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大人 完结+番外完本[古耽]—— by:桃子君君
桃子君君  发于:2017年09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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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思缄默,低着头听何良禀骂了许久,才出府。
药铺
店伙计望见迈进来的人,一身飞鱼服,手握绣春刀,衬得面容英姿卓越气宇轩昂。
店伙计笑着上前:“官爷,看诊还是抓药?”
梁思:“看药。”
店伙计还没有遇到这样的,一时愣住,梁思从怀里掏出方块式样的药包。
店伙计眨眨眼,片刻才道:“大人您这是查案是吗?”
梁思点头。
店伙计利索的将梁思往内堂请:“大人,我去叫下掌柜。”
梁思点头。
不一会,掌柜跟着伙计出来。
掌柜拱手:“敢问这位大人是?”
梁思拱手:“北镇抚司总旗梁思,想要请你们你看着这药里都有那些药材,可会对人体有害?”
掌柜上前接过药包,取来一个放大镜。
梁思等了一会,出言道:“你慢慢看,我出去一趟。”
管家点头。
梁思从药包中取三分之二的药粉,问伙计要了两张纸,分成两份装起,只留一份给掌柜。
文海药铺
梁思刚买进去,看见了柜台上站着的人,一身净面直裰,头发用玉簪束起,眸星眉朗,潇洒儒雅,正是郭盛。
梁思上前,望他面前的粉末,道:“郭御史也在查案?”
郭盛回头。
梁思又言:“我今早已经去了另外两家,请他们帮我看下药包,你这边看出来什么没?”
郭盛与梁思同时转向了柜台上的掌柜,掌柜抬着放大镜,脸几乎凑在镜面上,聚精会神旁若无人。
梁思道:“你这边恐怕也要等一会,不若郭御史与我一同去了国另外两家店铺,想来已有结果了。”
郭盛一斟酌,点头。心中觉得他办事周到妥帖,自己还没有想到同时去两家查验。
☆、第9章 询问药铺
华文药铺,梁思与郭盛赶来。
掌柜将药方递给梁思,一边指着上面的药名一边解释:“大人,您带过来的药是用来补虚壮阳之用。您看这鹿茸、淫羊藿、菟丝子、肉苁蓉都是用来补肾,这肉桂、黄芪两味药用来补气……”
掌柜说的很详细,梁思与郭盛目光在黄芪后面一顿——乌香!
只听掌柜道:“这乌香主要是用来止痛,防止早泄……”
掌柜说着,陡然瞥见面前的二位爷脸色都变了。
管家一副久经人事,笑道:“二位爷不必害羞,人皆有需。用壮阳药也没有什么好羞耻的。”
梁思、郭盛:“……?”
掌柜要继续解释,梁思:“乌香放在这里会上瘾中毒?”
掌柜一惊,摇头:“不会。乌香单独使用一般用来止咳镇痛,长期服用会有上瘾中毒的可能,但是在壮阳药里仅仅是提高性|欲延长时间,并没有其他作用。”
郭盛:“你肯定。”
“小人肯定。”掌柜笑着,“这壮阳药再贵也卖不到哪里去,但是乌香的价格却是一两千金,各位店铺也是要成本的,现今不缺缺斤少两的药铺已经算好了,怎会无缘无故加那么多乌香?大人想必也知道,乌香需要大量才能成瘾。”
掌柜说完,见梁思与郭盛沉思,以为这两人误会了,赶忙义正言辞澄清加推销:“不过缺斤少两都是外面那些妖艳贱货,我们家店铺从不干这种没有良心的事,大人若是以后再买壮阳药,可以认准我们家字号,华文药铺,童叟无欺。”
梁思:“这里面的乌香分量你能看出来吗?”
掌柜:“梁总旗拿来的药粉是十钱,乌香在十钱的壮阳药中只有半钱。根据里面的药材含量,每日应该只需要用一钱的分量即可。”
梁思凝眉。
合欢散中乌香占比1/20,而一次的使用量乌香占比只有1/200,用量只有0.05,单位为古代的——钱。
而古代一钱是现代的3.125克,也就是说刘奕每次的用量中服用的乌香量是现代的0.156克,而一个成年人一次上瘾的量为二三两,但是刘奕一年的量都达不到这些量,更不可能说什么中毒身亡。
可是矛盾的事情正是刘奕体内含有大量的乌香壳,他体内积存的乌香壳可不止这药包的乌香量。
梁思望向郭盛,示意郭盛去下一个药铺。
梁思将要拱手与掌柜告别。
掌柜笑嘻嘻的从柜台下面拿出一个药瓶:“两位大人,真的不试试我们家壮阳药,男女皆可,断袖龙阳无欺。”
两人皆是愣住,这掌柜是不是头到尾误会了什么……?
这时,梁思倒是秒懂了掌柜的眼神,不小心呛到,立刻咳了起来。
郭盛则一副寡淡模样望了梁思一眼,就出了药铺。
梁思咳嗽声收起,道:“按几位掌柜所说,乌香早已磨成细粉,被肠道吸收,不可能有坚硬的外壳停留在腹中。那么,刘奕腹中的乌香壳来自哪里?他的饮食中另有其他食物还有乌香。”
郭盛沉声:“这事还得去刘府再问!”
梁思点头表示同意。
刘府
大白灯笼高高挂着,比昨天更有戚哀之色,灵堂前跪倒了至少三十多个女人,女子的声音直传到门外的梁思和郭盛耳中。
梁思见此情形,在腹中想好了安慰话语,那群女人转过了身,梁思的话刚要出口,猛见眼前犹如一阵白浪拍过来,他尚未看清发生何事。已被众梨花带雨的女子围个水泄不通,他脸上先多了几道抓痕。
“还我的丈夫!”
“还我的丈夫!”
……
七嘴八舌的声音如潮浪一下子涌入,梁思先懵了一下,难道内行厂的人又将杀人凶手怀疑到他身上,这个想法一闪而过,下一刻,他想起来了,自己解剖了刘奕的尸体。
梁思顾不得郭盛了,一只只爪子伸到他面前时,好看的指尖涂着丹蔻艳丽非常,划到脸上恐怕也会他脸非常艳丽。
梁思赶忙一个攀岩,拉着墙外的树枝,双脚蹬在墙上,飞檐走壁,跳上了一个树上。
树上,梁思望着刘奕的妻妾们,她们也望着梁思,梁思生生打了一个寒颤。
再望下面,也不知郭盛是生的皮相好,还是怎的,那些女人分毫不伤郭盛,甚至梁思瞧见几个女子趁机在郭盛身上揩油,这些女子真会找下家……
梁思无处落脚,一直吊在树上也不是什么法子,递了好几个眼神给郭盛,就差眼皮抽筋了。
郭盛向众女子拱了拱手:“各位夫人,这里风大,你们悲伤过度,以防再得了伤寒。”
那些女子点头如蒜,一个个感激涕零,纷纷随着郭盛涌入了刘府。
梁思不敢靠近刘府,约莫一盏茶功夫,郭盛走了出来,梁思老远看见他,挑眉撺掇道:“怎么不多留了一时半刻?各个都貌美如花的。”
郭盛望了他一眼,一派的清正冷淡:“壮阳药是从余元药铺买来的。”
余元药铺内生意红火,来来往往的客人,络绎不绝,一个伙计望见两位官爷身上的官服,立刻热情的赶过来:“两位官爷看诊还是拿药?”
“查案!”梁思道,一拔绣春刀猛地拍向了柜台,“没有什么事的人,全部避让!”
“官爷,您这是?”伙计急道。
郭盛:“刘奕吃了你们的壮阳药死了。”
伙计:“大人,这话可不能随便说。”
梁思:“叫你们掌柜出来。”
伙计知道自己应付不过来,立刻奔进后厢房。
掌柜迎上来,拱手:“两位大人光临小店,小店蓬荜生辉,敢问二位大人如何称呼?”
梁思:“北镇抚司总旗梁思。”
郭盛:“右佥都御史郭盛。”
掌柜笑脸如花:“两位大人请进内堂,店里伙计不识大体,有招待不招的地方……”
梁思冷言:“不必了。这可是你家的药包?”
掌柜望着扔过来的方块药包,笑容顿了顿,却依旧维持着弧度:“是。”
梁思:“刘奕什么时候来拿的,每隔多长时间会拿一次。”
掌柜对伙计道:“快去将明细支出拿过来。”
伙计点头,不一会拿来。
掌柜一页页的翻开,停在一页,说:“四月初一一次,十钱;五月初一一次,十钱;六月初一一次,十钱;六月十五一次,十钱;七月初二一次,三十钱,七月十二一次,三十钱……”
郭盛与梁思眉目越听越凝重。
梁思在掌柜和伙计身上来回:“你们没有提醒过刘奕这壮阳药不能长期频繁服用?”
“这……”掌柜笑容凝住。
梁思:“打开门做生意,客人要买药,你们还能不卖吗,是不是?”
“是是是。”掌柜不迭点头。
梁思面色陡然转黑,掌柜的头僵住,嘴角维持一个怪异的弧度。
“你倒是说说刘奕为什么这么勤的开壮阳药?”梁思冷声道。
掌柜一时懵住:“这这这……”还能有什么原因,来买这种药的,多是要做那码子事。掌柜观梁思表情,瞥了一眼绣春刀,仿佛他今天不说出自己满意的答案,就会将自己关进诏狱。
掌柜额头流出汗来,“刘奕他……刘奕他……”
梁思听着他支吾了几句,道:“刘奕身前有乌香上瘾的症状。”
“什么?”掌柜惊道。
一阵沉静。
片刻,掌柜笃定地摇头:“不可能!这里面的乌香量绝不至于让人成瘾,除非刘奕生前还有其他的乌香来源。”
梁思不言,他来的时候就有这个推测了,再来问掌柜只是为了核实一下。
梁思再观看了掌柜的表情,对郭盛道:“郭御史。”
郭盛转头,点头。
“告辞。”两人道。
掌柜:“……”
两人走在街上。
梁思:“刘奕在其他地方染上了乌香的瘾,他却一直不知道。”
郭盛:“他不知道有瘾症,不知道瘾症的来源,更因为他生活混乱常识匮乏,反而将这种毒瘾理解为对性|欲的不满,只是盲目的依靠壮阳药来缓解。这就是他大量频繁使用壮阳药的原因。”
梁思点头。
郭盛目光闪亮:“去刘府!”
梁思:“对!”
两人一道,街一头,传来:“头,头,头!”
旁人纷纷侧目,捂住头迷茫,两人也望去。
苏顺奔过来,面色焦急,衣衫狼狈:“头,可算找到你了,炎彬让神机营的人带走了!”
梁思:“怎么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今天早上炎彬来点卯执勤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然后他对我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让我有空的时候能多去他家看看,看看他母亲。我问他‘我看他母亲,我都帮他做了儿子的事,你这个儿子干什么。’,结果他说他要出远门,他还给了我一大笔钱。”苏顺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钱袋鼓鼓的胀着,里面有纹银十几两,锦衣卫好几年的俸禄。
苏顺:“我没有当真,想着帮他保管一阵子,然后刚刚神机营的人来了,二话不说就将人带走了。”
梁思面色一变。
郭盛:“你要急,现在去神机营问清楚情况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章 张永刁难
神机营,京城禁卫军中三大营之一,专门掌管火器。
张永本也是司礼监的太监之一,与刘瑾、西厂提督谷大用、东厂提督马永成等八人并称为“八虎”,深的当今圣上的欢喜,被提拔到神机营做提督,同时掌管乾清宫、御用监诸事,权利之大,涵盖之广,常人难及。
而张永本人却不过十六岁,凭着这还未弱冠的年纪,坐到如今的位置,性格乖张怪异,鲜有敢得罪他的人,他也不似刘瑾大力剪除异己,结党营私,广设仇敌。
“劳小兵通报,锦衣卫总旗前来拜访。”梁思在神机营门口道。
小兵:“提督进宫了。”
“何时回来?”
“不知。”
“无碍,梁某便在此等候也可。”
小兵瞥了他一眼,等吧等吧,咱们提督最好你等个三两个时辰能回来。
郭盛熟知宫中之事,说:“张永进宫一时半会是不会回来的,他还常宿在宫中,只偶尔回来。”
梁思蹙眉。
郭盛一笑,上前:“营中可有一名锦衣卫?”
小兵颇有一种天不怕地不怕之势,说:“有。”
郭盛:“神机营现今都可以擅自捉拿关押朝廷命官了?哪条法律规定?哪个人下的命令?”
小兵白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郭盛冷哼一声:“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前来视察。”
小兵腿一软,道:“御史……?”
郭盛不言,默默掏出腰牌。
小兵看过,忙道:“不知御史大人过来,上头也没有什么文书,里面……里面请,我这就请顾大人过来。”
小兵态度转变之快。
两人停在神机营前厅,梁思望向郭盛:“都察院今天真的要过来视察?”
郭盛挑眉,不言而喻。
梁思惊讶。
郭盛面容变了变,低叹:“有些事情必须要作假……在大明朝……”
梁思看着他面色转变,心头一荡。
郭盛面色转正:“张永不再也是好事。你想带走曹炎彬,最好先斩后奏,此人……实在……”郭盛蹙眉。
梁思:“……?”
“这朝中有两个人,你得罪圣上,也万不能得罪他们。”
“一个是刘瑾,另一个是……张永?”
郭盛点头:“刘瑾臭名昭著,铲除异己、结党营私这想必你知道。相比下来张永名气就小许多,在百姓中更是没有多少人认识。人人喊打刘瑾,可从未听说人人喊打张永,可是这张永的权利一点都不比刘瑾低,有的人飞扬跋扈显露自己,非长久之人;有的人韬光养晦借刀杀人,却是不得不防。”
梁思心头一震,前几日匆匆见了一面,只觉年少并没有多想,现在才觉得是自己疏忽了,如此年轻做到如此位置,怎会那么容易?
只怕郭盛不提醒自己,而这番话也不是对谁都能说的,自己今日这么莽撞而来必会得罪张永。
梁思心头感激,正要道谢。
那番来人:“郭御史。”
郭盛转头,笑脸相迎:“顾司官,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顾全笑道:“只要不见御史大人,下官自然无恙,谁不知道,御史大人一来,所有部门严阵以待,饭碗不保啊。”
郭盛眼中带笑。
顾全这时才看到郭盛身旁的人,道:“这是?”
梁思拱手:“北镇抚司总旗梁思。”
顾全点头,半响才道:“你今日不是来视察的吧?”
郭盛知瞒不过他:“今日是来麻烦好友的。”
顾全一副如临大敌扶额:“得得得,你是不是得到消息了。我刚升了职,就来麻烦我?”
郭盛笑言:“升职不用来便利好友,拿来做什么?”
“好了好了,你们是来找那个叫曹炎彬的是不是?他现在被关在打牢,张提督亲自关押的,我也只能让你们看一眼,你们若是想要带走人,我还真做不了主。”
“可知犯了什么事?”
“具体详情我并不知道,只知昨日提督在闲云楼与张、谷二位厂公坐席离开后,归途中,遇到了曹炎彬,似乎与张提督言语有了冲突,提督今日一早,气冲冲到营中,就派人去查了是何人,并捉拿关押了起来。”
“张提督是何想法?”
顾全望了郭盛一眼,你还不知道张永是什么样的人?
顾全打开大牢大门,三人进去。
一股浓重潮湿血腥味袭来,令人作恶。
神机营并不是办案的部门,有专属的牢房也只是关押些逃兵等,数量不过尔尔,现今这几百平米的牢房里却至少关押了上百个犯人,墙壁上挂着各式刑具,陈年的血迹粘在上面仿佛怎么洗都洗不掉,还有新血从上面滴答下来,牢中犯人无一完整。
梁思走过去的时候,注意到他们听不见也看不见,一个人正好张口啃食一样不知道什么的东西,那口中黑洞洞的,没有了舌头。
顾全打开一个牢房,梁思赶忙上下查看了曹炎彬,观他并没有断指残腿,心中一松,不知道迟了一两天,会发生什么事。
曹炎彬望见脚下的靴子,抬头:“头……”
顾全道:“你们慢慢说,我在外面等你们。”
郭盛点头。
梁思问曹炎彬:“发生了什么事?”
曹炎彬:“昨天分开后,那酒后劲比较大,我迷了路,正好在路中遇到了张永,当时我不小心撞到了他的轿子,他骂了我一句:‘锦衣狗’。我当时想都没想,打了他一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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