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里乾坤完本[古耽]—— by:南佬
南佬  发于:2017年09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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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李世民脸色趋缓,还啜了口茶,李治续道:「儿臣想着,父皇即以天可汗之名赐婚於药罗葛休齐,令他臣服谢恩,要褚先生一事,当可直接拒绝,先生本就是一介草民,实在不足以让皇上钦笔下旨赏赐。」
李世民听了大笑:「晋王,可真有长进。」
李治谦和作揖,微微吐了口气,看了李承乾一眼,这话可是太子教他的。
「太子呢?褚先生现下可是你府上的人了。」
「儿臣以为晋王所言甚是。」低头。
魏徵见太子心不在焉,便道:「褚先生曾救了太子,此时若因属国要人求和,我大唐便将先生交了出去,实在不妥。」
「看来太子与魏大人意见相仿。」皇上笑了笑,没想到魏徵也为褚风说上一言,手指了指房玄龄:「玄龄,拟旨。」
李承乾确实心不在焉,这两日他查无所获,那两年的褚风与药罗葛休齐就像消失一般。
袖里的手握紧,一想到此处,他的心便闷得胀,一股气憋得紧——
李承乾拿着苏霁给的画像,李褚风的画像,他一凛,此人与九风竟长得如此相似,瘦了点,无麒麟纹,脸到颈处还有条细疤痕。
「老弟,大哥救起他时,他浑身是伤,临走前,只换上新的衬衣,套上沾有血迹的外衣便离去了。」苏霁说起来还有一丝欣赏。
「此人却无麒麟纹身?」
「确实没有,倘若他有意相瞒,大哥就不得而知了。」
李承乾又看了看画像,真的太像了。
「大哥见他外衣沾血,令人赠了套外衣给他,他却说,上面的血是他亲人之血,此伤此痕他要留记於心。」他还记得李褚风的眼神。
「你说他的亲人?」又问:「可有说他是哪儿人?」
「说是药勿葛族的亲人,可他看起来像汉人。」苏霁也纳闷。
「药勿葛族…可是半年前被灭族的药勿葛族?」
苏霁点头,又说:「那李褚风眼神之哀戚,连大哥见了都不忍。」
「大哥,可否连这李褚风一同寻着,兴许此人与九风有关。」
「大哥已让人寻去了,只是,此人踪迹总有人在後断线,每每寻着之时,便会有人阻断。」他也是第一次遇到此况。
李承乾无力地坐在椅上,按额。
九风、李褚风、药葛罗休齐与那药勿葛族,似有相连却无关连。
☆、第六章 不速之客 6-2
龙桌前散落一地的蓝色册子。
李世民在刘玄指证历历下,恼怒地将桌上的审词册与证据本扫落一地,本以为那个孽子只是做了些放纵属下的蠢事,没想到早已行之有年,还贪图东宫之位,欲杀害太子!
「皇上,那周和郎私盖官印放行扶桑火粉一事,并非全为齐王所指。」刘玄作揖。
他在查蓝辉此案,才想起周和郎私盖官印一案。
「还能无关!他可是齐王的外祖父! 」又是一次重拍,甚是心痛。
「微臣有话,那周和郎私盖官印放行商贾自蓟州、洪州运送火粉,乃为五年前之事,据微臣所知,五年前蓟州旱灾引起大火、洪州大水死伤上万余人,如何走私?」魏徵一向客观公正,皇上自然让他问话。
「禀皇上,臣早已有证据可证明那蓟州大火、洪州大水乃为人为。」刘玄呈上了一柄焦黑的火棒。
「这是…竹简?」看清是本竹简。
「正是,此竹简乃用竹筒分序,用来传递讯息,本该被大火烧毁,可当时一阵大雨,臣才得以收着此证。」
看了看竹简:「承乾巳时到京衙、日燃东北稻、困其於、速行! 」翻过竹简还依稀可见周和郎官印。
众人一惊,连承乾也微愣,真是周和郎所为?
「刘大人…」李世民忽觉疲惫:「这可是说,他周和郎和齐王早在五年前密谋除去太子?」
「怕是如此。」刘玄为难地说出:「臣也是暗查多年,今日齐王一案,这才翻出此案彻查。」
「父皇,现在定论还言之过早。」承乾还是发话了。
长孙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
「儿臣当年只去蓟州探访旱灾,并未前去洪州,倘若就此定下周大人与齐王之罪,太过草率。」他须撇清曾前去洪州、永洲等地寻九风之事。
「请父皇明察。」李治也上前作揖。
李世民倒是欣慰:「难为你们还念有手足之情。」他放下竹简,推往一旁。
「微臣有话要说。」长孙拱手:「此竹简传信之法,乃为前朝大臣信息传递所用,臣以为单凭这烧毁的竹简,定周大人与齐王之罪,确实不妥。」
李恪听了握紧拳头,他知道长孙无忌意有所指,李治及时拉拉他的衣袖,让他冷静些。
「长孙大人,可这周大人之官印可是官制,仿不来的。」刘玄讲究证据。
「据微臣所知,当时的商贾可不只蓝辉一人,当朝五品傅杨兴傅大人当时也是洪州商贾。」长孙淡淡地说出此话。
承乾一凛,深深地看了长孙无忌一眼,为何舅父知晓此事。
李世民思忖,不发一语。
「皇上,这事微臣也查过,傅大人当时确实不在洪州与蓟州,与此案无关。」刘玄补上一句。
「刘大人,那傅杨兴当时尚未为官,行踪如何掌握,你又有何证据证明他无干系?」言语尖刻。
「长孙大人,密谋之事,证据会说话。」
「够了。」李世民及时阻止,在吵下去也没个结果:「房玄龄,拟旨,削齐王亲王之职,禁闭半年,削俸禄一年,另外,革去周和郎官职! 」
「皇上,微臣以为,那傅杨兴也该彻查。」长孙不放过。
「爱卿,此事由大理寺查办即可。」罢手要他别再说了——
离开大殿,李治跟上李恪:「三哥,等等。」
「晋王。」心里有几分安慰,这弟弟还是向着他。
「三哥,你可还气着?」看了眼李恪。
「没事。」
看着走过来的太子,作揖。
「恪儿,没事罢。」那长孙针对吴王也不是一、两天了。
摇摇头,虽说傅杨兴是他远亲,可俩人毫无交集,自小便不曾联系过,长孙此番有意提起,像是刻意让皇上联想,思及此他便一股气闷。
「还好日前先生来找我,提醒我一番,要我顾着三哥些。」李治笑了下,见了两位哥哥同时看他,他便说:「先生说了,皇上近日便会临召,长孙大人与吴王难免针锋相对,且让我顾着三哥些。」
承乾故作感叹:「吃着我常王府的米,顾着吴王,该罚。」
李恪一愣,向着他的还有九风哥哥,心中一暖。
李治笑着:「太子哥哥这麽说可就不公平了。」又说:「先生可是三令五申要我跟太子哥哥说,这十日,他每日都会在书房下棋,等太子回府。」
「你说,这是先生转告的?」蹙眉,褚风可是离开常王府了?
这两日他并未见着褚风,今日一早便赶来皇宫,连常王府都未归。
「一字不差。」先生要他原句转知。
吴王见了太子脸色微变,忽然想起什麽,他欲言又止,吸了口气还是说出口:「你可知晓褚遂良大人这两日告假回洛州褚家?」
「此事有何…」承乾话只说了一半,便愣着看向李恪。
李恪点头:「兴许是去了那里。」眼神示意长孙无忌,又说:「他也知道。」
「父皇可知?」连舅父都知晓。
李恪摇头。
承乾一脸严肃,一旁的李治也不敢插嘴。
「恪儿。」看着李恪:「明日,来我府上与先生下棋。」
「好。」毫不犹疑。
三人小聊一会儿,便各自回府。
离去前,承乾看了眼长孙无忌离去的官轿,才转身离开
————
在洛州,褚风已待在褚家近五日,李元壹始终没和他说上一句话。
「老么,真不理你爹了吗?」褚遂良与褚风年岁近了些,说话也随意了点。
「为何不理?」抿唇。
「这就要问你了。」
笑了笑,不打算回答,又问:「小哥,你怎麽知道是我?」
「猜的。」
「真是猜的?」
「倒也不是,是前几日听着林大人与王大人说话,才隐约觉得是你。」他想着对话。
「哪位林大人和王大人?」
「就长孙那老狐狸身边跟着的王、林二人」看了眼褚风发愣的表情又说:「那王中书当时说了褚风一介算命郎竟有此胆识,挺身相救太子,还故意问一旁的林大人,这相识不过半年的人,可会为彼此舍命相救?」
「那…长孙大人怎麽说?」说这话还有些结巴。
「他说此人太过尽心效忠,实在可疑。」又说:「便是如此,我才想起你曾为皇上挨刀之事。想着,倘若你真回来了,必定…必定不姓李,猜着褚风便是你李风。」
「我便想着褚风这名,你们虽会起疑,却又想着我定会躲你们,必然不会贸然的寻着褚风找着我。」看了褚遂良一眼,叹口气。
「你倒是全力躲着我们,也不想想我们多忧心。」
褚风笑了笑,此次回来,他确实对不起爹娘,他看着娘时,还未有伤感,见到爹的白发与皱纹时,才惊觉爹已有七旬。
「风儿,你来嚐嚐。」褚玄做了许多小点花糕,走进大厅。
「娘,别忙了。」起身为她端盘子。
「怎能不忙,娘要把这十二年的小点花糕,做齐了让你吃个够。」
「那我可要多待几日。」褚遂良回着。
「待着待着,陪陪我们李风。」褚玄斟了杯茶给自己的儿子。
褚风听见李风这名,顿了一下。
「大姑姑,我们老么,改名了。」
「又改! 」说话的是李寒,闻香而来,捡起一块花糕:「老么、九风、李风,好吧,还有祖谱上的李褚风,老么啊,你现在又叫什?」
「改什麽都好,老么平安最重要。」褚玄不甚在意。
褚风笑了笑,瞪了褚遂良一眼,怪着他多嘴。
「他现在可是响彻长安的褚风。」
「汴州褚风?」李寒微愣,这名他也听说过,这褚风现下可是住在太子府上的名人。
他看着褚风,微微一叹,有几分担心。
褚玄端着茶杯的手,放了下来。
「娘…」握上她的手。
褚遂良不作声,他认为他没有错,褚风之事应当让大姑姑知晓。
「没事。」还是擦了下眼泪:「真的没事。」拍拍褚风之手。
「娘,五行麒麟已有传人。」
「老么,你…你有孩子了! 」褚遂良和李寒齐声。
「是双生子?」褚玄淡淡笑着。
「是,我只带回褚宁,是个女孩,十一了。」他俩母子不理会他二人的惊讶。
「住在汴州?」褚玄这才有些精神。
「是,汴州北城门褚庄。」
「现在可还是五六岁的模样。」褚玄一脸慈爱。
「常令人忘了她已有十一。」褚风与褚玄有默契的相识一笑。
怕是只有五行麒麟传人才能了解,这般样貌所带来的趣事。
两人又自顾自地聊天。
「我说你们母子俩,故意的吗?」李寒忍不住出声,排挤他呢!
「是啊,大姑姑,我就算了,李寒可还是你八子呢! 」
「你们俩都四旬了,长些性子,行吗?」笑着捏了他俩的脸。
看着两位哥哥滑稽的脸,褚风笑了出声。
李元壹轻咳一声,走进大厅。
「爹。」
「大姑丈。」
「咳,坐,都坐。」微微看了褚风一眼。
褚玄递上帕巾:「天可热得很。」又斟了杯茶水给他。
「嗯。」又看了眼褚风,才说:「叫褚宁,是吗?」
褚风一愣,点点头:「有十一了。」
「嗯。」喝了口茶,看了眼褚玄:「我同你娘…咳…能去看看她吗?」
褚风低头,眼眶微红:「当…然可以。」
「我也去。」李寒凑上一脚。
李元壹看了眼李寒,一脸无奈:「你啊,都四十了,还孤家寡人,还未娶妻生子,真想要让你爹养…」
「爹,您都一堆孙子了,还差我这儿吗?」
李元壹叹了口气,又指着他碎念,李寒摀着耳朵,别过脸。
褚遂良手肘推了推褚风:「还好你已娶亲。」
褚风但笑不语。
看着褚风的笑容,李元壹和褚玄相视,有默契的不作声
————
洛州李府出现了三十名白衣人,说是白衣,那右衣袖上都绣着金色的麒麟纹,为首之人叫李增,见了李元壹,恭敬作揖,喊了声:「太宗主。」
「现下是… 」见了麒麟族出山,很是讶异。
「太宗主,宗主生了对双生子後,抱走一子,墬落山崖,我麒麟族追过五连山,仍寻不着宗主。」
「你说我们风儿墬落山崖! 」他眼神一凛,闭上双眼,他早就知晓麒麟宗族不可能放过风儿。
「太宗主,我们并未寻获宗主屍首…」李增低头。
话尚未说完,便被冲出来的褚玄打了一巴掌。
「李增,你怎能说得如此轻松,风儿…风儿你可是从小看到大的。」跪倒在地。
麒麟宗族上前一步,李增抬手制止:「太宗主,李增能帮的只有这些。」上前靠近李元壹又说:「宗主已奔往大漠,小人已让李逸前去护主,宗主日前被霁江派所收,为避免宗族追寻,已让李逸隐去宗主踪迹。」他们已寻踪五年,他何尝不想放了宗主。
李元壹拉住李增的手,轻声询问,他眼眶泛红:「确实回中原?」
李增点头:「有李逸跟着。」
李元壹这才放手,李增都派出自己儿子跟着风儿,应当可信。
白衣人在李增的号令下,离去。
☆、第六章 不速之客 6-3
次日,李恪一早便来到了常王府作客,与太子话家常後,便窝在书房与褚风下棋。
「恪儿,先生棋艺了得,你可要下仔细些,多想几步。」放下发髻,李承乾将发束高,紮起马尾。
「那当然,我这两日便是来会会先生的。」看了眼,眼前的假褚风,这易容术,再看一次还是觉得奇妙。
「两日?」走出屏风,一身便装,故意对先生说:「先生,他可是小瞧您了,两日便想打败您。」
「吴王乃一代猛将,长年与外族较技,气势惊人,老夫,已然折服。」假褚风笑着回应。
这话说起来,总觉得怪,李恪思索了一会儿。
不客气地大笑,拍了拍李恪:「你啊,被人损了也不知。」
李恪这才指着假褚风:「说我有勇无谋是罢!我吴王不跟你拚个输赢,是不会干休的。」
李承乾笑得欢,拉拉衣襟,又看了一眼李恪,眼里有几分失落。
「哥,我与城阳只是无意知晓此事。」说着知晓九风是褚家人之事,他将太子的失落看得分明。
「知道了。」无奈地笑了笑。
假褚风见了李承乾不语,他可不会自讨没趣的去讨好他,赶紧对李恪下战,让掌门赶紧去办事,摸摸这张脸蛋的下巴,微微皱眉,这脸长得不怎麽讨喜,不甚喜爱这张脸蛋。
「请。」褚风又指了指一旁的大扇子,便说:「输的人,为赢的人,泡冷茶,搧大扇。」
「好。」比了个请的手势。
门外传来小翠的声音:「太子爷,您要的龙井…」她见了褚风,有几分惊讶。
「小翠,搁在桌上就行了。」说话的是褚风,自在得很,还指了指桌上。
吴王见了不语,只觉得这假褚风对太子熟悉得很。
他虽与太子交好,可今日才发现,他根本不了解自己的哥哥。
肩上一沉,李承乾拍了拍李恪的肩:「今日,多谢。」
吴王弯起嘴角:「别想与先生联手,引我分心。」赶着他走。
小翠反倒是走近那褚风,脸上多了几分欣喜,只见他对她细语几声,她才欢喜地离去。
「你也太小瞧我吴王! 」右下了一子。
只见褚风嘴角弯起,露出一丝媚态:「岂敢。」
这话说的轻柔,还有一丝女人的娇气,说得李恪红了脸也不自知。
轻咳一声,双指夹棋,故作镇定,与假褚风对弈
————
李承乾施展轻功,一跃三尺之远,一连奔了十里路,见了黄裴和黄斐两兄弟拉着马匹在一旁脚店等候,两人难得地身穿正装,穿起来还有几分公子哥的模样。
「小非,你斯文点行吗?」从袖中拿出条帕巾给黄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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