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吾道清狂完本[穿书耽美]—— by:殊予瑾之
殊予瑾之  发于:2017年09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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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怀在刺目的光芒下眯了眯眼,却听耳边一声嗤笑,凌容与猛地自他身侧飞过,嚣张地顺手扯掉了他的发带,夹在指尖晃了晃,人已向那座山落去。
“喂!”顾怀一手拢着四散的长发,脚下加速,追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地落在岛上。
“快给我!”顾怀冲上去抢发带,凌容与却仗着身高,高举起来不给他,坏笑道,“你输了!”
“咳,凌道友,燕道友,别来无恙。”两人还未打闹完,忽听一个男子忍笑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凌容与回头瞥了一眼,飞速将欲转身的顾怀按了回去,三两下将头发给他束起来,嘴里冷冷道:“你谁?”
那人没脾气般笑道:“风地观赵禅,与二位在生死城中曾有一面之缘。”
咦,是土豪啊!
顾怀眼睛一亮,忙侧过头去——赵禅与几名风地观弟子远远站在岸上林边,看样子也是刚到不久。比起初见之时,他样貌似乎没什么变化,紫衣金冠,贵气逼人,手中折扇轻敲,又显出几分风流来。
顾怀对这位一言不合就送钱的壕颇有好感,笑眯眯打了个招呼:“赵兄好。”
赵禅点了点折扇,邀请道:“二位,有缘相遇,不如同行。”
顾怀瞥一眼冷着脸不说话的凌容与,摇了摇头:“我们还要等师兄弟们。”
“那我等便先行一步了。”赵禅眸中闪过一丝惋惜之色,从容一颔首,带着那几个弟子转身而去。
顾怀手肘捅捅凌容与,低声奇道:“他们就这么几个弟子参战么?”
“怎么可能?”凌容与转身望向空中飞速赶来的出泉宫众人,讥讽地一勾唇角,“不过他们风地观一个个当自己天潢贵胄,都喜欢自行招徕人手,虽是同门,却如散修一般分头行事。”
“那还是我们出泉宫好些。”顾怀仰着头看着浩浩荡荡的人群,感慨道,“团结就是力量么。”
“是么?”凌容与睨他一眼,满眼嘲讽。
“……”顾怀噎了一瞬,勉强道,“你忘了?临行时殿主和阁主都说,要我们通力协作,一致对外。”
凌容与回眸一笑,眸中千言万语汇作一句无声的“嗯?这你也信是不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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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他一定改写历史,让山殿水阁联手打败乾元门!
汤谷山的山主是一位隐居在此的大乘期大能,名叫白宁息。他与七界峰都有交情,却不肯入任何一界,宁愿在此做一名散修,不过每隔十年会请七界峰峰主来此,开启汤谷秘境,举行宗派大战。
此时,除菩提灵界之外,六位峰主都端坐在高崖之上,身后跟着各个界峰的使者。
顾怀小心翼翼地一一看去,心中默默根据书中描述判断着,阴郁渗人钟郁深,江湖剑客楚承剑,白面书生赵泓,笑里藏刀衡沧海,狂躁病患舒万里……那最后那个就是,冷漠无情凌远岫。
看上去仙风道骨的白宁息白衣飘飘地轻摇羽扇,声音震彻山谷:“再过一柱香,便是宗派大战开启之时。各位峰主,诸位修士,容本尊再重申一次秘境规则——三月为期,出境之时,以得玉牌多者为胜,但若有人能夺得秘境之核,自是技压全场。入镜之后,生死由天,若欲出境,便捏碎手中玉牌,一旦出境,不可再入。”说着,便有几个天仙美人手中拖着银盘,衣袂飘飘地自悬崖上一跃而下,将盘中玉牌一一递到各个修士手中。
山谷中站满了来自五湖四海的修士,四大名门毫无悬念地领头站在最前面。虽是清风徐徐,但人头攒动,还是颇有些热。顾怀擦了把汗,垂着眼眸不敢看上面端坐着的凌峰主,接过玉牌,便半心半意地听昊蚩在耳边难掩紧张地絮絮叨叨:“凝碧丹,安神丹,培元丹,大还丹,都带了。五灵符,招魂符,三仙符……”
“有完没完?”牧庭萱忍不住推了他一把,嫌弃道,“别丢人了。”
昊蚩不服地低声反驳:“……你把阁中法宝都带在身上,还说我。”
“……哪有。”牧庭萱小脸一红,不说话了。
“……你把阁中法宝都带上了?”司空磬一脸不可思议转过头来,压低声音道,“你疯了?秘境之中若给人抢走,可是拿不回来的!”
“万一能用上呢?”牧庭萱委屈地撇撇嘴,向顾怀这边蹭了蹭,“再说小师兄会保护我。”
“……”顾怀叹了口气,“算了,带上就带上吧,小心点儿,别叫别人知道了。”
正说着话,却忽被人一把揽入怀中,耀武扬威般在额上吻了一下,顾怀愕然转头,便见凌容与一脸嚣张得意地抬着头,眸中全是“你奈我何”的挑衅光芒,心中嘎登一声,慌忙抬眸看时,恰见端坐在千丈高崖边玄锦朱绣的男子一口茶喷了出来,急忙长袖一掩,咳了几声,方才恢复了端庄肃穆的模样,脸色全黑,杀人的目光冷冷地落下来。
顾怀霎时间背心一凉,整个人都僵住了。凌远岫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为人颇为古板严肃,以他从书中字里行间看来的描述推测,他爹此时一定很想杀人,且对象一定不是自家熊孩子。
凌容与却笑得越发得意了,在他耳侧低语道:“快,给爹打个招呼。”说着举起他的手腕摇了摇。
“……”我觉得你爹会杀了我。
招财猫顾怀顿觉天上六月飞雪,一股寒气扑面而来,欲哭无泪地扶额,好在此时白宁息普度众生般说了一句:“时辰已至,秘境开启!”
登时狂风暴起,全场哗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空中轰然洞开的一个巨大漩涡吸引了过去。紫电隐隐的漩涡仿佛将苍天撕开一个大口,又像一头无形的巨兽张口欲吞尽世间,看上去颇为可怖,飞沙走石纷纷被那股巨大的吸力卷入其中。
“走吧!”“走!”
一时间在场所有修士纷纷向那漩涡飞去,飞鸟投林一般浩浩荡荡。
“出泉宫弟子,走!”钟无笙与迟弦郁率先一飞冲天。
凌容与还握着顾怀的手腕,与司空磬三人一同腾空而起,身后跟着一众弟子,转眼一头栽入了漩涡之中。
转眼间众人尽去,山谷中空荡荡再无一人。
寂寂高崖之上,白宁息侧头调侃道:“凌兄,小少爷颇为风流啊。”
凌远岫咔得捏碎了手中的白玉茶碗,冷冷道:“……小子胡闹,诸位见笑了。”
“人之常情,人之常情么。”衡沧海笑了笑,“何况我亦听小女说起过,那位可是日神传人,虽说是来自人间,却也……”
“到底是个人间界的小子,日神传人又如何?”钟郁深冷笑一声,“若是我的儿子么,我定然打断他的腿。”
“谁不知这位少爷可是凌兄宠大的……”赵泓笑着说道一半,忽地住了口。
“父母爱惜子女,其心如一。”舒万里站起来,眸中闪过一丝嗜血的疯狂之色, 讥讽道,“可有人将自己儿子视为珠宝,却将别人的儿子视作草芥!”
“舒峰主,”凌远岫倏地拂袖起身,漠然与他对视,“若我的子女作恶多端,行尽不义之事,我亦会大义灭亲。”
“你!”舒万里双目赤红,指骨咔咔作响。
“好了好了,”衡沧海忙起身分开对峙的二人,“此事当年已有定论,二位不是已经达成和议了么。”
“怪我失言了。”赵泓亦和事佬般一笑,“二位便给当白兄一个面子,别在这里又打起来罢。”
白宁息亦点点头。
“界中事务繁杂,我亦无暇耽搁,先行告辞,舒峰主若还有话要说,不妨一道。”凌远岫冷冷说完,冲白宁息一颔首,带着圭泠界众人转身而去。
舒万里抬头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云间,面上阴郁之色翻涌难掩,寒意自齿缝中溢出:“总有一日,我会叫你尝尝这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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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怀与凌容与自狂风漩涡中跌出,狼狈地跌在一片湿软的仙草丛中,起身看时,眼前是一片苍翠青山,远远望去,秘境中仙雾袅绕,地势复杂,重峦叠嶂,万壑千岩。
“小师兄!”昊蚩挣扎着自树枝上骨碌碌滚下来,拍拍衣袂,跑到二人身边,还未说话,却听上空“哎哟”一声,竟是牧庭萱自云端跌落,顾怀慌忙伸出手去,但她脚下银光一闪,施施然落下,左顾右盼:“司空师兄呢?”
顾怀四顾一圈,不远处的树林前,钟无笙袖手而立,身侧已聚集了十来个山殿弟子,不时有别的散修或小门派弟子入境,一望见出泉宫众人,都脚不沾地地飞速跑了。
顾怀知道,秘境中是随机投放,不一定将同门投放在一处,不过没关系,所有人都会往秘境中心去。但同门在一起可互相照应,人多势众,不论是保护自己的玉牌还是抢别人的都容易得多,因此钟无笙也没有立刻离去,而是驻足等着后来的山殿弟子。
凌容与站在他旁边,四个傀儡立在身后,白衣在青衫之中相当醒目,却始终没过去,百无聊赖地拔了一根仙草捻在手上,几下竟折出一只飞鸟,顺手递给了牧庭萱。
牧庭萱接在手上,双手一拍:“去!找司空师兄!”飞鸟化真,扑棱着翅膀腾空而起,在山林中转了一圈,又落了下来,她对失望地摇了摇头:“看来司空师兄不在附近。”
过了一会儿,这边已有十几个水阁弟子聚拢在他们身边,但司空磬和迟弦郁却仍旧不知所踪。
顾怀本还想再等一会儿,却见钟无笙已经整队待发,忙上前一步唤道:“钟师兄,我们出泉宫弟子一道走吧?”
钟无笙身后一排山殿弟子纷纷转过身来,目光闪烁,好几个已忍不住点了点头,但更多却神色犹豫地看向钟无笙。
钟无笙冷冷勾唇一笑,身侧那个极眼熟的狗腿已回头嗤道:“哈,你们两个卿卿我我,我们便也要学着与水阁弟子相亲相爱么?”
话音一落,山殿与水阁弟子霎时间都哄笑起来,笑罢又互相做呕吐状,“呸呸”之声不绝于耳。
“……”顾怀忙拉住浑身冷气四溢的凌容与,在他耳畔低声道,“我忘了,这人叫啥?”
凌容与冷眼望着山殿众人冷艳高贵御着剑渐渐远去的背影:“柳寸芒,也是钟寂界的人,他的父亲似乎是钟家家臣。”
“迟早把他抓起来揍一顿!”顾怀咬着牙放狠话,转念又奇道,“说起来,他们钟寂界的人为什么不去明夷山?”
“小师兄,这你就不懂了吧。”众人负气地掉头向另一边飞去,牧庭萱坐在剑上,回眸笑盈盈道,“我们出泉宫和别的门派可不一样,四大名门中,只有我们会学四书五经,比他们只会打架的岂不强得多?”
众人纷纷一脸骄傲应和起来。
“呵,这下你怎么办?”凌容与转眸戏谑地看着他,啧啧道,“豪言壮语,付诸东流。”
“……殊途同归而已。”顾怀冲他龇了龇牙——最后还不是得在秘境中心集合?
密林之中,依稀有水声潺潺,众人在半空飞了许久,薄汗湿衣,却一块玉牌都没拿到——虽也稀稀拉拉遇见过几个散修,但都远远地拔腿就跑,谁也不敢往两个涅槃期身上撞。他们又觉得一群人去打劫几个散修,似乎有些以多欺少,没有名门风度,因此只是颇为遗憾地看着玉牌跑远。
落到溪边,昊蚩拿出一瓶仙丹分给众弟子吃着玩,一群人坐在岸上,清风拂面,山清水秀,竟有些春游般的惬意……
惬意个屁啊!这样下去他们怎么进七界峰!
顾怀忍不住道:“要不我们还是分开走吧……这样下去虽拿不到别人的玉牌,我们也抢不到啊?”
“你急什么?”凌容与一撩溪水,悠然笑道,“大鱼吃小鱼,我们吃最后的大鱼不就好了?”
“那我们便快些到终点去,守株待兔吧。”
“哪有这么快?三个月呢。”
“依我说,便设个陷阱,昊蚩当诱饵,我们埋伏起来,若有人来抢他,我们便冲出去!”牧庭萱话音一落,几个师兄弟忙叫好:“这才有趣呢!”
“为什么是我?!”
“嘻,谁叫你还在结丹期。”
“张师兄!刘师兄不也是结丹期!”
“咳,小师弟,你就别挣扎了,你看上去好欺负啊!”
“哈哈哈哈哈,说得对!”
“哎哎,别闹!”
“……”严肃点儿行吗?司空师兄你在哪?
最终,众人还是依了小师妹的提议,在溪边设了个陷阱,顾怀等人各展神通,隐匿气息藏在山林之中,让昊蚩一个在溪边表演落单的弟子孤独地吃仙丹。
过了不知多久,顾怀趴在山石之后,已经开始昏昏欲睡之时,终于听见了由远及近的强者气息,忙推了推身旁的凌容与。
不多时,几个紫衣男子从天而降,已将昊蚩团团围住,从气息看来,也有元婴期修为。其中之一迫不及待地冲上去,闪电般出手,昊蚩大叫一声,侧身闪过,劈手便是涅槃焚天掌,烈焰轰然,将对方逼得倒退而出。那人躲过一掌,片刻不停,手中双刃寒光暴起,在腕底一旋,脱手而出,白光凛然,朝昊蚩面门攻去。
这打扮……明夷山的人?
顾怀探头探脑地看过去,此人高束着马尾,身手矫捷,神色机敏,一双眼睛灵动有神,奇异的是他额间竟有一点朱砂。几个紫衣人中似乎就他最积极,身上的玉牌也最多,其他人不过十来块,他一人已有了三十来块!
顾怀用神识探了一圈,颇为激动,这一波拿下,也够众人分回赃了。
“小师兄!”他还在盘算,昊蚩已支撑不住,双手抵着白光,额头冒汗地叫了起来。
那人侧耳凝神一瞬,神色一凛,身形狂退:“走!”
另几个紫衣人亦惊觉中计,飞速腾空。
“迟了。”凌容与白衣飒飒立在上空,薄唇轻掀,涅槃期威压狂放而出,将几人压得一时间动弹不得。
“冲啊!”四下里水阁师兄弟们大笑着自山林中露出身形,土匪一般冲了下去,霎时间与另几个紫衣人战在一处。
最积极的那个毫不迟疑,脱兔般转身便趁乱向一处空地跑去,但顾怀的身形刹那间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前,好整以暇地伸出手,微微一笑:“抱歉,交出来吧。”
那人面色一白,目光逡巡在他脸上,紧张地退了两步,忽却拔地而起,手中双刃飞旋着合做一轮明月,银光暴涨数尺,猛地向顾怀劈头砍来。
他一脸破釜沉舟的拼命,但在顾怀眼中,那动作却慢的像是慢镜头一般,侧身轻易避过,顺手伸出二指将他怀中的乾坤袋拎了出来,伸手一探——都是石头?!
顾怀一愣,那人已飞速向外冲去,凌容与双手捻诀,一道九重天印狠狠劈下,寒气四溢,冰凌丛生,将他去路挡尽。
那人立刻腾空而起,被凌容与凌空一掌劈了下去,霎时吐出口血来。
顾怀忍不住道:“你便将玉牌交出来好了,我们不会伤你性命。”
他却不要命般,充耳不闻,只疯狂地用手中刀刃去砍冰凌。
凌容与垂眸望一眼,那边几个紫衣人已被打得老老实实交了玉牌,满脸愤恨地跑了,不由奇道:“你亦是明夷山弟子,何须如此?”
“放我走吧!”那人双手砍得鲜血淋漓,却仍旧突破不了冰凌封锁,只得困兽般抬眸看向二人,目光中一片祈求之色,“求你们!”
牧庭萱绕着那冰棱转了一圈,撇撇嘴:“求我们?你们明夷山弟子本就是钟寂界中人,我们可还要升入七界峰呢。”
众师兄弟们亦都笑道:“是啊,不如我们求求你吧,哈哈哈。”
“可我……”那人一咬牙,脱口道,“我想离开钟寂界!”
离开?
众人面面相觑,目光都露出一丝惊讶之色,向来都是钟寂界嫌弃其他门派的弟子,这还是第一次听说明夷山弟子嫌弃钟寂界的。
顾怀凝眸看着他额间的朱砂,半晌,双眸一动,心中疑惑陡然散开——他想起来了,这是朱砂儿!难怪他想离开钟寂界……书中有提过,钟寂界中有一种被当做炉鼎养大的修士,往往是父母双亡的孤儿,属于社会底层,一旦从明夷山毕业,便会被钟家收入府中,给钟家子弟做双修的工具。燕顾怀一路打进钟家府邸之时,便见过许多朱砂儿。这些人身世可怜,心中对钟家怀恨在心,一个个都恨不得食其血肉,又十分清楚钟寂界与钟家布置,见燕顾怀打来,纷纷为其引路,才让燕顾怀轻而易举找到了钟家人最后藏身的巢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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