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撩袍完本[民国年上]—— by:冉尔
冉尔  发于:2017年09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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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小川不知为何发起抖,等人走光以后竟吓得窜起来躲到了墙角。常久脸上的笑意消散了,走过去沉声说:“你是我的Omega,以前是,现在是,未来也一定是。”
兰小川听得满面通红,又恐惧又感动,后背贴在墙上,整个人都想往地上滑。
“所以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Omega。”常久捏着兰小川的下巴逼他与自己对视,“兰小川,你明白了吗?”
“久哥……”兰小川嗫嚅着低下头。
“小川,出身这事儿改变不了你我都明白。”常久放软了声音哄他,“就跟我爱你这件事改变不了一样。”
兰小川默默垂了几滴泪,主动握住常久的手十指相扣。常久便知道兰小川这是鼓起勇气的意思,虽舍不得他难过,但更不希望兰小川一辈子都被瘦马这个身份折磨,于是常久牵着他走出房间,去拍正式的相片。
说是正式,也不过是常久坐在椅子上,兰小川站在他身后扶着Alpha的肩膀而已。
“久哥,我在报纸上见过。”兰小川趁着相机还没调整好之前与常久说悄悄话,“上次有人结婚,就拍的这个登报。”
“我们也登报好不好?”常久回头拉着兰小川的手指头轻笑。
兰小川自然是不愿意的,说来说去至多同意登带姓名的字。常久也不逼他,温温柔柔地笑着,握住兰小川放在自己肩头的手,转头去看照相机。
他们拍拍停停耗了大半个早晨,最后兰小川都拍倦了,鼓着腮帮子和常久撒娇:“久哥,我站不动了。”
“不拍了不拍了!”常久闻言立刻抱着兰小川下楼。
兰小川趴在常久怀里偷笑。他拍了这么些张照片好不容易胆子大了些,东张西望地打量楼梯两侧洗出来的相片,大部分拍的是时下里最卖座的影星,还有一部分是舞厅里妖娆的舞女。
兰小川的目光最终却黏在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久哥,那是什么?”
常久停下脚步,顺着兰小川的视线望去,继而了然地勾起嘴角:“想要吗?”
“想……我想把久哥戴在身上。”兰小川搂着常久的脖子喃喃自语,“那样久哥就再也不会离开我了。”
兰小川看中的不过是个制作粗糙的相片吊坠,指甲盖大小的心形盒子被细细的金项链穿着,看着好看,实际上也只有年轻人图新鲜爱戴着玩。
兰小川年纪小,顿时移不开视线,眼巴巴地攥着吊坠舍不得走。
常久搂着他的腰开玩笑:“我人在这里你不看,反而去看连照片都没放的吊坠?”
兰小川这才转身吻常久的唇:“久哥也戴我的照片好不好?”
这本是年轻人感兴趣的玩意,常久戴实在可笑,可只要兰小川开心,常久什么都愿意,便笑着应允了,继而拉着人欢欢喜喜地去门口等照片。
先前聚在一起的年轻人已经走了,照相馆的人说那是附近学校的学生,今年夏天就毕了业,刚刚是临别前来拍照留念。
兰小川听了不免羡慕,好在他有了常久,心里便只惦记着吊坠,时不时踮起脚尖往暗室里瞄。
常久看着他的小动作暗自好笑,故意揽着兰小川的腰动手动脚,还解开了他领口的盘扣摸白嫩的脖颈:“戴这儿?”
兰小川高高兴兴地“嗯”了一声,眼里似乎都冒了光:“我可以天天看见久哥了。”
“看那玩意儿干什么?”常久抱着兰小川含笑道,“我天天陪着你。”
兰小川听得面红耳赤,使劲儿往暗室里瞄,盼着相片能快些洗出来。
“小川,咱们洗张大的照片挂在卧室里好不好?”常久喜欢兰小川害羞的模样,变着法逗他。
“羞死了……”兰小川自然不答应。
常久憋着笑又道:“那就挂客厅,一进门就能看见。”
“别!”兰小川吓坏了,“常衡还住在家里呢,看了叫人笑话。”
常久吻着兰小川的耳根辩驳:“他巴不得早些吃我们的喜酒。”
兰小川觉得常久的话越说越让人臊得慌,便气鼓鼓地抬腿去踩Alpha的脚尖,踩着了忍不住胆怯地问:“疼吗?”
常久把人打横抱起转了个圈:“就你那点力气,怎么可能会疼?”
兰小川搂着常久的脖子松了口气,继而慌慌张张地捶Alpha的肩:“放我下来。”
常久恋恋不舍地把人放在地上,刚巧暗室的门打开了,照相馆的小厮累得满头大汗,夹着几张刚洗出来的相片往外跑:“久哥,您和嫂子选选,哪张放吊坠里?”
兰小川眼睛一下子亮了,若不是顾及常久,他怕是会扑过去。
“去吧。”常久看在眼里,拍了拍兰小川的肩,“你帮我挑。”
“久哥?”兰小川害怕地缩回步子,拉着常久的衣袖委屈地退回来,“你不陪我……”
常久连忙反握住他的手:“陪,咱们一起挑。”
兰小川这才满意,和常久一起看刚洗出来的照片。从一开始不自然的微笑到后来亲密的拥抱,每一张兰小川都看得仔细万分,常久瞧了几眼,注意力就转移到了Omega身上,揽着兰小川的肩注视着他含笑的侧脸。
兰小川用指腹蹭蹭相片上常久的笑脸,又拿指尖戳自己含泪的眼角,选来选去也拿不定主意,张张都喜欢,张张都想随身带着。
“喜欢就都做成吊坠。”常久凑过去咬他的耳朵。
兰小川闷闷地笑:“全戴脖子上得重死我。”他说完终于下定决心,指着那张他与常久额头相抵的相片道,“久哥,我喜欢这张。”
“成,那客厅里也挂这张。”常久招手唤来小厮,吩咐人去做项链,然后被兰小川气恼地咬住了下唇。
“都说了别挂……”兰小川捂着通红的耳朵撒娇,“久哥就想着怎么欺负我。”
“不挂这张挂哪张?”常久被他咬得满心柔软,“小川,你和我闹脾气的时候特别有意思。”
“久哥,你真是……”兰小川绞尽脑汁最后还是悄声嘀咕,“变了。”
“不是变了,是标记你以后我胆子更大了。”常久俯身用脸颊蹭兰小川的颈窝,“以前怕把你吓跑,忍着不欺负你,现在你是我的了,我还怕什么?”
“你久哥还是像以前那样待我吧,那时候你可温柔了。”兰小川抱着常久的脖子轻哼,“哪像现在啊,成天变着法子欺负我。”
“我偏不。”常久笑着吻兰小川的唇,“我可再也忍不下去了。”说着Alpha的手就滑落到了兰小川的腰线以下,不轻不重地扭了一下。
兰小川眼里立刻涌出了一丁点泪花,气恼地想要合上牙关,却被常久重重地舔了上颚,顿时什么脾气都烟消云散了,挂在常久身前黏糊糊地亲吻。
“好了好了。”常久吻完心满意足,“回家再欺负你。”
兰小川靠在常久怀里喘息,等小厮拿来装好相片的吊坠才来了精神,捏着细细的金项链竟连打开心形盒子的勇气都没有。而常久的手臂从他身后环上来,耐心地等,直到兰小川颤抖着打开吊坠,才收紧双臂把人搂在了怀里。
小小的相片被折成两半,左侧是常久,右边是兰小川自己,只要稍稍合上吊坠,他俩就像接吻似的靠在一起。
兰小川看了会儿忍不住落了泪,抽抽噎噎地攥住项链转身往常久怀里钻。
“感动了?”常久刮着他浸了泪水的鼻子叹气,“可别哭肿了眼睛,待会去登记别人还以为我强迫你呢。”
兰小川抹着眼泪哽咽道:“就是……久……久哥逼我登记的。”
“你不愿意?”常久挑眉吻他的眼角。
“愿意!”兰小川忙不得地答应,继而扭头喃喃自语,“我……我都不敢相信……久哥你愿意标记我……”
“你这话说的像是我没喂饱你似的。”常久听罢忽然伸手往兰小川身下摸,“我可记着你这几日流了多少水。”
兰小川立刻惊得蹦起来,哭也不哭了,泪也不流了,追着常久在屋子里转圈跑:“久哥你欺负我。”
常久哪里能被兰小川追上,走走停停然后猛地转身把人抱了个满怀:“把吊坠戴上给我看看。”
兰小川先是气恼地瞪了常久一眼,继而低头把项链戴在了脖子上。其实旗袍一挡,吊坠就隐藏在了布料后,常久解开兰小川领口的盘扣才看清,觉得金色称得Omega脖颈分外白嫩,让他忍不住想要撕咬以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久哥,您进来挑挑哪张需要放大。”这时小厮掀开帘子叫了声,“挑好了我们就给您洗了装裱。”
常久闻言替兰小川系好衣扣,又吻他湿软的唇瓣:“等我会儿,别乱跑。”
兰小川捏着吊坠笑眯眯地点头,等常久走远了才唤道:“久哥,挑张好看的。”
常久循声回头,兰小川脸上还带着点未消散的红晕,红艳艳的旗袍映着门外温暖的日光,把Omega半边身子照亮了些。常久的心像是被温热的水流包裹,兰小川见Alpha一直盯着自己不免害羞,踮着脚尖低头难为情地扒手指。
常久憋不住三步并两步跑回兰小川身旁,揽着他的腰粗暴地吻,吻完含糊地低语:“我怎么不早点强了你?白白忍了那么些日子。”
兰小川被吻得喘不上气,双手无力地搭在Alpha肩头滑动,眼前滑过明晃晃的光和常久眼底毫不掩饰的情潮。
“等我。”常久吻完还是凑过去轻轻咬兰小川的唇瓣,“我去给你挑张好看的。”
“快去吧……”兰小川满面通红地推常久的肩,巴不得Alpha快些走。
常久吻得心满意足,大踏步地走进暗室,留下兰小川一个人摸着自己被亲得火辣辣的嘴角偷笑,继而打开吊坠着迷地瞧,忽而听见身后有人叫他“嫂子”。
原是常久的司机站在门口对他招手:“嫂子,久哥让我先送您回去。”
兰小川愣了愣:“什么时候的事儿?”
“刚刚家里来人说码头出了点事,久哥从后门先走了。”司机背着光站在门口,解释得急切,“嫂子你跟我走吧。”
兰小川忍不住看了一眼暗室的围帘,黑漆漆的布随风飞舞,似乎屋里真的没了人。于是兰小川踌躇地往门外走了几步,捏着吊坠的手逐渐收紧:“久哥……会不会有危险?”
“应该没事儿。”司机紧赶慢赶替他打开车门,生怕兰小川不肯进去一般推了他一把,“嫂子,别耽误了时间。”
兰小川跌跌撞撞钻进车厢,总觉得事情有蹊跷,可司机已经踩下了油门,他猛地回头趴在车窗上往后看,照相馆门口似乎冲出了一个人影。
车行得飞快,眨眼就窜出去老远,那人影瞬间小得像是一颗淡去的黑点。
可就算兰小川糊了满眼的泪,他也看得清那人是常久。
兰小川跪在椅背上哭着回头看常久,泪水落在他攥紧的掌心里,很快就打湿了吊坠。
“久哥……”兰小川忍不住抽泣着唤常久的名字。
司机回头瞥了他一眼,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嫂子对不起,兄弟们都觉得久哥不该标记一个瘦马。”
兰小川什么都听不进去,只一个劲儿地掉眼泪:“你让我回去,我要见久哥。”
司机咬牙踩着油门,横冲直撞地开到码头,那里已经候着好几个常家的兄弟,见了兰小川,二话不说就把人往货箱里推。
“你们……你们做什么……”兰小川是个Omega,哪里比得过这群成日打打杀杀的Beta,跌坐在杂草堆里瑟瑟发抖,“我……我要久哥……我要见久哥!”
“久哥?”一个Beta冷笑着把报纸劈头盖脸地砸了过去,“你自己看看久哥被你害成什么样了。”
兰小川战战兢兢地拾起报纸,扫了一眼就惊叫着捂住了脸,继而蜷缩成一小团呜呜地哭。
那报纸上全是常久搂着他的照片,姿态亲密无比,配字却肮脏不堪,大抵是嘲他区区一个瘦马,把常久迷得神魂颠倒。
“咱们都知道久哥喜欢你,可是你这身份,玩玩也就罢了,真登记了咱久哥以后还怎么在上海混?”Beta们窃窃私语半晌,一人走到货箱边捏着兰小川的嘴往里灌药,“杀了你,久哥永远都忘不了你,倒不如让你被别的Alpha标记。”
“不……我只要……只要久哥……”兰小川听了这话疯狂地挣扎起来,竟真的抓破了Beta的脸颊,“我不要别的Alpha,我不要!”
Beta气得狠狠扇了他一巴掌,兰小川呜咽着滚进箱底,还没爬起来货箱的盖子就被盖上了。
“久哥……久哥!”兰小川哭着把吊坠递到唇边亲吻,“我不要别的Alpha……我只要久哥……”
然而狭窄的货箱里没有人回答他,兰小川觉得身子逐渐发起热,终于意识到自己被下了药,硬是逼出了发情期。可他刚被常久标记,哪里忍受得了别的信息素的刺激,很快就汗流浃背地缩在箱子一角,痴痴傻傻地吻手心里的吊坠。
“我的久哥……”兰小川颤抖着打开心形的盒子,昏暗的货箱里他什么也看不见,却茫然地笑起来,“你陪着我呢。”
兰小川眼角滑下几行泪,把相片按在胸口又小心翼翼地吻了一下:“左边是你,右边是我,我们一辈子都在一起。”他说完哭得近乎崩溃,热潮逐渐蚕食他的神智,兰小川开始疯狂地渴求常久的信息素,恨不能一头扎进Alpha滚烫的怀抱。
这时货箱忽然被人重重砸在地上,继而盖子打开了,刺眼的阳光照得兰小川眼前满是晃动的光斑,有人拎着他的衣领将他粗暴地拖到地上,再不轻不重地踹了一脚。
“被标记过的Omega,卖不出什么好价钱。”
“这可是常久的Omega。”
“……呵,常久标记了个瘦马?”
“多给些钱我就把他卖给你。”
……
兰小川缩成一小团,神经质地握着吊坠自言自语:“久哥在这儿呢,久哥不会不要我的。”
“药下重了?”
兰小川的小腹被人狠狠踹了一脚,他疼得满头冷汗,攥着吊坠的手却不肯松。
“什么玩意儿?”人贩子蹲在兰小川身旁眼冒精光,“嘿,还是金链子栓着的宝贝?”
“我的……我的久哥……”兰小川吓得立刻把藏着吊坠的手背到身后。
可人贩子又踹了他一脚,继而踩着兰小川的手腕用力碾。兰小川痛得眼前飘起白色的雪片子,他手上有尚未痊愈的划伤,此刻伤疤迸裂,鲜血顺着指尖淌了满地,把吊坠都染红了。
“我还就不信了。”人贩子踩了半晌,忽而飞起一脚踢在兰小川的手背上。
“久哥……”兰小川惨叫着松了手,吊坠滴溜溜滚出去老远,磕在一块石头上裂成了两半,里面的合照飘飘悠悠落在血泊里,还不等兰小川去捡,人贩子就踩了上去。
“我当是什么宝贝……”
“久哥!”兰小川疯了似的扑过去,扒着人贩子的裤腿哭喊,“我求求你,把我的久哥还给我……”
人贩子闻言拎着他的衣领冷笑:“常久?过了今日你就算跪在常久面前,他也嫌你脏。”
兰小川疯疯癫癫地摇头,拼了命地伸手去拽人贩子的裤腿,最后还是被踢倒在血泊里浑身发抖。
常家人给他灌下的药药效极强,兰小川湿得一塌糊涂,也没力气挣扎,只咬牙往吊坠的方向爬,人贩子知道他逃不掉也不拦着,当笑话看一般坐在货箱上抽烟。
兰小川爬得艰难,膝盖磨破了在地上拖出两道血痕,可他还是拼命地往前挪动,看着浸血的吊坠哭得伤心欲绝,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要碰着项链时,人贩子踱过来当着兰小川的面把吊坠踩碎了。
金属碎裂的清脆声响让兰小川的心彻底碎了,他跪在地上捂着脑袋绝望地哭嚎:“久哥……我的久哥……”
“我都说了,过了今晚……”人贩子的话伴随着沉闷的枪声戛然而止,滚烫的鲜血溅在兰小川的面颊上,可他满心满眼只剩碎成几瓣的吊坠。
“久哥……”兰小川崩溃地爬过去,用鲜血淋漓的手指捧起吊坠的残骸嚎啕大哭,继而执拗地拼锋利的碎片,再把被血糊得不成样子的相片塞进去,这才茫然地笑起来,“咱们还是在一起。”
常久终于冲到兰小川身旁,扔了手枪把人贩子踹到一边,颤抖着搂住伤痕累累的兰小川:“小川……小川别怕,我来了。”
“久哥?”兰小川傻傻地仰起头,献宝似的给Alpha看自己拼好的吊坠,“你看,我没把它弄坏,还是好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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