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赤示果的白皙胳膊轻轻搂着廖云沉的脖子,在他耳边用温热的水汽染红了他的耳垂:“不试试吗,我可是难得的纯阴之体,如今元yin未泄,若是采补一番,对你可是大有益处。”
“你想要什么?”廖云沉盯着男孩胸口的血藤,然后缓缓开口。
“我要你庇护我!”男孩伸出舌尖舔了廖云沉的脖颈,露出沉迷的神色:“告诉那些人我是你的,然后你就可以对我为所欲为……”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惊愕地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廖云沉的手直接把自己胸前四处一个偌大的口子,甚至能够让一人的胳膊长驱直入。廖云沉一言不发,只是将沾满血迹的胳膊从男孩的胸口抽出,手中还抓着那不断扭动的藤蔓。
男孩因为痛苦而抽噎着,他觉得自己就快要死了,温热的水更快的带走了他的血液,灵力将他的身体腐蚀的生疼,可是他连离开的力气都没有,只见廖云沉不知从那里拿出一枚药丸,直接塞入了男孩的嘴中,当他痛苦抽噎的时候,一把紧紧地扣住了他的脖子,举起了手中扭动的藤蔓。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年舸痛苦的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动作轻微地摇了摇头,廖云沉受伤的力气又大了几分,他的脸色也越来越差:“那告诉我,为什么来这里,为什么找上我?”
为什么?
不就是因为这人是恶回谷的人,是恶回谷的少主,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他是纯阴之体,不能保护自己就会沦为炉鼎的下场,他没有能够自保的能力,那么与其被一群禽兽共用,他还不如逃出来,为自己选择一个起码衣食无忧,活的能够有些体面的人。
像眼前这个男人,这样的天之骄子,怎么可以理解自己这种人的痛苦。
想到这里,他眼中不由得带出了些怨恨。
他觉得自己没有错,只是自己选择了一个比那些禽兽更可怕的对象。
廖云沉见他露出怨恨的神色,倒是不再像之前那般执着,他站起身提着年舸离开了那一桶血水,随手披了一件衣服就站起了身,给年舸喂了一口药之后就将他随意丢在床榻之上,之后更是一句话都没有交代,转身就离开了这里朝山后的灵泉方向走去。
至于当齐云山的侍女发现屋子里面进气少出气多的人和一桶的血时会惊恐地怀疑到什么,那就是不是他考虑的事情了。
他此时走过的这一条路和李清衍当年记忆中的一模一样,明明已经是这么多年过去丝毫的变化都没有出现,他一路走过树林就看到了前面泛着淡淡寒气的玉潭,这是当年李清衍挚爱的地方,为了给这位得天独厚的天才一些面子,总门中将这一处灵泉划分给了李清衍,没想到现在居然连给客人沐浴洗尘的水都从这里打了。
他将身上的衣服脱下,不着存缕地走到潭水深处索性开始打坐,这里灵气充裕,不多时就有鬼气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等到灵气足足运转了两周天,脑海里面先前一言不发的老鬼舒坦地叹了一口气:“浪费啊浪费。”
“嗯?”
“那个年舸,啧啧,我都已经说给你了,让你留着自己用,简直是暴殄天物!”老鬼这语气带着几分义愤填膺,要不是实在廖云沉体内,估摸着还能过来和他拼命。
“纯阴之体?”
“你可别小看了这纯阴之体,纯阴之体极为清净,你用他做修炼的炉鼎,不但能吸收他的修为,还能把你体内的杂质全部排入其中,得这么一个宝贝即使受益无穷,更何况我在你体内都能闻见他身上的处子之香,这样一个尤物,居然被你捅了一个对穿!”他说到激动处还有些手舞足蹈,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廖云沉就在识海中安静地看着他,等他发完了疯才问了一句:“你难道不是想要一个身体吗?”
老鬼身体一僵,瞬间就大骂出口:“我他妈的要个纯阴之体做甚,你这小子忒不识好人心,我说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不管对谁都喜欢捅,你怎么不把自己捅一下?”
听到这话,廖云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膛,白净如玉的胸膛上面连一个瑕疵都没有,颜色略微艳丽的茱萸在其上就好像一朵盛开的花朵,这具身体当真不差,外加修身净心,更是从里到外干净的非常。
廖云沉很喜欢这份干净,连带着对这具身体也温柔了很多,最起码没有在自己身上还没有出现血藤的时候捅一刀的打算。
“你不会真的……”
“闭嘴。”
廖云沉刚刚呵斥了老鬼,从识海中退出,突然就有人闯进了前方的竹林,来人对此处的熟悉程度甚至令廖云沉惊讶,那人似乎对此处还有别人而感到震惊,最令他震惊的却是廖云沉的脸。
来人正是清明。
第58章 煞破云书
“怎么,清明道友还有偷窥他人沐浴的癖好?”
廖云沉在水中站起了身子,眼睛瞥了一眼站在岸上的清明,好似随意的模样,手中却已经起好了手势掐好了诀。
清明显然是被这一句话给惊醒了,他看着水中廖云沉的模样,嘴唇颤了颤,最后语气带着两分不确定地问出声:“清衍?”
“清明道友莫非是睡糊涂了,在下是恶回谷的首席弟子,师尊亲赐的名号云沉,怎么会是道友嘴中的那位清衍呢?”
就好像被这句话打醒了一般,清明脸色突然就变了,他这才像是一个打扰了别人沐浴的人一般,颇有些魂不守舍地向廖云沉告辞,甚至是连自己说了些什么都不清楚,神魂颠倒地就离开了玉潭,一直到第二天的万宗大典上,这人虽然一直高高地坐在远处,原本还一片淡漠的样子,却是在廖云沉一行人进来的那一刻,开始频频回头看向这边。
齐云宗的掌门发现自己的弟子如此关心这边,还以为是担心实力问题,还感叹了一句这个意向冷心冷情的徒弟如今终于开始学会为宗门考虑了,语气中自然是带了两份欣慰。
“实力的话不用担心,虽然恶回谷之人实力不弱,但是我们派出的弟子也是不容小觑的。”
“嗯……”清明微微皱了眉头,最后还是和师父说了实话:“我所担心只为一人。”
一人?
齐云宗掌门最是了解自己徒弟,虽然淡漠却一向是一个极其自高自傲的人,非高手或者天赋异禀之辈不能入眼,如今能够吸引住他的实现,来者自然不是等闲之辈。
“恶回谷的领头人虽然修为不凡,但是对上你胜算最多也就是四六之分。”
那人虽然挡着容貌,但是看骨和灵力,绝对是要比清明年少,能够有如此修为自然是年少有为,但是这些魔修想来为了进阶无所不为,多半只修身而不修心,自然没有清明的修为来的稳妥。说真的此人有如此天赋,齐云宗掌门还真的觉得可惜了这样的一个人才,也许就这样被毁了。
“他是恶回谷的少主还……”他说着说着就把最后一句话咽了下去,说真的实际上在修真界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并算不上什么,单单是魔修哪些手段,管它是活人还是死人,都能搞来,万一这位恶回谷少主只是恰好搞来了这张脸,岂不是误会一场?
但是一想到那人的脸被人剥去,他就恨不得能将此人寝其皮食其肉!
“少主?”齐云宗掌门停顿了一下,这才是真正认真地看向那人,青年戴着黑色的斗笠挡住了自己的面容,鸦羽色的长发披散在玄色的外袍之上,倒真的有几分君子雅致,只是恶回谷的人雅致,那就是个笑话。
当年的谢疏用一张良善皮相将他们骗的好苦!
想到这里,掌门目色渐渐冷厉,甚至是带上了两分威压,站在远处正在和弟子们说话的廖云沉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很是悠闲地抬头看了一眼这里,掌门当即收回了自己的窥视。
“清明,你要切记,万万不可以貌取人,这是大忌!”
清明心下一震,他以为师尊是知道了廖云沉那张脸的事情,点头应下,却不知掌门的原意只是想起了谢疏罢了。
而此时的廖云沉在方才察觉到有人的杀气时就回头看了一眼,那人不过片刻就掩住了自己的气息,但是廖云沉也清楚那人是齐云宗的掌门,李清衍原本的师尊,此时虽然他好像没有在意方才之事,却还是在那边时时刻刻留了心眼。
此时各门派的弟子都已经聚在了齐云宗的校场之上,中间在地上画着的巨大的太极饱含灵力,修为低的弟子察觉不来,稍微有些建树的各门派领头人单单是看上一眼,就觉得自己胸中灵气就连这浩瀚星海中的一点都无法相比,当真堪称萤火只辉怎可与日月相比,刹那间就臣服在了第一大派的威压之下。
直到大典开始,原本画在地上的太极突然腾空而起,众人觉得自己好像胸口一闷,之后却又回到了行动自如,在台上观察了众人神情的掌门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此乃齐云宗的宗门大阵化太极,开此阵不是为了向诸位施压,只是我等认为此未比试,是为进步,各门派的切磋,而不是杀戮。”
说到这里他目色一凌:“如果有人敢在此大开杀戒或者对已经认输或者手无缚鸡之力的对手大打出手,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最后这个字一出口,众人似乎都能感觉到心头一甜,自然也就明白这话不是说着玩的,齐云宗是真的有这个本事让他们都回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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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回谷人虽然嘴上说着轻闲,年纪大些的还好,年纪小些的好奇地来回看着,却又不会脱离队伍自己上前搭话,所以在终于有一个人靠近恶回谷一行人的时候,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就盯在了这一人的身上,差点吓得他停住了脚步。
来人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最终还是在自己门派中人不赞同的眼神中靠近了过来,先向着站在队首的廖云沉行了一礼:“恶回□□友,在下金陵门何长在,年幼时得恶回□□友相助,才有李某今日,不然早就是一堆白骨了。”
这可是难得,能有人向着魔修感恩。
不但是队里的小娃娃,甚至是那些常年在外面行走的师兄师姐们也都满脸诧异,廖云沉站在前方不说话,眼看着人就快要承受不住压力转身离开了,最后还是一位师姐开了口。
“恶回谷弟子救人,道友不是在说笑吗,道友可知是何人救得你?”
那人犹豫了一下,话虽然没有说出来,眼睛确是一直偷偷瞄着没有任何表示的廖云沉:“我并不记得那人样貌和姓名,毕竟是那么久的事情了,只是那人戴着和这位道友相同的斗笠,不知……”
这是想说廖云沉就是救他的人或者那个人和廖云沉有关系喽?
这个可能性还真不大,原本对这件事还有几分兴趣的恶回谷众人也微微有些面色不善,廖云沉是十三年前才拜入恶回谷的,之前他们已经经历了关于年舸因为廖云沉身份而上纲上线的事情,此时不得不怀疑此人是不是有同样的图谋。
“我自幼在恶回谷中长大,从未出谷,并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位,不过这斗笠倒是临出门前我的兄长赠与我的,他向来和恶回谷中众人格格不入,在脖颈处生了一枚鸢尾胎记,不知道道友的故人是不是他?”
廖云沉突然开口解围,而且一开口就是一个扯到没边的谎话,众人以为他是想要为难这个人,却没想到那人居然立即点头称是,这一个“是”字可是把气氛给改变了一个彻底,如果说原本这些人眼中是嘲讽,那么现在就是戒备了。
廖云沉倒是恰恰相反,语气难得和气地说了一句:“有劳道友挂念,家兄早在十年前灭了引灵灯,如果知道还有这样一个人记着他的好,想必也是可以瞑目了。”
原本那何长在还在后悔自己刚才嘴快,万一那位真正的兄长出来,说不认识自己,不就被拆穿了吗,却没想到廖云沉转眼就给了自己一个台阶,自然乐的顺杆子往下爬,只是这杆子爬着,也不免心头有些怀疑。
廖云沉不会知道自己身份了吧?
他不再往前凑,恰好此时掌门宣布大比开始,生太极之下十个擂台拔地而起,这一刹那间甚是壮观,一个穿着娇俏的女子一跃而上,洋洋洒洒就将自己手中名单一挥,金色长练漫天飞舞,汇成了一个巨大的卷轴。
卷轴之上密密麻麻所写的恰恰就是今日的对战名单,而且每一个门派中不同等级的弟子起码都有两三次遇上的机会,当真没有给别人说一句有黑手的机会。
廖云沉抬头看了一眼名单,他的比赛并不靠前,等到前面几人先行比试,只有获胜者才能遇上自己,这也算是按照实力估计之后对于各门派所谓的天才的那一份尊敬了。
众人最关注的自然就是那些各门派扬名已久的天才,而少年心性的修者最爱看的就是那些天才被黑马杀于马下,铩羽而归的样子,只是可惜这样的人物往往出自恶回谷,毕竟这地方有天才也不会传到那些名门正派的耳朵里。
所以当千衍门的大师兄顾如一连打败十人,赢得满场欢呼,结果得知下一场的对手是廖云沉的时候,场上居然出现了难得的寂静。
难得而且诡异。
廖云沉没有如同先前那些修者,或者缩地成尺引来满场喝彩,或是驾驭着奇珍异宝惊艳众人,他只是迈开步伐,一步一步踏上了台阶,顾如的神情变得凝重了起来,他看着对面那个一身黑衣的男子,警惕却又不失礼地手执长剑说了一句:“道友承让。”
廖云沉向他点了点头,亦是说了承让二字,接下来却是没有动作,完全好像对面那人不先动手自己就一直站在最后一样,顾如不禁多了几分恼怒,他一挥手中长剑布出一个剑阵,刚刚冲出一步,突然就发现原本在他身前的廖云沉不见了踪影。
第59章 煞破云书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看不到,听不到,感觉不到……
不对……
他的剑阵东方一震,当即将手中的剑向这个方向挥去,与他兵刃相接的却不是廖云沉,而是他自己布下的剑阵,此时毫无防备的身体右侧突然一阵剧痛,就好像被万蚁穿身一般,让他忍不住想要痛呼出来,但他毕竟不是那些刚入门派什么都不懂的弟子,赶忙闪身一躲,等到平安落地往前方一看这才倒吸了一口气。
戴着黑色斗笠的男人站在那里,手中拿着一把刀,刀上面有血液顺着刀刃流淌下来,还没有掉到地上,就在空中消失不见,那里分明有一些模糊的黑色影子。
“这……这是什么?”
他的声音那个中有一些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颤抖,那一瞬间就开始怀疑廖云沉是不是为了赢而用了什么□□或者秘法,毕竟这些魔修什么做不出来?
“我养的宠物罢了,你要是喜欢就送给你,看起来挺喜欢你的味道。”
兴许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顾如在听到最后那几个字的时候,耳朵尖不由得一红,虽然这人声音一直冷冷清清的,唯独那个味道说出来,叫人缠绵悱恻联想篇幅的异常,觉得自己好像被这魔修调戏了一般。
“你这魔头!”
“……”廖云沉带着些不解地看过去,可惜斗笠把心灵的窗户挡了一个彻底,不过那人一改方才的规矩,手中的剑法也狂躁了起来,倒是比方才有了几分意思,廖云沉一边闪躲着偶尔和他接两招,说真的他还真不敢下手,怕控制不住这又有个好歹他不得被化太极扔出去啊?
他起手一个剑式,周围灵气渐渐涌来,倒是比这些道门弟子更有太极风范,原本还是站在门派角度上评此人的各门派掌门人这才心下衣领,刚准备要看看廖云沉的本事时,向着廖云沉冲过去的顾如突然就横飞出去,最后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