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好了没,好了就赶紧跟我走,大爷我还有事呢。”男子有些不耐烦了,催促道。
“商量好了,可惜……我家夫人不愿跟着你走,怎么办?”四千故作苦恼地对他道。
“你们玩我呢!”男子怒了,(身呻)边火焰再次燃起。
“对,就是在耍你。”四千微微一笑,脸上有几分故意的挑衅,“有本事再来比过。”
“好好好。”男子怒极反笑,手上带着火焰冲了过去,“大爷我……”
“干什么呢!”一直巨掌忽地落下,完全无视那妖异的血色火焰,将男子猛地砸在地下,“闹什么,不知道东九沟门口不许私斗吗!”
来人是那个守门的汉子,他扫视一眼四周,目光就落在蓄势待发的四千(身呻)上,“是不是你们在闹事?”
“你是谁?”完全感知不出这汉子的实力,四千警惕地抬起手,做出防备的动作。
“我说了,东九沟门口不许私斗。咋,小丫头,你还要打。”汉子脸色一沉,一步一步走向四千。脚下踏的“隆隆”作响。
“四千,住手!”被汉子的气息震慑道,顾靖悦冲着四千喊道。
有一白色的(身呻)影忽地降下,挡在了他们之间,是一位白色衣裙的女子,轻裙摇摆,举止轻缓,一头青丝尽数垂下,儒雅秀美的脸庞上带着几分认真,“莫青大哥,这两位是我的熟人。可否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她们一次?”
☆、61.暗恋
“零丫头?”莫青停住脚步,望着零和她(身呻)后处于戒备和震惊之间的四千, 挠了挠头, “我没想对这姑娘干什么, 刚是这人先闹事,我才给了他一下。”
“莫青大哥, 这后边的两个姑娘就是我在找的人,和顾家并没有关系, 这人想必是看错了。”知道东九沟和顾家之间的血海深仇, 零对着莫青解释道。
抿着唇看了一眼顾靖悦, 莫青对着零摇了摇头, “东九沟欢迎每个守规矩的人来, 不管她姓不姓顾, 都一样。”
“您叫做莫青, 对吗?”顾靖悦的记忆里忽地蹦出这个名字,便上前几步开口问道。
“是。”莫青对她略有些冷淡, 回了一声便要转头。
顾靖悦赶忙冲他道:“我曾与您的儿子有过一面之缘, 他受我之托去往顾家城送信, 想必不过几(日rì),就会回东九沟来。”
莫青猛地转过(身呻)来,瞪着目子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小城?去了顾家城?”
“是的。”不得不把莫城拖出来(套tào)近乎,顾靖悦心里有些小惭愧, “莫城现在是东牧营的四当家, 他知道我有事相求, 就二话不说答应了下来,真可谓是义薄云天……”
“行了行了,小丫头,你就别在这说那臭小子的好话了,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就他那么倔,能去顾家城?”莫青对着她平静一笑,态度却是缓和了不少。
“被您看出来了,我的确求了他好久。”顾靖悦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只是……他听说有一个人在顾家城里饱受折磨,放心不下,这才答应了我。”
“……明白了。”莫青想一想最近北漠里发生的事,就知道了自家小子是为什么去了顾家,他抬头看向顾靖悦三人,低声道:“走吧,我带你们去登记。”
“多谢您。”顾靖悦他淡笑着道谢。
“夫人。”零走到她(身呻)边,轻声道:“我来迟了,让夫人受了惊吓。”
“无事的,”看着她那满是担忧的眼神,顾靖悦有些头疼,不知怎的,她好像在穆兰手下的人眼里都是如此的弱不(禁jìn)风,“零,你怎会来这里?”
“主子派我过来,毕竟北漠不比丰国,夫人一人不太安全。”零望着她,狭长而透彻的眸子里满是认真。
“有四千和四毛陪着我,你们不用担心。”顾靖悦冲她摇头,“穆兰那里才需要人。”
抬头看了看那个站在远处纠结着不敢过来的女子,零对着顾靖悦解释道:“主子(身呻)边有二万和三千,我待在那也是多余,不如让我在外边,行动也方便些。”
“也好。”顾靖悦点点头,两人一起走到四千(身呻)边。
四千还垂着头,两只手放在(身呻)前纠结地来回打着转,一些碎发垂在脸上,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qíng)。
“四千,咱们走了。”顾靖悦敲了敲她的头,无奈一笑,“别自责了,傻丫头,不怪你的。”
“我,我没想生事,是那人对夫人动手,我才……”四千抬头飞快地看了她一眼,又看看零,不安地嗫喏着。
“进去再说。”零平静地道,似乎不带责备,也不带任何一丝感(情qíng)。
“好……”四千的双手缓缓垂下,咬着唇跟了上去。
莫青为她们登记,顾靖悦细思一会儿,定下了“白清羽”这个名字,让他写了上去。
“信物的话……”顾靖悦看了看自己(身呻)上。
“用这个吧,夫人。”四千取出一只翡翠色的笛子,递给她,“您(身呻)上的物件这么几天已经丢光了,这用这只翠玉笛子当做信物吧。”
虽说是要给她,可四千眼里的那一抹舍不得还是没躲过顾靖悦的眼睛。
将她的笛子推了回去,顾靖悦轻声道:“没事,我自有信物。”
翻了翻芥指,她从中取出一只红木梳子,那是她和穆兰闲暇时间一起做的,做好了她就带在了(身呻)上,算做一个念想。
“这个可以吧。”她对着莫青温柔一笑。
“可以。”莫青点了点头,接过去“这位四千姑娘就不用了,她算是你的侍从,东九沟只收领头之人的信物。”
“好。”顾靖悦捏捏四千的脸,“把笛子收回去吧,下次不许把自己的心(爱ài)之物随便拿出来,记得吗?”
“是,夫人。”轻轻握紧翠玉笛子,四千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零,心里有些落寞。
今(日rì)不仅没保护好夫人,还在零的面前落了下风,她真是……
“行了,你们可以进去了。”莫青冲她们扬起一个笑脸,“从今天开始,你们三个就是我莫青的义女,有事(情qíng)就来掌门阁找我。”
“……多谢。”看得出他的呵护之意,顾靖悦冲他感激一笑。
她们三人去了零落脚的酒肆,才一进门,却有一个(身呻)影猛地从二楼跳了下来,直落在顾靖悦的面前,吓了三人一跳。
顾靖悦的手摸到了剑柄上,差些拔剑出来。
“是米顿大师。”零对着顾靖悦摇了摇头,制止了她的动作。
“可算是找到你们了。”来人比起前几个月已经消瘦了不少,一头白发变得灰蒙蒙的,眼窝深陷了下去,几乎没了以前的那精神的样子。
“米顿大师,您这是怎么了?”顾靖悦几乎被吓了一跳,扶住他的胳膊,关切地问。
“我没事,倒是你们两个,受伤了没?”米顿对她们上下地看着,直到看不出什么状况,这才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老爷子我都快被你们吓死了。”
“米顿大师,您怎么又跑出来了,我不是让您好好休息一下吗?”零扶起他,“夫人已经回来了,您要有个好体力,我们才能开始谋划之后的事(情qíng)啊。”
“两个丫头也住在这儿吧。”米顿问她。
“是的。”
“那就好,那我先上去歇息,你们听零的安排。”米顿揉了揉眉心,看起来似乎累的不轻。
“快去吧,米顿大师。”顾靖悦目送他上楼去,皱着眉问零,“怎么才几(日rì)不见,米顿大师就憔悴成了这样?”
“我初见他时,他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好像是和别人打架,引发了以前的旧伤。”零回道。
“对了,我记得关荆南懂医术,不如让他来替米顿大师看一看。”顾靖悦一拍手,想到了这位新结识的同伴。
“夫人刚刚是说……关荆南吗?”零猛地转过头,看着顾靖悦问道。
她的眼神里暗藏了一股暗流,看的顾靖悦不明觉厉,却还是点了点头,“对,关荆南,这次就是他救了四千,我想请他来帮米顿大师看看。”
“好的,夫人可知他住在何处,我去请他。”零点了点头,神色已然平静。
“我知道,我去请。”四千不等顾靖悦回话,转(身呻)就跑了出去。
“四千好像与他认识。”顾靖悦倒也没有介意,对着零解释道。
“知道了,夫人。”零抬头看着四千的背影,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关荆南来时已经到了晚上,小雨推他过来,四千就跟在他们(身呻)后,脸色有些不太好。
“关先生,”顾靖悦起(身呻)笑着对他道,“这次或许要麻烦你一次了,我们这里有一位老者病了,你可否帮他看看。”
“让我替米顿大师看病,你们……放心吗?”关荆南看了看三人,苦笑一声。
“为何这么说?”看得出事(情qíng)似乎有些不对劲,顾靖悦的笑收了起来,问道。
“顾姑娘应该还不知道吧,我这一(身呻)的伤,还有残废的腿,就是这位零姑娘所为。”关荆南看着坐在桌旁的零,轻笑着道。
“你还活着啊。”零平静地扫他一眼,“活着就好,你本就不该死。”
“……”关荆南没有回话。
气氛瞬时沉寂下来,四千局促不安地上前几步,对关荆南说道:“你可否替米顿大师看看,以前的事(情qíng),米顿大师本就没有参与,要说对不起你,也是我……”
“人在哪里?”关荆南问道。
“我,我这就去叫他下来。”四千赶忙向着楼上跑去。
“等一下,”关荆南叫住她,语气很平静,“我要先说清楚,你们不欠我什么,我也不欠你们什么,这次替米顿大师看病,纯粹是因为我敬仰火神这个名号很久,所以……这次治病之后,咱们再无任何瓜葛。”
“明白。”四千点了点头,转(身呻)跑了上去。
顾靖悦皱眉看着他们,心里逐渐理清了一点,原来,四千所说的那个喜欢的同僚,就是零,难怪……
“夫人,我可否请关先生单独出去说几句话?”缓步走到顾靖悦(身呻)边,零轻声问道。
“去吧。”顾靖悦点了点头,她不了解这三人以前发生了什么,自然也不好插手她们现在的事,只能让她们自己去处理了。
“关先生,借一步说话。”零对着关荆南道。
关荆南皱眉点头,零就推着他的轮椅,走了出去。
小雨站在门口,眼巴巴地望着他们,顾靖悦端起桌子上的一盘小糕点,对着他一笑,道:“来吃点东西吧,小雨。”
“谢谢姐姐,小雨不饿。”小雨摇了摇头,依旧坚持在门口站着。
“哥哥不知道还要忙多久,小雨先来吃点东西吧,不然等会儿饿了怎么办?”顾靖悦指指另一张凳子,示意他坐下。
“嗯……那好吧。”小雨终究还是个孩子,看着她递过来的糕点,还是有些嘴馋,就坐下来有些羞涩地接了过来。
☆、62.痛心
也不知他们说了些什么, 在四千扶着米顿大师下来的时候,零也推着关荆南进来了。
关荆南的诊病方式和孟老夫人的大为不同,他从随(身呻)的小包里取出几块圆润透亮的小石头, 一盒冒着寒气的针以及一只小锤,就开始围着米顿大师上下布置观察了起来,小雨在他(身呻)边帮他递着东西。
顾靖悦三人站在外围。四千在心里挣扎了半天, 才走上前去,轻轻拉了拉零的衣摆,深吸一口气,问:“零, 关荆南(身呻)上的伤,真是……你干的吗?”
回头看了她一眼, 零点了点头,“是。”
“可……为什么?关荆南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你答应过我不伤他……”
“若他还有魔力, 就无法保证他不会和他爷爷一样用关家的邪术害人,他没犯什么错, 所以我绕过他的(性性)命, 已经算是通融了。”零皱起了眉, “而且……我并未答应你不伤他。”
“……”四千楞住了,呆呆地看着她冷淡的不含一丝感(情qíng)的眼神, 眼里逐渐泛起一丝水光, 她总感觉自己幼时遇到的那个温柔美丽的女子, 和面前这个冷(情qíng)冷意的零是两个人, 明明那时曾轻柔地替自己擦拭过伤口,曾郑重地答应自己,绝不伤无辜之人,可是现在,却什么都不做数了。
望着她那隐忍着一切(情qíng)绪的表(情qíng),零无声地叹了口气,却依旧冷声道:“你若是气,若是不喜我的做法,自可说出来,不要蒙在心里。”
“……没有。”把泪意强行忍回去,四千对她苦涩一笑,“你总是考虑周全,也总是做对的事,我又怎能不满。”
垂头不语,半晌,零才轻声道:“你不气……就好,若我们四人不能同心协力,怎能帮的了主子?”
“是啊……”四千咬了咬下唇,扭头走到顾靖悦(身呻)边,不再说话。
顾靖悦回头看看她们,心里有些烦躁,一事未了,一事又起,这害兽的事(情qíng)还没有解决,米顿大师却病了,他的病还没治好,这两个却又闹了矛盾,她觉得自己颇有些吃不消了。
“好了。”关荆南收起工具,出声叫她们过来。
“小子,我这是怎么了?”米顿合好衣服,问他。
“您说您以前受过一次重伤,却没能好好治疗修养,所以落下了病根,我查了一下您的(身呻)体,魔力杂乱无章,丹田有所破损,而您这次和人争斗,超负荷使用魔力,所以丹田受损的(情qíng)况愈发严重,您感觉疼,就是因为魔力在您的筋脉和丹田里乱窜,虽您的自愈能力强,可您的魔力更强,若是无法控制它们,恐怕……”关荆南有些犹豫。
“恐怕什么,说吧。”米顿盯着他,脸色分外平静,似乎是已经猜到了什么。
“恐怕今后都无法使用魔力了,这还是最好的结果,若是再任凭它逐渐失控,您恐怕会爆体而亡。”
“爆体而亡?”三人都被他的话吓了一跳,顾靖悦着急道:“关先生,你可有何办法让米顿大师体内无序的魔力平稳下来?”
“有。”关荆南也不卖关子,直接应道,他打开手边的木盒,递给顾靖悦,道:“这针是我们关家的传家宝,用雪域之中的千年寒冰打造而成,以雪域的奇珍药材浸泡过,具有很强的梳理筋脉气血的功效,若将它打入米顿大师的(穴xué)位里,用精神力辅以引导,就可以稍作缓解,只是……”
“只是什么?”顾靖悦追问道。
关荆南苦笑一声,“米顿大师的火魔法可谓是登峰造极了,您虽未取得什么天材地宝,可自(身呻)的火焰温度已经比那些宝物还要强上很多,若我把这针给您用来诊治,怕是等治好了您,我的针也就毁了。”
“……”顾靖悦张了张口,却没能说出什么请求的话,她思虑良久,出声问道:“关先生,我不想((逼逼)逼)你,所以……你可有何想得之物,抵得上你这传家之宝?我们定会想办法帮你取来。”
“不必不必,顾家丫头,我老头子一个,活也活的很久了,这病治不治都对我无所谓,反正穆兰(身呻)边有你们陪着,我也算是放心了。”米顿冲她和蔼一笑,摇了摇头,“行了,谢谢你了,小子,诊费是多少?说吧,我们不会欠了你。”
“要用我这针,倒也不是不可以……”关荆南有些犹豫,他轻瞥一眼零,看到对方古井无波的眼神后,下定了决心,“我可以替米顿大师诊治,但是,我要四千……嫁与我。”
四千本黯然失神着,听到这话,(身呻)子猛地一僵,有些恼怒地对着关荆南低声道:“你疯了吗?关荆南,我怎能嫁给你!”
“我只有这一个要求,若你们同意,我就救!”关荆南合上了眼睛,执拗地道。
“我不同意!”米顿一拍桌子,喝道,他是看着这几个孩子长大的,自然知道四千的小心思,他一直都觉得零这丫头总有一天会了解四千的心意,她们总会在一起的,可谁知道,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零还没开窍,这个小子却先下了手。
“关先生,可否换一个要求?”顾靖悦也皱了眉,“毕竟感(情qíng)的事(情qíng)不可强求,四千她并不想嫁你。”
“不可,就是这个要求。”关荆南摇了摇头。
“你……”四千被气得满脸通红,她有些无助地看向零,却见对方低头沉思着,不知在想些什么,就转头对着关荆南劝道:“咱两小时候也算是好友,你以前不是这般倔强的脾气啊,而且,你明明也懂,我当不成什么好恋人的,我既不会照顾别人,也不会持家之类的,你娶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