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的庄湄站起来,眼泪同样顺着她的脸颊海一样的流淌,她嘶哑着说:“我发誓,小欢喜……我从来……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了你……”
温禧揉了揉眼睛,“那么你是准备跟我一样,花五年时间来凌迟我?薄湄,我不是你,你根本摧垮不了我的意志,你也限制不了□□。事情只会变得越来越糟糕,动手吧。别叫我小欢喜!”
“我……只想和你……好好吃顿饭……我的时间……不多了……”
“得了吧,薄湄,你有大把的时间,你应该跟你真正喜欢的人吃饭,比如半壁……比如洱善。而不是跟我,你知道的,我们之间没法儿和解。我们都尝试过,这五年来我们彼此都尝试过,但是你明明知道的,我们就是没法儿和解。你姓薄,我姓温呐。……这些虚伪的……温情,犹犹豫豫,软软弱弱的……咳咳……”温禧剧烈的咳嗽了两声,她后退了好几步,眼前发晕,避庄湄如蛇蝎。
渐渐的,温禧开始觉得四肢发软,整个人像是漂浮在一片宁静的湖水上,当她的意识再次清醒时,她发觉自己躺在一张松软的大床上,这床是那样的熟悉,好像是从前薄湄的床。
这卧室也很熟悉……是薄湄的房间?她揉了揉太阳穴,眼前一片昏暗静谧,她只能听见淅淅沥沥的雨声从窗外传过来。
庄湄穿上睡衣,走进卧室里时,温禧一听到脚步声就立刻背过身去,并不看她。
“你喝……多了……那红酒……后劲儿大……”庄湄掀开被子,从身后抱住温禧,她明显感觉到怀里的温禧僵硬起来,庄湄在她耳边问:“你……还……难受吗?”
“……你不要靠我这么近,你这样抱着我……我很不舒服。”温禧冷冷的说。
“哦。”庄湄松开了手,她就这么望着侧卧的温禧,温禧逐渐觉得后背正被一股灼、热的视线死死的盯牢,她正要回过头去,庄湄按住了她的头,唤道:“小欢喜……”
“我跟你说过!别叫我小欢喜!”
“闭上眼睛,如果你睁开眼睛,那我就当你承认你爱我了。”庄湄鼓足勇气的说。
过了一会儿,庄湄将温禧翻过来,见她双眼紧闭,就立刻将她压、在身下,吻住她的唇。
温禧不动,任由她吻着,她起初只觉得庄湄双手粗糙,后来她感觉庄湄浑身上下都有一股怪味且那肌肤的触感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庄湄双手打颤的解开温禧的红裙子,温禧轻斥道:“你要做什么?”
“做检查。”
就连这句话也是在学从前她对她说得话!
“你王八蛋!”温禧伸手去打庄湄,不偏不倚就正好打在她脸上,这一巴掌从她脸上划过去,温禧惊诧的深吸一口气,“你的脸怎么了?”
“你睁开眼睛看看,不就知道了。”庄湄亲了亲温禧的耳朵,温禧侧向一边,“你以为我会中你的计?”
“是哦,要是你睁开眼睛,就当你承认你爱我了。”庄湄在温禧耳边轻笑,她从她的下巴一路吻到肚脐眼,每一个吻都落得珍而重之,温禧抬腿踹了庄湄一脚,庄湄“哎哟”一声滚下床。
“薄湄,你别太过分了。玩够没有?”温禧仍旧闭着眼睛,她坐起来,耳朵仔细一听周遭都没什么声音,她正要睁开眼睛,就被庄湄从身后陡然抱住!吓得她轻叫一声!
“你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庄湄抱着她,温禧感觉到那动如战鼓的心跳从她的心脏,传递到她自己的心脏。
紧接着,就是缓慢如雨滴抖落屋檐的吻,成片成片的落在她的肩膀上,背上,后腰上。
庄湄在亲她身上的伤疤……温禧心下一片惊悸,她推拒着、闪躲着,庄湄又像个黏糊糊的蚂蟥一样吸附上来,如此反复,庄湄低声说:“小欢喜,睁开眼睛,睁开眼睛,睁开眼睛……”温禧紧紧地闭着眼睛,就是不看庄湄,最后动也不动,全凭庄湄摆弄。
庄湄借着一点昏惑的迷色,望着交、缠在一起的自己和温禧,只觉得温禧通体美得惊心动魄,而自己这具身体早已是一堆可以砍了烧火炖肉的老枯柴,愈是黏在一起,愈是扶摇直上,庄湄就愈发觉得眼前这迷乱的景象是一树梨花压海棠,梨花早已落了一地,海棠却尚在含苞。
窗外的雨下了一夜,天明之时还打了一阵闷雷,庄湄一直没睡,她送温禧进入云霄,又拍抚浑身颤抖的温禧坠入梦乡,她将她圈在怀里,见她梦中流泪低语,庄湄就亲吻她的泪水,一滴眼泪珠子一滴眼泪柱子的吞入腹中,她在她耳边低声的唤着,小欢喜,小欢喜,睡吧,我的小欢喜……温禧被她弄了一晚上,周身酥、软无力,就这样软趴趴的靠在她怀中,她睡得不甚踏实,偶有清明之时,又被庄湄的吻给送回那晃晃悠悠的梦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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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洄眼下正处理即将到来的三方对话,他有两天功夫没去见姐姐了,眼下第二基地的修缮工程已经基本竣工,他下午拨了半小时驱车来到实验室。
实验室这几天的气氛都异常低迷,薄洄进去的时候,只见陈子旺端着杯咖啡望向窗外,神色莫名哀伤。
“陈教授?”
薄洄喊了一声,陈子旺像是在沉思什么被打扰了,手一滑,咖啡撒了一地。
助手连忙清理,陈子旺抿紧下唇,有些紧张的说:“您过来了?对话的准备的如何?南国这次派谁来?”
“很好。一些外交部的人。你这边呢?我姐姐呢?她在隔离舱吗?”薄洄环顾四周也没见姐姐的踪影,“她去哪儿了,又去看温禧了吗?”
陈子旺颓然的坐下来,他望着薄洄关切的眼神,再也承受不住实验已经濒临失败的压力,他开口道:“薄洄,我很抱歉……我可能保不住你姐姐了。”
“……”薄洄吃惊的眨了眨眼睛,随即眼圈就开始泛红,“你可以保住的,你一定可以的。”
陈子旺摇摇头,“所有药物都对她不起作用了,我们阻挡不了她的迅速衰老,也不能诱导她再次蜕变,所有的公式都不对,其实,这实验已经脱离了我们的掌控。”
薄洄深吸一口气,“你需要其他专家来吗?我可以挟持他们过来。”
陈子旺再次摇摇头,“没用的……没用的……我们就要失去她了。”
“陈教授,要有信心。”庄湄杵着拐?7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茸吖矗′偷鼗赝房吹窖矍罢飧鋈缤勾估弦拥母救耍秩缤桓龌肷砥し舳贾逶谝黄鸬墓治铮四撬劬褂行┥癫芍猓慕憬阋丫婺咳恰?br /> “我吓到你了吗?”庄湄看向薄洄,“也许我活到一百多岁就是这样子,你知道吗,我去村子里会有小孩叫我奶奶,还会来搀扶我。”
薄洄抱住庄湄,他颤声说:“姐姐,我不要你走……我不要你走……”
“……我哪儿不去啊。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庄湄拍了拍薄洄的肩膀,“陈教授,启动B方案吧,我不能再这样下去。”
“什么是B方案?”薄洄看向陈子旺,陈子旺哽咽道:“B方案就是实验失败,将实验样本推入永久休眠状态。将来如果出现其他样本并且实验成功的,再来解冻原始样本。”
“………………”薄洄看向庄湄,“……我不要你死,我要你长命百岁。”
“如果我现在休眠,那么将来有一天我还有可能醒过来。可是如果,我现在就老死了,那我以后就再也别想醒过来了。”庄湄眨了眨眼睛,“这起码还有一丝醒过来的希望。”
薄洄揉了揉眼睛,“……姐姐。”
“我已经准备好了。”庄湄看向陈子旺,“我想做的事情,已经都做了。我们开始吧,把我像个标本一样冻起来,记住冻得漂亮点。”
陈子旺看向薄洄,薄洄一把将庄湄抱起来,说:“陈教授,开始吧。”
实验室的所有研究人员都聚集在了一起,薄洄将庄湄小心的放在早已准备好的休眠舱内,看着一根根细小的触须灵巧的钻进庄湄的身体里。
“姐姐……你疼吗?”
庄湄摇头,她握住薄洄的手,“你说,我会醒过来吗?”
“你会的。我等着你醒过来。”
当那触须伸进庄湄的脑袋里时,庄湄渐渐觉得意识涣散,她闭上眼睛,脑海的景象一再斗转星移,她感觉自己在缓慢的下沉,越向下沉,眼前就越黑,她什么也看不见了……陈子旺见她嘴唇噏动,还在喃喃着什么,便低下头去,贴在她唇侧倾听——
“陈教授,帮我好好照顾小欢喜……”
这是她说得最后一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
小欢喜:~~~~(>_.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氐氐赖赖哪瞎囊罢矫圆首埃钚驴睿窃谀戏秸獗呒庸さ模怀龀八固氐乜垂尽?br /> 她扔掉那只被吸干的鸟,四下看去,这才弄清楚自己在一片小舟上,目光所及之处全是波光粼粼的湖水。
极目远眺,也瞧不见哪怕一丝人烟。
“薄湄……”她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声,天不应,水亦不应。
第89章 共舞
明知道是无疾而终的三方对话。
可是,当这短暂的对话结束后,与会人员都有些不舍,毕竟南国北国能正儿八经对话一次的机会少之又少,就连陈若熙自己也拉着南北国代表拍了不少照片,说是要放在小向日葵机场的陈列室。
陈若熙夫妇带着儿子陈谨和女儿陈埃一道来给南北与会人员送别。
当众人都抢着和金发碧眼身材高挑的陈埃留影时,吴洱善表现的兴趣缺缺,她低头轻轻抚着下巴,时不时的看向和于无争笑谈的詹半壁,她的心嘭嘭的跳,脑海里不停的闪现那三个特种兵带走温禧时的场景。
一叶孤舟远去,渐渐杳无帆影。
“吴小姐,可以一起拍张照吗?”陈埃主动走过来问。
吴点点头,用力挤出一点友好的笑脸面对着镜头,咔嚓一声连拍了好几张,这时候詹半壁也走过来加入了她们,三人合照了很多张,詹半壁问:“照片洗出来,能给我寄几张吗,陈小姐?”
“当然。”
“实际上,如果陈小姐有空,可以到幻京来玩。顺便把照片带给我。”詹半壁轻声说。
陈埃比詹半壁高半个头,她微微低下头,看着微笑的詹半壁,吴洱善见状立刻从她们两人中间穿过,硬生生得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我会问一下我的父母,是否允许我去幻京。谢谢您的邀请,詹司长。”陈埃颇有社交派头的伸出手去,詹半壁握紧她的柔若无骨的手,“很高兴遇见你,陈小姐。”
南国的直升飞机阵队已经准备就绪。
吴洱善翻了个白眼,她在詹半壁耳边说:“半壁,你还有心思调情。温翀还昏睡着呢。”
“如果你想我们安全离开这里,就不要表现出一点异常来。你继续臭着脸吧,反正你一直臭着脸。”
寒暄殆尽。
詹半壁率先带领南国使团登机,临走前,陈若熙又让人搬来一些药酒,他对詹说:“我看温先生应该是水土不服,擦擦药酒可能会好一些。”
“谢谢。再会了。”
她笑着冲陈若熙一家挥手,直升飞机缓慢上升,最后她的目光还是落在了陈埃身上。
“别看了。”吴洱善说。
詹半壁弯起嘴角,“我想我父亲会很愿意和陈家联姻。”
“……你要娶那个女孩?”
詹半壁摇摇头,“我还有两个弟弟。回去我可有一堆功课要做了。她应该成为我的弟媳。”
吴洱善皱皱眉头,她也看向陈埃,陈埃正笑着冲他们挥手,那一双湛蓝的眸子璨若星钻,晃得人心头发热。
此刻,她无心欣赏美人。
“半壁,你问一问你手下的人,小欢喜到哪儿了?”
“好。”
詹半壁用无线电联络良久,那头的杨卫国就是不回应她。
吴洱善见状,盘踞在她心上良久的担心终是画作眸中的热泪,她哽咽着说:“我不管你信不信,五年前薄湄出事前,我就有这种感觉。你懂么?我觉得小欢喜出事了。我们快去找她,绕着飞一下。”
“她不会有事的。我交代过。”詹半壁斩钉截铁的说。
回程的路线是规定好的,机长不能乱飞,如果偏离原定轨道,说不定又会引发武装冲突,半道上被轰下来。
詹半壁好不容易才稳定住吴洱善的情绪,她盯着她的眼睛说:“冷静下来。我再想办法。”
吴喃喃的说:“我们第二次丢下温禧了,我们一定会失去她的。”
她看了一眼昏睡的温翀,“她哥哥还能救吗?”
“当然能救。”詹半壁心里并不确定,但她真不愿看见吴洱善这副满心愧疚的模样。
“都是我的错你知道么,我真不该为了哄薄湄高兴,去联络薄洄,薄洄就是个丧心病狂的家伙。……都是我的错。”
“洱善。你能别再重复那个名字了吗?”詹半壁说。
“什么名字?”
吴看着詹,詹深出一口气,“我是说薄湄的名字。……洱善,冷静下来。”
吴立即噤了声,她察觉道副机长也在用一种见鬼的眼神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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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翀受伤的消息很快就传到容兰芝的耳朵里,她立刻通知了所有南方的报纸,在南国使团的直升机群降落到军用港的刹那间,就已经被闻讯而来的记者们重重包围了。
这些记者们毫不关心三方对话中是否显示了南国凶悍的外交实力?他们把话筒直接放到詹半壁眼前,每一个问题全都在温翀受伤的原因?在哪里受的伤?为什么整个使团只有他一个人受伤?……
詹半壁滴水不漏的回答过去,直到记者们的问题越来越有发难性质,她才抱歉的拨开话筒,在特种兵的保护下离开了机场大厅,慢她一步的吴洱善差点就被记者们吞了,这些记者问她是以什么身份参加这次对话?问她知不知道温翀伤势如何!
记者们的咄咄逼人令吴洱善大感意外,她只好说无可奉告。
南国使团的大部分外交部成员全都转机直接回幻京,只有詹半壁和吴洱善去了温家。
相比上次丧礼时宾客满座的温宅,这次詹半壁看到的宅内景象几乎可以用惨淡来形容,她们等了许久,一身缟素的容兰芝才从出来见客,詹半壁连忙迎上去说:“容姨,是我没顾周全,让温翀出了事。”
容兰芝欲哭无泪的望着詹半壁,她摇头道:“哪里是你的错,他是堂堂的空军上将,平时演习时那股子聪明劲儿都不知道去哪儿了,才着了道啊。”
“容姨……”吴洱善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扶着容兰芝时,只感觉容兰芝瘦得很厉害,精致的妆容也盖不住她眼底的疲惫。
“我早就和他说了,政府会派人去救他妹妹的,一定会去救的,他一定要……”容兰芝强忍着泪水,她看向詹半壁,“我们翀儿伤到哪里了?”
“他还在医院检查。具体伤势,要看医院怎么说。”
“那,我们小欢喜,你们带回来了吗?”
詹半壁缓慢的摇了摇头,容兰芝咳嗽了两声,她摆手道:“这对兄妹,真是让我操碎了心。我要去医院看看翀儿。”
她刚站起来没走两步,人就突然晕了过去!吴洱善连忙扶住她,詹半壁也吓了一跳,这时温俪领着女佣们进来,其中一个女佣手里捏着瓶小鼻烟,放在容兰芝鼻端,没一会儿,容兰芝醒过来。
“妈。我去看哥哥,您就在家休息吧。”温俪看向吴和詹,“两位姐姐,我妈妈身体不大好,不能见客,也不能受刺激,我不留两位吃饭了,现在我姐姐丢了,哥哥躺在医院,妈妈也……家里就靠我撑着了。”
詹半壁看了一眼那些女佣们的神情,她们个个满目哀色,看来容兰芝这样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点点头,拽着吴洱善道:“那我和洱善就不叨扰了,我会派人送些养身的好药材来送给容姨的。”
“我……”
吴洱善想留下来,詹就一路拽着她出了温家大门,一上车,她就对司机说:“去机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