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名字，不接！”丌元一果断拒绝。
“乖。”胡却摸了丌元一的脸，翻了个身，亲了一下丌元一的眼睛。
“……”丌元一松开了手。
“喂？”
“老师，你有时间吗？”
“嗯？怎么了？”胡却听出来这个人是谁了，是之前来他办公室咨询的同志小男生。
“我……唉……”小男生叹了口气，“老师，你说过，喜欢一个人心理没有问题，性取向异于常人心理也不是问题对吧？”
“是。”胡却起了床，他穿着拖鞋走出了卧室，摸着墙走到了露台。
“可是我开始质疑了，老师，你说的是真的吗？”小男生迷茫的问，他看着不远处的灯火通明，仅有他所在的这片区域一片灰暗。
“为什么这么问？”

“老师，我觉得做人好累。”小男生没有回答胡却的话，而是用着感慨的语气说着自己的话。“为什么早恋被家长严防死守呢？就算防又能防得住什么？越为人所禁忌，才越让人想去做。同性又怎么样呢？喜欢是所有人都能做的事，为什么我做，就被大家当做异类？”

“嗯……”胡却有些不知道怎么安慰小男生，他的失望是对于这个社会，生活和情感上的，而不是他有过几次经验的学习压力。

“老师，我没有忍住，我做不到，喜欢一个人是难耐的事情，越压抑越疯狂……尤其是他对我表现的和别人不一样……”小男生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长风吹过，小男生那边有些剧烈的风声，胡却这边也有风吹过。

“你在哪儿？我去找你，我们现场说好吗？”胡却一只手抱着手臂，这春风还是带着些许凉意的。

“我在工地，你来吧，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我自己不知道怎么办了。”小男生笑了起来，他根本不在意胡却会有什么举动，他现在只想求个明白，无论结果如何。

“那我先把电话挂了，我们见了继续聊。”胡却转身离开了露台。

“嗯。老师再见。”

“谁？”丌元一杵在一边当背景墙，待电话挂了才问。

“嗬！以前的学生，我要去工地一趟。”胡却吓了一跳，缓了一下回答。

“我送你。”

“也好。”胡却应道。

小男生将准确的地址用短信发到了胡却的手机上，胡却二人打了一辆出租车去了那个工地。
小男生所在的工地是一片正在建造的住宅区，离着市区还是有些远的，不知道为什么工地上一个人都没有，看工地的人似乎也不在，胡却找到了小男生所在的那栋楼，他被丌元一扶着往上走。这里的楼梯还是简单的一层一层没有防护的最古老楼梯，胡却没有摸到栏杆，也不敢让丌元一在身边扶着，只好由丌元一在前面走，他抓着丌元一的手一手扶着墙往上走。
“老师，你就在那儿停，别过来了。”小男生的手机光照着楼梯口，见丌元一和胡却一起上来又上前走了两步，他赶忙喊道。
“丌元一，他在干什么？他在哪儿？”胡却停下了脚步，悄悄问。
“坐在没有围栏的台子上喝酒。”
“你下去打电话给警察做准备，我和他聊聊。”
“我陪你。”丌元一不愿意离开胡却。
“快去。”胡却推了他一把。
丌元一看了一眼小男生，然后转身离开了这里。胡却一如往常一样笑了起来，就地坐了下来。
“发生了什么，你能给我说说吗？”
“我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了，”小男生回忆起了自己之前和男朋友在一起的日子，“就像老师你劝我的那样，我们互帮互助，订了同一个大学为目标，我们说要一起考上那所大学。他人真的很好，学习很优秀，温和又绅士，对我也很体贴，他不会嫌弃我面对学习付出多少努力也没有许多收获的笨拙，他……
他帮我补课，带我去享受生活，去做我一直以为努力学习的人不会去做的事情，教我去找方法解压。他学习好玩儿的也好，他还偷偷带我喝酒，我们喝酒之后……呵，没有想象中的那种情不自禁，他和我约定毕业之后再去做大人们的事情……他说，对于珍重的人才会希望爱护。可是……”小男生哭出了声。
“可是我多希望当时不羞涩，与他及时行乐，哪怕只是惟一的一次也好。大人们觉得我们是扭曲的，是变态的，他被送出了国，而我，而我这个没本事的人，被我家里人压着学习，压着努力，被监视，被控制。老师，你知道吗？学习上的压力，同学老师的眼神，朋友们的疏远，家长大人的议论纷纷……
我真的撑不住了，我真的错了吗？为什么我们就是错误呢？他们又算哪门子的正确？他们就可以相爱生活，我们不能吗？”小男生说着说着吼了出来。
“你们当然可以。”胡却安抚他，“没有人能决定你的人生，只有你自己可以。”
“我的人生……哈哈……”小男生笑出了声，“我的人生就是安上家长的梦想，家长的期盼，家长的愿望，他们就像在控制提线木偶，让我去做什么我就必须去做什么，稍显异样就要抹杀苗头。”
“可是你要想想，你的摆脱，全部要依赖自己，你想要拿回自己的人生，就必须靠自己走出他们画的圈。”胡却温和的说，“他是一个很好的人，你也不差，不是吗？他离开的时候肯定有对你说什么，我不信他会说什么让你一个人担着这些世俗的目光，他的话你有没有想过？”
“他……”小男生用袖子抹掉了自己的泪水，似乎真的努力在记忆里寻找那个人离开的时候和他说的话。
苗苗，我会回来的，等我。
小男生笑了起来，他每次听到那人叫自己禾苗苗都要炸毛，那天他只顾着哭，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人的称呼。“可我好累，我真的好累，我想好好睡一觉，我想好好哭一场，我想和你在看一场电影，我想和你再说几句喜欢啊……”笑过之后小男生又哭了起来，“我真的快撑不住了，为什么，谁都看不到我的努力？”
“不是的，你的努力很多人都看得见的。”胡却轻轻缓缓的说，“没有人能否决你的努力，你的成绩，你的行为，与你朝夕相处同学，老师，父母，都能看见，可能他们的偏见让他们对你议论，但他们不能否认你所做的事情，这都是事实，谁都改变不了的。”
“老师，我的努力学习真的有用吗？我有必要继续忍受这些吗？”小男生含着泪迷茫的看着楼下，这是十层的高楼，看着下面渐渐聚起来的人群和铺展开的救生垫，他想找胡却要一个答案。
“有用的，我们的一举一动都是选择，学习是你父母逼着你的选择，但现在，他是你自己的选择。你的学习可以带你去做交换生，去见他，也可以让你获得名利不受家人束缚去做自己生活的选择。我记得你是高三吧？再半年就可以了。不，如果你撑不住，你有更多的选择，但学习确实是最踏实，最容易和那个人互相找到的方式。”胡却低着头，他听见了很多脚步声在往上走。“无论你选择什么方式都好，总之不能放弃自己的生命。只要活着，什么事情做不到？什么目标达不到？”
“老师，你说，我是不是活该？如果我是一个异性恋，如果我不早恋，如果我不生在这个家庭，如果我不曾考进这个学校，我是不是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小男生看着胡却身后冒出来的众人，他笑着，也没有激动的将人赶走。
“你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这些如果成立，站在这儿的就不是你了。”
“谢谢你，老师。”小男生离开了没有护栏的天台边缘，走了过来。
“快拿下他！”一个警察示意。
一群警察搜查了一番小男生的衣服，发现里面没有什么利器，也就把人立了起来。
“禾苗！”“禾苗！”小男生的父母从警察身后走了出来，打量小男生有没有受伤。
小男生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前的父母，然后走到了被丌元一扶起的胡却面前，抱住了胡却。
“我觉得我不需要这些如果了，因为那样我就遇不到你们了。你是我最喜欢的老师，他是我最喜欢的人。”小男生似乎发泄后开始释然，对着胡却笑了起来。
“我很高兴，你长大了……”胡却拍了拍小男生的背。
第二十二章 道不同不相为谋
胡却虽然开导了小男生，但毕竟已经不再是学校的正经老师了，在那之后就和小男生没有什么交集了。
时间过得很快，胡姬离开了医院，没在新家住上两天就自告奋勇的赶回了学校，丌元一本来是很高兴一直和胡却过二人世界的，没想到他主持的能量物质提取项目进了新阶段，各种晚会邀约、学术讨论、项目注资之类的层出不穷，他必须自己出面处理，被迫到处飞。
本来胡却是陪着他的，但后来当枪手的的客户要求他写一部中篇小说做名利的最后冲刺，他也就没再继续跟着丌元一了，专注于呆在家里写好这本书。
临近高考，电视上的各种消息也开始围着学生们。
“这位是张扬的班主任。老师您好，请问您对张扬这个学生怎么看呢？”记者举着话筒问身边的女人。
“额，张扬这个学生非常的有个性，乐于帮助同学，对老师也很尊敬。”女人先是一愣，然后笑着回答。
“那您觉得张扬的学习怎么样？”
“这个嘛，很符合他学生的身份，也符合他的性格。”女人不疼不痒的评价，既不夸也不贬。
“那您知道他写文章的事情吗？”记者也不追究女人的答非所问，有提及了另一个问题。
“知道，他文章一向在各个作文比赛中写的好。”女人继续笑着说，没有评价他在考试的时候写的怎么样。
“据说他的新作受到了出版业界的高度评价，说他是文学界的天才作者，您对于这种事自豪吗？”记者又问。
“呵呵，要上课了，对不起。”女人笑了笑，说着离开了镜头。
“哎……”记者想要喊住女人，女人却跟没听见一样跑走了，“张扬的班主任和张扬一样是一个对自己事业专注的人，相信张扬的名头不是业界虚夸，今年正是他高考的一年，相信……”
记者还没说完，电视就被苏然换了个台。
“却哥，你还要要……要给张扬写十篇文章和和……和两本中等小说对吧？”
“是啊，其实当枪手不犯法，反正当不当我都要写东西赚钱，你不用担心我。”胡却笑了笑。
“但是草包顶顶……顶着别人的荣誉就可可……可以比别人高一等，令人恶心！民众也也……也会愤怒的。”苏然还是不赞同胡却的所做，稍有一点文学素养的人都会厌恶这种欺世盗名之辈。
“苏然，你觉得，这个世界还有人用欺世盗名，沽名钓誉这些词吗？”胡却本来收了收本来摊在外面的手掌。
“当然！”苏然一直在学校就是一个善恶分明的人，在杂志社更是对文人风骨向往深信的。
“我觉得很少了。”胡却低下了头，“我敢说，无论舆论是否掀开我的皮子，肯定有人要捂住我们的虚假。你知道为什么吗？”
“……”苏然没有说话。
“因为这个世间的大部分平庸的人都要欺负自命非凡的人，他们要把这些有本事的人拉下水，让他们开始自己骗自己，让这个世界不再有什么抄袭，顶替，记录，整理的区别，反正都是文字，谁写不都一样吗？只要出来的是人们喜欢的著作，只要挂名的人能获得名誉利益，被压下的人得到自己的一份封口费。”胡却说话时偶尔控制不住声带颤抖了起来。
“却哥，你不是这这……这样的人！”苏然走到了胡却面前，她想要胡却的承认。
“苏然！”胡却抬起了头，“已经很晚了，你回去吧。”
“却哥。”苏然她不相信，他俩的相交就是因为这灵动的文字，没想到她如今听到胡却这样的话。
“……对不起。”对不起，当我决定做抢手的时候，我就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爱惜羽毛的人了，我已经不能再用神圣来称呼我的文字了。
“……”苏然紧抓着自己的手提包，用的力气甚至让自己的手都不自觉抖动了起来。
沉默间，苏然离开了胡却和丌元一的住所。
胡却知道，从今天起，他失去了一位朋友。
日子还是要过，三天的高考，之后是孩子们放松的日子，再过上了一个多月，录取通知书就下来了。
通知书下来的日子，小男生请了胡却吃饭。
“老师，我考上我们的大学了！”小男生坐在胡却身边，从包里拿出了自己的录取通知书让胡却摸一摸。
“恭喜。”胡却点头。
“老师，以后我就在那里等他，过年过节回来看你。”
“没想到你坚持下来了，辛苦了。”胡却拍了拍小男生的背。
“我也没想到，我坚持下来了。”小男生鼻子一塞，似乎想起了备考时的事情。“刚开始我一直因为他们的态度而厌学，等真的拿到了分数和录取通知书，我突然就不恨了。即使他们嫌弃厌恶的眼神和态度让我恼怒，可我也要谢谢老师们的敬业和父母们的照顾，生养教育，我似乎真的有接受，而不是以前的浑浑噩噩。以后会如何……以后我也不清楚，现在我觉得我可以走自己想走的路，去自己向往的地方，不再受束缚了。”
胡却抽了一张抽纸递给小男生。
“你知道的，我是孤儿，我在孤儿院听说过很多孩子的事情，无论是因为身负残疾被父母抛弃，还是领养后再弃养，他们都是坚强的长大。你向着你的目标往前走就好，你渐渐就能学会怎么处理与周围人的关系了。”
“我没哭。”小男生笑了起来，他又不是什么爱哭鬼。
“你不能永远将自己锁在图书馆和书待在一起，你要回归以前与人交往的样子，接触你想接触的，去做你想做的事。家长与子女是一个恒久的课题，朋友可以断交，但亲情是断不掉的，你要做回子女的样子，学会用成熟的方式处理关系。”胡却微微一笑，收回了手中的纸。
“我知道。”小男生为胡却夹了一筷子的菜，“老师吃菜。”
“……”丌元一在对面看着这两个人的和谐相处，脸一直垮着。
“老师，你男朋友真是太严肃了，我到了学校给你找一个小鲜肉！”小男生看了丌元一一眼说。
“别捣乱，好好吃东西。”胡却不自觉笑出了声。
他特别不喜欢这个小子。丌元一心想。
酒足饭饱，丌元一开着车先把小男生送回了家，这才带着胡却回了他们住的地方。
“我们到家了。”丌元一打开了车门推了推躺在后座的胡却。
“嗯。”胡却随意的应了一声继续睡。
“胡却。”丌元一拉着胡却的手臂，把人拉了起来。
“困……”胡却仍然整个人都懒散着。
“……”丌元一捏了捏胡却脸颊，然后将胡却拉出了车厢搭在自己肩上，关门回家。
“唔……”胡却的脚被拖的不舒服，哼哼唧唧的动着脚跟丌元一走。“丌元一。”
“嗯。”
“我特别喜欢你。”胡却悄悄的对丌元一说。
“嗯。”丌元一听得清楚，拉着胡却进了家门。
“我跟你说，我已经偷偷买好东西了，所以你别再花钱了。听说很疼的，我都不敢跟你提。”胡却迷迷糊糊的说着酒话。
“不疼。”
“我不信！”
“你可以试试。”丌元一引诱着迷糊的胡却应声。
“试试就试试。”
“好，先洗澡。”丌元一亲了一下胡却的脸，带着胡却去洗澡。

打理好了胡却，丌元一将胡却放在床上，自己洗漱了一番，然后像之前一样先为胡却疏导出来，一一咽下之后胡却已经有些不知今夕何年了。丌元一可不希望胡却半路睡过去，挤出了ky抚弄起了胡却的后`穴。
“等等，等等！”胡却猛地清醒，他还没准备好！
“不能等了。”丌元一堵住了胡却的嘴。
“唔唔唔唔……”胡却说的话全部被对方的舌头打散。
在抚弄中胡却浑身发软，不知名的感觉由那里冲上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