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得是在忽略林赫手肘处的一道血淋林的口子的情况下。
可以开始准备了。
具体准备什么宋越年也并不是很清楚。但是那种急迫感让他恨不得现在就开始准备。
或许是准备去猫舍挑一只猫吧。
宋越年现在一点都不累。
他现在只想把刚刚被林赫打断的事情做完。
虽然有些生气,但是他更急迫于和林赫上/、床。
从高脚凳上下来。
从柜子里取出一只高脚杯。
再从酒柜里拿出一支酒。
倒了一杯,自顾自喝了起来。
那边林赫的气息已经渐渐调匀。现在像一条死鱼一样瞪着天花板。
宋二爷一杯酒喝完,身心愉悦了不少。
他看着林赫翻着肚皮演死鱼的样子也觉得莫名可爱。
其实宋越年喝酒喝了不短的时间。
林赫这个时候,已经快要睡着了。
感觉自己很困很困。
宋二爷走过去拎起林赫的两只爪子,往楼上拖。
林赫已经没有反抗的心思了。或者说,他是没有反抗的力气了。
宋越年感觉自己在拖一条死狗。还是那种体积重量都巨大的超大型犬。
这孩子还是有点重的,或者说不科学的拖拽姿势加重了身体的负担,导致林赫显得重。
林赫当然没有长胖。相反这几天因为各种糟心事儿他还瘦了点。
而此时此刻瘦了点却完全没有被体现出来的林赫同志,现在脑子里还剩一句话:妈的,宋越年这人体力真特么好。
到楼上看见床了,林赫就会动了,很自觉地脱掉鞋子,躺倒床上,掀开被子,铺好枕头,躺了上去。
宋越年:“......”
首先宋越年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拖了一条死狗上来的目的并不是看他怎么睡觉。其次宋越年觉得现在林赫脏兮兮的不适宜睡觉。
于是宋越年一把把被子掀开。
林赫不为所动。
把枕头也抽走。
依旧不为所动。
算了,还是继续拖着到浴室好了。
宋越年把林赫从床的另一侧拖到浴室。
不知是不是因为床单质感不是很光滑,动摩擦因数过大,宋越年感觉把林赫从床单上拖过来比在地上拖费劲儿多了。
好歹拖下来了,可能是这么颠来颠去的林赫也多少清醒了点,
揉着眼睛自己跌跌撞撞走了两步。
宋越年伸手把花洒拿下来,直接开了水往林赫身上喷。
水已经喷到身上了,才发现这孩子还没脱衣服。
对于此,林赫只想说:“这水真特么凉啊!”
林赫被这冷水一激,本来迷迷糊糊没咋醒呢,现在一个抖机灵清醒过来。
他看着拿着花洒显然没有伺候别人洗澡经验不知如何是好的宋二爷,想想算了。今天打也打过了,也打不过他,也玩儿不过他。横竖自己就剩这么一条命在,人家什么都不缺的一个人还能图你啥呢?
心里头确实还是不舒服,但是林赫想明白了自己不舒服也没啥鬼用。
不反抗,不服从,随便吧。
虽然怂是怂了点,但也不失为一种较为合理的解决办法。
林赫抹了一把脸,对宋越年说:“你出去吧,我自己洗。”
宋越年以为他害羞了呢,刚想劝他:“互相帮忙洗澡不也是一种情趣吗?”
话没到嘴边,自己反应过来了。林赫什么没玩过,这点他应该能接受的。估计不能接受的是自己在这儿碍事儿了。
摸了摸鼻子,宋越年反思一下自己,嗯,确实不太会给人洗澡。
算了算了,经过林赫今天这么一闹,宋越年莫名觉得自己有的地方挺对不起他的。例如说把他在地上拖来拖去衣服都弄的皱巴巴的了。再比如不小心用凉水冲到他了。这天气,说不定还能感冒。
于是宋二爷带着一丝丝的忏悔,只有一丝丝,点了点头,将花洒交给林赫,出去了。
出去了之后,他给林美美打了个电话。
林美美才刚刚到那边,但是精神十足,一点都不累。
把自己东西放下了就与那边的临时负责人开始准备相关交接事宜了,这时候正盯着电脑忙活呢。
“你弟弟,最近是不是受的刺激太大了,最近都有点精神不太正常了。”
“没,没有吧。”林美美听了这话,把头从一堆文件里拿出来,认真听宋越年分析他的弟弟,林赫同志最近发生了什么精神不正常的事,“应该没有吧,你可以带他去看看,我并不是很确定。”林美美又补了一句。
“他现在有暴力倾向,还挺严重的。”
“啊?是这样啊。。。他以前从来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啊,林赫一直不打架的。要么是突发某种精神疾病,要不是有什么误会。怎么?他打你了?”
“对。”
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音。但是宋越年依稀可以察觉到林美美正捂着麦克风趴在桌子上笑。因为电话磕到桌子发出的“嗒嗒”声频率都差不多。
宋越年:“。。。。。。”
林美美笑了大概一分钟,想起来自己还有人质(林赫)在对方手上呢,也不好太过猖狂。
“我觉得林赫突发精神疾病的可能性不大。”林美美状似严肃地说,“但是你假如实在不放心带林赫去看看医生也挺好的。”
宋越年简直想当即挂了电话,不想再听这个疯疯癫癫的女人说话了。
好在理智告诉他,这个女人是林赫他亲姐,世界上不会有人比她更了解林赫。
“那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林赫?”
宋越年难得能在思维条件这么艰苦的情况下还能冷静思考,并一针见血地点出了问题最关键所在。
“有啊,而且多了去了。”
林美美正翻看文件,答得很随意,但也不是把人打发走自己好认真干活儿的态度。
“林美美,你现在处理的事情请你放一放。放心我不会少你工资。”
宋越年觉得有必要让林美美恢复正常状态。并且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给她的好处太多从而导致这个女人管不住自己的理智了?
林美美大抵是听出了宋越年的严肃态度,或者是正好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完了,抑或是突然良心发现猛然惊醒此事事关自己最亲爱的亲弟弟林赫啊,于是倒也认真起来了。
林赫洗澡洗了很久。他本来是想多冲一冲让自己清醒清醒的,结果暖呼呼的热水往身上浇,反而更困了。
都说洗澡的时候就是思考人生的时候。
林赫洗澡的时候也喜欢想事情。
例如说,宋越年今天到底是什么意思。本来当时挺清醒的,但是后来这么一想,似乎又有点问题。
平心而论,宋越年这个人林赫是很喜欢的那种类型。倘若自己没有先认识沈旷,自己一定会铆足了劲儿要和宋越年在一起。从理智上说,宋越年真是一条一条都符合林赫心中的理想伴侣的条件。
有人说,所谓理想型,喜欢上的那个人不就是理想型吗?
但这条道理放在林赫这里是并不适用的。
林赫喜欢上沈旷的时候,爱情观还没有发展成熟,只知道一门心思追逐。
后来大学两个人分开了。这不仅给沈旷一点清净自在,也给了林赫思考自己究竟喜欢什么样的人的空间。
本来林赫是从沈旷身上的特质出发,一点一点想。
但后来发现,这些东西,可能只放在沈旷身上是讨喜的,倘若是别人,可能自己不会这样痴迷狂热。
而宋越年不一样。宋越年简直就是上天派来的理想型。
但是是理想型又如何?先不谈有可能存在争议与误会的他逼死自己爹妈这件事儿,自己喜欢沈旷这么多年,难道还能说移情别恋就移情别恋了?想来也不太现实。
尽管不太显示,但是林赫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叫嚣着:这是一个可以尝试的办法。
想到这儿林赫不禁笑了。
自己这边瞎操的什么心呐,宋越年何时挑明了说要和自己过日子谈恋爱的?人家不过送了一套房子而已,谁知道他送过多少贵重的东西给他之前抑或是现在的那些小情人哦。
说起这套房子,林赫心里又隐隐约约有些不确定。
这房子自己每次来都会有一些小的变动。
一点一点改,改成了一个烟火人家的模样。
这让林赫有点抑制不住的兴奋,但是又不得不一遍遍告诉自己一定要压制好心里那点不安定因素。
他看得出来宋越年现在暂时对自己是有好感的。可是他又不确定这好感究竟到了什么地步。
坦白说,林赫并不知道现在自己应该怎么办,应该怎么接受或者拒绝宋越年的好意,不知道自己怎么从失去父母的悲伤中走出来,也不知道怎么放下自己对沈旷那注定有始无终甚至有些可笑的感情。
宋越年打完电话抽了根烟,见林赫这么久没出来,以为他泡澡睡着了。怕他受凉感冒,打算把他叫出来。后来一想,这间浴室里头根本没装浴缸,也就没进去看他。总归不可能晕澡堂子吧。
浴缸还是装一个吧。就算不泡澡也有其他用途的。
宋越年想着还挺满意。
他已经在畅想两个人正式在一起以后的生活了。
他想象着林赫什么都没穿只围了一件围裙在楼下帮他做饭的场景,觉得这才是人过的日子。自己以前过的几十年都不舒坦。
提起这个,宋越年下楼去拿自己送给林赫那本书。
林赫洗完澡出来,没看见宋越年。但是床上有新鲜的压褶痕迹。
也没想知道这人去了哪里,去干什么。
林赫解开系在腰间的浴巾,掀开被子把自己裹进去,睡着了。
第19章 第十九章
林赫大抵是被压在自己身上死沉死沉的宋越年做醒的。
也不知道这个人是脑子突然又出了什么毛病。
看天色已经不早了,大概能有七八点。
可林赫还没醒。
林赫勉强配合着他,但是没动两下就觉得太耗力气,这种费事儿的活还是留给宋越年那个不怕累的做去吧,自己装死,装死。
后来人消停了,林赫又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醒了。
醒了之后发现宋二爷不在旁边,坐起身来张望一番,什么都没看到。
听到有水声,估计宋越年是在洗澡。
不想穿衣服,林赫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发呆。
衣服离自己只有几步之遥,不过林赫实在不想下床去拿。
于是看着衣服,在脑子里想象怎么一件件把衣服往身上套。
想象十分细致,精确到每一个细节,包括自己一开始把纽扣纽错位了又解开重扣。
所以当林赫清醒过来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实际上一件衣服都没穿的是时候,是多么的难过与失望。
宋越年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看见林赫像个披□□的僧人一样把被子披在身上,就留了一张呆滞的脸。
宋越年在林赫背上轻轻拍了两下:“去,做早饭。”
林赫一脸wtf的表情看着他。细致观察一番,发现宋越年表情不似在开玩笑。
争也争不过人家,于是找借口推脱:“我还没穿衣服呢。”
宋越年微笑摇头,以示无妨。或者说,乐见其成?
林赫不知作何反应,于是干脆无视了,继续裹着被子坐在床上不知道瞎想什么东西,也可能是什么都没想。
“你睡了这么久,你就不饿么?”
宋越年推他一下,他哼唧一下;再推他一下,他就再哼唧一下。
比谁耗得过谁。
林赫的耐心当然不如宋越年足。
后来林赫实在没辙儿了,干脆倒下来蹬蹬腿,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死皮赖脸地说:“反正我不会烧饭,爱谁谁吧。”
宋越年似是早就料到这孩子会以此为借口,一本书拍在他光溜溜的肚皮上:“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林赫本来眯成一条缝的眼微微睁开些,瞄了一眼那本书。
果然,还是熟悉的封面,熟悉的书名,《好太太爱做菜》。
眼一闭,腿一蹬,假装自己不省人事。
闭上眼睛之后林赫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睡一觉了,而且被宋越年一说,林赫真觉得自己挺饿的。
饿这件事情吧,不能想,越想就越饿。
林赫躺在床上装死装了一会儿,脑子里全是“天哪我真的好饿”以及“不行不行我不会烧饭所以我不饿,不饿不饿不饿不饿”。
正如林赫想象自己穿好了衣服,实则还是□□一样,林赫这样自我暗示是一点用都没有的,尤其在真实不会说谎的生理反应面前,这样的自我催眠根本不堪一击不值一提。
“咕噜噜”,林赫的肚子响了。
事实证明心灵再怎么强悍的人,终究会败在肉体的不支持不合作上。
房间里安静得很,林赫躺下去之后宋越年就没说过话,只是看着他。
因而在安静的环境的衬托下,这声音显得格外明显。
宋越年的手抚上林赫的腹部。
林赫一把抓住那只手:“宋二爷我们还是出去吃吧,”可能是为了打动宋越年,也可能是真觉得委屈,林赫的声音都带了点哭腔,“我真的不会做饭。”
宋越年凑近了去看林赫是不是真哭了。
林赫越演越像,真挤了两滴眼泪出来。
自己意识到鼻翼边有些湿漉漉的,一抹,竟然是眼泪,又觉得自己有些幼稚得可笑。
宋越年看出来林赫不是真难过,便开口逗弄到:“怎么?你请客?”
林赫一听这话立马闭了嘴。
这句话有点戳心窝子。林赫听了不太舒服。
明知自己现在身无分文,而且这样的结果还是宋越年一手搞出来的,现在要他请客,这人是故意的吧?
果然经济不独立在情人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林赫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独立的成年人,尊严受到了挑战。尽管收到了挑战,还不能和对方发火,因为人家说的确实没错,自己啥都没有,凭啥要求别人请自己吃饭呢?
林赫想了想,觉得宋越年有一句话还是没有说错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自己一个有手有脚的大活人,还是个男人,怎么能靠林美美和宋越年养活?
确实应该找点事情干。
学习,找工作。
这本是才毕业或者没毕业的大学生才应该做的事情。
本来林赫靠着家里混吃等死蹉跎了几年,现在这条路断了走不下去了,所以即便是晚了几年,也要开始上进起来。
套用一句高三的时候语文老师劝林赫背诗词古文的话:“只要出发,永远不晚。”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后来宋越年还是带林赫出去吃了一顿。
之前说的那句话是逗林赫玩的,哪儿知道这孩子不禁逗,表情一下子就变了。
本来委委屈屈还挺萌的,突然就开始高深莫测陷入深思,让宋越年一点都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或许是宋越年不看网络小说,倘若他稍稍涉猎一点,应当会知道“魂穿”这个词,说不定就会往那个方向想了。
吃饱喝足之后,林赫腆着肚子坐在座位上。
擦擦嘴,不知道这个时候该不该和宋越年说话,也不知道倘若说话,自己该说些什么。
林赫甚至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应该去哪里。
昨晚和宋越年待的那件房子,自己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假如就这么堂而皇之住进去,凭什么呀?自己和宋越年什么关系都没确定呢,至多不过睡过几次互有好感。况且在林赫心里,沈旷这个坎终究不可能说跨就跨过去了,而且往宽了说,宋越年还是自己杀亲仇人,住在那里,林赫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感到不舒服。
但是不住那儿又能住哪边呢?宾馆是睡不了几天了,马上那点钱就耗完了。没想到竟然有一天林小公子竟然会因为住在哪里而发愁。当真世事难料。
其实和宋越年同住,自己内心是有一点高兴的。
林赫很清楚自己高兴的点在哪里。首先宋越年长得好看,真真合他口味的好看,能天天看见真是一件挺让人振奋的事。其次宋越年对自己真的没话说,基本上提了一句的事情都办妥当了。当然这也仅仅针对林赫个人而言,宋越年对林家其他人什么样儿,林赫还真不能无脑恭维。
林赫这些日子经历的动荡太多,想要稳定下来,苦于没有能力。现在宋越年把一个机会摆在他面前,他却不知道该不该接受这样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