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越年似乎被逗乐了，脸上扬起的微笑一直保持了一个挺大的弧度，干脆朝丧尸先生走了两步，想牵着他走。
林赫眼疾手快地闪开了。
“别，我还不想上新闻。什么林小公子疑出柜，傍晚与神秘男子举止亲密，这玩意儿能气死我老爹。”
“呵，他们不敢。”
“行了，知道你宋二爷有手段，别显摆了，孔雀似的。”
宋越年没接他话茬，接着自己原来的话接着往下说：“况且你还是我小舅子，怕什么。”说着揉了一把林赫刚刚染回黑色的软乎乎的头发。
“然而和姐夫上床并不能给我带来任何背德乱伦的快感。”
林赫坐在靠窗的位置，不客气地点了几个菜，完全没有客随主便的觉悟。
“都说了不要喊我姐夫。”宋越年一边随意翻动着林赫刚递过来的菜单，一边思考着如何回复他刚才那句话。
良久，开口道：“原来你还专门打听了我的喜好。消息挺准的，那些菜我都爱吃。真贴心呐宝贝儿。”
林赫一边用吸管戳破柠檬片上附着的气泡，一边寻思着究竟是雪碧更好喝还是宋二爷更不要脸。
其实不要脸这个形容词是针对颜值低下或一般的人设计的，长的好看如宋二爷，这样的恬不知耻就只能叫会撩。还是雪碧更好喝。
宋越年坐在对面看着林赫喝雪碧，或者是在琢磨如何像刚才一样一个抖机灵撩人家一下，也可能是在思考别的问题，刚好把目光落在林赫身上而已。
“林小公子，最近忙不？”
终于宋二爷开了口。事实证明刚刚那个纯属超常发挥，不会聊天的终归不会聊天。尬聊是一件挺别扭的事儿。倘若林赫这时候就回一句“不忙”，那这岂不是没法儿聊下去了？
好在林赫是个有良心的，他不忍心看着宋二爷为了找话题而苦思冥想。
“怎么，不让我喊你姐夫，你却喊我林公子。只许州官放火啊。要我说，姐夫叫起来还亲亲热热的挺不错，林小公子这个称呼就显得很封建很非主流了。”
又一个气泡破了。它是自己浮到水面上破的，林赫没戳它。它特别浑圆特别胖，破的时候仿佛都听到“啪”的一声，破灭的尖叫了。这个场景告诉我们，胖子就算没人折腾，也会自己走向灭亡。
“我就是个混日子的，怎么会忙。”
“林赫。”宋二爷的适应能力显然不怎么样，这个称呼被他一读显得怪怪的。“你看着和其他纨绔子弟真不太一样。”
显然宋越年已经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和语气语调尽量真诚了，但内容还是让林赫怀疑这句话有几分真。
林赫越发觉得宋越年这人挺奇怪。能和沈旷上一家大学，成绩肯定好，要不就是家里关系够硬。但宋二爷看着不像是愿意为了一纸学历就用家里关系的人。外界传的行事古怪，反正林赫至今没看出来一丝半毫，相反觉得这人虽然话不多，但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挺蠢的。有钱有能力，估摸着假不了，而且帅也是真帅。
这么个人，要和自己约一晚上，就算抛去了林美美未婚夫这个身份不谈，林赫也要仔细掂量掂量，毕竟不是可以拿钱堵人家嘴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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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菜上得挺快，但林赫心思也没放在吃上。宋越年看着他把一颗狮子头用筷子戳成两半儿，再戳成四瓣儿，最后捣成浆糊，终于意识到这顿饭差不多也就到此为止了。
“这家菜不错。”林赫回头和宋越年说话。为了显示出自己会开车门，林赫特地快走两步到宋越年前面，不给他嘲笑自己的机会。
停车场里有一阶台阶林赫没瞧见，给绊了个踉跄。其实也不怪人家，虽然这家餐馆儿林赫来过不少次，但停车场还真没咋来过，林赫很少自己开车。
“但是有的地方装修不到位，譬如说这个台阶，十分的不人性化。”宋二爷接着林赫的话往下说。
林赫还真不太习惯这种假客套式的开解，不如被他嘲讽一顿，然后自己怒起而攻之。这样的相处模式只适用于已经相熟的人，像他俩儿这样半生不熟夹生的，挺难把控。不过话说回来，谁会突然和与自己熟透了的哥们儿上床。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林赫还坐在来时的那个位置上，副驾驶后面，盯着宋越年的后脑勺。
宋二爷开车挺认真的，没酒驾也没疲劳驾驶，走的机动车道，更没闯红灯，眨眼频率比刚吃饭的时候低一些。最后这个是林赫瞎猜的，看后脑勺哪能看出眨眼频率。林赫妄图以宋越年开车时细微的动作推断出更多的信息。说白了就是假装自己福尔摩斯上身。这也是晕车患者坐车时分散注意力的一种办法，咱不能随随便便说人家傻逼。
林赫觉得汽车后排座椅上不放抱枕是不符合人道主义精神的行为。譬如现在他瘫在椅背上怀里没个东西抱挺别扭的。
也没问宋二爷这是要开到哪儿，反正自己不认路，估计是个酒店啥的，不是说这种有钱的主儿都喜欢把酒店当家睡么。林小公子想这个的时候估计是忘了自己其实也勉强算有钱的。
只觉得路两旁的路灯越来越暗，林赫有点儿迷迷糊糊的。
这时候宋二爷倒是开了金口：“别睡，就快到了。”
林赫闻言立马坐直了往窗外头看。
宋二爷看这傻孩子小葱浇水似的一下子挺起来了，脸上不觉挂了些笑。能把日子过成情景喜剧，这也是有本事。
林赫看半天也看不出来哪个建筑比较像酒店。但后来觉得宋二爷心思深不可测不是凡人可以理解的，也就释然了。
车稳稳当当地停在路牙子上。这地方有绿化有喷泉，看着像个小区。宋二爷下车给林赫开了车门。
林赫很烦这个。这不是把自己当姑娘了么？他自以为自己面儿上没表现出来啥不满，表情任然堪称严肃正派。
宋二爷也不知道从哪儿看住来林小公子不太快活，解释道：“我这是怕你还不会开车门。”
这下好了，本来林赫只是暗搓搓不爽，现在可以正大光明翻个白眼，挺爽的。
“这什么地方？”林赫决定通过岔开话题来缓解一下自己内心不该有的、对宋二爷的愤懑。
“我的一套公寓。基本没住过。以后你可以常来住，这房子基本上归你了。”
“宋二爷你这是想包养我？”林赫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哪能啊，林小公子需要我包养么？我这是讨好小舅子。”
林赫强迫自己相信这个说辞。大家都出来玩儿的，莫名其妙玩了套房子出来，任谁都不能一下子心安理得接受吧，忒诡异。宋越年这个解释，已经是看上去最靠谱的了。
宋越年这公寓面积不大，也就九十平米左右，但装修得挺漂亮。Loft户型，楼梯往上就放了一张巨大的床。没有厨房，这个设计很科学，因为就算有也没人会做饭，横竖是个摆设。一面墙被打空装了落地窗，透着玻璃可以看见远方的灯火。有人烟味儿，但是离得很远。靠近落地窗的地方有个吧台，还放了两个高脚凳。旁边是个空空的柜子，大概是打算用来放些藏酒的。
“你这房子才装修？”
“是。怎么？难道还能闻出油漆味儿？”
“没有。就是看你酒柜上啥都没放，觉得奇怪。”
“行，改天给你放两瓶雪碧上去。”
林赫应付式地笑了一下，满脸的“要不是出于礼貌我根本不会笑”。
林赫知道要切入正题了。林赫对上下倒是没啥太大的执念，反正都能爽到。看样子宋越年是个top，这很难得。圈子里零比一多，当一毕竟累些。更多的是像林赫这样无所谓的零点五。
林赫知道自己要被姐夫干了，但是又不知道啥时候开始。这个等待的过程，挺忐忑的。
宋二爷看着自家小舅子盯着趴在玻璃窗外面的一只扑棱蛾子坐立不安又佯装镇静的样子，觉得挺好玩，想逗逗他。
“其实你可以主动一点。”
林赫闻言，先是立马否定了这个极其不靠谱的建议。开玩笑，我林小公子也不是个会讨好伺候人的好么，我情愿当零还不是图个省事儿？但过一阵子又觉得这样的沉默太尴尬。重新一合计，发现其实也没啥。本身就不是个清纯的，又早就过了青涩的年纪。既不是逼良为娼也不是逼攻做受，自己有啥好矫情的，也就是开始主动一下，后来还不是他宋二爷费的事儿多。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虽然唾弃宋二爷欺负弱小的不齿行为，但这么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林赫是个说干就干的。
他把视线从拼了命想凭借一双翅膀撞坏一面钢化玻璃的扑棱蛾子身上挪开，盯着宋越年的眼睛。灯光调得很暗，任何的眼神在这样的修饰下都会变得很暧昧，何况林赫本就不是个凌厉的人。
宋越年看林赫转过来盯着自己看，眸色暗沉喉结滚动，被吓了一跳，寻思着，这小子不会体内有个类似于激素调节器的东西吧？刚还忿忿的，现在突然就有感觉了。照这么下去，人家根本不需要他宋二爷，就能自己调节出快感来。
林赫哪知道宋二爷个表面正经的能把脑洞开那么大，他只知道干正事儿第一步还要他来走挺累人的。
林赫离宋越年也就几步远，像林赫这样腿长的两步也就到头了。顺势勾了宋越年的脖子，吻了上去。
不知道哪篇不靠谱的心理研究报告里头写过，一直盯着伴侣的眼睛，在肢体语言上意为索吻。也不知道哪篇更不靠谱的动物行为学专家说过，不要一直盯着犬类动物的眼睛，它会以为你在示威，会攻击你的。
宋二爷心里头又是一番百转千回，琢磨着林赫的行为估计应当分类为第一种情况。但是他发自内心地觉得林赫脑回路诡异，说话办事不能以世俗的眼光揣度人家。
这么说来林赫还是个清新脱俗的。
无论如何，宋越年还是按住了林赫的脑袋，加深了这个吻。
林赫叼着宋越年薄薄的嘴唇，咬了一下，口感很是不错。身体越来越热，他一手环着宋越年的脖子，一只手往下滑。宋越年一把把林赫已经插在他裤腰带里的手捞上来，说：“先上楼，床在上面。”声音比平常低沉一些。
林赫其实对他的这个举动很不满。沙发地板都是空的，干嘛非要拘泥于床，只要动作到位，甚至那个又瘦又长的吧台也是可以的。上楼还要爬楼梯，那个楼梯还挺窄的，要是两个人就这么一路吻上去，说不定会有掉下来的风险，但是这时候停下来真是急刹车，不知道再到上面有没有这个感觉了。
“宋二爷，你抱得动我么？”林赫诚恳地提出了一个自认合理的建议。
宋越年松开林赫，仔细打量一番。“平地上没问题，上楼的话不保证。要不你试试看抱我？”
林赫丝毫没有考虑宋越年的建议，甚至胆大包天地翻了个白眼。胳膊一伸，又环上了宋越年的脖子。好在这次两人很配合，宋越年稳稳地托着林赫的屁股，还顺便揉了两把。
楼上所有的空间都属于这张矮床，或者叫榻榻米。在这张床上打滚翻身滚床单，应该都很舒服。
宋越年一到楼上就把林赫放下按在床上。可能是无心的，也有可能是宋二爷抱着这么大个玩意儿上楼真撑不住了，林赫被摔得有点疼。
“这床太矮了，”林赫想说的后半句“摔得我疼”还半点没说出口，就被宋越年咬没了。果然做一的就是勤快些，宋二爷的双手刚从负重上楼里解脱出来，就伸进林赫衣服里了。林赫迷迷糊糊想着，算了算了，虽然矮，但它胜在大，就跟宋二爷似的，虽然脑子奇怪行为诡异，但是真帅。
林赫的腰是个加分项，纤细有力，抱起来手感很是不错，揉捏起来很容易上瘾。林赫的嘴是个加分项，大小厚度都适中，颜色好看质感鲜嫩。林赫的腿也是个加分项，又长又直，还很柔软，可以随意摆弄，不过今天就先不摆了。唯一的减分项是脑子，一天到晚不知道在瞎想些什么问题。这样一来，原本很好看的眼睛只能算勉强无功无过，谁叫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宋二爷一边看着林赫自己扩张，一边在心里头评判。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小舅子的没穿衣服的样子呢！
宋二爷有闲心给林赫的各个身体部位打分，却没时间思考自己刚刚的内心感叹有多奇怪。
看差不多了，宋越年也没和林赫客套，直接提枪就上了。一边抽□□送，一边予以林赫宝贵的指导：“你可以开始喊了。不需要假正经，我不喜欢床伴闷着。你不要脸我就可以不客气。”
林赫完全没有办法想明白，明明刚才吃饭的时候还是个不怎么会聊天儿的人，现在在床上给他自由发挥了，咋这么伶牙俐齿。
“那要是我一脸被逼无奈羞愤欲绝，咬着牙不肯吱声儿，你会客气点儿并有点愧疚感么？”林赫说这么长的一句话其实是有点儿费劲的，因此有些断断续续，不知是被压的喘不过气还是爽的。
宋二爷很耐心地听他说完，然后停下来认真地思考了这个问题，然后摇了摇头：“不会。”随后继续。
事毕，林赫斜靠在宋越年身上抽烟，并且十分礼貌地询问：“你要不要也来一根？”
宋越年接过了烟，皱着眉头看了林赫半晌，还是忍不住往林赫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用了点儿劲，林赫有点疼。
“你干嘛呢？”也不知是自以为混熟了还是少爷脾气上来了，林赫这句话挺没大没小的。
“刚有一次我把东西留在里面了。去洗澡。”
神秘可怕又肤浅的宋二爷不可能听你讲道理，因为他很可能听不懂，所以林赫只是在心里小小地挣扎了一下就妥协了。
“卫生间和浴室都在衣柜后面。”
林赫觉得这件公寓简直就是为了约炮而设计的。除了床在楼上这一点并不十分合理，其他很完美。
本来还恍恍惚惚有点睡意，被这一个澡一冲，全没了。
“现在凌晨两点半。你明天上班吗？”宋越年看了一眼林赫，奇怪这人怎么能把围条浴巾在腰间穿成高开叉半身裙的效果。
“并不一定要去。你呢？”
“我也一样。那你困不？”
“刚刚有点，现在清醒得很。”
“我也是。”
现在林赫并不很想搭理这个一下床就不太会说话的哥们儿。
“要不再来一次？”宋越年提议。
“别，我才洗过澡。”
林赫把弄脏的床单被子卷起来堆到一边，自己随便挑了个地方躺着。
“你不盖被子躺着冷不冷？”
“不冷，空调又不是摆设。”
“我有一点。”
林赫捏了捏宋二爷的指尖，发现真挺凉的。
“你不会是阳气不足吧？过来到我这儿躺着，给你捂捂。”
宋二爷十分听话地作小鸟依人状过去让林赫搂着：“你是不是吸阳气的狐狸精啊？”
林赫正被这句话雷了个外焦里嫩，宋越年自己反应过来了。
“算了，你估计是哈士奇成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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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哈士奇精打量着这间房子，后知后觉地发觉：宋二爷把这间公寓送给自己，是不是打算和自己发展长期稳定炮，友关系？想到这个，心下一爽。虽然和姐夫干那档子事儿是影响挺不好的，但是谁会受你影响啊？姐夫是真帅，活儿也是真好。
即便林赫心里头有人了，但他依然觉得拥有一个稳定的×伴侣很有必要，健康省心。
虽然林赫玩了几年，在床上认识的人也不少，但是能定下来一年半载的，也少见。其实根本不是少见，而是从来没有过。还挺有新鲜感的。因而，林小公子决定对宋二爷进行一些必要的口头调查问卷，以此来促进双方交流理解。
“请问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宋先生？”
“可以请讲。”
“请问为什么大家都喊你宋二爷？你是否还有兄长？”
“有的。”
“他和你长得像不？”
“像的。但也不是很像。”
“那一定就是没你帅了。”林赫恍然。
“不太记得了。”
“那你和你哥哥一定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对他有思念之情吗？”
“有时候有，但更多的是思考。”
也是，宋二爷日子过得像活了几百年的吸血鬼贵族，每天闲得不是吸人血就是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