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天舒的联谊聚会还是没少举办,可他却不会再因无聊就跑去凑人数,参加的少之又少。
因为想尽办法要让阿诚补充营养,凌远的厨艺已经精湛到陈姨都经常跟他请教一二。
上了初中之后,阿诚个子长得飞快,已经和174的明台相当高了。不过因为长得太快经常骨头疼,凌远每天晚上都要给他按摩,三不五时的骨头汤、鸡汤,喂的阿诚都冒了几颗痘痘。
更加努力的工作了,回家不用掏钥匙了,相册里有内容了,过年能往家里领红包了,能在网球场被别的家长羡慕了,从小收起来的阿诚的画作已经厚厚一叠了,感恩节还能收到亲手制作的贺卡了……
凌远炒完最后一道青菜炒香菇,香菇有助于钙的吸收,青菜是阿诚喜欢的鲜脆口感,将菜都端上桌,阿诚洗完了澡出来。
“吃饭吧。”凌远温声道。
阿诚点点头坐下,默默吃饭。
凌远给他夹了一筷子糖醋里脊,阿诚的手突然停住了,凌远抬头看他,却看见了一张湿漉漉的脸,阿诚吧嗒吧嗒的掉了眼泪。
凌远皱眉,他太久没见过阿诚哭了,阿诚很久很久没有哭过了,最后一次见他哭,是他说要收养他的那一天。
从孤儿院走了几公里的路要来看他,最后被带到公安局,阿诚看到他的那一刻泣不成声。他扑到他怀里,凌远问他:“跟叔叔回家吧,做叔叔的家人吧。叔叔再也不离开你了,你也不要离开叔叔了好吗?”
那是最后一次见他哭,此后,他再也没见阿诚哭过。他一直笑吟吟的,小白杨似的少年,眉眼里都带着笑意,几乎所有的人都喜欢他,大的小的老的少的,都喜欢这个如沐春风的少年。
就算11岁时学骑自行车跌断了眉骨,他也没哭。被包扎的惨兮兮的样子,半边脸肿的老高,却笑眯眯的拍拍沮丧的凌远安慰道:“明台说这样很酷哦。”
可现在阿诚哭了,皱着眉默不作声的流泪了。
凌远这才发现阿诚已经不是他记忆中那个会扑在他怀里蹭脑袋的小孩子了。原来他已经这么大了,他已经15岁了,他们相依为命五年了。
当年,凌远答应阿诚的话全部实现了,他们现在是一家人了。
所有人都知道,29岁的凌医生有个上初中的孩子,那孩子优秀的让内敛严肃的凌医生总是忍不住逢人就夸耀,那是他最大的骄傲。
现在,他的骄傲压?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肿趴奚匮首潘担骸笆迨澹也慌溆涤姓庑沂腔等耍也慌洹?br /> ☆、第二十章
20
“叔叔,我是坏人,我不配,我不配……”
阿诚哭的喘不过气,他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凌远皱眉抱着他,心疼极了。他知道阿诚在彷徨什么,在痛苦什么,可他如何帮助他呢?
“阿诚、阿诚,听着。叔叔爱你,明镜姐姐也爱你,明台也爱你,明楼哥哥也爱你,金老师、爷爷奶奶、冬冬、韦叔叔、少白阿姨,他们都爱你。你值得的,我们都爱你,你值得我们的爱的。别怕,别怕,有叔叔在呢。”凌远拍着阿诚的背,慌乱的安慰着。
阿诚泣不成声,断断续续的说:“叔叔,我最近,总是梦到妈妈,我一直都会,梦到她。她说是我害死了她,如果不是我太没用,惹她生气,她就不会死了,如果我再早一点跑去求救,妈妈,就不会死了,我为什么这么没用,叔叔,我害死了她……”
“对不起,叔叔,我对不起你们。我知道你们,都对我很好,可是我不配。你们对我那么好,可是我最近,越来越没有办法不去想小时候的事,我对不起你们。”
“我今天,控制不住的,要去打那些人,我没办法停下来。叔叔,那天我下重手打了明台,明台却说是不小心摔的,叔叔,我会不会变成妈妈,我会伤害更多人的,怎么办,叔叔我怎么办……”
到最后,阿诚声嘶力竭得哭诉着。
他双眼哭的血红,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来,空洞地伏在凌远的肩上,双眼不停地流着泪。
凌远一直皱眉听他说着,不停的拍着他的背,心脏痛的钻心,不知说了多少遍“这不是你的错”,“我们都爱你”。
再开口时,凌远发现自己竟也流了满面的泪,嗓子也已经沙哑的不像话。“阿诚,等我一下,叔叔给你看样东西。”
凌远起身,去房间里打开了衣橱的门,拿出一个带锁的盒子,用钥匙打开后,从里面拿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递给阿诚。
阿诚哭的眼睛红肿,看字十分的吃力,但这张泛黄了的纸上的内容,却让他移不开眼。
这是一封字迹秀丽工整的信,写信的人显然是一位母亲,而收信人似乎是一间孤儿院的院长。
这是一位慈爱的母亲,因为她说起自己孩子时的口吻那么的温柔,字里行间都满是爱意。这也是一位悲伤的母亲,她的丈夫,孩子的父亲,是一名中国人民解放军,在94年的抗洪救灾中英勇牺牲,而她也身染绝症,命不久矣。可怜了刚出世的儿子,尚在襁褓,举目无亲。
“孩子的乳名叫阿诚,姓不提也罢。若是以后能得善心人收养,便只跟随养父母姓,为他们养老送终。若是长到成人前都要劳烦院长您照顾,便让阿诚跟随您姓吧,让他记得您的恩情,好好孝敬您。”
阿诚吃力的读完了这封信,他呆呆的抬起头,流着泪,哑着嗓子,问凌远:“这是我母亲?”
凌远点点头,说:“阿诚,对不起,我没有早点告诉你。我以为你忘记了过去的事情,我便没有主动提起,怕你再伤心,是叔叔疏忽了。这两年,我忙于工作,没有及时的跟你沟通,跟你交流,是叔叔错了。”
阿诚皱眉茫然的看着凌远,问他:“叔叔,我不懂,这是我的母亲?”
凌远抽出张纸给阿诚擦擦眼泪,说:“阿诚,你一直都知道,自己是李桂从孤儿院抱回来的,并且小时候听乡亲们的闲话家常,以为自己是她的亲生儿子,是吗?但其实,并不是这样的。”
“你还记得有年冬天,我说去北京出差吗?我没有去北京,我去了你的家乡,找到了李桂抱养你的孤儿院,是想……问一问你父亲的下落。我说明了来意,接待我的年轻院长却只字不肯提,要将我赶走,我在那里软磨硬泡的求了两天,她才告诉我真相。”凌远叹气,继续说道:“李桂当年之所以抱养你,是因为她以为你是她和一个商人所生,这其中的故事,你应该是知道的,小时候你们还是住在老家的对吧,那个时候,李桂对你百般疼爱,也经常不惜缩短自己的衣食去接济孤儿院,可以说也曾是个非常善良朴实的女人。”
凌远顿了顿,接着说:“可是好景不长,当年的孤儿院院长病危,李桂去看她的时候,院长告诉了她事情的真相。其实,你根本不是李桂的亲生儿子,她的孩子早就悄悄被那个商人接走了,她去领养你时,院长私心将你给了她。李桂听了大为震惊,回家之后就对你百般虐待。而你被李桂虐待的事情又传回院长的耳边,她当时痛心疾首,后悔将真相告诉了李桂,气血攻心,加上病入膏肓,当晚就撒手人寰了。”
阿诚听他说完,又流了满面的泪,说:“所以,我不是她的亲生儿子?”
凌远点头,抬手为阿诚擦了擦眼泪,说:“李桂打你、骂你、虐待你,都是她自己的魔障,不是你的错,你没有做错任何事,她也根本不是你的母亲,你不需要为了她的罪孽承担责任,她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我们爱你,是因为你是我的孩子,你是他们的兄弟,是他们的晚辈,是他们的朋友,是他们的同学,是因为你是一个值得被爱的人。我知道你爱她,因为你以为她是你的妈妈。你的爱没有错,孩子天生就爱他们的妈妈,不管是我们曾经说好的好妈妈还是坏妈妈,我知道你都爱她们。但是阿诚,能伤害到你的都是你爱的人,但爱你的人,不会舍得伤害你的。”
凌远走到阳台,点燃了一根烟。
阿诚睡着了,他哭的精疲力尽,终于陷入梦乡,但愿在梦里,他能够看到自己想看的。
一口浊气充盈了肺腔,凌远慢慢的将它吐出,迷蒙的烟雾被寒风一吹就飘散了,凌远看着风离去的方向出神。
阿诚的心结也许很快会被解开,又也许要很久才行。童年的阴影对孩子的影响太大了,他作为家长,竟然忽略了这一点。
不过幸好阿诚足够信任他,让他还算早的了解了他的想法,从而能够帮助他。
以后的时间很长,幸好他们是家人,他会永远陪伴他的。
凌远领着阿诚走在山路间,停下,对阿诚说:“到了,就是这了。”
阿诚点点头,走上前去,这里有两个已经杂草丛生的坟头。什么香火痕迹也没有,只是简单的两个土堆,加上一块做工粗糙的石碑。
阿诚放下手中的鲜花,和凌远默不作声的上前去,开始动手清理坟头上的杂草,又拿出手帕仔仔细细的擦干净了石碑,上面刻着两个人的名字,这里躺着他的亲生父母。
“根据信里写的信息找到你的亲生父母并不难,只是因为没有亲人,打听他们的墓地花了些时间,所以直到现在才带你来祭奠他们。”凌远说。
阿诚轻轻摸着石碑,用手感受着石碑凹下去写着名字的地方。很普通的名字,却仿佛还带着温暖。
“你的父亲是个军人,你出生那年湖南发大水,他救了很多人,自己却英勇牺牲了,他是个英雄。”
“妈妈呢?”
“她是个中学教师,画画非常好,是县城里的姑娘。我听老人说,她是当时这里唯一去过国外,在法国学了两年画的大学生,嫁给你父亲的时候,多少小伙子都偷偷抹眼泪呢。只是她一直都身体不太好,我听老人的描述,应该是肝的问题……”
所以,他不是被遗弃的。
阿诚笑了,脑中已勾勒出了一个美丽的妇人形象,她眼中满是笑意,一双手纤细又温暖。
阿诚屈膝跪在坟前,磕了三个头,15岁的少年,第一次跪谢了父母的生育之恩。
下山路上,凌远在前面走着,阿诚跟在后面,两人心情轻松,虽然冬天山上没什么景色可看的,但是今天阳光独好,空气清新,舒适宜人。
凌远走着走着,突然想起来阿诚小时候的事,说道:“我记得你小时候不怕黑,那时候第一天铺好了床让你睡在小房间里,怕你一个人害怕,特地给你留了盏小夜灯,结果没想到半夜我爬起来看你的时候,你自己已经把灯关掉睡着了。”
阿诚在他身后慢慢跟着,想了想,笑着说:“是啊,第二天我还跟你解释了,说那灯刺的我睡不着,还是暗着舒服。”
“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不怕黑?”凌远突然问到。
阿诚冷不丁被问住了,回答道:“没有。”
凌远放慢了语气道:“我想,你妈妈在怀你的时候,一定非常的小心。你在她肚子里漆黑一片时,感受到的舒适、温暖与安全感,都给了你爱与力量,让你从不惧怕黑暗。”
语毕,良久,没有听到阿诚的回复,凌远正想回头看看,却感觉到后背顶着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听到阿诚小声嗅嗅鼻子的声音,凌远笑了笑,也不点破他,只说:“这么大了还撒娇呢?”
阿诚不理他,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喊他:“叔叔……”
“嗯,叔叔在呢。”
☆、第二十一章
21
“叔叔,我那个小抱枕你给我带来了吗?”阿诚在一片箱子里翻找着。
凌远皱着眉,无奈的看着他说:“那个小抱枕都旧成那样了,还要留着呢?”
听了他的话,阿诚立刻紧张的大叫:“叔叔不会是扔了吧!不行啊我可喜欢那个小抱枕了,就是破破烂烂的才舒服啊!”
凌远叹气,走到角落边看了看几个箱子的编号,踢踢其中一个,说:“当然不可能给你扔了,在这儿呢,留是留下了,找天把它洗洗啊。”说完,叠着两个箱子抱上楼去了。
“哎,知道啦!”阿诚蹦哒着跳过几个箱子,翻找出了一个有些褪色的黄色小抱枕,往上一抛,高兴的欢呼。
“什么事儿这么高兴啊。”
阿诚循声望去,明台穿着身休闲服,手插口袋向他们走来。明台从小个子就高,现在刚高二暑假,个子已经长到182,快赶上明楼了。
阿诚用手中的抱枕丢他,笑道:“我的小少爷啊,这个点才来,昨天是谁拍着胸脯说6点就来帮我们搬家的啊。”
抱枕丢的用力了些,明台抬手竟然没接到,阿诚也实在没想到他会接不到,眼看着他心爱的小抱枕要落地了,阿诚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一个顺滑的抛物线,明台身后突然快步走上来一个人,略微弯腰,伸出手,稳稳的将抱枕接到了手中。
“哥,你也来啦。”阿诚惊喜的看着突然出现的明楼,难得的穿了一身休闲服,头发也没有用发胶给牢牢束着,阿诚咂咂嘴回想了一下曾几何时见到过明楼柔软垂下的头发的。
嗯,大概还是大前年过年的时候了。
明楼走过来将手中的抱枕递给阿诚,笑着瞥了一眼明台,说:“司机一大早就送大姐走了,你要指望我们小少爷自己坐车来是不可能的。要不是我送他来,我估计他得慢慢摸到晚饭时间来吃个饭还差不多。”
明台一听这话鼓着脸拆台:“什么呀什么呀,明明是你昨晚喝多了回来今早起迟了的,我说不等你不等你,你非不肯。等后年我能考驾照了,我还用你送啊?”
几句话说的明楼虎着脸咳嗽两声,阿诚在一旁憋笑,明台撇撇嘴,继续说到:“你可别跟我发火,你身上那套三叶草还是我的呢,这套可是大姐从香港带回来给我的,你别弄脏了。大姐昨晚才骂了你一顿,你要是欺负我,小心我再举报啊。”
阿诚实在憋不住“扑哧”一声笑了,明楼见明台越说越来劲,假意撸袖子要揍他,明台噌的蹿到阿诚身后,还伸手把他往前推了一把。
阿诚冷不丁的被推,差点没站稳,踉跄了下被明楼扶住。明楼这下更是要定明台毛栗子,阿诚赶紧挡在他前面,抬头对他灿烂一笑,露出一排小白牙,岔开话题问他:“哥哥,你吃饭了吗?”
“……我就是没吃饭我也有力气揍他。”
阿诚这才意识到话没说完,赶紧补充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吃早饭了吗?你要是没吃的话,我一会儿上楼下面给你吃啊。”
明楼摆摆手说:“不用了,来之前吃了陈姨做的三明治。”
见两人说起话来,明台抱起个箱子就往楼上跑去了。
跑到半路还碰到又下楼来的凌远,凌远还念叨他:“明台来了啊,……慢点跑,你这孩子,冒冒失失的,小心别摔跤了啊。”
“凌远哥。”明楼打招呼。
凌远看到明楼也颇为吃惊,说:“明楼也来了啊,好,人多力量大,咱们抓紧时间搬,应该下午就能布置好了。”
因为楼下有两个正晒着太阳聊天的老太太,凌远让老人家帮忙看着点箱子,几个人就一起开始把刚刚货车上卸下来的箱子往楼上搬了。
“那箱子有点重,全是阿诚从小到大的教材和作业。阿诚你过去帮你哥一起搬。”凌远说。
阿诚听话的正要过去,明楼已经微微用力抱起箱子了,并不很吃力的说:“没事儿,不怎么重,我一个人就行了。”
说完,明楼就抱着箱子走了。阿诚也抱着个箱子跟在后面,看着看着明楼挺拔的背影,突然有些出神。
嘶——以前怎么没觉得哥哥身材这么的…………好?
不同于少年人的单薄,明台的衣服穿在明楼的身上略有些紧。运动服的布料十分的柔软,因为抱着箱子,手臂带的背后的衣服紧绷绷的勾勒出背部的线条,隐隐约约肌肉的纹理看起来十分有力,干净利落的腰线使得整个背部呈现倒三角的形状,撸起一点的袖子露出了一段小臂,因为发力而肌肉隆起。
上楼的动作让裤子往上跑了一点露出了脚踝,也把布料紧紧的绷在臀部和大腿上。
明楼是个读书人,可结实漂亮的臀部与大腿的线条完全不像久坐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