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先生请稍等，”女生收好菜单飘忽离去。
顾宸随即抽张纸巾朝墨彦扔去，故意损他，“挡挡成不？”
不料白色更加显形，惊人尺寸令人咋舌，隔着裤子还能这样？顾宸忍不住多瞟两眼，浑身不自在发抖，胸腔里烧起一团火。
“得了，您还是把纸巾挪开吧！”
墨彦不动，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谁丢的谁挪。”
顾宸咬牙，他也不动，就这么干耗着。
一分一秒过去……不一会儿顾宸瞧见不远处那女生端菜又来了，丫头年纪轻，万一被墨彦吓到把菜直接扣他头上怎么办？
顾宸不得不趴上桌子欠身去，刚准备拿纸巾一阵风过，纸巾吹落钻进桌底，右边一道人影挡住半截儿亮光，女生盯着顾宸的手正放在墨彦裤裆处，满脸愕然。
第121章 女人被绑票
顾宸机械性的转过脑袋抬眼瞧着女服务员脸上异常复杂的表情，什么纸巾的她没发现，就是看见顾宸公共场所耍流氓不要脸卑鄙下流的恶劣姿态。
顾宸：“如果我说我是来帮他拍灰的，你信吗？”
啪嗒，女生将菜扣在桌上，之后上菜的服务员换成了名中年老男人。
顾宸斜眼瞄着那男人留着小八字胡，自言自语道：“这是要比谁跟猥琐吗？”
对面儿的那位没吭声，绷着嘴努力憋笑，要不是功力好准能憋出内伤，顾宸恶狠狠的瞪着墨彦，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中间儿墨彦去了趟洗手间，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一名男人重重干呕，墨彦王丽走两步一瞧，趴在洗手台上的居然是宋毅，身边旁边站着名戴眼镜和他个头儿差不多高的男人。
“哥，别着急，三天之内我肯定帮你把钱凑齐。”
“一天，我不能再等了！”宋毅都着肩膀看起来很痛苦。
“这……”眼镜男颇显为难，低着头支支吾吾道，“哥，你知道我是小本生意，一时间拿不出来那么多……”
“草你妈的，钱重要还是你嫂子的命重要？信不信老子直接把你这家斋菜馆给连锅端喽？”宋毅指着眼镜男破口大骂。
“信，哥，我信，我信！”眼镜男吓得直哆嗦，可怜兮兮的说，“哥，您消消气，弟弟我就指望着这小馆子的微薄收入了，我只是在想，就算咱们凑够了钱也不一定能解决问题啊，绑架嫂子的人不是说让什么姓墨的谁帮忙走一批货吗，从头到尾哪里提过钱了的？”
啪，宋毅重重一巴掌砸上眼镜男的脑壳，“什么姓墨的，你特么嘴这么贱，敢在外面瞎说老子回头直接把你舌头割了，这辈子都甭想说话。”
“我错了，我错了哥！”眼镜男抱着脑袋连连认错时忽然发现厕所门口正站着一人儿，心里顿时火冒三丈，“你特么谁呀，厕所现在不让用，出去！”
宋毅跟着扭头一瞧，脸上的肉瞬间冻住，眼镜男还在指着墨彦的鼻子骂骂咧咧时被宋毅一脚踹出去，丝毫没有留情面，踹的那眼镜男差点儿喊娘，他就这么一个亲弟弟，可不想因为得罪了墨老大最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滚出去！”宋毅怒吼。
“哥？”眼镜男傻逼了，也不知道到底做错了啥。
“滚！”宋毅瞪着猩红的眼睛，眼眶里的血丝放大好几倍，吓得眼镜男出溜脚下抹油逃窜而走。
接着宋毅又急忙跟墨彦解释，“我那王八羔子弟弟从小就那副臭德行，老大你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我……”
“你刚刚说谁被绑走了？”墨彦打断问道。
宋毅两眼泛红，声音哽咽道：“是珺珺，珺珺被人绑走了！”
珺珺是宋毅的女人，二人相处已经有五个年头，宋毅自知背景不干净，当初和珺珺在一起时就担心今后某一天会不会遇上什么麻烦连累到她，于是没有和她成婚，相恋多年仍保持着男女朋友关系，在生活中宋毅能够摸着良心说他从未亏待珺珺半分。
哪知道，越怕什么越是来什么，昨天珺珺说感觉不舒服去医院就看看，一检查才知道自己怀孕了，他俩在一起多年都没能要上个孩子，如今老来得子，宋毅高兴地直接给所有员工放假一星期，打算全心全意的陪伴珺珺和肚子里尚未出师的宝宝，然而宋毅在店里等了三个小时迟迟不见珺珺的踪影，一直到下午五六点的时刻他接到一通电话，才知道珺珺被人绑了。
“谁干的？”墨彦问。
说起来宋毅也是三十好几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男人，此时竟哭成泪人，“我也不知道啊。”
墨彦：“打电话的是男是女？”
宋毅：“男的。”
墨彦：“他电话里怎么说？”
“对方说让你……”
“原话，”墨彦强调道。
宋毅抹把连，极力克制住自己喷涌而出的情绪，仔细回忆说道：“你女人在我们手里，限你在两日之内让墨彦亲自把我们的货运出去，否则，休怪我们心狠，一尸两命！”
墨彦皱眉，“你确定，他当时说的是……墨彦？”
“是！”宋毅非常肯定，关于珺珺的事情他一丝一毫也不敢马虎。
被这么一问宋毅似乎也理解了什么，绑票之人口口声声喊的是墨彦，不是老k，当年墨彦做老大时用的都是代号老k，这是怎么回事？
墨彦思忖片刻，说：“今晚卓凡会来接你，你准备准备。”
“老大你……”
“你的女人和孩子，都会平安无事回来的。”
宋毅木然的望着墨彦的脸，他是在安慰我？老大是在安慰我？
墨彦：“滚出去吧。”
“嗯？”宋毅还没回过味儿。
墨彦直勾勾的看着他说：“老子要撒尿。”
闻声宋毅麻利儿滚蛋，他可没那个胆子观赏老大解小手。
镜子里墨彦呆住，这群人不是老仇人，他们没有喊老k的名号，很显然，这件事情又是老龙王指使人做的，昨晚他失手，现在又没有丝毫间隔的卷土重来，看来他那宝贝儿子是没救了，墨彦心中居然一阵欢腾，没救了好，不枉费他兄弟铁头的一只胳膊，墨彦可不做赔钱的买卖，一只胳膊断了冯家世世代代的香火，值了！
老龙王，你既然要来狠的，老子奉陪到底！墨彦眼中透着火光。
他在厕所的功夫顾宸在外面也没闲着，刚刚接到一通电话，是他老爸顾天宇打来的，说明天就会回到A市，想跟顾宸和他妈妈筱柔一起吃顿饭，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自打顾天宇和筱柔离婚后，二人没再碰过面，现在一回来就让着开场家庭聚会，几个意思？难道是要复婚？顾宸张着嘴，不可能吧！
关于父母复不复婚的问题顾宸心里没谱，他也不能评价究竟是哪种情况对双方比较好，在某些方面他还是一名孩子，面对父母的问题总会有焦虑不安，最后只能心起一块儿心熬时间等着，明天去了就会弄明白到底是个啥情况。
不一会儿墨彦回来，隔着好几个桌子瞧见顾宸后脑勺的刹那脸上乌云全无。
墨彦刚坐下顾宸就问：“嗳，你明儿干啥？”
“没什么特别的，怎么了？”墨彦说。
顾宸解释道：“明晚我有个家庭聚会，估计没办法来陪你了。”
“老子不用你陪！”墨彦大手一挥。
“真的？”顾宸不相信。
墨彦几近自负的宣称：“怎么，老子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了！”
“嗳，你那叫身残志坚呐！”顾宸拿起筷子戳戳他。
墨彦气得一块竹笋砸过来刚好落进顾宸口中。
“家庭聚会？”墨彦仿若在思考着什么，缓缓一句，“不带上我？”
言外之意，老子和你不算是一家人吗？
顾宸的下巴戳在桌子上陷入沉思。
墨彦瞧他那样儿真是傻的可爱，“得了，我逗你的……”
“下次！”顾宸拍板定案，郑重其事的说，“这次他们可能还没心理准备，我先给他们打打预防针，下次准带你一起去！”
顾宸的反应出乎墨彦的意料，他本是一句玩笑话，“怎么，你想把咱俩的事儿告诉你家里人？”
“你不想？”顾宸满脸单纯的问，“你……不希望我们公开？”
墨彦笑着倒了杯水递到顾宸跟前，“成，你让老子见，老子就见！”
顾宸盯着墨彦看了好一会儿，嬉皮笑脸的说：“丑媳妇还得见公婆呢！”
顾宸原以为这句话会激到墨彦，没想到他只是笑笑再无说话，顾宸心里敲打起拨浪鼓，他是什么意思？不愿意见吗？
墨彦是愿意的，为了顾宸他什么都愿意，如果今儿个没遇上珺珺的事儿，他大可大大方方的承认，他想公开，早就想公之于众他对顾宸的所有权，更确切的说，墨彦从开始到现在从未隐瞒过，无论在公司还是在自家兄弟跟前儿，他对顾宸的情感如潮汐毫不遮掩，他渴望得到顾宸，渴望拥有顾宸，发誓给他最好的！
只是，如今老龙王都神不知鬼不觉的找上了他之前多年未联系的兄弟，那和他平常走的最近的顾宸呢？这让墨彦不禁打了个冷战。
后面的菜草草结束，两个人在回去的路上都没有再贫，沉默的望着窗外的风景，各怀心事。
顾宸因为家庭内部复杂的关系从不主动把家里的事儿摆在台面儿上说，所以他自然也不会主动问其他人家中的情况，和墨彦待在一起这么久除了墨彦嘴里喊的弟弟陆三儿，他对墨彦其他亲人毫无了解。陆三儿显然和墨彦没有血缘关系，那么，墨彦的家人又是谁？为什么从来也不提起？
第二天顾宸吃过饭和墨彦吻别之后早早的开车来到机场，掰着指头算，他和老爸顾天宇大概有四五年没有见过面，现在即将单独相见，顾宸心中很是激动。
等了好一会儿，顾天宇乘坐的航班终于落地，当顾宸看见顾天宇的时候，发现爸爸真的老了。
“儿子！”
“爸！”
父子俩来了个简单又温馨的拥抱。
第122章 老K的历史
之后他俩驱车先去了烈士园陵，初春天气乍好，万里无云，晴朗的天空下泥土吐露芬芳，园陵内很静谧，一排排全是为国捐躯勇士的公墓，新人一批，旧人一代，乾坤蜕变，长河转移，唯一永恒的是保家卫国战士们一颗忠贞无畏赤胆忠心，抛头颅，洒热血，多少英雄男儿梦，多年后他们化为尘土依旧心连着心，血融着血。
顾宸跟在顾天宇身后朝不同的坟前鞠躬鲜花，那些大都是顾天宇的战友。最后他们停在一座崭新的墓碑前，上面深深刻着“烈士孙志斌之墓”。
顾天宇把手里的花束放下，冲着墓碑郑重鞠躬，眼眶发红，眼角微润，“孙队，我回来了，看看，这是我儿子，顾宸！”
顾宸虔诚的鞠躬三下后，喊了声，“孙叔叔好。”
这天顾天宇破天荒说了很多话，饱经风霜的脸上印刻着作为一名警察的不屈，眼角带着人类最基本的感性和苦涩。
回去的路上爷俩肩并肩并排走着，金色的阳光铺散在身后，顾天宇摸摸顾宸的脑袋瓜儿，胳膊举得还挺累，自嘲般感慨，“哎呀，你都已经长这么高了，老爸是老了！”
顾宸无奈一笑，瞧着顾天宇两鬓银丝缠绕，脸部纹路深刻，分离的时间确实太长了。
顾天宇叹口气，眼底藏着伤感，“其实，相比之下，我算是比较幸运的！至少我还活着，还有机会见到你！老孙就不成，这么一走，错过了孩子的一辈子。”
顾宸听说过关于孙志斌的事情，但是不理解其中的详细情况，问道：“孙叔叔当年到底是怎么……”
顾天宇摇摇头，事情分明已经过去七年，如今回想起来居然还心存余悸。
“七年前，A市走私暴徒猖獗，那个时候我还是缉私队的副队长，老孙是鼎鼎大名的大队长，我和他是部队战友又是共事搭档，在那两年黑道势力疯长，我们连续几次与对手交锋结果都失之交臂。”
顾天宇默默回忆起从前，回忆起他不乐意谈论起的往事。
“我们的对手一号——代号老K，不仅心思缜密非常狡猾下手还十分毒辣，做活利索从不留活口，他们疯狂的走私枪支，毒品，连续半年的拉锯战后，某一天晚上我接到一通匿名电话，告诉我传说中的老K将会在当晚走水运运输火药枪支。”
“接到这通电话时我还是将信将疑，因为当时西港码头查得特别紧，所以海上运输被首要排除，警力主要布控在公路和飞机场附近，可是又不能不信，错失了那么多次我们绝对不能放过任何可能的机会，所以我带着手下的人直奔码头，老孙那晚不该出警，那天是他老婆的预产期，可当他听到有关于老k的事还是跟来了，本来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没想到偏偏给说中了，那个晚上西港码头火光冲天，对方是群亡命之徒打起来个个都不要命，持续一个多小时的火拼后我们的人才赶赴过来。我方损失惨重，对手死伤遍地，也没讨到什么便宜。老k一名心腹被我当场击毙，只是，在我换弹夹的时候老k恰好还击，一枪打中了老孙，子弹不偏不倚，直穿心脏。”
顾宸深吸一口气，听得心里难受，小时候经常去孙叔叔家里玩，那时孙叔叔和他的妻子还没有孩子，就把顾宸就当自己孩子养，对的特好，算得上是半个干爹，“然后呢，你们赢了？”
顾天宇摆摆手，说：“我们人手很少，只是平常基本的警力。”
“那怎么可能维持那么久？”顾宸不理解。
“说起来也奇怪，那晚看似是双方交战，实际上开火的还有第三方，”顾天宇皱着眉。
顾宸望着他老爸问：“第三方？你的意思是，老k那帮人里有内鬼？”
顾天宇哼一声，“他是自作自受，像老k丧尽天良坏事做尽的人怎么真正的收服众心？有人反水背叛实属正常。”
“他最后……死了？”不知怎么的，顾宸对这个老k过分的感兴趣。
顾天宇说：“没人知道。”
顾宸：“后来没找到他吗？”
“七年了，事发后我去一线工作，打交道的都是这等亡命悍匪，偏偏没再遇上老k，他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从此消失。”
“那他长什么样？可以发布通缉令，国外的也成！”
顾天宇无可奈何的说：“没人见过老k的真面目，他做活都带着面罩。”
“那你怎么知道你交手的人里面没有老k？”
“因为我认得他的作案手法，”说到这里，顾天宇严重熠熠发光，“老K有项绝技，三角鬼枪！”
“那是什么？”
顾天宇解释道：“就是无论手持什么枪，无论距离的远近，老K总是能够连发三枪，准确无误的打入人的呼吸道，心房和大动脉，子弹不会穿透身体而是硬生生的卡在里面，受伤的人不会当场立即死亡但也绝对不可能救回来了，就那么慢慢的无法呼吸心跳缓慢血液流干忍受无尽折磨痛苦而死。”
顾宸听得鸡皮疙瘩起一身，汗毛都竖起来，“好残忍。”
“这几年我交手过的人很多，但是没有再见过此枪法。”
“也许，他是故意没有再使这项技能了呢？”顾宸提出异议。
“不会的，那是他的标志，”顾天宇对这一点深信不疑。
顾宸：“又或者，他金盆洗手了？”
“入了这行，没有金盆洗手一说，就算老K主观意志上能够控制贪欲对金钱产生抵抗能力，可他不是一个人，他所做的一切上面都是有财主控制的，”顾天宇仔细分析，“像老K这么好一杆枪，任谁都不会轻易放过，要么为之所用，要么彻底摧毁，绝对不能落在其他人手里，老k是个聪明人，他不可能看不出这点！”
当顾天宇讲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居然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从某种角度上来讲顾天宇对老K是怀有钦佩的，他思维敏捷躲过了层层法网，他行动利落作案不留任何痕迹，是个难得多的以为人才，只可惜，他用错了地方，做错了事情。
顾宸抓抓后脑勺，问：“这么久过去了，他会不会已经死了？”
“没有找到尸体就不能下这个定论，”顾天宇说的很专业，这是他的职业病，热河事情都需要证据，
顾宸望着顾天宇，试探性的询问：“爸，你……还想找他？”
顾天宇耸耸肩，“想找恐怕也没机会了，除非他再返回A市。”
“嗯？”顾宸没理解过来。
顾天宇冲着顾宸笑，说：“这次回来，我就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