间嗅到一阵浓烈的药香,他在心底咬了咬牙——步雪莲又干了他不喜欢的事。
被扶起,随后唇边多了个温热的瓷勺,萧斜阳没有张嘴,不仅是因为没力气,更多的则是不愿意,他不喜欢他每每中尸毒,步雪莲便用自己的血作药引。
瓷勺撤开了,萧斜阳尚未从心底松口气,便感觉到一阵冰冷的气息袭来,猝不及防间已被渡入了一口泛着异香的药汁。
他禁不住唇齿交缠的诱惑,待到喝完一碗药,他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山洞外,一道白色身影快速闪过,步倾流将萧斜阳搂在怀里,冷眼射向那白色身影躲藏的位置,方才那具白袍尸行至山洞口,跪于他眼前,毕恭毕敬。
步倾流脸色苍白,神色淡漠,宛如一座透明雪雕,吐出的话语如冬雪般,泛着一丝丝的寒气,他对白袍尸道:“告诉她,我欲知外面局势何如。”
得了命令后,白袍尸一闪身,便往山下的方向隐去。
翌日夜里,萧斜阳方寻回意识,察觉到山洞内没有步雪莲的气息,他立即坐直身子,扯下眼布。
尸毒解了,视觉自然便恢复了,可及目之处,皆无高岭之花的身影,徒有凌月安静地躺在他身侧。
人在剑在,人走剑不在,这是近些月来步倾流养成的习惯,只要剑还在,萧斜阳就相信他没有不辞而别。
在去留的问题上,萧斜阳向来对他没多大信心,步凌月能丢下他孤身一人赴死,就这份能比得上自己的作死劲,萧斜阳对他真的放心不下。
正欲外出寻找他心心念念的步雪莲,步雪莲的身影便出现在门外,萧斜阳瞬时眉开眼笑,殷勤地迎上前,岂料直接被步倾流摔在石床上,老腰都被摔麻了。
性格老流氓模样俊小生的萧公子扶着麻掉的腰,还不忘色气满满地占点口头便宜:“今日怎这般主动?不过花儿,你能不能控制下手劲?每次皆如此用劲,迟早一日我会被你摔得肾都碎。”
“干嘛……干嘛……你这姿势要玩骑、乘么?告诉你,小爷不管你有伤没伤,你这样我可把持不住,喂!!!别撕我衣服,我真不会放过你的阿,喂!住手,听到没有!”
“不玩了,再玩真要玩出火了,伤口还未痊愈,你在开什么玩笑!步雪莲!给我住手,听到没有!再这样小爷真的生气了!”
萧斜阳一路护着自己的衣服,可顾得了上顾不了下,步倾流只在他下身不轻不重地一捏,他身子便软了下去,还不待他重整旗鼓,步倾流便一把扯开自身衣服,露出一整片有着漂亮肌理的白皙胸膛。
萧斜阳听到自己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举起爪子便抚上了步倾流胸前那几道经已结痂的刀剑伤,轻轻戳了戳,好像,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萧斜阳口干舌燥地别过脸去,故作镇定,软声道:“阿,那个……阴气重,你若是冷的话不妨先把衣服披好……”
萧公子已经被主动投怀送抱的江陵之花迷得七荤八素,语无伦次,但他依旧在挣扎,毕竟雪莲为了给他解陈年尸毒,又流了一把血,他不太忍心在这个关头把人给按倒。
步倾流看着故作矜持的萧斜阳,淡声道:“你心口不一。”
萧斜阳回过神来,老脸一红,他嘴上说着不要,手却很老实地步倾流的身子上不断流连,从胸膛摸到肩颈,从肩颈摸回胸膛,且还有继续往下探入的趋势。
步倾流垂下眼帘,像是确定一般,哑声道:“真的不要?”
此话低低沉沉,诱惑一般充满磁性,无疑等同一记猛烈的催、情、药扎在萧小公子的胸口,于是他终于没了底线,化身为狼,伸手一勾,将步雪莲的身子往下一拉,狼吻起来。
步倾流衣襟散乱地伏于萧斜阳身上,思绪混乱间摸到他的指尖,与他十指相扣。
萧小公子被扣住了手,得不了空吃豆腐,三番四次地想将手抽回,欲要再逞流氓,奈何手劲及不上步倾流,几次都挣不脱钳制,只好红着眼眶在其下唇咬了两口,低喘着含糊道:“够了……快入正题,不让小爷压……你便自己……坐上来。”
事实证明,即便是到了即将被吃干抹净的地步,萧小公子还是要逞一下口头威风。
步倾流眼帘半垂,眼睫轻颤,只以眼神那么一勾,便勾得萧斜阳神魂颠倒,直接忘记了今夜要压倒某朵花的意图。
“阿……我说……你拿眼神勾人,实在太犯规了……你活儿那么渣……就没考虑过让我来么……”
“先别进……缓一缓……先让我缓一缓……别动!先别……动,唔……”
几声闷哼过后,萧斜阳红着眼眶把脸蹭进了步雪莲的肩窝,疼……太疼了,这技术真是渣到没边儿了。
步倾流带着歉意,安慰般地吻了吻萧斜阳的发顶,萧斜阳从他的肩窝处抬起脸来,忍痛道:“不够,要接吻。”
唇齿交缠间,步倾流无师自通地以冰冷的指尖抚上萧斜阳下身,撩起他身体深处最狂热的情、潮,一番抵死缠绵。
萧斜阳边疼边痛快着,只来得及从凌乱的思绪间整理出一句话:这样都硬得起来,老子对雪莲绝对是真爱。
旖旎困一室,□□散无边。
缱绻过后,萧斜阳将步倾流压在身下,神色慵懒地拨弄着步雪莲那头漂亮的黑发,不死心道:“下次换我来,不答应就别想做。”
萧公子完全忘了,他一见高岭之花作出勾引的样子,便被迷得自动自觉地张开腿,事后要挟的话对步倾流根本构不成实际上的威胁。
“平常都是我勾的你,今日你怎这般主动?是不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步倾流吻了吻他的发顶,淡声道:“不喜欢?”
萧斜阳搂住他的脖颈,雀跃道:“喜欢得紧,若是你在下面,我定更喜欢。”
步倾流道:“可以。”
萧斜阳道:“本公子说的不是骑乘。”
步倾流眨了眨眼,眼底尽是无辜之色,萧斜阳在他心脏位置轻吻一下,手胡乱一摸,摸到了混在衣衫间的鬼将令,是时候解决正事了。
萧公子道:“花儿,你猜这鬼将令,有多少枚?”
步倾流道:“这块来自古墓,而召阴山那一块被新兵带走后,不翼而飞,目前来说,至少有两枚。”
萧斜阳道:“若我没猜错,鬼将令有三枚。师傅曾告诉我,人的肉身死后,尚有三魂七魄存在于天地之间,因而身死魂销方是真正的最终的死亡。”
“人死后,有怨者成为怨魂,终日游荡于世间寻求雪冤之机会,有的怨魂能力有限,却又不甘心就此放下前生冤屈,往往求助有能之士,以魂魄任其驱遣为代价,求其替自身洗雪前生冤屈。”
步倾流悟出了萧斜阳话里意思:“你是道,阴尸之本质与怨魂相同。”
萧斜阳弯眼一笑,他发丝有缠绵过后的凌乱,神色慵懒,眸光迷离,这一笑缱绻间带着无尽的温柔,他道:“不愧是小爷看上的花儿,聪慧!”
举了举手中的鬼将令,萧斜阳道:“阴兵以魂魄归稀禾为代价,让稀禾助其完成生前心愿。鬼将令就相当于稀禾与阴尸的一个契约,稀禾以三枚鬼将令,分别困住阴尸的三魂,从而号令阴尸。然而,稀禾这招最精巧的是:他每个阴尸只困一魂,阴尸虽然肉身是死的,体内却仍存有二魂六魄,这便是阴尸为何这般厉害的缘故。”
话锋一转,萧斜阳顺便浅释了阴尸借宅之现象:“死后若要入轮回,必先凑齐三魂七魄,如三魂七魄不稳,便要受够人间香火。稀禾身死多年,阴兵多年无主,猜想稀禾不会回来,自然便想带齐魂魄入阴间。然而阴尸被困住一魂,始终凑不齐三魂,只能通过借宅去求取民间香火,希望能通过此途径,入得阴间,获得转世。”
步倾流道:“道理甚足。”
萧斜阳道:“花儿,你看我分析得甚为精准,若是缺了我,你可怎么继续去寻残卷?”
步倾流有意终止话题:“时候不早,你若还有精力,不妨再来一次。”
萧斜阳笑得一派潇洒风流:“来,乖乖给我躺下……你还真来!花儿……不……好哥哥,腿,腿要折了……唔!”
翌日正午,萧斜阳被清新的药香熏醒,缓缓从石床上坐起,老腰疼得像是被拆过似的,尚未来得及捶捶酸痛的腰,一碗药便到了眼前。
步倾流淡声道:“强健筋骨的山草药。”
言下之意,那碗药中并未以莲血作药引。
萧斜阳接过那碗山草药,一饮而尽,完了在步倾流脸上啃了一口,弯唇笑道:“下厨不行,好歹还会煮药,不过我可不想时时喝。”
步倾流拿过萧斜阳手上的药碗,温声道:“身体可有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