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念斯狠狠地瞪着他,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金学章嘴角带着阴鸷的弧度,“啧”了两声,“多么漂亮的一双眼睛。你就是靠这个勾引人的吧?”摇摇头,惋惜似的,“你们这些女人啊,就是凭着自己有资本,不把我们男人当一回事。你现在看看,我一只手就能碾死你。
“当年大学的时候,你明明勾引了我,还在我面前装清高,结果自己就是个死同性恋!靳桑浯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仗着自己是靳家唯一的继承人,表面跟你和和气气,平时一副矜贵做派,内心里还不知道怎么嘲笑人,也是□□一个。”
叶念斯皱着眉头,完全不知道金学章在说些什么。
“你知道大学毕业的时候,你们的事怎么会被家里知道的吗,是我寄的照片。”金学章咯咯地笑,“你当晚被你舅舅抱出来,我没赶上你们,又去靳家蹲守。你知道我看见了什么吗?哈哈!他妈的都是报应!被她家里打个半死还一瘸一拐地跑出来作死,去你家找不到人,出来的时候一辆车冲过来替天行道了。哈哈!你没见那血留了一地啊,都是报应!报应!”
叶念斯红着眼眶,全身颤抖,这是她第一次听到靳桑浯出车祸的经过,心脏像是被一根针贯穿了那样刺痛着。
狠狠地瞪着金学章,尽力不让自己在这个人面前哭出来。
金学章也瞪大了眼睛看着叶念斯,“可惜苍天无眼,竟然没让那个□□死成!最后还不知道怎么让她知道了是我寄照片的事。从此处处针对我,害得我被我家那个老不死的扔去国外。回来以后本来打算爆她同性恋的事,没想到让她抢先一步和华格赫那个死基佬订了婚。
“当初我想要关注的时候,没有人在乎,现在不就是不小心喝多了撞死了个人么,全世界都想找到我。我现在经历的一切都拜你们所赐!”金学章眼眶发红,歪着头带着扭曲的笑容,“但是你放心,我暂时还不会对你怎么样。虽然八百万也不是很多,但是钱多了我们行动也不方便。”他松开对叶念斯的钳制,一翻身站在床边,掏出手,邪狞地一挑眉,“让我们看看你值不值这个价。”
当靳桑浯被推进仁华的医院已经是下午三点,输了8个血,并且持续地输液让她精神好了很多。
警察和翁岂堇已经在病房里等她,同翁岂堇一起从羌活市而来的,还有一位因为母亲曾经病重、有着护理经验的警察好友乔末之。
待她把仪器连好后,翁岂堇摸摸她的头,“你先好好休息,说不定晚上还有一场硬仗,这里就先交给我。”
靳桑浯抓住她的衣角:“告诉我,现在的情况。”
翁岂堇无奈地望着她,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叹气,牵起她的手放进薄被里,“录音里面没有找出东西。视频镜头离小叶太近,什么也看不出来。电话卡是在路边的报亭买的,街对面的摄像头能看出来那是金学章,不过没有任何作用。金学章私人的、还有其他但凡和金家有关系的几处房产都查探过,没有任何发现。金家的人和金学章的朋友都打探过,他们应该也不知道什么消息。听莫歌说之前与金学章一起的还有两个人,我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应该是通过正规渠道找的保镖。现在正在朝着这个方向查。”
翁岂堇讲得很详细,她知道如果不详细,靳桑浯也会一个个问。
靳桑浯点点头,“谢谢。”
翁岂堇又摸摸她的头,“睡吧。”
靳桑浯知道这是要保存体力的时候,听话地闭上眼。
还没有查到两个保镖的消息时,靳桑浯接到了短信:“8点整,虎头桥东面的红绿灯下,八百万,不连号,你可以找一个推轮椅的。”
她抬头望了周围的人一眼。
翁岂堇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说:“开救护车去。”
华格赫找了辆小型的救护车,准备好一切药品,把靳桑浯抬上车。由于乔末之是警察,还学过护理,所以决定让她开车。
车行驶了有20分钟,靳桑浯突然收到短信:“虎头桥不停,过桥到丙县。”
之后又不断地改变方向,在丙县绕了大半圈,最后停在一个乡下的农家乐,有一辆小货车停在农家乐前。旁边是一条小溪流,两岸栽了些柳树。警察好不容易在一千米外的地方找到了隐蔽处。又派了一部分人从另一头找机会接近农家乐。
“把车停在300米外,你一个人进来。”这是最后一条短信。
翁岂堇抱着胳膊,听着乔末之的报告,皱着眉对警察说:“金学章不想办法拿了钱就走,反而让桑浯进去,一定不是单纯地想拿钱。”
站在一旁的华格赫皱着眉,指导电话那头的乔末之给靳桑浯用药。
乔末之把纽扣状的监听器给靳桑浯带好,然后根据华格赫的指示给靳桑浯打了针,止血药、止疼、升压药正在发挥作用,最后推了一针肾上腺素。看着靳桑浯慢慢地从强打着精神变成了真正的精神奕奕。
检测了一会儿血压和心率,将靳桑浯身上的仪器全部撤下。
靳桑浯慢慢地从床上坐起身,然后站了起来。
“感觉怎么样?”乔末之问。
“从来没有这么好过。”靳桑浯笑着回答她。
乔末之的眼睛亮亮的,鼓励地拍拍她的背,“Go, sister!”
叶念斯不知道自己在昏迷时在这里待了多久,但是她醒来后,还不到一天。
窗外的阳光渐渐暗下去,屋内的苍亮的灯光打开。
金学章将她扯到前厅,束缚在椅子上,她才发现这里是一个农家乐。另外还有两个之前见过的黑衣大汉,站在两旁。
面前的人渐渐没了耐心,一直在看手表。
直到其中一个大汉说了一声:“来了。”
金学章脸上的不耐烦褪去,露出了阴鸷的笑容,摸了摸自己的腰际。
叶念斯眼尖地发现那里衣料下鼓起来的部分,勾勒出一把枪的轮廓。
木门一声响动,那个纤细身影越来越清晰,最后整整地出现在眼前,平和而坚定的眼神在她身上停留身上两秒,然后投向了金学章。
桑浯!
不要过来!
想要提醒她,但是口被黑宽胶带封上,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发出无意义的音节。
心脏狂乱地跳动,胸口和眼眶同时发热,眼泪无意识地流出来,顺着脸颊滑落。
靳桑浯的眼神并没有再一次地放在她身上,而是直视着金学章,低沉又冷硬地说:“钱我带来了,你把她放了。”将身边立着的大行李箱推了推。
金学章没有理会叶念斯的挣扎,一只手压住椅子靠背,用眼神示意一个黑衣男人。
那人拉过行李箱,打开检查,然后对金学章点了点头。
“你得到你想要的了,现在可以把人放了。”声音冷冽得好似凝结了万年的寒冰。
金学章露出得意的表情,踱步绕着靳桑浯,仿佛在欣赏着什么,最后在她身后站定。
静峙几秒,蓦地,黝黑的大手从肩上伸出,一把扣住纤细脖颈,将对方狠狠按在自己肩头。
金学章低下头,眸光疯狂地对着她的耳朵低呼:“没有……我想要的……不止这些。”
话音一落,他松开靳桑浯,后退一步,对准膝窝,前踹一脚,面前人的矜贵身姿瞬间崩塌,单膝跪地。接着一脚,另一腿也不负重击地跪下。为了保持平衡,躬着腰,手臂撑在地面。
不要!
不要!
叶念斯在椅子上挣扎,束缚的袋子磨破了自己的皮肤也不曾发觉,身旁的高大的男人紧紧捏住了自己的肩也毫不察觉,眼里的泪抑制不住地滑落。
这种时候,她没有办法调整心情,没有办法坚强起来。
那么美好的靳桑浯,怎么能在这种人面前屈膝……
不要啊……
作者有话要说: 呼……终于说到当时舅舅为什么会知道小叶和靳总在一起了~
狗血还没有完[捂脸]
感谢 尾生、soup、碎梦无声、五仙教细作 几位小天使的地雷,比心,么么哒~!
☆、第73章 如是生老病死(2)
“跪好!”金学章喝道, 绕到面前人身前, 看着她缓缓直起腰,也只有自己半身的高度, 甚至影子都在灯光下缩成小小的一团,感觉到了极大的兴奋与满足, 脸都变得涨红。
靳桑浯抬起头, 目光牢牢地锁着金学章。
金学章低头和她对视几秒, 却觉得自己在仰视她。
为什么?!
为什么即使在这种时候她还可以露出这样不屈的神情?!
为什么不摇尾乞怜?!
为什么就这样还是觉得自己比她低、被她踩在脚下?!
他的脸色更加涨红,将所有的怒气聚到脚上,狠狠地踹了跪立的人一脚, 紧接着抽出别在腰间的枪对准了她。
靳桑浯趴倒在地, 想直起身子时胳膊抖了抖, 仿佛全世界停电了一般, 眼前一片昏黑,喉头的腥甜不断上涌。
但是止痛药的效果还没有过, 她并不感觉疼痛。
所以当目前的不适被暂时压抑, 她又直起了身子。
念斯还在那里……
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
金学章也在头晕眼花,可他是因为激动,全身的血液混着肾上腺素好像都冲上了脑袋,四肢慢慢地产生无力的感觉,全身发抖。
四周的坏境、叶念斯的叫喊声,他都感觉不到了。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这个狼狈地要勉强直起身子的人。
是这个人,让他失去了所有的一切!
是这个人,让他成为现在的丧家之犬!
他想要尖叫、想要嘶吼!
想告诉世界, 这个人是罪恶的源泉!
扣在扳机上的食指在痉挛般地抽搐着……
“砰!”
“砰!”
前后不超过半秒响起两声枪响,溅起大片血雾。
满是灰尘的水泥地瞬间被鲜红的液体冲刷,留下触目惊心的印迹。
仿佛噩梦……
仿佛地狱……
整个世界都在喧闹,面前有人来来回回地走动,有人在争吵。
叶念斯感觉自己就像一片叶子,被飓风卷在空中,不断翻滚、飘荡,没有安栖之所。
她觉得自己应该还没有从金学章下的迷药中完全清醒过来,过去的十二个小时的记忆好像已经在她的脑海里破碎,只有支离的片段。她串不起一条线,也有可能是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她唯一有清晰画面的是温热的血,从靳桑浯胸口的那个洞里面汩汩地涌出来。
没有力气捂住伤口的靳桑浯,像是积攒了全身的力量,只为努力抬头看她的那一眼。
像如果她死去,那就是她停止呼吸前最重要的一件事。
像要把自己镌刻在她的生命里。
记忆被一片鲜红覆盖。
不知道自己在手术室前坐了多久,外面的天空已经开始渐渐地褪去黑暗,有了迷蒙的光亮。
她想起靳桑浯当年的话:“人生不过生老病死,生与病不能控制,而剩下两样,我想都与你一起。”
她想告诉她:剩下的两样,她也想与她一起。
如果不能有幸一起老去……
最后一样,也要坚守住……
靳桑浯被从手术推出来时,四肢瞬间回归。可能是起身过猛,她踉跄了一下,被一个护士扶住。
顾不上说一声谢谢,几步追上了推车。
她才知道原来翁岂堇和乔末之刚刚一直坐在自己身旁,现在已经开始问靳桑浯的情况。
靳桑浯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华格赫是第一助手,对着叶念斯惨白的脸色皱了皱眉。
主刀医生是仁华的院长、华格赫的父亲,对着她们说:“子弹伤到了肺,但主要问题是肺高压导致的心脏衰竭。心脏现在不一定能负担得起各个器官的活动,所以只能观察,希望心衰不要继续发展。未来六个小时是关键。”
翁岂堇脸色沉重地点了下头。
华院长关心地问:“靳老弟还是联系不上吗?”
翁岂堇叹息:“上次有消息时说好像要去哪个大山里玩。”
华院长无奈地摇摇头,说:“你们先休息,我和几个专家再研究一下。格赫,你陪陪他们。”
华院长离开后,华格赫眉头一直没有舒展过问:“金学章是怎么搞到枪的?我以为国内搞到枪很麻烦。”
翁岂堇摇摇头,“不是真枪。他雇的一个打手曾经是部队上的,改造了一把气枪。”
“你们也累了一晚了,回去休息吧。”华格赫安慰她们,“这里有我看着就行。”
叶念斯摇头,“我就留在这。”
翁岂堇看了叶念斯一眼,说:“我也留在这。”
乔末之皱眉,她自然是要和翁岂堇一起。
“那你们要休息的话,我办公室有地方休息。我先给你们买点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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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机罩着她苍白的面容上,身上连着各样的管子和仪器,陷在床里,看上去格外脆弱,好像一不留神就会消散在视线里。
翁岂堇在她身边站了一会儿,又坐回了椅子上。
华格赫不一会儿就回来,提了三杯热豆浆和三个煎饼。
“这个是有辣酱的,这个没辣酱。”叶念斯听见华格赫在身后说。
翁岂堇和乔末之小声地道谢。
“给。”华格赫又站到叶念斯身边,“没有辣酱。”
“谢谢。”叶念斯接过食物。
“桑浯会没事的。”华格赫说,弯了弯嘴角对叶念斯露出一个笑容。
他今天给了她难得的包容和温柔。
上午,席苏虞和季澄非得到消息一同赶来。
一阵急促的高跟鞋撞击地面的声音传来,越来越大,停在叶念斯耳边,接着清脆的一声响,脸上火辣辣地烧起来。
“你害桑浯害得还不够吗?!”
“澄非!”喝止她的是翁岂堇。
季澄非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突然有一群医生匆匆跑来,为首的是华院长,华格赫跟在他身后,几人来不及打招呼就冲进ICU。
靳桑浯没有撑到六个小时就在心动过速后心脏骤停。
不止过了多久,几个医生松了一口气地走出来。
对着关心地迎上来的几人,华院长沉重地说:“她的心脏需要负担全身的器官的供血,特别是现在肺受了伤、胃的溃疡面出血刚刚止住,心脏压力过大,心衰还在进展。这次抢救成功,但是下一次……”
叶念斯眼眶通红,却没有一滴眼泪流下来。迷迷蒙蒙地望着说话的人,灵魂像是飘荡除自己身体以外的、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什么地方。
翁岂堇刚刚签了病危通知书,经过数十个小时的不眠不休,她也面色惨白,握着笔的手都在微微的颤抖。乔末之一直陪在翁岂堇旁边,她体质好,刚刚喝了一杯咖啡还能勉强打起精神。
翁岂堇拧着眉:“就没有其他的办法?”
“体外膜肺氧合呢?”席苏虞突然问,“用体外循环减轻心脏压力,给心脏恢复的时间。”
翁岂堇和叶念斯都愣了愣。
华院长微皱了眉:“这是个办法,但是现在我们医院的体外膜肺氧合机最多支持24个小时。但是仅靠24小时,桑浯的心脏是恢复不过来的。”
“我在MIT隔壁实验室的Lawrence教授最近刚刚完成了一台可以维持至少72小时体外循环的体外膜肺氧合机,而且不止可以提供适宜的体内环境,不给心脏任何负担,还可以可以促进心脏恢复。但是这台机器的专利不知道现在卖给了谁,我们先将医院的机器给桑浯装上,同时我着联系Lawrence教授?”
华院长望了一眼翁岂堇,说道:“目前来看……这是唯一的解决办法,但是机器的操作也是有风险的。”
翁岂堇转头看了叶念斯一眼,发现对方也看着自己,目光坚定而伤痛,对视几秒,说:“那就这么做吧。苏虞,拜托你了。”
华院长立刻联系心外科,和几个医生一起着手给靳桑浯连接仪器。
同时席苏虞和Lawrence教授通了电话。
挂了电话,对上身边几人期待眼神,说:“他说自己项目一开始就被我们中国的一个企业资助,现在专利也在他们手上,是宝木医疗,最近和他联系的是宝木医疗的赵萧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