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今(日rì)恐怕不行, 我们还有朋友在等着……”顾靖悦不好意思地摇摇头。
“可以叫她一起啊,刚好我也想叫小宇一起。”牧芷柒依旧笑着邀请, 一边还冲着校场中央扬手大喊, “小宇小宇, 我在这儿, 快来!”
场中那一(身呻)银色铠甲的女子疑惑地看了这边一眼,提枪走了过来, 取下头盔, 露出一张带着几分刚毅的俊秀脸庞,眼神避开牧芷柒的眼睛,疑惑地道:“牧姑娘, 你还有什么事吗?”
“我不是说了吗, 你叫我阿柒就好。”牧芷柒亲切地拉住她的胳膊,“这位是杨宇,一路上都是她保护我到了东九沟, 她可好了, 小宇, 咱们一起去吃东西吧。”
“姑娘,我送你到了地方,也算是尽了人(情qíng),我也有自个的事,不如,我们就这样别……”
“不要。”牧芷柒有些委屈,拉住她手臂上的铠甲,摇了摇,“我在这里,一个人都不认识,你不陪着我,要是我被拐子拐走怎么办?”
“你都这么大了,拐子不会对你下手的。”杨宇颇有些头大,她本是一个无牵无挂的游人,听闻东九沟举办斗技大会才来到了此处,途中救下了这个迷了路的小姑娘,谁知道就这么被她缠上了,跟着自己进了东九沟,跟着自己住进了同一家客栈,跟着自己报名了斗技大会,就差要求和自己睡一间屋子了。
“芷柒姑娘,我们真的还有事(情qíng),先走一步了。”顾靖悦打断她们,四千早已下了看台,走到她们(身呻)边,有些奇怪地望着眼前这陌生的两人。
“……那好,你们先走吧。”牧芷柒还算乖巧地点点头,回(身呻)又缠上了杨宇,声音都带上了一丝哭腔,“一起走吧,小宇,我一个人好怕。”
“好好好,你先别哭。”
五人一起出了校场大门,然后分开来,顾靖悦三人向着客栈走去。
路上,四千偷偷瞟了好几眼顾靖悦,似乎想说什么,却(欲欲)言又止,只好垂头叹几口气。
“怎么了,四千?你在为何事犯愁?”顾靖悦疑惑地问。
“……夫人,若我瞒了你一些事(情qíng),可却不能告知与你,你可会……生我的气?”四千小心翼翼地问她。
“怎么会。”顾靖悦安抚地拍拍她的胳膊,“谁都会有些自己的小秘密,你的事(情qíng)也不必都全部告诉我。”比起主仆,她更希望和四千、零成为生死之交,毕竟有些时候,感(情qíng)比誓约还要牢固许多。
“多谢夫人。”四千重拾笑容,眯缝着的眼睛在阳光下看起来闪闪发亮,顾靖悦转过头去,想到不久之后四千或许就要嫁给关荆南,自己和穆兰定是要往雪域之外去的,这一别,此生怕是再难相见,心里就有些舍不得,她还是有些私心,不希望四千出嫁,可当着她的面,却又说不出口什么挽留的话。
回到客栈,三人用了些便饭就各自回去休息。
下午的天更(热rè)了些,她们到校场的时候,今(日rì)早晨的获胜者们已经差不多来齐了。
申时已到,牧安平却并没有出现,莫青领着五位长老早早就在校场中等着了,见他不来,脸色都不太好,莫青长处一口气,拿出一个木罐,其中插着些红木签,对着众人喝道:“掌门有事,这活就由我来代劳吧,一共三十只签,分成两份,各自从一排到十五,抽到相同签的,便是明(日rì)比赛的对手。”
人们三三两两地上前去拿,顾靖悦抽出一只签,上边写着一个“七”字,她又回头看零,零抽到了一号,却丝毫不愁地对她招了招手。
顾靖悦满意地点点头,幸好没抽到一起,不然第一场比赛就要撞掉一人,她们的谋划就要落空了。
“清羽,你和零是几号?”牧芷柒凑过来,却也不看,她的脸上绑上了一条白色丝带,刚好挡住了那双奇怪的眼睛。
“我是七号,零是一号,你呢?”顾靖悦把签放回去,问道。
“我是十五号,最后一场,小宇是十二号。”牧芷柒有些兴奋,“咱们没撞上呢,太好啦。”
“是啊。”略带放松的笑了笑,顾靖悦心里有些庆幸,这个神秘的小姑娘,她也不怎么想对上。
“清羽,你们下午可有空闲?和我们一起去吃东西吧!我们又发现了一个很好吃的小店。”牧芷柒挽住她的胳膊,欢脱极了,恨不能立刻拉着她走。
“好啊。”也不好再拒绝,顾靖悦就欣然答应。五人一起去了一家不太贵的小店,牧芷柒信誓旦旦地保证说这里的菜特别好,又自己做主点了几道,其余几人也没什么主张,就由着她来了。
“清羽,你们是从丰国来的吗?”牧芷柒捧着茶杯,好奇地问。
“是的。”顾靖悦点了点头。
“丰国,你又姓白,啊!清羽,你不会是丰国王储吧?”她咋咋呼呼的声音传遍了小店,杨宇皱着眉头,瞥了她一眼,悄悄挪远了一点。
“我不是王储,若是,又何必冒危险来参加斗技大会,谋求生计。”顾靖悦瞎编了几句,“你和杨宇姑娘呢?你们来自于何处?”
“我们吗?我是鼓山盟的人,小宇……小宇来自哪里我还不知道。”牧芷柒扭头对着杨宇,声音软糯地问:“小宇,可以告诉我们吗?”
“我也是丰国的人。”忽视掉她的可怜巴巴,杨宇对着顾靖悦三人认真地道,“我家在丰国边界的一个小村子,不是什么特别有名的地方。”
“那这么说来,咱们也算是老乡了。”四千笑着道,“有时间可以来落兰城找我们,到时候……”忽地想到什么,四千的深色落寞下来,不太自在地道:“到时候让清羽她们好好招待你们。”
“好啊。”不疑有他,杨宇爽快地点头答应。
菜已上齐,众人有说有笑地吃着,用到一半时,小二走了上来,陪着笑对她们道:“各位客官中,可有一个贵姓为白的?”
“我就是。”顾靖悦放下筷子,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打扰您用饭,实在是抱歉,只是刚刚小店门外有一人说是您的熟人,想请我邀您出去一见,不知您可愿去否?”小二鞠了一躬,笑着道。
熟人?顾靖悦起了(身呻),对他道:“可就在门外?”
“是了,应是还未曾离开,大人若要去,出门就可寻得。”小二指了指门外街道。
“你们先吃,我出去看看。”顾靖悦对她们嘱咐一句,缓步走了出去。
零随着她起了(身呻),对四千低声道:“你待于这里,我偷偷跟上去看看,以免出事。”
“不用了。”四千拉了她一把,又迅速放开,转过头闷声道:“这光天化(日rì)的,夫人不会出事的,况且,那人也不会伤她。”
“你知道是何人?”零重新坐下,问。
“知道,但不能说。”四千偷偷看她一眼,又转过头去,似是有些怕她恼了。
“无事,你知道那人是谁就行了。”零平静地回了话,低头将碗中的豆腐轻轻夹开。
顾靖悦出了小店的门,大街上只有少数行人在散步,并没有看到小二口中等待自己的所谓“熟人”。
她皱眉又向着四下看了看,依旧没有看到什么熟面孔,就转过(身呻),准备回到小店去。
一颗石子忽地飞了出来,轻轻砸在她的腰上,她伸手接住石子,顺着力道的方向看去,只见道一条漆黑小巷中,隐隐约约有一道白色的人影略过。
稍作迟疑,她就跟了上去。
小巷之中有些漆黑,她分辨许久,才依稀看见不远处有一人背靠着墙壁而站,脸似乎朝向自己,却因背着光而无法看的清明。
“请问可是您有事找我?”轻咳一声,顾靖悦出声发问。
人影“悉悉索索”地动了一下,一道声音响了起来,“是我。”
这声音低沉沙哑,分辨不出是男是女,其中似乎还夹杂着几分笑意,倒也让她觉的有些熟悉,她思虑良久,却不得其解,这个声音,是谁来着?
“您找我是?”
“助你一臂之力,帮助莫青副掌门重新掌管东九沟。”那人毫不犹豫地答到。
“您既是我的熟人,为何不肯出来一见?而且……您从何得知莫青大师想要重新竞选掌门?又怎么会觉得,我想要帮他?”顾靖悦不动声色,侧(身呻)而立,试探道。
“我不仅是你的熟人,还识得莫青大师,对他的遭遇实在是可惜。而至于我从何得知你想帮他……你(身呻)为顾家三小姐,千里迢迢来到东九沟,认识了莫青的儿子莫城,又和莫青的挚友米顿关系密切,现在又参加了斗技大会,我便是猜也猜到了。”
这人知道这么多事,那么,看来是从自己出了蛇人族后,甚至是更久以前,就一直监视着自己了。
☆、67.救美
“你知道的不少, 不过,就算你想帮我,又能有用办法?这斗技大会只能由我们自己上。”顾靖悦摇摇头,对他的话不以为意。
“明(日rì)你的对手, 名叫徐一丹,也就是那个(身呻)怀九烟风的人,他在牧安平的手下办事,这次参加斗技大会,就是为了将支持莫青的两个长老替换下来, 他的实力比你强一些,四阶魔法师, 所以……我觉得你还是莫要硬拼比较好。”那人冷静地道。
“莫要硬拼?”顾靖悦失笑,“原来你是来劝我放弃的, 不过, 可惜了,明(日rì)的比赛我上定了。”
“九烟风属于中阶二等天玄地宝,而你的水灵珠, 虽为一等,但却是低阶,你的实力不如他,法宝也不如他, 怎么和他去打?”那人叹了口气, 摇摇头, “还是放弃为好。”
“你连我有水灵珠都知道……”顾靖悦只觉得背后发凉, 眼神一沉,忽地冲了上去,几步来到那人面前,“我到要看看你究竟是谁!”
那人(身呻)体往后一撤,人影忽闪了一下,便是猛然没了踪影,待顾靖悦四下一找,却发现他竟是落在了自己刚刚所站之处。
“何必如此,我本并无恶意。”那人似是无奈,轻叹一口气,背对向顾靖悦,大步走出了巷子,“明(日rì)一战,若你执意要下场,不但可能会伤了自己,也会伤了腹中胎儿。”
“你若有心,不如多去给牧安平找些不痛快,我自个的事,我自有分寸。”顾靖悦沉脸看着他离去,轻轻咬了咬牙,这人与自己相比,真的太强了,若他真的图谋不轨,自己与零和四千恐怕都没有胜算。
她回到小店,努力把脸色回复如常,只是看到桌上小菜时,却觉得胃中胀气难受,有些吃不下去,还隐隐有些恶心。
“不会是孕吐了吧?”四千拍着她的背,关心地问,“要不要喝些水?”
“不必了,等会儿回去歇一会儿就好了。”顾靖悦勉强冲她笑笑,低下头时,面前却递来一个纸包,里面装着一堆黑色的干梅。
“吃些这个,想必会好一些。”零轻声道,“我这两(日rì)一直备着,只是看你还没难受,就一直没拿出来。”
“多谢。”心中感动她的周到,顾靖悦伸手拿了几颗,放在嘴里。
酸甜的滋味悄悄缓解了那股难受,为了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四千扶着她先回了客栈,零去关荆南那里看看米顿的(情qíng)况。
顾靖悦累极了,从下午一直昏睡,直到第二天大亮,她才醒来,错愕自己竟然累成了这样。
一大早就匆匆赶往了校场,零的比试是第一场,她的对手并不怎么厉害。一个高瘦的男子,手里提着两把双头刀,战气昂扬,是个玄阶八级战士。
他围着零来来回回地盘步走着,找到一个空隙,忽地就冲了上去,零看都没看他一眼,手臂一挥,将他打下了台子。
顾靖悦坐在那处等着,前边的六人比完,她就深吸一口气,起(身呻)走上了比武台。
对面上来的倒果真是昨(日rì)那个颇为厉害的老头子,他对着顾靖悦和蔼一笑,道一句“得罪”,等到牧安平喝出“开始”后,就毫不轻敌地释放出了那股诡异的灰烟。
那人没有骗自己,想到他后来的话,顾靖悦心中多了几丝谨慎,召唤出海灵珠内的水,将自己团团包裹,观察着徐一丹的动作。
他只是扶着胡子,脸带笑意地看着顾靖悦,(身呻)边的灰烟只围绕着他浮浮摆摆,丝毫不往外飘散。
两人似是定在了原地一般,并无一人动弹。
“你们打不打啊!”观台上有人忍不住了,冲着他们吼道,跟着这道吼声的是此起彼伏的抱怨声。
顾靖悦瞟一眼观台,手指轻轻挥动,准备动手了。
水流围绕着她匀速旋转起来,她正想出击,余光却瞥到了一丝不对劲,在她(身呻)边的水流的最外层,隐隐约约泛起了一丝绿光。
心中大感不好,她猛地催起海灵珠,大片的水猛然出现将她包裹起来,泛着绿光的水液被她狠狠挥手甩了出去,水液砸在地上,发出了“滋滋”的声音,瞬时就将地面腐蚀出几个大坑。
毒气!顾靖悦脸色沉重地((操cāo)cāo)控着(身呻)边的水极速旋转起来,水面外侧带动了一阵风起,她清楚地看到在这阵风外有一丝绿烟隐隐绰绰。
“哈哈,好机智的丫头。”徐一丹爽快一笑,也不再隐藏,手掌一伸,将自己的魔力释放了出来,整个比武台瞬时被浓厚的绿烟包裹了起来。
顾靖悦愕然,((操cāo)cāo)控着水流旋转地更加用力,将弥散向自己的绿烟全部卷了出去。
“小丫头,我不客气了。”徐一丹的手指在拐杖上一抓,拉出一股黑烟,凝结成一柄剑状,冲着顾靖悦猛地扔了出去。
顾靖悦以攻为守,双手一合,巨大的水球赫然出现,直砸向那黑剑,水球经过烟雾,以(肉肉)眼可见的速度绿了起来,直到整个都变绿了后,就不再听顾靖悦的使唤,扭曲着爆了开来。
咬牙用层层水流包裹住自己,顾靖悦双脚一蹬,向着雾气比较淡的地方躲了过去,黑剑插在了空地上,猛然爆炸开来,剧烈地黑雾弥散了开来,在空中引起了数声爆炸声响。
会爆炸的气体,顾靖悦一点一点往旁边退去,眼看着那黑雾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心中泛起一丝焦急,该怎么办?用水攻不行,也不能暴露光属(性性),难道只能认输了?
她的脑子飞速旋转,却不得其法,这时,有一道声响忽地出现在她的脑海里,“主人,让我来帮你。”
这是一道甜糯的声音,稚嫩近乎于孩童,顾靖悦诧异,低声问:“你怎地帮我?”
“主人放我出来便好。”
闭上眼睛,仔细感觉着声音的来源,顾靖悦的的精神力缓缓包裹住了那颗海灵珠,蓦地钻了进去,一时间她(身呻)上大亮,一个圆滚滚的东西蹦跳着钻了出来。
它长地像是一只幼狮,只是头颅、四肢和尾巴不太一样,四肢呈爪状,尾巴短而有力,在尾尖长了一簇淡蓝色的长毛,头不似顾靖悦见过的任何生物,倒像是……画本里出现过的一种传说中的生物——麒麟一般,头顶还有一对蓝色的小角,唯一不同的是,他浑(身呻)上下没有鳞片,而是白色的皮毛,只有头顶脊梁出长了蓝色的毛发。
一出现就面对着逐渐((逼逼)逼)近的烟雾,这小兽也吓了一跳,它的鼻孔轻出一口气,两边长须动了动,嘴巴猛地张开,四周烟雾便向着它嘴边游动过来,被它鲸吞入腹,不过片刻,所有的烟雾就进了它的肚子,它打了一个饱嗝,看看四周看客,有些不好意思地躲到了顾靖悦地(身呻)后。
烟雾已经消失,顾靖悦向着前方一看,徐一丹正错愕地盯着她背后的小兽,嘴里念叨着:“怪事怪事,九烟风怎么可能被个小兽吞了。”说着手指又伸向拐杖,准备再次出手。
不敢再怠慢,顾靖悦抢先一步上去,手中水流凝聚成一柄长刀,狠狠砍向徐一丹的肩膀,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他侧(身呻)一躲,却还有一些水流狠拍在了他的(身呻)体上,几乎是同时,他脸色一白,一股股白气从他被打中的肢体内涌了出来,他的胳膊瞬时鼓了起来,宛如充了气的气球。
这是顾靖悦在打中他时,将巨大的水气化打入他体内造成的杀伤力。
不带片刻停歇,顾靖悦手中的刀连连击中他的(身呻)体,每打中一次,他的(身呻)体就肿起一块,不过十几下,他全(身呻)上下已经没有好的地方了。
“你打够了吧!”徐一丹肿着脸怒吼一声,(身呻)体里的魔力全部涌了出来,齐齐往拐杖里钻去,一股透明却依旧可以让人看清的气体冒了出来,缓缓化成拳状,冲着她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