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全红楼都想攻略我完本[bl同人]—— by:扶苏与柳叶
扶苏与柳叶  发于:2017年09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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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心机极深之人。
迎春心头一凛,随即方笑道:“怎好借用柳公子的衣服?”说罢便扬声唤来了自己身旁一直跟着的司棋,命其去房中取一件外面的大衣服来,“柳公子既为客人,自然该是我们这些做主人的操些心,哪里能让客人反而操心的?宝玉,你也该注意些方是。”
宝玉点头应了,笑道:“三哥哥说的有理。”
“无需这般客气,”寒烟凤眼一挑,噙了些笑意,“你既是我的救命恩人,自然与其他人不同,我也就算不得什么外人了——还望迎三爷,以后也将我当做府中人看待方好。”
顿了顿,他又笑道:“毕竟,之后我与宝玉打交道的机会还多着呢,又何必处处拘泥于这些个虚礼?”
他将“多着呢”三个字说的极重,听的迎春喉头一梗,一瞬间便升起了极强的防备之心来。他也将素日一直端着的那副温和而不问世事的面容收了起来,只冷声道:“柳公子这一句府中人,说的小民实在是惶恐不已。”
二人于言语中不动声色交锋之时,这罪魁祸首却正倚靠在栏杆上,闲闲地望着满池清辉、树影摇晃。他看的出神,瞥见那只老鳖慢腾腾向这边儿爬过来,不禁兴致勃勃寻了个树枝,拿顶上仍挂着的一片黄叶去逗弄它。
迎春寒烟二人虽是做闲聊之状,可实际上却是一直在关注着宝玉的一举一动的,见他忽的蹲了下来,不禁也凑上去看了眼。这一看,一时皆失笑出声:“你这是在做什么?”
寒烟亦是兴味浓浓地注视着他:“宝玉,你总逗弄自己做什么?”
宝玉听了这话,登时想起他方才之言,不禁抬眼瞪了他一眼。他站起身,便瞥见司棋一路抱着什么从那树影儿下过来了,福了福身后方将包裹里的一件翠纹织锦羽缎斗篷拿出来,笑吟吟递与了迎春。
迎春却不接手,反倒示意了下宝玉:“去与宝玉披上。”
宝玉忙将身上的白狐裘解了,重新还与寒烟,自己则披上了迎春命人拿来的斗篷。他一面望着司棋与他系带子,一面不禁狐疑道:“这几日三哥哥怎么总不曾出门?”
司棋专心致志与他打着结,随口便道:“我家爷如今手不大方便,所以便懒怠去了——”
“司棋!”迎春眼眸一缩,厉声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司棋一怔,这才知晓自己竟犯错了,一时口快将迎春千叮咛万嘱咐不许说出去的事也说与了宝玉,登时跪下来:“奴婢一时口无遮拦,还望爷恕罪!”
“手不大方便?”宝玉将这句话听了个分明,不禁狐疑,“三哥哥是受伤了么?我怎未曾听说过呢?”
只是司棋这么一说,他方想起来,当日生辰之时,瞥见迎春总将双手袖在袖中,便觉出了有些许不对劲;只是当时事情繁多,一时间虽觉着疑惑,到底是轻轻放过了。
“这是哪里的话?”迎春忙笑道,“不过是一时擦伤了——”
然而宝玉如今猛地听了司棋这话,便丝毫不再容迎春推脱,径直亲自卷起了他的袖子,将他的双手捧了起来。
这一看,便连寒烟也禁不住一蹙眉——这双原本被贾府的富贵养的极纤长无瑕的手,如今却像是干了什么极粗的活计一般,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宝玉翻看着,见手心处也皆是血痕与老茧,登时怒道:“司棋!这是怎么弄的?!”
迎春是个正儿八经的世家公子哥儿,究竟是做了什么事、吃了什么苦,方能将自己的一双手折腾成这样!
他小心翼翼地上下翻看着,生怕一时间动作鲁莽了,便刺疼了迎春。只是与他自己被滋养的细皮嫩肉的皮肉一比,迎春的双手便愈发显得凄惨可怜了,教宝玉立时紧紧锁起了眉。
旁人兴许不知晓,然司棋是迎春身旁贴身伺候的大丫鬟,主管他院子中的一切大小事务,如何能不知晓?
司棋仍跪倒在地,瞥了眼自家主子的神色,随后摇头道:“宝三爷要罚便罚吧,奴婢不能说。”
宝玉心头的火一瞬间皆被激了起来,一时间也无了怜香惜玉的心思,不觉冷笑:“你便是这样照顾三哥哥的?主子受了伤,你反倒一问三不知,既这样,倒不如直接令琏二嫂子将你打发了出去,方才干净!”
他想起迎春前世何等凄惨的模样,再看看眼下手中捧着的这双手,只觉着愈发恼怒。正要喊人打发了司棋,便见迎春轻轻拍了下他的手,眸色轻柔:“莫要生气了。”
“如何能不生气?”宝玉气鼓鼓道,“三哥哥,他们如此怠慢你,你也该说与琏二嫂子方是。上次那个奶妈也是,总不能是你来承受这般委屈!”
他看看迎春,只觉着愈发心疼:“这用的究竟是什么伤药,怎么如今仍有些乌青——”
“这事,原与他们无关,”迎春轻声道,安抚性的摩挲了下他的肩,“是我嘱咐他们不许说出去的。”
“为何?!”
寒烟也不禁一挑眉,眸中多了些揣摩的意味。
“原是我太自不量力,”迎春笑道,“原以为只是雕琢块玉,并不会是什么大事——却不料硬是生生折腾了几个月,最后还将自己的手折腾成了这般。不过也只是些小伤口,已经上过药了,再过三五日便能好的彻底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宝玉却不禁心中一惊,手下意识摩挲了下腰间挂着的那块紫玉玉珏:“磨玉?”
他忆起当日生辰之时迎春垂着眸子将这块玉送与他时的情景,一时间心头万般滋味皆翻涌上来,喉头也似是被什么东西猛地堵住了:“三哥哥......是这块么?”
手心上的玉珏犹如一汪幽紫的看不见底部的泉水,于他白皙的皮肉上汩汩流动着。
迎春笑道:“不过是恰巧有了这块玉,所以方才拿你的生辰礼物练练手。宝玉,打磨的不好的地方,你且权当做看不到吧。”
这般说便是默认了,宝玉握紧了手上的玉珏,只觉着冰凉的玉石一时间也透出了令人心悸的温度来。他一时无法想象,那般从来只在书卷与棋盘上流连的手指,究竟是怎样拿起锉刀来,又是花了多少心力多少时间,方将这份心意打磨成形的呢?
而身娇肉贵、从不曾干过一丁点粗活的贵家公子,又究竟是怎样在乎一个人,方能选择亲手细细雕琢一份礼物与他呢?
宝玉轻闭了下眼,只觉着眼眶一瞬间酸楚起来。为人两世,他从未遇见过一人愿意亲手做、而非用那些旁人已做好之物拿来送与他,他收到过很多件玉镂金刻的玩意儿,有过很多稀奇罕见的古董,也曾穿过诸如雀金裘那般光彩熠熠、一件千金的衣物——然而这些市上无价之物,眼下,皆不如这一片烫人的心意来的珍贵。
迎春见他如此模样儿,不禁轻笑了声,抚了下他的头:“不过是件小东西,哪里便将你感动到如斯地步了?”
“哪里会是件小东西?”
宝玉忙忙驳斥道,却重新将玉珏收入了荷包之中,珍而重之系在了腰间,随后方微红着一双秋水眼,冲着迎春展颜一笑:“三哥哥,这件礼物,我定会好好珍藏的。”
迎春定定地望着他似是含了无数灼灼光彩的眼眸,只觉再也看不见这世间旁的人。他看了半晌,方抚摩了下宝玉乌亮的发丝,轻声笑道:“如此,我便也心满意足了。”
第46章 此乃神龟
正值感动难言之际, 忽闻“呼啦”一声响动,瞬间将二人的注意力皆引了过去。再看时,却是寒烟不知何故,拿了小石子儿一下投向了水面溅起的响声。
老鳖显然也被这声响吓了一跳, 慢吞吞将自己的脑袋探出来看了看,随即迈开四肢, 慢慢又向着湖中爬去了。
宝玉奇道:“你这是做什么?”
“不过是看见方才那边儿有对鸳鸯停着,”寒烟凤眼一挑,唇角带了些微的笑意, “因而想吓它们一下罢了。谁知道它们竟这般不经吓,一下便游得没影了。”
“鸳鸯有何好看的?”宝玉不禁失笑道, “这边儿园中养的多得是, 还有野鸭、小鹿等,不过是给这些个丫头们看个热闹的。你如何也喜这些东西?”
寒烟轻笑了声,眸子颜色隐隐沉了下来, 由原本浅淡的琥珀色转为了像是用蜂蜜调过一般浓稠的化不开的棕色。他斜斜倚在栏杆上,瞥了眼显然什么也不知晓的宝玉,意味深长道:“倒也不是为着别的。只是那只鸳鸯羽毛生的太好,所以引得其它鸳鸯皆有些蠢蠢欲动, 说不得, 只得我来当这个恶人, 将它拐回来, 方才大家清净。”
迎春神色亦是一凝, 紧抿着唇, 一句话也不说。
宝玉笑道:“不过是只鸳鸯,你若是看中了哪只,送与你便是,并不值什么——你想要的莫不是那只?那只羽毛最艳丽的?”
他指着的那只鸳鸯正慢悠悠游过来,头顶一14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抹翠色如同一块水头十足的祖母绿,于如银的月光之中,它周身艳丽的羽毛亦是光彩灼灼,每一片都泛着隐隐的银色。它漫不经心地啄着自己的羽毛,随即缩了下脖子,似乎是要睡去的样子。
寒烟眯起眼,似乎觉着颇为有趣:“好,就它了。”
宝玉也升起了几分兴致来,只想寻些好玩儿的,便忙令丫头拿了网兜儿过来,绑在长长的竹竿上,自己远远儿地站在岸边,努力试图将那只鸳鸯圈到网中去。迎春于一旁含笑看着,轻声嘱咐道:“小心些,天气凉,莫要溅湿了衣裳才是。”
“你应当这样......”
身后忽然有什么人的身躯覆上来,鼻息轻柔地拂过他头顶的发丝。寒烟环住了他,将双手覆在他的双手上,手上的肌肤似有意似无意得轻柔磨蹭着,缓缓引导着他将网兜儿扔的愈发远一些。
“这样?”
宝玉努力伸长了手臂,恰巧此时天上一片云将月色遮住了,目光所及之处皆是黑乎乎一片,他只能朦朦胧胧看出个大概的影子。正努力分辨之时,便觉着手上忽的一沉,不禁欣喜道:“抓到了!”
寒烟帮着他手上用力,将网兜儿拖回来。远远跟着他们的丫头忙上来解开,随即费力将被这网困住的小东西掏出来,迎春也含笑凑近了,三人目光灼灼地等着战利品出现。
等到丫鬟把手中的东西高高举给几位爷看时,四周登时一下子静默了下来。
宝玉:“......”
寒烟:“......噗。”
唯有迎春素来善心,即使如此也舍不得笑宝玉一声的,只摇了摇头,唇角亦禁不住向上挑了挑。
网兜里哪里是什么羽毛艳丽的鸳鸯?分明是方才那只才刚刚回到河中的老鳖!
三人与无辜的老鳖大眼瞪小眼了许久,宝玉只觉着面上都要火辣辣地烧起来,深觉丢人。他思忖许久,方弱弱道:“这与那只鸳鸯长的也差不多......”
“差不多,差不多。”寒烟忍着笑道,“甚好,就它了,多谢宝三爷相赠。”
老鳖缓慢地眨了眨绿豆眼,一时有些不清楚自己究竟遭遇了些什么。
为何一转眼......自己又回到岸上来了?
三日之后,护国公柳清打点好了一切,亲自坐了马车上门将寒烟接回了新换了牌匾的护国公府。并在第二日便开了宗祠,拜过了祖先,改了家谱,将自己这个独子的名字作为自己唯一的子嗣写在了上头。
寒烟原名柳妍,然而这毕竟是个女儿家的名字,定然不能再用;若是依柳清所说,倒也简单,直接于这二字后头再添一字,改为“柳宴之”便好。然而不知究竟出于何缘故,寒烟却径直拒绝了这一提议,坚持以“柳寒烟”之名入宗祠。
护国公这些日子看自己的儿子,眼中都是带着满满的愧疚的,因而并不愿意在这种事情上逆了他的心思,便依了。
自此之后,柳寒烟作为护国公府将袭爵之人,正式出现在了世人的视野之中。
且不说世上之人对柳清忽然多出来的一个儿子是怎样的议论纷纷,单说这柳寒烟不仅相貌出众,才华也是个顶个儿的。柳清亲自教导了几日,愈发觉出儿子的聪慧伶俐之处来,因而对他倍加怜惜,于府中的饮食起居样样儿皆亲自过手,果真不曾令他再受一丝委屈。
护国公府为寒烟之事大宴宾客之时,宝玉作为恩人自然亦是被下了帖子,同琏二奶奶牛婉一同上了马车。因着小侄子吵闹不休,非要跟着母亲一同去,牛婉无奈,便将方才两三岁的贾莛一同带着了,坐上了一辆朱轮华盖车,辘辘向护国公府驶去。
柳清乃是当今圣上的心腹臣子,简在帝心,正是炙手可热之时。如今他家办宴席,自然是宾客云集,热闹之处远胜别家。褥设芙蓉,宴开玳瑁,全然一派繁华热闹之象。孟夫人就算心中再不平再恼怒,也不得不出面来招待客人,忙前忙后地招呼着。
宝玉见她生的极温婉,并没有丝毫的刻薄之像,眉清目秀,气质斐然。只是眼里却像是一丝生机也无的,灰沉沉的阴暗着。而偏生,生性跳脱活泼的湘云今日也来了,与湘云站在一处,她便是那已然枯黄了花瓣的花朵,美则美矣,然而到底只是一派衰败之象罢了。
湘云咋咋呼呼地拉着宝玉的袖子,眉飞色舞讲与他学堂中的一些新鲜事:“......恰巧那日无事,堂兄他们几分便预备着与那个总是板着一张脸教训他们的管事嬷嬷一些教训。他们在那极光滑的地板上泼了许多水,然后便把那管事嬷嬷叫来,谁知还未等嬷嬷到门口,他们自己倒是先滑了一跤,一下子在那地上摔了个狗啃泥,之后漱了好几次口,还能漱出泥沙来!”
宝玉含笑听着,只觉着于湘云的眼中,一草一花、一些个微不足道的小事,皆能变得极为有趣儿。正是因着这个缘故,当孟夫人招待他们时,与生机盎然的史湘云一比,便像是一瞬间衰老了下去。
她只在看见年幼的贾莛时,眼神方亮了一亮,瞬间有了些神采:“这便是府上年纪最小的公子了吧?”
牛婉含笑称是,孟夫人微微蹲下身来,拿了个极香极圆的柚子哄着贾莛伸展着莲藕一般的胳膊投入她怀中,来回摇着逗他玩笑。她逗弄了孩子许久,整个人也似是忽然间活了过来,登时变为了汩汩流动的一脉泉水,又命丫鬟拿来了许多精巧的玩物,一件件递与贾莛玩。
贾莛张着粉嫩嫩的小嘴,乐的直拍手,口水糊的到处都是。牛婉眼看着一些亮晶晶的液体甚至沾到了孟夫人身上,忙忙将自己的帕子掏出来,又要将自家这位小祖宗接过去:“这孩子,怎么弄脏了国公夫人的衣裳......”
“无碍。”孟夫人全然不在意地挥手,只像是个极普通的慈爱的母亲一般,轻声诱哄着,又接过帕子将贾莛滴落的口水擦净了。一直到新的客人进了门,她方才将孩子还与了牛婉,笑道:“贵公子生的真是好,将来必定有大造化呢。”
牛婉忙谢过了,等到孟夫人款款离去之后,方才沉沉一叹:“这也是个苦命人......”
宝玉望着孟夫人的身影,心中也知晓其苦楚。这世间对女子本就甚不公平,她既不能有子嗣,却又不得不眼睁睁看着情投意合的夫君和旁的女子生下了孩子,这孩子甚至光明正大入了族谱,将来便要承继国公府——她心内,当是何等的苦涩难言?
可是这件事,又有谁有错呢?
护国公不过是酒后忘情,婢女不过是迫不得已,孟夫人不过是心中酸楚,寒烟却是最无辜的一个,偏生又受害最深——这一整件事就如同一个深不见底的沼泽,只吞噬了一个人尚且不够,非要将所有与此事相关之人皆拉下水,深深沉入那黑暗之中方好。
他心内也不禁一叹,说不出是何等复杂的滋味。再想想自己如今长辈宠爱、兄弟和睦之象,愈发觉着自己有福起来,不禁暗暗提醒自己,定要时刻将这恩情记于心中方好。
“话说回来,”史湘云扯了扯宝玉的衣襟,奇道,“三哥哥,那桌上偌大一个瓷盆,摆的是何物?是吃的么?”
宝玉抬眼看去,那里早已聚集了一众公子哥儿,诸如冯紫英、黛玉、王熙凤等,今日也皆被邀请至此,远远儿地看见宝玉,忙招手唤他过去。
王熙凤率先笑道:“也不知这护国公从何处得了这么个东西,居然拿了个瓷盆这般隆重地供在桌子上,猛地一看,我只当是与我们要彩礼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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