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妻受被蹂躏的一生完本[古耽]—— by:辣食孔雀
肉食孔雀  发于:2017年08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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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陈婕妤有点喜形于色,又觉得这样对凤潼不礼貌,又收敛了一下神色。
“真的。”凤潼说。要问他为什么这样觉得,大概在他给孩子起乳名“小老虎”的时候,有些事情就注定了吧。他之前不知道太医已经诊断了陈婕妤的孩子是女孩,现在知道了,一时有种认命的感觉。然而,一旦对自己的命运有了认知,他的心情反倒沉静了下来。他要让小老虎健健康康地出生,然后,有多少天算多少天,看着小老虎长大一点,再长大一点。如果可以,他想为他筹谋多一点,给他的未来添上更多保障。住在母亲的庭院,他越来越多地想起母亲。那时候深中慢性毒药,一日日苦苦煎熬着的母亲,大概也是这样的心情。
作者有话说:下一章就能生啦!大家不用担心,这文一定he!
第35章 剧痛
隔日,一个太监来给凤潼递话,说是南宫穆病了,希望能和他聊聊天。凤潼心中疑窦顿生,他不知道是南宫穆真的因为受到打击而生病了,还是中了毒,或者这干脆就是一个计谋。也许萧兰亭想骗他到什么地方去,谎称是南宫穆找他;或是真的南宫穆找他,但是其实他没有病,只是在筹划什么。他对这个表弟的感情很复杂,既有一点儿情分,又因对方的所作所为而感到不满。南宫穆确实不是好皇帝,但是他心里是想做一个好皇帝的。平庸的皇帝不可怕,可怕的就是南宫穆这样看不清自己的。凤潼今日的处境,对方难辞其咎。对方是个冷血帝王,也很难说对凤潼还有几分情分。
可是凤潼斟酌再三,到底心软了。他想到这个表弟遭逢大难,说不定没几天好活了。若是真的生了病,想和自己说话,却又无人在身边,那多么凄惶可怜。他问萧兰亭派来的大宫人自己能不能去,大宫人心想萧兰亭此时在督战,没空理这些事;又想到萧兰亭名义上只是丞相,其实没有资格管凤潼这样的皇亲国戚。如果这么一点要求都驳倒,那也太严苛了。于是大宫人换了笑容,说凤潼想去便去,不需要请示的。只是身边的人都要仔细着点,毕竟凤潼快生了。凤潼一寻思,便索性以此为借口要带个太医去。他想如果南宫穆真的病了,可能没有得到好的诊治。这回带着太医,正好叫太医瞧瞧。有自己监督着,太医应该不至于糊弄过去。
于是凤潼被一群人簇拥着上了船,一个有力的太监撑篙划桨,驾着小船到那白雾蒙蒙的北湖中心去。
凤潼甫一上岛,便看见那中间五六个侍卫把守着一座年久失修的亭子,顶盖上都冒出了野草。他知道那便是南宫穆如今的居所,不由得心底一叹。等到进了亭子,他看见黑黢黢的屋子里仅有墙边一条窄榻,榻前一个小几,几上一碗汤药,心里更是五味杂陈。
一个少年裹着一床被子缩在榻角上,因着房间阴暗,一时竟很难让人注意到。听见了凤潼的脚步声,他忙探出头来唤了一声表哥。他脸色蜡黄,身体消瘦,只有一双眼睛亮得异常。凤潼一时没有认出来,反而被吓得后退了一步。
南宫穆见此,脸上有些尴尬难过,边咳嗽边道:“朕知道自己错了,天下人谴责朕都是应该的。可是朕没有想到,表哥你到底也嫌弃朕了。”
“这是哪里的话!”凤潼不管之前心里再怎么想,这时只有心疼了。没有了帝王的架子,南宫穆还是像多年前那个孤苦无依的少年。凤潼连陛下的称呼都忘了,道:“表弟,你怎么病成了这个样子?就没有人照顾你的病吗?”
“太医来过了。”南宫穆恹恹的:“熬了药,我没吃。”
他也不自称“朕”了。
凤潼看到那几上一碗药还是满的,伸手去端,冰凉。他道:“我叫他们把药热一热吧?不然,我也带了太医来,叫他另给你写个方子可好?”
南宫穆摇摇头:“我不敢吃。”
一个侍卫抱怨道:“大人您看,这是他自己不吃,不是我们苛待他。这是正经太医开的药,他不吃,能怪谁?莫名其妙地就病了,不知道的以为我们弑君呢!”
另一个侍卫插嘴道:“是呢!一声不响地病了,俺们好大的罪过!
凤潼见这情形,知道药大约是没问题,南宫穆是自己病了的。也是,要杀他,一条绳子一碗鹤顶红就可以,为什么要费事下慢毒。做成病逝的样子有什么好处?这亭子里没有别人,只要南宫穆驾崩,天下人不论怎样都觉得是萧兰亭杀了他。
他安抚了侍卫们,让随身下人给了一人二两银子的赏钱。侍卫们的脸色总算好看了点。
南宫穆道:“何必赏这帮子为虎作伥的逆贼。”
凤潼蹙眉道:“这样你好歹过得舒服些。”
南宫穆眼睛里含着泪光:“这有什么意义!我知表哥疼我,可是我都是废人一个了。”
他还想说什么,又警惕地瞧了瞧四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凤潼想说些谎话哄他,告诉他好好活着,以后还有希望。可是他说不出口,也不方便说。这里都是萧兰亭的耳目。
静了一会,南宫穆可怜巴巴地说:“我,我不喜欢这些人。我好想念以前,表哥带着我两个人玩儿。”
旧事纷至沓来,凤潼心中一痛。他在赵府见不得外人,南宫穆也见不得外人。一个大孩子,一个小孩子,两个孤苦伶仃的人,彼此是对方的玩伴。后来乾明宫变了,南宫穆被赵泽和送进宫当了皇帝,凤潼时常还会感到寂寞。
凤潼向下人吩咐道:“你们出去吧。我与陛下单独待一会儿 。”
“这……”负责的大宫人迟疑道:“这恐怕……”
“你们也不走远了,就守在外面。”凤潼道:“能有什么事呢。”
大宫人想了想便应允了,这亭子墙薄,隔音不好。他们就在外面,如果有什么违逆的话都能学给萧相听。一个孕夫,一个病人,也不能插翅飞出了湖心岛去。既然大宫人首肯了,其他人也都下去了。
南宫穆见人都出去了,果然脸色好了些。
凤潼微笑道:“这样舒坦些了吗?”
“谢谢表哥。”南宫穆道:“表哥不要站着了,坐到我身边来吧。”
凤潼身子笨重,一时没挪动,南宫穆又补充道:“不碍事的。我的病是自己不盖被子吹冷风折腾出来的,不是那种凶险的病。”
凤潼吃了一惊,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人总要好好的活呀。不管受了多少苦,只有活着,才有一线希望。”
南宫穆自己下了床走到凤潼身边来,果然身手还灵便,不像看上去那样病重。他淡淡道:“如果是别人这样说,我肯定骂回去。可是我知道表哥吃了许多苦,这些话是真心的,不是风凉话。”
他细细看凤潼的面孔,道:“那些侍卫说话都不避着我,甚至时常当面埋汰。幸好如此,我才知道表哥入宫了。表哥,我就是为了能好好活着,才故意把自己弄病了。不病,表哥怎么能来看我。”
“你……”凤潼一惊,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南宫穆忽然冲着凤潼笑了,目光转向凤潼的肚子:“表哥,我的侄儿何时出生啊?”
凤潼隐约感觉到不对劲,斟酌着说:“大约还有一些时日吧。”
南宫穆道:“还好还好。陈婕妤肚子里的,太医早说了是个女的,只有表哥的才是的男孩儿呢。”
他的眼睛亮得不对劲,凤潼往后退了半步,心中警铃大作,张口就唤:“来人—”
说时迟那时快,南宫穆骤然搬起木几向凤潼肚子砸去。凤潼用手臂护着肚腹向后跌倒,手骨头一阵剧痛。南宫穆还要砸第二下,已经被闻声涌入的侍卫们牢牢拉住了。南宫穆死命挣扎着,声嘶力竭地大喊:“只有你和你的孩子死了,我才能活!只有你们死了!”
凤潼惊怒之至,恨不得一口血吐在南宫穆身上。但是他没有力气了,他他感到下身一阵温热,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生子
疼痛,如一波波炽烫的浪潮,冲洗着凤潼不堪重负的内脏。他的下腹就像正在被数把钝刀狂搅,筋脉寸断,血肉模糊。
刻骨铭心的痛楚追赶着他,即便他遁入黑暗也不能逃得安宁。他眼看见火焰一朵一朵,邪恶地向他旋转着,张扬地飞舞着,所经之处一片焦黑,整个人被焚烧得体无完肤。他耳听见撕心裂肺的嚎叫,尖细凄惨的哭泣,凌乱无序的脚步声,还有纷纷杂杂,高高低低的呼喊:
“您快醒过来呀!”
“醒来!醒来啊”
“再这样胎儿会窒息的……”
“太医,您说怎么办哪!”
“看,好像要醒了!”
胎儿?小老虎?我的小老虎!
浓长的羽睫轻轻颤抖着,那双含着痛楚的美丽凤目终于睁开。他的身边全是人,他的下体一阵阵收缩,疼痛,他素白如纸的脸庞上满是冷汗。这个世界,是真实的,也是疼痛的。可是与那片黑暗不同,这个人间还有希望。
侍人欢喜地叫道:“醒了!”
“太好了!用力,用力啊!”太医喊道。
“吸气!”
“加把劲!”
凤潼的视线一片模糊,只能跟着别人的话死命使力。他心底里只有一个信念:他要让小老虎平安生下来!
……
不知经历了多久的折磨,终于一瞬间解脱。这时凤潼的神志几乎不能保持,全身力气耗费殆尽。
朦胧中,他看到一个小小的,红红的婴儿被接生的宫人抱起来。一声嘹亮的啼哭让整个昏暗的房间都明亮了。
“恭喜大人,孩子很健康呢!”宫人贺道。
凤潼苍白的脸孔上浮现出一丝笑意,一丝感伤,勉强问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是个男孩。”
宫人道。在大多数情况下,生男孩是梦寐以求的喜事。可是对于凤潼来说,也许并非如此。
“命也。”凤潼喃喃道,也没有很受打击的样子。
没有再多说一句话,他就在宫人们的惊呼中再次失去了意识。
凤潼这一晕倒,晕了足足一天。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千秋殿自己的床上。
看护的侍女见他醒了,忙道:“您醒了!喝口汤药吧!”
“孩子—”凤潼焦急地问。这屋子空荡荡的,只有他和这个从府里带来的侍女。
“孩子在隔壁屋子睡着呢!乳娘刚喂完奶。”侍女赶紧安抚他:“夫人莫急,奴婢马上就叫乳娘抱过来。”
凤潼小心翼翼地伸手抱孩子,右手却使不上力。侍女帮了凤潼一把,让孩子的襁褓靠着凤潼的胸口,凤潼左手揽着他。看着孩子熟睡的,小小的,娇嫩的脸孔,凤潼心里五味杂陈。他端详了一会儿,认真地评价道:“脸盘儿像他爹,眉眼像我。”
“是呢,长得真好看。”乳娘讨好道:“端正极了。”
凤潼淡淡笑了笑,问道:“其他的人呢?”那些看守他的宫人不见了,他觉得很奇怪。那个负责的大宫人也不在。而且,他以为孩子会被抱走的。
侍女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有两个去打扫了,有两个去御膳房拿吃食了,还有个在熬药,有个在洗孩子的衣裳……其他的走了。”
“走了?”
“嗯,奴婢猜她们被调去陈婕妤那边了。据说那边的人手要加一倍,咱们这里的几个对照顾婴儿产妇有经验的就被调过去了。”侍女道:“夫人,陈婕妤昨个晚上也生了。是个皇子呢!萧相领了陛下的‘口谕’,孩子刚出生就封了皇太子。”
凤潼乍一听这消息,竟然觉得很是荒诞。就像一个一直紧绷着的人,忽然地放松下来,他还犹疑不决。不知道是陈婕妤的偏方起了作用,还是太医本来就看错了,她怀的竟然也是男孩。对于天下来说,宫妃与皇帝的儿子还是比皇太女的孙儿更有正统性,更加毋庸置疑。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轻轻吻了一口孩子的面颊,道:“我的小老虎是个有福的孩子……”
命运,这就是命运。
两日后,大霍皇帝南宫穆突发疾病,驾崩于太极宫北湖的湖心岛 。遗命使皇太子即位,陈妃垂帘,萧相辅政。
礼部为先帝拟谥号为“幽”。
这都是官样文章。凤潼听说萧兰亭派薛澹给幽帝送鸩酒,幽帝大骂了薛澹并且拒绝喝酒。薛澹让人掰开他的嘴强灌下去,饮毕竟然不死。幽帝倒地掐着喉咙挣扎不止,试图把酒吐出来。薛澹看不下去,命人拿弓弦勒死了他。
凤潼听得很唏嘘。但是他不会哀悼幽帝,甚至希望他死后也不得安宁。
被幽帝砸的那一下,让凤潼右手骨裂,左手也受了伤。手臂经过了医治依然隐隐作痛,没有办法独立抱孩子。幽帝拼了全力,他不敢想象如果直接砸在肚子上会有什么后果。
如今陈婕妤不情愿地当了皇太后了, 萧兰亭如愿以偿做了这个政权的主人。他和他的孩子,默默无闻地做着宫中的囚徒。 现在的战况如火如荼,凤潼知道西北军似乎已经和胡人达成了协议—既然皇帝已经不在了,那么周奎可以顺理成章地自作主张议和。一部分西北军就驻扎在城外不远处了,他们拒绝被编入禁军。听说,周奎质疑幽帝的死因,对萧兰亭的权力发出了质疑。西北诸州响应周奎的话,纷纷拒绝中京的调度,但是也没有闹到入京勤王的地步。其他地方倒还在管辖内,毕竟它们没有一支强势的军队。
这是理所当然的。幼主临朝,大臣掌权,霍失其鹿,天下共逐。西北周奎,中京萧兰亭,南方夏侯莽,各有各的优势,凭什么一方就要服从另一方。萧兰亭当然不会放他回去,就算不再需要他的血统,他也需要牵制周家的人质。于是对于萧兰亭来说,凤潼和小老虎是有点儿分量的俘虏。凤潼不觉得公公会很仅仅因为他和孩子的性命就放弃称霸天下的打算。 但是,凤潼觉得不管有没有用, 萧兰亭得让人质活着。死了的人质是没有价值的,杀了他们等于和周家撕破脸。倒时如果夏侯莽和周奎联手,萧兰亭死无葬身之地。至少在夏侯莽被歼灭之前,他都是安全的。
周成暮呢?凤潼不知道他在哪。他是留守西北呢,还是跟着周奎到这来了?想到周成暮也许就在中京城外的某个地方,凤潼觉得有点儿高兴。现在他和孩子在宫中过着简单寂寥的生活,这种想象能让他心里舒坦。经历了大起大落,他的心境变得愈发平和了。
作者有话说:终于生完了!
第37章 重逢
小老虎长得很快,很快就没了那副红红的皱皱的样子,变得又白又胖,虎头虎脑的。又过了几天,凤潼听说西北军的使臣入宫和萧兰亭和谈。夏侯莽前不久被赶出了原驻地十七里,但威胁依然存在。若西北军和禁军针锋相对,恐怕夏侯莽会收渔翁之利。
凤潼想去见见使臣,于是去求了陈太后。陈太后十分慷慨地答应了他。太后虽然没有实权,这种礼仪上的事情还是能帮忙。她在宫中举办酒宴,邀请几个政治要人参加,西北来的使臣也在其列。她派人知会萧兰亭时,萧兰亭微微一笑,道:“使臣本就要确认凤潼母子的安危的,皇太后特意设宴,实在是费心了。”说罢,到底允许了。
真到宴会时,凤潼有些许期待,期待使臣中有自己认识的人。然而,为首的使臣是个有胡子的老人,副使等人也都是陌生的面孔。正使与凤潼谈了几句简单的话,确认凤潼现在还好就不说了。 他十分想知道丈夫和公公的近况,但萧兰亭陈太后等等人都在席上,凤潼亦不好盘问更多。他担心自己问出了什么,让周成暮被动了。
凤潼看着使臣团,不由得触景生情,多饮了两杯。身边使女劝他少喝一点,凤潼也怕自己再待下去失态,于是向太后告辞。
到了千秋殿后,他让侍人带着孩子先回去,自己一个人缓缓漫步宫苑。
冰凉的夜风吹散了一点醉意,也吹动了凤潼的心思。缺乏了理智的管束,无法控制的情感涌上心头。
一直以来,他不愿意承认心中最害怕的事情。
那就是被周成暮抛弃。
这比死更可怕。他可以带着希望和留恋,幸福地去死,却不能丧失希望,苟延残喘地活着。这些使臣,是周奎遣来谈国事的。他还记得数月前,周成暮托回京的人带白老虎皮。虽然不能相见,但是他可以感觉到丈夫的关心。现在,他除了孩子什么都没有。当然他知道国事为重,周成暮没有音讯,不代表他不关心自己。可是,他不安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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