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个孩子的世界观里，长头发是妈妈，短头发是爸爸，就那么简单。
晨念水对这样的结果很满意，一只白白的小手伸到乔希面前，在小孩不解地眼神中灿烂地笑道：“那我们说好了，拉钩钩。”每次晨歆与她许下承诺都喜欢用拉钩钩。
“拉钩钩？”乔希不懂，她好奇地看着晨念水，等她解释。
晨念水利索地坐起来，拉过乔希的手，两只小拇指勾到一起，解释道：“爸爸说，拉钩钩就要遵守许下的承诺。”
“拉钩钩。”乔希懂了，她愿意把妈妈分给念宝宝，就像念宝宝愿意把帅叔叔分她一样。
两只小小的手拉起了钩钩，晨念水笑着，乔希也笑着：“拉钩上吊一百年，说话要算话，骗人是小狗。”
这是属于她们的秘密。
乔希笑道：“这样就是约定了吗？”她想收回手指时，晨念水另一只小手按住的，急忙道：“大拇指还要盖章呢。”然后两个小小的大拇指就这样按在了一起。
约定成立的孩子们重新在躲进被窝里嬉闹起来……
就在她们玩得正开心时，她们身上的被单被人掀开了，只见晨歆穿着白色的衬衫，手里拎着她们的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们：“你们还想在被窝赖到什么时候？”快迟到了，两个小宝贝们。
晨念水做出四脚朝天的模样，对晨歆挤眉弄眼笑道：“爸爸，抱抱。”她要爸爸抱抱才起床。
乔希虽然没有开口，但她也是一脸的期待，她相信有一天，她也会管帅叔叔叫“爸爸”的，等到爸爸妈妈真的结婚的时候……
第11章 新邻居
晨歆一如既往地在健身房运动，时间到了进厨房准备早餐，见不到她家念宝宝来叫人，才想起家里现在还多了一个小客人，她估计这会两个小家伙还在赖床。
摆好餐桌，叫两个小宝贝起床，吃饭，穿衣服。
她在帮乔希扎辫子的时候，念宝宝在旁边一直追问，为什么不给她也留辫子呢，她也要跟姐姐一样。
晨歆倒想也把她打扮得跟小公主一样，但谁让她的性格那么野呢？
晨歆笑眯眯地回答让她又闹性子，嘴里老念着坏爸爸。
送她们去幼儿园时，晨念水嘟着嘴表示抗议着，她也要扎羊角辫子，最后妥协的永远是晨歆。
看着两个孩子兴高采烈被幼儿园老师领走后，晨歆站在校门口感叹道：“真是的，念宝宝这个小坏蛋，真拿她没办法呀。”
天生就是来克她的。
晨歆摸着自己身边的大家伙微笑着，好久没开出来，就跟她一起去趟菜市场吧。
想着，戴上头盔，扭动钥匙孔，发动引擎，她那辆黑色的公路跑车飞快地驶了出去……
估计也就只有晨歆会开着霸气的公路跑车去菜市场买菜……
今天在幼儿园里，是久违两个星期一次两班合在一起上课做游戏，两个孩子凑到一块看图画书。
晨念水不懂地问出她早上的疑问：“姐姐为什么没叫爸爸爸爸呢？”明明她们是说好，拉过钩钩的。
乔希小声地解释道：“妈妈，还没同意呢？”她喜欢帅叔叔，但妈妈呢？妈妈会喜欢帅叔叔吗？
乔希曾见过她自己的父亲的照片，她外婆在收拾房间的时候找到的，一个特别高大魁梧的男人，像个超级大英雄，但这样的人不要她跟妈妈了。
帅叔叔比照片里那个抛弃她们的男人小一个个头，她妈妈会喜欢吗？
是这样呀，晨念水学大人的模样摆手保证道：“没事没事，这个我教你。”她用这招对晨歆是百试百灵，对妈妈，她觉得也差不多。
两个小小的脑袋就一起说着怎么撮合她们各自的“父”母……
从菜市场买了一大堆菜回来的晨歆悠哉悠哉回到自己小区里，走在她家的楼道上，她看到了她的家门对面门敞开着，清洁公司的员工在里面进进出出打扫屋子。
以前的邻居据说为爱出国了，自她们搬来这么久还没有过新邻居，不知道新邻居是什么样的人，有没有孩子呢？
如果有，说不定可以跟念宝宝玩到一块……
一个背对着她高挑长发及腰的女人，她略低头，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灵活的手指按键的手机上。
她的背影，晨歆给打了九十分。
“新邻居吗？”晨歆空闲的手摸了自己的鼻尖，是她的错觉吗？怎么感觉又是一个工作狂的样子，但远亲不如近邻，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毕竟现在是在外面，她迈出脚步，热情地准备同新邻居介绍自己：“你好呀，我是住你对面的……怎么是你？”但当新邻居把脸转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时，晨歆傻眼了。
老天这是要亡她呀，怎么到哪都能遇到她？
这是她们第三次见面了……
乔陌虽然今天请假，但也时时刻刻记得工作的事，在她用利用手机查阅资料的同时，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令她迅速回头，俯视那个在说话来源时，面无表情的脸上多了几分诧异，联想到她的话，忽视她的不耐烦，指着对面紧闭的门，问道：“你住隔壁？”
晨歆下意识回答：“是，不对，你是新邻居？”倒霉透了。
她跟这个乔总监根本就是对冲的人。
晨歆的声音响亮，遇到她就有那么不耐烦吗？
乔陌有些不满地皱眉，提醒：“晨歆，你小声点，现在这个点，你不是应该上班了吗？”她顺势看了手机上显示的时间，这都快中午了。
工作，工作，一天到晚就知道工作，晨歆最讨厌的就是工作，不是她对工作不尽责，而是她不满那些把工作放在第一位，忽视其他的人，她一手提着菜，一手在裤兜里找钥匙，平静道：“我辞职了，拜你所赐。”
她不客气地横了乔陌一眼，迈腿，与她擦肩而过。
乔陌有些诧异，她给她升职还反而逼得她辞职了，道：“辞职？晨歆，我觉得我们需要谈谈。”
晨歆把钥匙插/进门孔里，头也不回地拒绝：“没什么好谈的，我讨厌工作狂，更讨厌不顾家的女人。”讨厌就是讨厌，喜欢就是喜欢，晨歆就是这么直。
乔陌倒觉得晨歆这是在迁怒她，对工作的不负责：“所以你辞职了？”她突然对晨歆有些失望，她觉得晨歆应该不是这样的人。
晨歆扭动钥匙，开了铁门，另一边钥匙再插/进木门里，自顾自地解释道：“做你的司机，我还有空接送孩子吗？乔总监，念宝宝就我一个亲人，不像你，孩子都有人接送。”她觉得自己是脑抽了，跟她解释做什么，应该保持距离呀。
乔陌听了她的那别扭的解释，紧皱的秀眉舒缓开，她就知道晨歆不是不负责任的人，一切为了孩子的话辞职倒解释得通，她笑道：“晨歆，我觉得你对我有敌意？”
敏感的女人，晨歆推开门后，皱眉大大咧咧道：“你想太多了。”进屋后，她立马就要关门。
乔陌这次反应迅速她，她挡在铁门前，认真道：“晨歆，我想跟你谈的是关于孩子的问题。”
孩子？谁的孩子？她的还是她的？
“你想谈什么？”晨歆手还保持着要合上门的模样。
乔陌把手机收进包里，挑眉道：“你就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她的眼里难得充满笑意。
晨歆讨厌她了，可是拒绝不了，她在她身上，看到一点关于那个的影子，无奈转身道：“进来吧，拖鞋在鞋柜里自己拿。”她也讨厌自己。
提着菜进厨房，倒着牛奶端到她面前，请她喝，并坐到她对面，双手抱胸道：“说吧，你想聊什么？”
脚上穿着印着蓝脑袋的拖鞋，坐在舒适的沙发上，看着桌面上的牛奶，她对晨歆特无奈，她怀疑她就是故意，她要咖啡不要牛奶。
见她一脸的不耐烦，乔陌也不废话了，单刀直入道：“因为某些原因，从今天开始，孩子我得自己带，但我的工作你是知道的，所以我想雇你当希希的保姆，孩子她，”她喝了一口牛奶，抬头直视晨歆：“她很喜欢你。”
说完，她从她的单肩包了，拿出一份雇佣书推到晨歆面前，她的态度很明确，大概意思就是要雇晨歆给乔希当保姆，接她上下学。
显然她是有备而来的。
晨歆随手拿起，翻动，一目十行，讽刺道：“我只能说，不愧是乔总监，你的速度还真快。”文件上开的条件很好，可是她就是单纯的不喜欢这个人。
装作听不同她的讽刺，乔陌再次喝了口牛奶：“我就当作你是在赞美我。”
合上：“我拒绝。”毫不犹豫。
乔陌挑眉：“为什么？”从来只有她拒绝人，什么时候变成她被人拒绝了。
这个晨歆有意思。
对上那看猎物的眼神，晨歆更不乐意了，对，就是那种要吃准她的眼神。
晨歆在心里气得直骂娘，在组织里，她与冰刀斗勇，现在都离开竟然还要跟个女人斗智，她不耐烦地拒绝：“我不喜欢你，更不喜欢你工作起来忽视一切的态度。”
乔陌却一直面带微笑，她的不喜欢从一开始就摆在脸上明晃晃地给她看着：“……这是你的理由。”因为不喜欢她所以不接受她的雇佣。
“是。”赶紧走吧，她要远离工作狂。
乔陌放下牛奶，靠着沙发，幽幽地看着晨歆道：“晨歆，你真奇怪。”
晨歆反驳：“彼此，彼此，乔总监你自己才奇怪吧。”
乔陌是真的对晨歆这个人感兴趣，她不懂晨歆为什么这么讨厌与她接触，但她相信，晨歆是喜欢希希。
反正也是住在对面门，晚上带希希过来串门好了：“如果你改变主意了，随时可以来找我。”她收回雇佣书后起身要走。
包里的手机响了，一听就从来顾蔚笑打趣的笑声：“陌陌，那个晨歆递辞职信了，你知道吗？”
她看向那个巴不得她快点出她家门的人，对着话筒道：“我知道呀。”
那么快就知道了，晨歆的辞职信被她劫下后，她才打电话，她就知道了：“你怎么知道的？”
太让她好奇了，小学妹难道会未卜先知。
“因为，你先等等，我这边有电话进来，我们一会再聊。”乔陌刚想解释现在那个辞职的人就在她面前时，就有电话打了进来：幼儿园的电话号码。
顾蔚笑的电话随时可以打，但幼儿园的就不同了，她立马接通：“喂，你好。”
乔希的妈妈是吧？”对方疑惑地问道。
难道希希出了什么事吗？乔陌突然有些紧张：“是，我是乔希的妈妈。”
那边长话短说：“你好，我是幼儿园的老师，乔希妈妈，你现在能来幼儿园一趟吗？乔希跟人打架了。”
乔陌听后，不敢相信皱眉道：“什么？打架，我这就过去。”乔希是个安静的孩子，别说跟人打架了，就连大声说话也很少。
乔陌挂了电话，脸色不太好，晨歆本不想多事，但还是没忍住多嘴问了一声：“怎么了？”
乔陌急忙收起手机，道：“幼儿园老师说希希跟你打架了，我得过去一趟。”
“我……”跟你一块去，希希那么乖巧怎么会打架呢？
晨歆的话还没说出口，她身上衣兜里的手机也响了，一看号码，皱眉，看向乔陌，接通：“喂，是我……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
晨歆看她眼神怪怪地，让她猜到了：“怎么？不会是……”念宝宝……
晨歆面着脸孔点头：“嗯，念宝宝也跟人打架了。走走，一起吧。”她下意识地握住乔陌的修长的手指，拉着她，跨步就走……
在两个人都还没有回神的时候……
第12章 感觉
温暖，是乔陌的第一感觉，当她的指尖被人紧紧地拉住时，信任，她竟然对手的主人产生了信任感。
眼前的背影让乔陌产生了一种想去靠近的念头，但这个念头，很快就被她自己压下去。
在她的手被松开了，理智也回到脑子里看着悬在半空的手，她觉得有些凉，脑子清醒了不少，她刚刚是怎么了？
经历那么多事竟然对一个只几过三次面的人晃神了。
晨歆把一顶安全帽塞到乔陌怀里，自己拿出另一顶安全帽，看着乔陌抱着安全帽还在发呆的模样，她催促道：“戴上。”她们在赶时间好吗？
“上来呀，赶紧的。”晨歆迅速地翻身上车，坐到跑车上扭动钥匙，指着还在抱着安全帽傻愣站在一边的乔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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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她自己有车，还是四个轮子的那种，她为什么还要带她？
啊～她就是个大笨蛋呀。
在晨歆心里抓狂想反悔带人时，乔陌带上了安全帽，翻身上车，白皙纤长的胳膊抱住了她的细腰，轻声道：“好了，可以开车了。”
后座一重，腰间一紧，晨歆身子明显僵了一下，但很快回神，目视前方，发动引擎，车子驶了小区。
晨歆的僵硬，乔陌当然有所察觉，她轻轻地勾起嘴角，晨歆这个人真的太让她好奇了……
幼儿园的教师办公室里，一群小孩分成两边，乔希晨念水站一边，另一群小孩站一边，有男孩女孩的，站在中间的班主任看着他们谁也不服谁的模样，表示无奈。
孩子们的家长陆陆续续赶过来，直问：“老师，怎么回事？我家的孩子那么乖那么会打架呢？”
在家长们的眼里，自己的孩子都是最乖巧的，最懂事的，最友好的，是不会打架的。
一个高大的男人与一个娇小的女人一同到来，接到老师的电话时，他们夫妻两个刚好在这附近。
这个男人刚好还是d市的名人，他们都认识。
“说吧，打输了，还是打赢的？”高大的父亲跟拎小猫仔似的把自己的小儿子抱了，扛在宽大的肩膀上。
这个父亲的问话让其他的家长，包括老师都沉默了，不是第一时间应该弄清打架原因吗？
怎么在意输赢呀？男人的妻子也故作咳嗽，示意他这里不是在家。
“没有胜负。”被老师阻止了，但他现在被他父亲扛起来显得很得意很威风。
他说他爸爸一定不会怪他的，他说他爸爸很高大，他说他爸爸比谁都威武，他说……
乔希低着头沉默不语，静静地看着角落里……
“老师，我想知道这几个孩子怎么打架？”一个温和的女人，她揉着自己闺女的头发，面带笑容，和蔼地问老师。
很温和的妈妈，爱笑的妈妈，身上有好闻的蛋糕味的妈妈，为什么她就没有妈妈？
晨念水沉默着，用脚尖蹭地面，难得乖顺地站在老师身边……
“这个吗？其实……”
原来今天是难得的每周两个班合并在一起上课的日子，乔希与晨念水乖乖地在一边看一本图书，他们孩子就去抢她们的书，她们把书让给他们后，那个给他爸爸扛在肩上的小男孩不知道跟她们说了什么，孩子们就打起来了……
众家长面面相觑，虽然不是自己孩子先动的手，但抢人东西已经是不对了，还不知道说什么话让人家小孩生气打起来。
在启慧幼儿园里的孩子，家里不是有权，就是有钱，是整个d市公认的最好的幼儿园，环境，教师也是最好的。
高大男人一听立马板着脸，把肩膀上的儿子拎着放到地上，指着他问道：“你抢人家妹妹的书干嘛？”感情是自家的小混蛋先欺负人的，被揍活该。
小男孩硬着头皮回答有些恼火的父亲的问话：“那本图书我想看呀。”
同时撒腿跑到他母亲身后躲起来。
那图书就一本，他们也想看，还有，还有他们想跟两个可爱的妹妹一起玩，可是她们都不理他们。
看着在老师身边安静站着的小女孩，他觉得自己的皮孩子就是欠收拾了：“那你跟人家妹妹说了什么？她为什么打你？”
“宁宁跟妈妈说，你们说了什么了？让人家妹妹那么生气了？”温柔的女人半弯腰地问自己的闺女。
小女孩拧着嘴，不吭声，她有种预感，如果说了，她妈妈一定会生气的。
家长们看向老师，老师也对他们无奈地摇摇头，现在的孩子机灵着呢，她们问过了，孩子想法统一似地怎么问就是不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