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全红楼都想攻略我完本[bl同人]—— by:扶苏与柳叶
扶苏与柳叶  发于:2017年09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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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字天书意味深长了一下。
宝玉极缓慢地眨了眨眼,一时间有些不敢认:“......师父?”
那人下了马车,朝他这边儿冷冷扫了一眼,两片薄唇一碰:“怎么,你还打算在那处站到天荒地老不成?”
这极其熟悉的语气真的是一听便是师父的味道!宝玉这才上前了几步,诧异地上下打量着他,见他脚上蹬着的并非是素日常穿的青缎朝靴,反倒是一双五彩花缎粉底小朝靴,一时间心头不由得更迷茫了。
若不是眼前这人的语气实在太过恶劣,他几乎要以为是哪处的孤魂野鬼夺了他家师父的舍,不然如何解释这人今日打扮成了这种往日绝不会接受的模样?
师父大人冷笑:“不过是换了件衣服你便认不得了,果然是个蠢徒弟!”
宝玉听习惯了他这般刻薄的言语,身后的王熙凤及黛玉却禁不住一蹙眉。上次虽一同用过一顿饭,到底不曾接触太多,眼下看他对宝玉如此态度,心头不禁便隐隐生出了些不悦来。
“张大人,自上次以来,倒有好几月不曾见过了。”王熙凤是个极通人情世故的,眼下便拿出自己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笑吟吟道,“昔日见时,已以为是龙姿凤章一表人才;今日再见,方知乃是明月之辉宝珠之光,着实令我们自惭形秽起来了。”
张逸然淡然背手而立,看着他隐隐将宝玉护在身后的动作,眸色不由得更冷了几分。他的语气丝毫也不令人觉着亲昵:“王少爷客气了。”
王熙凤又笑道:“昨日来府中,恰巧听宝兄弟说要出门赏赏这秋色。我与林弟弟也正好有此意,所以今日便想着一同出去,张家二爷可不要嫌我们碍事才好。”
张逸然冷着一张脸,从他面上便可轻而易举读出几个字来:就是嫌你们碍事。
然而人已经在门口了,张逸然就算再不在乎旁人所言,也不能当着贾府下人的面令王家的嫡子与林如海的儿子下不来台。他哼了一声,并不再做什么表态,便径直重新坐回了车中去。
宝玉便知这是准了,当即大喜过望,忙与王熙凤、黛玉一同坐入了车中去。
车内装饰亦是简朴,皆是一色的青布褥子,唯有车窗边挂着两三个晃晃荡荡的金铃铛,随着这马车的一路前行叮当作响个不停,与这车厢内陈设不搭的很,惹得王熙凤诧异地朝那处瞥了好几眼。
宝玉干咳一声,默默道:“我挂的。”
王熙凤的神情愈发奇异了。
“先前与师父一道往街上去,看见了这个小玩意儿,旁的也无什么稀奇处,唯独上头镂刻了两三枝竹子,刻的极为传神。所以当即便买了下来赠与师父,随手挂在了这车窗旁。”
宝玉说着还颇有些不好意思,总觉着这样的不值钱的小东西原就是十分送不出手的。而王熙凤听了这话,也微微一笑:“宝兄弟真是有心了。”
他看向临窗而坐神情淡然的张逸然,总莫名从这人面上看出了些隐隐的得意之色来。倒像只迫不及待要炫耀自己新得的毛团的猫,虽不曾言语,手却有一搭没一搭摸着那铃铛,教它撞击的更清脆些。
马车行了许久,方听到外头马车夫道:“各位爷,已经到了。”
车夫打起帘子来,宝玉忙跳将下去,惹得王熙凤于后头一个劲儿皱眉:“宝玉,你也莫要太皮了,小心蹭了腿才是。”
“这才多高,哪里便能蹭了腿?”宝玉浑不在意,迫不及待向这周遭儿望去,登时也不禁赞叹了一声。
秋色明亮而不耀眼,呼啦啦便猛地闯入了眼帘来。泛起层层枯黄之色的草如波涛般一层层地涌动过去,露出尽头处真正流动着的河来。河水于秋风之下泛着涟漪,隐隐能看到映出的、琉璃瓦般清透的天。
车中几人亦下了车来,黛玉拢了拢身上的斗篷,不由得也轻声赞了一句:“真是好景致。比之□□,倒多出了几分瑟瑟之感。”
宝玉笑道:“林弟弟说的是,今日于这河边吟诗,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哎呦,你可莫要难为我了,”王熙凤连连摆手,“我这等粗鄙之人,也就刚刚识得几个字,哪里便能吟诗呢!这皆是你们有才华之人方能做的,快饶过我才是。”
宝玉这才记起王熙凤前世并不曾识字,今世虽是识了字,到底也不是这等才思敏捷之辈。他并不愿其难堪,忙道:“既如此,咱们便赏赏这秋色,沿着这河边走上一段,必定也是极有趣的。”
话尚未完,便听张逸然于他身后冷哼一声。
“师父?”
“只是走走如何能有趣,”张逸然道,“于这样的景致之中,合该纵马驰骋方是。”
宝玉有些怔楞:“可是此处并不曾有马......”
除了拉马车的那匹,那匹还要将他们带回去呢!
“如何没有马?”张逸然打了个呼哨,便有两匹骏马飞奔而来。一匹枣红的,矫健而勇猛,鬓毛簌簌于空中飞舞着,显然是匹烈马;另一匹却温顺的多,纵体皆是雪一般的白色,唯有四个蹄子是墨黑色,速度也要慢上一些。
饶是宝玉素日并不十分喜爱骑马,此刻也不禁眼眸亮了亮。
“追风,踏雪。”张逸然扫了眼自己的爱马,又回过头来望着那两个不请自来的碍眼之人,眼底隐隐浮现出了丝得意来,“只可惜并不知二位要来,此处只备了两匹马。怕是不能与二位同行了。”
黛玉本就身子骨弱,这样的风也有些禁不得,哪里还能于马上感受那凛冽的风?因而笑道:“劳烦张大人关心,只是晚辈本便不能骑马,不若在这河边垂钓来的有趣。”
王熙凤却道:“这正好,我倒生怕宝兄弟素日不惯于骑马,只怕他摔了。如此,我二人共乘一匹,倒也能令我放心些。”
张逸然的脸色几乎是哗啦一下便沉了起来,眸色冰冷地扫过他,正想开口说话,却不料无知无觉的宝玉插嘴进来:“既如此,凤哥哥同我一匹马便好了,只是林弟弟坐在这处,若是冻着了可如何是好?”
他兀自皱着眉,忧心忡忡令马车夫将马车驶的更近了些,也能为黛玉挡些风。马车内原便备好了小方凳,更有鱼竿鱼饵等物,悉数被宝玉拿出来放置在了一旁,又给黛玉搭了件衣服,车上现沏了杯热茶放他手里,这才安心。
黛玉见他如此,愈发心中一暖,点头冲他一笑。
唯有一旁看完了全程的师父大人心中愈发不悦,冷着脸的模样活像是座冷冰冰的石雕。偏生他又寻不出个妥帖的理由不令那二人共骑,满腔嘲讽之话还未曾吐出口来,宝玉早已兴冲冲地上了那匹白马了。
于是纵马飞驰全程便变为了如此模样:
宝玉:“哈哈哈——凤哥哥——再快一些——”
王熙凤:“你凤哥哥这多年的骑术可不是浪得虚名的!看我挥鞭!”
一旁独自骑着追风灌了满肚子冷气的师父大人:“......”
他一句话也不想说,只觉着整个人都被这瑟瑟的秋风吹的冷透了。
黛玉优哉游哉独自坐于岸边钓鱼,只是偶尔含笑回眸望他们一眼,慢悠悠赏着这平湖秋色。望着并不热烈的阳光洒满湖面,折射出万千粼粼的波光来。引得鱼儿皆在光斑处游移不定,连鱼饵也顾不得了。
他含笑看了半晌,方悠悠叹了一句:“当真是好秋色呀。”
许久之后。
身后宝玉与王熙凤再次飞驰而过:“啊呀,看这速度,真是一匹好马!宝玉,坐的稳当些,我们该再快些了!”
无字天书紧紧贴在雪白的马头上,被吹的书页翻飞,只觉着通身皆被这风吹的酣畅淋漓。
身后生无可恋脸跟着飞驰而过的师父大人:“......”
他仍然是一句话也不想说。
之后,在这天乘着马车回去的时候,师父大人默默藏起了原本给蠢徒弟准备的点心,并在回府之后气呼呼地吃了个干干净净,一点残渣也未给蠢徒弟留。
第30章 紫英宴请
于那一日秋行之后,宝玉的功课亦忽然之间繁重了许多。他每日早出晚归,一头扎入了茫茫书海之中,便回府时也是挑灯不辍,看的贾母心疼不已,日日赶着他出去松快松快。
恰逢这日与他熟识的公子哥儿冯紫英宴请诸位好友,宝玉便于张府回来之后顺道去了冯紫英请客的四海楼,熟门熟路沿着那台阶进了二楼的厢房。
此处乃是京中贵公子常聚之地,各色装饰自然不同寻常。单看这窗边儿桌上一件用银鎏金炉盘承托的瓷质香炉,香炉上头绘的乃是各色飞禽走兽,无不精细。再看这清雅非常的水墨屏风,连脚下踏着的地板上也皆镂刻着细细的花纹,令人不禁赞叹此处店家用心之处。
这四海楼开业也不过两三年,然而因着菜色甚好,更有这各处装饰皆是富丽而不落俗套的,处处点缀着几枝折枝花卉,因而富家子弟来往甚多。每日皆是门庭若市,来往又俱是手里不差钱的贵公子,可想此间老板赚的何等盆满钵满。
“宝玉今日可来迟了!”冯紫英笑道,“怎么,今儿我做东家,你便这般怠慢起来了?既然迟到,不罚酒三杯,我可不许你入席的!”
“冯兄快饶了我才是,”宝玉笑道,“若是明日师父于我身上闻出了什么酒味儿来,只怕要大发雷霆,一月不许我出去的。你又不是不知,何苦害我?”
因而只以清茶捧于手中,笑道:“今日以茶代酒,也算是与你这个东家面子了。如何?”
冯紫英笑嘻嘻:“这个可不由我说了算,你看这席上几人是否饶你才是。”
宝玉这才向席上一扫,一时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
席边立着的,分明是个再俊俏不过的公子哥儿。他着了烟紫色的对襟褂子,面白如玉,目若秋水,唯有一抹朱唇红的惊心动魄,周身皆是掩饰不去的媚意。明明这衣襟规规矩矩地扣着,一丝也不曾乱,却比着那不扣更多了几分撩人的风情来,独独站在那处,便是一处醉人的风景。
而宝玉惊诧的,却是他身侧立着的那个少年。那人身形纤瘦,生的也是眉清目秀,粉面朱唇,乌压压的发丝绾的整整齐齐,论其形貌,倒与宝玉不相上下。只是看其行动处羞怯腼腆如闺阁女子,颇有些怯懦之意,见着宝玉直直地看过来,便忙不迭地移开了目光去。
不是旁人,正是鲸卿!
宝玉心头且喜且悲,喜的是不料于此处重逢前世挚友,悲的却是前世秦钟去世之时何等凄惨,纵他日后同柳湘莲等几个好友年年去其坟前祭拜,也难消心中挂念之情。
今世竟仍得缘相见,宝玉眼中都含了泪,几步上前执住他的手。秦钟被他这动作吓了一跳,不意往后接连退了几步,未语面先红,低声道:“二......二爷,您这是......”
冯紫英亦奇道:“怎么,你竟认识他不成?原不该才是,他性子如此,三年两载也不见出来一趟,如何你见了他反倒这般激动起来?”
无字天书:
宝玉看了这行字,这才反应过来,忙忙向这四周一看。果见众人目光中皆有了些不同寻常的意味,彼此不着痕迹地交换着余光,唯有秦钟身旁那位形貌出色的公子款款笑道:“我这弟弟不惯出门,若是什么地方冒犯了宝二爷,还望二爷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与他一般计较方是。”
“......弟弟?”
有了前头宝钗等人的前车之鉴,宝玉登时便知晓了这位公子究竟是何人——不是别个,正是他前世的侄媳妇、贾蓉之妻秦可卿。
好,很好,非常好,这就说明,侄媳妇眼下也变为个男人了。
宝玉心底是崩溃且拒绝的。
苍天!这究竟是为何!他这究竟是做了何孽,竟要这般惩罚于他!
他于心里默默抹泪,一面却不得不笑道:“倒是令诸位笑话了。实是我前日恰巧做了一梦,梦中便与这位公子相识,今日一见,倒有些喜出意外之意,想来是有些相见的缘分的。”
冯紫英对他这说辞明显一个字也不相信,只是被他暗暗看了一眼,只好笑着出来打哈哈:“既然如此,更是兄弟了!来来来,大家且吃菜,这家这新鲜的鲈鱼处理的最好,如今若不试上一试,岂不令人心中遗憾?”
说话间,到底是硬灌了宝玉一小盅酒,方肯放过他去。
宝玉因着见着了秦钟,席间便与他说话,问了念的什么书,又问了家中如何,渐渐便觉亲密了些。秦钟与秦可卿原本不过是工部营缮郎之子,秦钟为亲子,秦可卿却为养子。在这满城尽是赫赫大族的帝都,着实算不得多么出彩的人家。
也为着这个,秦钟说话处事难免便小心翼翼,加之其性格羞怯,旁人少有愿意同他一处的。如今见宝玉虽说身份较高,却丝毫无自视甚高之意,反倒行事体贴说话温存,不禁亦生出好感来。二人说来说去,便愈发投契了起来。
秦可卿于一旁含笑看着,只见他二人再顾不得吃饭,不由得抿嘴轻笑,亲自露出雪白一段皓腕来与他们二人布菜。
宝玉见他如此,忙道:“多谢秦大哥了。”
殊不知这席上诸人看他们已久,见了这一幕,各皆忍笑。冯紫英敲了敲桌子,笑道:“宝玉,我知晓我们皆不如秦兄生的那般出色,但你也不至于为了这个,倒将我们这些常来往的兄弟都扔于一旁了吧?”
便有旁人笑言:“怎么,冯大爷这是醋了不成?”
众人皆偷笑,冯紫英却不曾出言反对,只玩味地望着宝玉,道:“你再这般,我可再不敢带人来与你认识了。”
宝玉与他自幼熟识,自然知晓他脾性,笑着上前强行灌了他些酒,众人说说笑笑,不觉便是天色已昏。
待到诸客尽散之后,冯紫英却拉宝玉留在了后头,一面下楼一面与他道:“不是我说,只是你们东府那位珍大爷闹得也着实有些不像话了。既是一族之长,怎反倒是领头来寻事的?每日吃喝嫖赌,于府中聚众饮酒闹事,也该有个限度才是。如今倒愈发张狂起来,连小姨子都倒腾上了!你府上老太太怎么也不劝上一劝?”
宝玉轻叹:“哪里便是这样容易的事。虽说是同族,又住得近,寻常常来往,到底已不算是极亲的一家子了。更可况他如今便是族长,老太太便想说他,又如何能轻易说出口?”
冯紫英也是世家出身,一听便知荣国府难处,不由得叹了口气,道:“只是如今京中人皆说,宁国府门前的两头石狮子都难保干净。若是果真劝不得,离得远一些,也是件好事。”
宝玉听他此话,大不似寻常论调,不由得奇道:“你几时看得这般清楚了?”
“士别三日,尚当刮目相待,”冯紫英点点他额头,“你冯大哥多想了些事,就这般令你惊诧不成?”
二人说话间下了楼,眼见这一楼大厅中皆有人,便将此话咽下不提。冯紫英因叮嘱他道:“如今天色晚了,你且等等,我送你回去方是。”
宝玉不禁失笑:“我又不是那等弱女子,哪里还需你送?”
冯紫英面色严肃了些:“最近城中不太平,你身边儿又没个人跟着。这天色昏暗,若是遇见了什么歹人,可如何是好?”
宝玉无奈:“我这身上并无任何银两,来劫我又有何用?”
“劫色啊!”冯紫英说的理直气壮,“你生的又这般好,怎么便没可能?”
宝玉:......
他竟无言以对。
“总之乖乖站在这处等我便是,哪里来的这么多话?”冯紫英拍拍他的肩,隐约带了些安抚的意味,“且等我先令小厮付账去。”
宝玉:......
他现如今,越来越有了一种错觉。诸如王熙凤、迎春、师父等,或是投喂他,或是扶他下马,或是处处关心,倒令他觉得自己不像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反倒是如前世的林妹妹那般娇怯不堪的弱女子。
如今又加上了一个坚定认为他可能会被劫色的冯紫英。
很好,宝玉默默想,我真是越来越像是个弱女子了。
他立于原地等着冯紫英过来,忽然看见这里的掌柜点头哈腰,与一个人说着话,神色谄媚的很,不禁心生疑惑。隐约能听到那掌柜道:“东家您放心,这事,定然不会有问题......”
此处的幕后主人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宝玉心中也一直颇为好奇。眼下听了这一言半语,便向那处探头张望,没想到,倒是看见了一抹令他颇为意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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