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徒困境完本[耽美虐恋]—— by:四十九盏灯
四十九盏灯  发于:2017年08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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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子里男女通吃的不算少,但公开带进带出的没几个,更何况是一个手牵手的亲昵姿态。听说季元熙早些年也是个万花丛中过的人,这两年身边除了这个就没别人了,好事者都说季元熙被灌了迷魂汤。现在看季元熙大大方方的,反倒使旁人窥窃的目光变得不入流。
韩韶军羡慕了。要做到季元熙那样的,一要有无视异样目光的底气,二要有能牵上手的人,两样他都没有。
想想便觉无趣,刚刚在言语上压过孙翰一头的喜悦荡然无存,韩韶军低头进屋。
姜辰明白他在想什么,一颗心也是沉甸甸的不是滋味。
酒会也没什么主题,一群人借机喝酒聊天联络感情,孙翰从季元熙来后,就与他进书房密谈,再也没有出现过。
韩韶军勉强喝了小半杯酒,皮肤发热心跳加速不敢再多喝,于是找了角落休息。坐了一会儿又觉气闷,周围人又笑又叫吵得他头疼,便只身离开。
天已经黑了,韩韶军走出别墅,来到屋后小花园。夜风带着丝丝凉意,吹得人神清气爽,用力呼出一口浊气,他坐在了长椅上。
耳根终于清静了,韩韶军揉着眉心,总算感觉舒服了一些。
这些年身体是变得娇贵了,以前喝再多酒,跟人闹到再晚,第二天醒来依然是精神奕奕,现在饮食上小心翼翼,出门在外只敢吃半饱,喝口酒变成受罪,天一阴冷胳膊就疼。这还都是小事,更重要的是时时刻刻提防突然会发作的躁郁症。
身体被折腾坏了,要说不难过是假的,可比起肉体,心灵更加伤痕累累。
经过这段日子的调整,他的内心原本是平静的,但见到季元熙和卫子阳成双出入,又勾起了他的愁苦。曾几何时他也幻想过能像他们那样,如今往日如烟已成泡影。
别人是羡慕不来的,韩韶军只能叹气,一声接一声。
正胡思乱想着,他抬眼看见小楼的外墙上挂着一个黑影。
韩韶军一个激灵站了起来:什么人鬼鬼祟祟的?莫非是遭了小偷?
第82章
孙家是不是遭贼了, 韩韶军是完全不在乎的,可出于好奇心, 韩韶军向屋子的方向走去。待到人走到墙根,韩韶军朝上张望, 外墙上光溜溜的, 哪有什么人影。
难道是眼花看错了?月光下枝叶婆娑, 在墙壁上投下深深浅浅的影子,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梢, 并没有什么人经过的样子, 从站立的位置看去, 只能看到几扇紧闭的窗户。
搜寻了半天,什么都没有找到, 韩韶军不得不承认大概是将树影看成人影了。
缓缓迈开步子, 走出一片低矮的冬青,韩韶军搓揉双臂, 感觉到了寒意。
“韩总!”一个轻柔明快的声音响起。
韩韶军寻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一个人从阴影走来,带着令人赏心悦目的笑容, 是与季元熙同来的卫子阳。
他怎么也在后院?韩韶军还没来得及细思这个问题,卫子阳已走到了他面前:“韩总怎么一个人在花园里?”
心里的疑问反倒被对方先问了出来, 韩韶军有种两人思路合拍的感觉:“屋里太闷,出来透透气。”
“我也是!这些人吵死了,我恨不能远远得躲清静。”月光照亮了卫子阳的脸庞, 他的左半边脸上有精致的白色文身,是一根藤蔓妖娆地卷曲,舒展出片片薄荷叶,在月夜下近似于妖。
卫子阳漂亮,可漂亮的人韩韶军见得多了,无甚稀奇,就算脸上有大片文身也最多是漂亮得独立特行,但当两人面对面,韩韶军感受到了卫子阳的独特魅力。卫子阳的笑容有种力量,明明他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地站着笑,却像四月芬芳的气息一样不知不觉沁人心脾,等到人反应过来时已深深地被他感染,不知不觉跟着他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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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韩韶军只觉他长得好,这一刻只觉他声音也好,说话时不轻不重不急不缓拿捏得正好,让人无法拒绝,等脑子反应过来时,嘴上已先一步答应:“也好,院子里坐久了确实有点无聊。”
“太好了!”卫子阳欢喜地拍手,“外面有点冷,我们里面坐。韩总想喝点什么,来壶热茶?”
韩韶军有点惊讶于他的敏锐,他在外应酬多多少少都还是会喝点酒的,总共与卫子阳没见过几次,他竟然发现自己更需要的是茶。
卫子阳压低了声音调皮地在韩韶军耳边道:“我知道孙翰家里藏了点极品大红袍,据说是那几棵母株上的,我们不跟他客气,想办法弄出来喝掉。凭韩总的面子绝对没有问题,我就顺便沾光啦!”
韩韶军不由得笑出声,原以为卫子阳是个精致的花瓶,没想到是个淘气的捣蛋鬼,和他在一起不知不觉就会跟着他的节奏走。
两人在偏厅里坐定,卫子阳狐假虎威地吩咐了几句,不一会儿孙家的帮佣果然端出了一壶茶,虽然不知道是不是那所谓的“极品大红袍”,但确实是色泽鲜润,香气宜人。
闻香品茗,两人闲聊,大部分时候是卫子阳在说,韩韶军在听,从坊间八卦说到季元熙私房糗事,总之什么好玩说什么,什么逗趣聊什么。韩韶军的情绪原本是低落的,不知不觉间,心情变得愉悦,仿佛和卫子阳闲聊是一种享受,永远都不会怕冷场,永远都不会闷,只要有耳朵能听,就是一桩人间乐事。
欢笑过后,韩韶军忽然意识到,卫子阳不是无缘无故来找自己说话的,他是看出自己闷闷不乐才专门来逗开心的,最近的糟心事想必他也有所耳闻,他帮不上什么忙,但让自己笑一笑还是能做到的。
韩韶军喜欢他,没有太多深意,就是单纯地喜欢这个漂亮的人,而如今喜欢中又多了些感激。
两人正聊得开心,并没有发现有人站在远处,出神地望着他们。
姜辰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他跟人聊天一转身发现韩韶军不见了,里里外外找了个遍,最后在偏厅里找到了人。但他没有立刻出现在他面前,反而远远地看着他。
因为,他在笑。他已经多久没有如此畅快地笑过了,姜辰记不清了。大部分时候他都是沉默的,愤怒的,甚至阴沉的,他就像一幅被冰封的春日画,虽然偶尔还能看到过去暖意,但更多的是冰冷和坚硬。
几乎以为他已经失去了笑的能力,没想到现在,他却笑得那么开心,只可惜这个笑容不是因为自己而展现,而是因为一个并不熟悉的路人。
他不是不会笑,只是不想对自己笑。
姜辰心中酸溜溜的,他有点嫉妒卫子阳,可又无可奈何,好不容易能看到韩韶军笑,即使不是对自己的,能在一旁偷偷地多看一会儿也是好的。
他笑,便是天堂,他悲,便是炼狱。
但天堂没能维持多久,当季元熙从孙翰书房里出来后,卫子阳也不得不离开。
韩韶军明显有点不舍得,但也不能多说什么,人是别人的人,听说季元熙是个大醋缸,吃起飞醋来一点都没有风度。
季元熙的保镖拿来两人的外套,季元熙先自己穿上后,又亲自给卫子阳套上,还顺势将人搂在怀里抱了抱,然后像来时一样,牵着他的手离开。
姜辰总算得到机会靠近韩韶军,却看见韩韶军直愣愣地望着季元熙和卫子阳的背影,收都收不回来。
醋意翻腾,姜辰违心地说:“季元熙养的人确实有几分姿色。”
韩韶军的神情寡淡,又变成了那个冷冰冰的韩韶军。“他们应该是爱人吧。”
不等姜辰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韩韶军已侧身离去。
——
萧进是个实打实的行动派,他说韩韶军和姜辰这小区不错,准备搬过来做邻居,然后没过多久就真的买了一套,还把韩韶军和姜辰两个人抓了壮丁帮忙搬家。
韩韶军的手是使不上劲的,姜辰对于干苦力是完全没有兴趣的,萧进则是兴致勃勃,指手画脚地指挥姜辰,大大小小的周转箱堆满了客厅。
“真费劲!我最烦整理东西了,叫我说你这些垃圾直接扔了!”姜辰不耐烦地蹲在一个周转箱旁,手伸在里面划拉,制造出噪音。
“你怎么不把你自己扔了呢?”萧进美滋滋地把一个模型放进展示柜,这还是少年时韩韶军送给他的。
韩韶军则是盘腿坐在沙发旁,手里捧着一本影集,里面都是萧进十来岁时候的照片,当然里面还有同样十来岁的韩韶军和姜辰。那是最青涩的时光,也是最美好的岁月。
姜辰把玩着一个旧网球,这是他年少时送给萧进的,上面还有他花里胡哨的签名。那还是他初中时候参加市里的比赛获得了名次,小时候人总有点傻气,所以煞有介事地把球送给萧进,把球拍送给了韩韶军。
如今球被萧进好好地收藏着,不知道球拍还在不在韩韶军那里。姜辰偷偷地瞄韩韶军,他很想问一句,但又怕韩韶军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
韩韶军合上影集,揉了揉右臂。今天的天气有点阴冷,搬了个箱子后隐隐作痛,这种痛很折磨人,并不是很痛,但缠人得很,时不时地刺一下,让人很不痛快。
姜辰看到他皱着眉头,就知道他犯疼了:“医生说你的手臂复健一直做得不太好,还跟心理作用有点关系,平时没事还是应该多练练,说不定会好一些。”
韩韶军又从箱子里拿出另一本影集,擦了擦上面的灰,并没有什么搭理他的兴致:“无所谓,不好用就不好用了。”
姜辰更加难受了,使劲捏了捏网球:“不如有空的时候我陪你打打网球吧,你以前不也是很喜欢的吗?”
韩韶军抱着影集出了会神,冷冰冰地翻了翻眼皮:“我从来都不喜欢打网球。”
姜辰心里咯噔一下。小时候韩韶军的运动神经并不发达,但在网球上花了不少工夫,每到周末总是和他在球场度过,球拍买了一个又一个。可现在他却说他从来都不喜欢打网球。
他曾经很努力地练习,只求能站在同一个球场上,只求小小的球能连接球场的两端,但实际上他一点都不喜欢这个运动。
那个一门心思对自己的韩韶军已经不存在了,那个记忆中会追逐自己脚步的少年已经错过,所以他说了实话,他从来都不喜欢打网球。
他喜欢什么呢?姜辰想。他喜欢做模型,他做的模型能飞能跑栩栩如生,可现在他的手一做精细动作就发抖。他喜欢养猫,他能抱着奶黄包摸一整天,可现在摸多了身上就发红疹。
姜辰黯然,他毁了他左右喜欢的事,他觉得他没脸再说什么。
可是不说不行,如果不拼命向他靠近,两个人就会渐行渐远。
第83章
忙碌了大半天, 韩韶军忽然想起他们还什么东西都没有吃,难怪觉得饥肠辘辘。把影集放回箱中, 他扶着沙发起身:“我去买点吃的来。”
正在垂头思索的姜辰瞄了他一眼,似是想同去, 但又怯生生地不敢开口。萧进则遥遥地喊了句:“买点啤酒!”
听到韩韶军关门的声音, 姜辰才像松了枷锁般叹了口气, 挪到萧进身边懒洋洋地帮他整理东西,与其说是整理,不如说是捣乱更加准确, 他把萧进归好类的纪念品一个个拿出来看, 再堆放在一起。
“能安分点吗?一边儿去!”萧进推了他一把。
姜辰顺势向后一仰, 躺在地上:“我是真的没辙了,你看他都不拿正眼瞧我。”
萧进正在认真地擦拭一只水晶球, 他嘿嘿笑了一声:“活该!”
姜辰气得踹了他一脚:“你瞧你幸灾乐祸的嘴脸!”
“叫你哪壶不开提哪壶, 就算你摸不清楚韶军的喜好,就冲他的手你也不应该提打球啊。”
“我这不是想让他多活动活动手臂嘛!”
“傻子!”
“近了不行, 远了不行, 那我该怎么办?”
“他喜欢了你十多年,你才追了他多久?慢慢磨呗, 急什么?”
话虽如此,可由俭入奢易, 由奢入俭难,姜辰唉声叹气地在地板上挺尸。
又天南地北的闲扯了几句,天空毫无预兆地阴沉下来, 灰蒙蒙的乌云盖顶,遮蔽天光。
“几点了?天怎么黑了?”姜辰瞅着窗外。
说话间,天又黑了几分,眨眼间就进入了黑夜,远处的云端泛着微光。
萧进也看了一眼:“哎呀,要下暴雨了。”
随着一声闷雷,暴雨滂沱而至,哗啦啦像泼翻的水一样倾倒。
姜辰直愣愣地看了会儿天空中翻滚的乌云,猛地从地板上弹起来:“韶军还没回来!”
萧进走到窗口,雨水的气息扑面而来:“这就麻烦了,他是空手去的吧?”
姜辰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兴奋又紧张,一头撞向门口,从玄关柜里抓了一把伞就往外冲:“我去接他!”
萧进被他的反应弄得措手不及:“哎!你开我车去啊!哎!至少多拿一把伞啊!”话没说话,姜辰人已冲入暴雨之中,不见踪影。
韩韶军刚刚付完账就看见店外下起了倾盆大雨,雨点在地面上砸出一个个大水泡,雷声伴着闪电奏起交响乐,不是能将就淋一会儿的雨。
无奈地在屋檐下站了几分钟,将装满吃食的袋子从左手换到右手,再从右手换到左手,沉是沉了点,袋子在掌心中累出深深的印痕,有点后悔买了那么多啤酒。
本以为这种暴雨下个几分钟就会停,可没想到看这架势,丝毫没有缓和的意思。避雨的人在店门口站成一排,韩韶军被挤到了角落,雨水寒冷的潮气从领口袖口侵入皮肤,弄得人说不出的难受,右臂又很不给脸地刺痛。
就在韩韶军心浮气躁时,他看见一个人在暴雨中奔跑,人行道上已绝了路人的踪影,唯有他破开暴雨的阻挡,像有追兵似的拼命奔跑,每踩一步都溅起半身水花。
“韶军!”姜辰站在了韩韶军面前。
一时跑得太急气没调匀,姜辰气喘吁吁,雨太大了,落在他身上升腾雾蒙蒙的水汽,他高大的身躯恨不能缩成一团躲在伞下,半边身体都被雨淋湿,裤脚上全都是溅起的泥点。他的模样是狼狈的,但他的眼睛亮得惊心,好像只要能为韩韶军效力,哪怕扔了伞在暴雨里裸奔也是好的。
屋檐积了雨水滴滴下落,连成一片珠玉般的雨帘,一人在屋檐下,一人在暴雨中,不顾旁人异样的视线,他们四目相望。
当我们爱上一个人时,我们并不知道对方会以何种态度来回应自己,就好像被分开囚禁的囚徒,等待着上天的裁决。也许我们爱得执着,哪怕粉身碎骨在所不惜,也许我们爱得自私,瞻前顾后虚情假意。当两人都能倾尽所有、无所畏惧,便能突破重重障碍拥抱彼此,当两人都背着尖刺、互相提防,无非是一拍两散,各自天涯。唯恐一人进一人退,一人爱得深沉,一人爱得保留,一人大声说爱,一人转身逃跑,如此一来,便是有情者无期徒刑,无情者无罪释放。
一道雨帘将他们隔在两个世界,眼中倒映出对方的身影,他们是彼此的囚徒,在现实中考验爱情的忠诚。
韩韶军先一步收回目光。
“我来接你!”姜辰急切地说。
韩韶军被他摸了一手的雨水,并不领情:“接不接都一样,雨下不了多久。”
姜辰接过他手中的袋子,笨拙地将伞往韩韶军头上撑。
韩韶军空着双手,上下扫了他一遍:“你只带了一把伞?”
姜辰愣住,似乎还没明白过来只带了一把伞有什么不妥。
“那么大雨,我们两个一把伞怎么够?”
“给你撑!”姜辰毫不犹豫道。
韩韶军无语了,懒得管姜辰死活,迈步走入雨中,姜辰跟班似的立刻跟上,殷勤地将伞向韩韶军一边倾斜。
雨确实是太大了,遮住韩韶军的头顶后,姜辰大半个身体全部在雨里。这个季节的雨水尤为阴寒,暴虐的雨打在脸上几乎有痛感,冰冷的雨水沿着他的后脖子钻到衣服里,冻得他直哆嗦。明明被淋得像落汤鸡,但姜辰乐不可支,笑得都快合不拢嘴,因为此时此刻,他离韩韶军那么近,近得都能看见他脖子上的汗毛,还能为他撑伞,这简直是以前求都求不来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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