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宸碎碎念，“是不是我总是吃甜食的缘故？你最近有没有发现我的肚子上长了一圈肉？裤子后面感觉又紧了些。”
顾宸说着不自觉地默默肚子，哼，爷的腹肌都没有以前好看了！
墨彦合眼，心里跟猫挠一样，偏偏这只猫没有方向感，哪痒避开哪，被勾的直痒痒的地方他不抓，不痒的地方他挠的一个劲儿的，最后导致痒变得更痒，不痒的地方跟着一起痒。
才从顾天宇那里回来，分开睡了好几个晚上对顾宸身体想到不行，回来还没怎么着床居然塌了，要不是窝被摧毁，墨彦根本没有起床的打算，现在一头食量大的猛虎没吃饱，小猎物还在跟前欢腾的蹦哒，一会一个腰，一会一个屁股的，惹的墨彦嗓子发干，手掌跟爬满了密密麻麻的小黑虫一样难受的想捏人，揉他灵活的腰，抓他已经把裤子撑的满当当的地方。
墨彦扶额，打断顾宸的自言自语，说：“你刚刚问我什么来着？”
“你有没有发现我长肉了？”
“不是这句？”
“我裤子是不是紧了？”
……墨彦咬牙，忍住，“不是。”
顾宸陷入怪圈话题一直围绕着自己走了一毫的身材，绕了三公里，直到看见手里的冰激淋才问，“你要不要尝尝这个……”
“好！”
墨彦拽着顾宸三两步跨到右边电影海报架的背后，他不喜欢吃甜食是真，但是顾宸嘴上的就不一样了！
温热的唇贴在一起，二人有数不尽的留恋，也是在这一晚，他们接到了上头突然下的命令。
直升飞机在楼顶，接他们的人居然是袁廷，三人聚在一起，扣上安全带，舱内寂静如死灰。到了地点，等待上级下一步指示的时候，袁廷掏出烟，直接忽略墨彦，递给顾宸一只，顾宸没有接，袁廷咬住烟，拿出火机的那一刻屋子里气氛怪异，因为他用的是和顾宸同一款，而且底下刻着一个袁字。
这说明了什么？
墨彦没有问，顾宸也没解释。
十分钟后上级领导走进屋，宣布了这次作战计划，以及为什么选择墨彦跟来的原因。这次计划的名字叫做“飞鹰叼石”，组织内部考量已久。
“我不同意！”顾宸站起来第一个反对，“第一，他不是我们的人，以什么身份去，第二，他没有作战经验，过去了就是在黑暗中操作。”
上级说：“小顾同志，他的作战经验比你我丰富的多，是吧，老K！”
咯噔一下，顾宸的脸都绿了。
“老K，你过来，我想和你单独谈一谈。”
墨彦要走，顾宸抓住人，墨彦捏捏他的腰，安慰，没事儿，放心，爷们儿是谁，都能应付，再说，你不还在外面么？
进了屋子，双方摊牌，打开天窗说亮话。
“这次的行动找你，原因你应该很清楚吧，”上级给墨彦倒了杯茶。
墨彦靠在椅背上，大量这人的一举一动，不像是普通当官的，“你是保密局的人？”
“这重要么？”
墨彦浅笑，“对你来说可能没什么，对我就不一样了。”
“怎么说。”
“如果你是保密局的人，我就答应跟你合作，如若不是，面谈！”
“接着说！”领导将茶杯放在墨彦跟前。
“我不是你们的人，及时这次行动失败了，对方查起来也必定不会查到你的头上，你可以承担这种失败风险，如果成功了，你大可以随便给我安个头衔，将功补过，上面的功劳依然是你的！”
“说的不错！”领导抿口茶，“你既然知道了我的用意，现在是什么想法？不愿意做一颗棋子？”
墨彦点燃一根烟说，“我老K从来不给别人当刀使！”
“你的意思是拒绝？”
墨彦意味深长的一笑，“我的意思是合作！”
上级的脑袋不比墨彦差，茶杯放上桌子，声音未响，“你想要什么？”
墨彦眼中放光：“我要抹去污点，给我一张空白档案。”
上级思索片刻，说：“如果你失败了呢？”
“那今天我们的谈话完全是在浪费时间，没有任何意义。”
“可不止那些。”
墨彦抬头看人。
“十年前顾宸中的那一枪，你早就知道是谁放的，不是么？”
货船船顶，半山腰处黑色丛林的一道反光，墨彦当即就认出了，那是藏伏着的狙击手。当初罗莎的人全部在船上，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行踪，思来想去，埋藏的人只有一个——金主，霍先生！
“第一发，差点要了顾宸的命，第二发，又给了你十年的有期徒刑！”上级运筹帷幄，不急不躁，“是的，顾宸回来的当天我们就去了你的老巢金沙岛！”
墨彦脸色突变。
“别紧张，我们和你的人相处的很愉快，而且，顺道还打听到了你卧床十年不起的事迹！”
墨彦的拳头捏的咔咔作响。
“第二发搭在桅杆上，铁柱子落下，本来应该砸中顾宸的头部，是你上去替他挡了，顾宸在船体爆炸之前落入水中，你却没那么幸运，铁柱砸在了你的脊椎上，你成为植物人三年，醒来后，你的私人医生判断你从此瘫痪，”上级转着手里的核桃说，“可是有些事儿，真的用科学难以解释，你不仅没有瘫痪，身体还恢复到原有的程度，当然，除了你的右手！”
撕掉一切伪装，墨彦红果果的站在这西装男人面前。
“你醒来的愿意不是那个叫许什么的医术高超，而是顾宸去W州刷卡激活了你们的跟踪器，你得的是心病！”
墨彦成为植物人的三年，也是顾宸放纵在痛苦中挣扎的三年，三年后，墨彦醒了，顾宸却秘密的参加了特种兵，杳无音信。
没有了顾宸的消息，墨彦心如死灰，对于一个人来讲，失去意志力，比身上血红的伤口更加可怕，七年之间，墨彦从未停止过寻找顾宸，然而顾宸在七年之间也从部队进入了更保密的情报局，行踪无人知晓。
一张信用卡，激活了墨彦生存的希望，而顾宸去金沙岛看见墨彦陆三儿几人开心的从游艇上跳下来的那时，是墨彦身体机能完全恢复的那天。
一切的一切，墨彦从未对顾宸提出半个字，他怎么开口说，给你挡的那一柱子，他成了植物人，他怎么忍心说，他七年间不断的寻找换回来的是一步步悬崖苦海，一个男人又该怎么向自己心爱的人承认，他曾经失去一切，很可能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无论出于哪种原因，墨彦都不会主动开口，让旧事烂在肚子里。
第205章 死亡行动
“任务是什么？”墨彦感受到了深深的威胁。
领导也不废话，干他这行从不拖泥带水，“拿到名单，我给你空白档案，通缉令上不再显示你的名字，任务失败，我会把这十年的秘密全部告诉顾宸！”
“记住，任务成功是拿到名单，没有拿到算失败，名单摧毁，也算失败！”
墨彦抿唇，“我有一个要求。”
领导人正正自己的领带说：“文书我已经准备好，印章也盖了，你回来直接摁手印。”
墨彦摇头，“我的要求是，这次行动，顾宸不能参加。”
领导人当场拿出行动名单，刷拉，划掉了顾宸的名字，嘴里还念叨一句：“你确定顾宸不会因此而怪你？”
“等我回来就知道了！”墨彦语调极冷。
“凌晨两点行动，只能炸药已经准备好，”领导说。
墨彦一脸疲惫的活动活动肩膀，说：“凌晨三点，我昨晚没休息好。”
“为什么？”
“床塌了！”
“……”领导人轻咳两声，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凌晨三点有转机来接你，目标，金珠大楼。”
“姓霍的在里面？”
“你要拿的东西就在他手上！”领导人走出门扔下一句，“你不做别人的刀，我倒是不介意当你的垫脚石，除掉他，也算是给你和顾宸分开的十年有个交代了，这次机会一错过，姓霍的就会逃往外境，到时候就算你我联手，也不一定再能找到这么一个可以偷袭成功的机会，别让我失望，老K。”
空房子里，墨彦闭眼掐表，凌晨三点，时间还足够。
临走之前他没有再见顾宸，他把这次行动看做他的一次做活儿，以前做活儿失败了脑袋一颗，这一次，结果一样，却又不一样。他墨彦扪心，这辈子没有对不起谁，他杀过人，也救过人，他所做的一切没有情感，全是利益，自然和内心感受五官，可是这次，他面对的是顾宸，失败了，他将会在自己死后得到得知所有真相，墨彦没法想象，在没有他肩膀依靠的时候，顾宸会哭成什么样。
他死了，也就死了，活着的，也就变成了活死人。
成功了呢？那个西装男的话真能相信？他是干什么的？保密局，唯一一个可以再特殊情况下先斩后奏，得到国家特殊批准的一个神秘团体，顾宸这种地位在里面也不过只是接触了个皮毛。
他墨彦算什么？拿到东西，他自身也就失去了利用价值，他是谁？他身背数命，一颗被深恶痛绝想要铲除追击了好几年的毒瘤，他们能放过他？
不答应合作，那西装男很可能在这里就解决了他，跟他合作，结果又扑朔迷离，这一刻，墨彦如同一只困兽，往前走，看不到路，往后退，万丈深渊……
领导离开后，走向顾宸所在的房间。
“墨彦呢？”自从墨彦离开之后，顾宸一直保持一个姿势站在门口。
“我想，袁中尉已经把事情经过告诉过你了！”
“如果他成功了，你真的还给他自由身？”
“你在质疑我？”
顾宸：“我也要参加这次行动！”
男人放出录音，里面是墨彦的声音。
“我只有一个要求……顾宸不能参加这次行动。”
啪嚓，关掉，多一句话都不能听。
这一晚墨彦和顾宸没有任何机会见面，黑暗中，心却是相连的，谁都知道这是一次机会，一次他们从此以后不再需要担心，躲藏，能够光明正大安稳过下半生的机会。
然而，世间道理亘古不变，利润越高，风险越大，抛下来这根缆绳，抓住了，一步登天，万一滑手了，那就会万劫不复！
西装男人很守信用，一直到凌晨三点才去敲门。
推开门，墨彦已经换上了他们提供好的夜行服，西装男看了看，问道：“怎么样？”
墨彦左右活动活动脖子，“正好。”
西装男笑道：“那是，追击了你这么多年好歹还是有些收获的！”
身高身形都知道，唯独面相未知，抓不到这个人。
“走吧？”墨彦从不是喜欢废话的人，他的啰嗦这辈子只给了一个人。
西装男做个请的手势。
宽阔起飞长道上墨彦的身影凝重具有压迫力，这个背影呈现过无数次。那是狼头的孤傲，面对危机的从容不迫，为了爱人的义无反顾！
顾宸被困在房间里，终于摆脱缠人得守卫跑向平台，那个时候墨彦已经进入了机舱，顾宸目力极好，却不料扫到墨彦那张酷脸的时候，也看见了袁廷，他为什么会在那里？他不是也没有被列在这次行动中么？
他是在跟墨彦说话？说的是……
顾宸脑袋嗡的炸裂，疯了一般跳下去往直升机方向跑，可是太晚了，跨跃一半的时候飞机起飞，轰隆隆的声音盖过了一切。
不用问，顾宸从袁廷的一个眼神就能看出来他病入膏肓的心。
早不说，晚不说，为什么偏偏要赶在这个节骨眼上？
这件事对墨彦有怎样的影响，顾宸不敢去想。
袁廷走过来的时候顾宸直接转身，袁廷急忙拉住他，问：“你在恨我？”
“为什么不能是我？我比他差在哪儿？”
顾宸从胳膊上撸下他的手，淡淡得说：“因为你不是他，我要的只有他。”
望着顾宸决绝的身影，袁廷体力不支，身体宛若抽空，西装男走向他，拍拍他的肩膀说：“为了他？值么？”
袁廷苦笑，“当年你追舅妈的时候三天三夜不吃饭守在门口，你有问一句值么？”
西装男哑口无言，顿了顿说：“大侄子，放心，你的情敌很快就会消失了！”
“你确定不会活着回来？”
“就算活着回来又怎么样？两个人的谈话，没有录像，没有第三者，他老k一个通缉犯，结果还是号子有情！”
“那这次行动成功的话……”
“死刑判有期！”西装男口吻带着可怕的狠劲儿，“飞鹰叼石，本来就是自杀式计划，除非。
他有三头六臂，不然大罗神仙也帮不了他！”
没有切身感受到的人体会不了其中的艰难险阻，当墨彦浑身是血的站在老雇主跟前时，久违了。
“一对一？”墨彦望着霍先生身旁的一味肌肉男说。
霍先生手指灵活的在键盘上，轻笑，“三对一！”
刹那间，肌肉男的身后左右个出现两名男子，无论身形样貌惊人背后发凉的力量感。三人如出一辙。
霍先生这时眼睛才从电脑屏幕移开，挤在三人中央，说：“你走后我先过很多人，没有一个能够像你一样，最后我找到了这三胞胎，老大的无情像你，老二的眼神像你，老三的身手像你！”
霍先生言语中参杂令人费解的痛苦：“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离开我？你知道我是那么的欣赏你！”
“是因为那个小条子？”
墨彦从霍先生变态的神色中明白了为什么在船顶上他和顾宸同时抱露在狙击十字架镜头里，霍先生那一颗子弹喂给了顾宸。
“你爱他？”
“我爱他！”
霍先生哭了，拿手帕可怜兮兮的擦眼睛，舌尖恶心的舔过其中身手最像墨彦的人的脸颊，声音嘶哑的说：“杀了他！”
解决了无数人才爬到五百楼最顶层的墨彦早已经精疲力尽，打斗中不占优势。都是狠角色，拳头砸下去一个坑。
霍先生在一旁看热闹，言语讽刺，“早跟你说过，没有了我，你是不行的，一个人，怎么玩？”
在男人一脚即将踹在墨彦脸颊的时候另一只比他更狠的脚飞旋而来，啪的砸在他脑门儿，紧接着反脚一踹，那人晕死过去。
顾宸舔唇：“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墨彦浑身是血，刺的顾宸眼睛酸痛。
“十年前的那颗子弹没有穿过你心脏真是可惜了！”霍先生砸断键盘，赫然起身。
顾宸蓦然一愣，看着墨彦闪避的眼神说：“看来我们还有些事情需要谈谈。”
一场血雨腥风，伴随着侧面玻璃碎裂，霍先生从五百层上直接坠落。
墨彦跑向电脑钱，看着上面运行的数字无法停歇，他才知道霍先生砸断键盘那一刻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所有的程序已经启动，他需要的名单在上面倒计时的两分钟之内即将传输。
“接着！”顾宸抛给墨彦一个背心，里面是跳伞，“你放置的炸弹还有三十秒的时间，我们得尽快离开！”
五百楼，已经够了高空跳伞的高度。
墨彦走向顾宸，手脚缓慢的跟着顾宸的步骤一起穿上跳伞装备。
“那东西怎么办？”
“你设置的炸弹每一层安装了三个，威力足够把这栋楼里的所有东西毁灭。”
“毁灭？”
顾宸抓住墨彦的胳膊，“只要电脑上的名单摧毁，你的任务就算完成！”
“……”墨彦目光呆滞，“谁告诉你的？”
“上级！”顾宸发现墨彦有些不对劲儿，问，“怎么，有问题？”
“……没有，”墨彦怔怔的回答，看来他的猜测没有错，西装男的话是个全套，对顾宸将摧毁，到他这里只要没有拿到名单，就算任务失败，墨彦低头看表，“还有十秒！”
第206章 大结局 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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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宸从窗户口跳下去的瞬间眼眶炸裂，烧在他纯黑色眼底的是一片火光，回头朝上看，墨彦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那一刻，顾宸泪腺失禁，似乎所有的情绪都涌了上来，又似乎所有的感官都封闭，他蜷缩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如同一个受到惊吓的孩子。
楼层在巨响中爆炸，火焰烧亮深夜的天空映出猩红色，五百层上墨彦弹开耳朵里嵌入的隐形耳麦，拿出微型仪器，“我还有多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