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夫完本[种田甜文]—— by:无边客
无边客  发于:2017年08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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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溪青怒视衙差,“你们凭什么这么做。”
蛇惧火,衙差手中的火把熏得他不舒服,他朝后退开几步,回到庙内把外头的情况告诉睦野。
“木头,他们要封死大庙一把火烧了这里。”
话一出口,难民们纷纷躁动起来,挤着要往外走。衙差拔腰刀指向难民,挥舞着手上的火把,凶嚷道:“动什么动,都给我回去!”
难民慌成一团,想挤出去却又碍着指向他们的腰刀和火把,衙差把难民死死堵在庙内,待其他衙差把大庙的通风口全部封上后,接二连三地把手里的火把扔进庙里。
庙内的干草被迅速点燃,曲溪青被那气味熏得发呛,他避开火苗,手腕一紧,被睦野扣住,往门外带。
火苗越窜越大,难民推涌着要跑出去,衙差将好些难民砍伤,面目狰狞地放话威胁,要把大门合上。
睦野用力把门抵开,衙差作势要把睦野踢回去时,被身后的曲溪青抬起一脚踹翻在地。
“木头!”
睦野拉着他出去,难民们愈发激愤,患了病的难民跑不动,小孩们呜呜的啜泣从庙里低低传来,睦野面色骤沉,外头恰来了给他们送早饭的村民,村民们看到大庙里升起的烟雾、以及和衙差打起来的人,一时搞不清楚状况。
睦野朝他们大吼赶紧提水救火,躲开衙差劈过来的一剑,睦野一边护着曲溪青,一边提防衙差挥过来的刀。
方才被踹翻的衙差拾起地上的火把朝他们用力扔过来,那火把正对着曲溪青的后背,睦野把他拉开,手臂却被燃着的火把击中,薄薄的布衣瞬间焦了,手臂被烫伤,渗出的血水黏着粗布,沾在臂上。
“木头——”曲溪青回头,骤然急红了眼。他转头,死死盯着朝他们扔火把的衙差,腰一紧,睦野眼疾手快地把他圈到另一处,沉道:“我没事。”
好在大庙内置放的干草不多,庙外打了一口井,十来个村民接了几桶水往庙里泼后,燃起的火苗很快被熄灭。
早有村民跑去给村长带话,村长带了一批人赶到,制止眼下这混乱的场面。
被砍伤的难民排开靠在庙外,大夫们给他们止了血包扎好,之前留在庙内跑不出去的难民们也都配合大夫仔细检查,好在他们只是吸入少许的烟雾,加上火灭的及时,并未危及到性命。
睦野顾不上处理手臂的伤口,给患了热症的难民诊完脉,他取出药罐,继续发放药丸。
曲溪青跟在睦野身后,眼睛一直落在那焦黑的肩头上,“木头,你去休息一会儿吧。”
待到难民服下药丸,睦野才回头看曲溪青。他忙了一夜,又经过一番打斗,额上已是布满大汗,布衣被汗水打湿,贴在身上。
曲溪青用袖子替睦野擦去汗水,想起方才他被火把击中时,便心如刀绞。
“木头,我去休息片刻。”
睦野见他面色不好,因还有病人要看,他道:“累了就去休息,若是在这睡得不舒服,过会儿我送你回家。”
曲溪青扬起一抹笑乖乖点头,他回到大篷找了一处地方蹲着,眼睛却一直盯着外头,衙差们在吃早饭,他寻了一圈,视线锁在那个对他扔火把的衙差身上。
他轻声一嗤,红唇微合,从嘴里吐出淡淡的烟雾,不久后,一条蛇爬入篷内,朝曲溪青吐出长长的蛇信。
......
用过早饭的衙差分批去茅房,再回来时,居然有一个人是被衙差们从茅房抬回来的。
“大夫大夫,老五刚从茅房出来就说不舒服,您能不能帮忙给看看?”衙差们将昏迷不醒的老五放下,只是经过方才的纵火一事,大夫并不愿给这群衙差任何好脸色。大夫们心道这真是天道好轮回,报应来得早,险些没拍手叫好。
衙差见大夫对他们置之不理,欲上前把大夫押过去,村长很快赶来劝阻。睦野出来看到躺在地上的衙差,便过去粗略检查一番。
其他衙差问:“老五如何?他怎么上个茅房出来就突然晕倒了。”
睦野道:“他中毒了。”
衙差面色大变,惊道:“我们都从茅房出来,为何只有老五一人中毒?!”
睦野:“他出来时可有什么异常。”
衙差想了一会儿,往头一拍,道:“我想起来了,老五出来时走路的姿势不太对劲,似乎捂着裤裆?我们没来得及说话,他就晕过去了。”
睦野垂下眼,用未受伤的手把老五的裤腰带扯开,腹部与腿上并无伤口,睦野顿了一顿,神色平静将那裤微微松开,再拉上。
附近的村民和衙差们面色迥异,下一刻睦野道:“他的yang物被蛇咬了。”
众人:“......”
睦野又道:“我探过脉,此蛇毒并非剧毒,只是能令人昏迷几日,且日后行房中之事会受阻。”
有难民忍不住嗤笑,笑声接二连三传出,衙差们红着脸怒吼:“笑什么,闭紧你们的嘴巴,不要命了吗!”
睦野淡道:“差爷们无须动怒。”
村长在中间劝阻,衙差们只得将火气忍下,“医不好吗?!”
睦野答:“平日多食用壮阳之食,兴许见效。”
衙差梗着脖子,没再多问。
午后,再次服用过药丸的患者安稳睡下,这些得了热症的人近日难眠,睦野看了他们的睡态,面目平和,可见梦中安稳,并无病梦惊扰。
大夫道:“症状有所好转,睦郎,你这土法子果然见效了。”
熬了两天,疫症总算有了好转。睦野捏着眉头走进篷里,曲溪青侧身靠着休息,察觉有人进来,眼一睁,直直望着在他面前半蹲下的男人。
睦野对他笑了笑,“辛苦你了,我们回家。”
曲溪青揉了揉眼睛,“他们的病好了?”
睦野:“已在好转。”他无奈地笑了一笑,定定看着曲溪青,难得打趣道:“我两日未清洗,得回去洗干净,不然连亲你一下也不敢。”
“想亲了我了啊?”曲溪青笑得眉眼弯弯,他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睦野,嗔道:“我又不嫌你脏。”他弯下腰,指着自己的唇,轻轻嘟起,“来,爷赏你亲一口。”
睦家
李三娘知道睦野被那群衙差用火把烫伤后,心疼得一直掉眼泪。她泪眼哗哗的从灶屋把饭菜端上桌,嘴里还骂着那群衙差,恨不得提上扫帚冲到大庙教训一番那帮人。
清洗后将伤口重新包扎好的睦野牵着曲溪青出来,就见李三娘对着门口抹泪,他过去揽着李三娘在位置上坐下,沉道:“娘,我并无大碍,您莫要伤心,当心哭坏了身子。”
李三娘骂道:“那群天杀的,就知道仗势欺人,对咱们这些平头老百姓舞弄刀弄剑,太欺负人了!”
睦野低声宽慰她,李三娘抹抹眼,“算了,不说这些扫兴的,娘备了好多菜,你和小青要吃多一些,怎么在外头两日,我感觉你们都瘦了,要不娘每天都备饭给你们送去吧。”
大庙那边污浊之气浓重,睦野劝消了李三娘送饭的念头。
饭桌上李三娘尤不解气,曲溪青安抚道:“娘,您不知道呢,所谓恶人有恶报,那衙差欺负完人转眼就遭到报应了。”
李三娘问:“是啥报应。”
曲溪青哼笑,“被毒蛇咬伤,中了毒,得昏迷好几天呢。”说着,他捏紧了木筷,打算等那衙差醒了,再让它们去好好招待他。
桌下垂在腿上的手背一暖,曲溪青抬眼,睦野对他微微摇头,夹了几筷子菜到他碗中,曲溪青只好乖乖埋头吃饭。
回到屋内,睦野把曲溪青按在身侧坐下,道:“那衙差的事是受你——”
曲溪青抢道:“就是我做的。”
睦野曲解了他的意思,那衙差的被咬伤的地方在......听曲溪青如此一说,睦野误以为是曲溪青化为蛇去咬,他脸色猛沉,绷紧脸看着曲溪青不说话。
曲溪青不知睦野为何要如此动怒,“你生我的气了?你气我去报复他们?”他转直身子,觉得自己并未做错。
沉默持续了许久,睦野不理他,曲溪青失落地叹气,倒先妥协了。
曲溪青垂下脑袋,“对不起,以后我不会擅自主张地叫蛇去咬伤别人了。我或许还不会好好的做一个人,我会学好的,我——”
睦野拥进怀里把人抱紧,手掌捧起曲溪青的脸细细抚摸,才道:“那人不是你咬的?”
曲溪青眨眼,“不是我呀。”
听罢,睦野紧绷的脸顿时柔和,他暗暗松了一口气,贴近曲溪青,噙着那红软的唇,慢慢啜吸。
这几日在大庙里忙着,两人都没能亲热,曲溪青被亲的全身发软,他轻吟着伸出手臂,触到睦野肩头的伤口后,才如梦初醒般收回手,懊恼地瞪着睦野。
“不能亲了。”
睦野:“......”
曲溪青:“你的伤好了才能碰我。”
睦野:“......”
曲溪青又道:“你方才还冤枉了我,不能便宜你,哼。”
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睦野无奈一笑,薄唇含住曲溪青嫩白的耳垂,轻轻舔弄,为他的胡乱猜测道歉。
第45章 不许勾引别人
第三日清早,大夫们给热症患者检查时, 发现有一部分人逐渐退热, 待诊完脉询问过病患, 病患们都感觉身子舒服许多, 骨节也不痛了。
睦野来后得知这个消息, 让病患们继续服用药丸,并随时注意他们的身体变化。前两日和曲溪青哭哭啼啼的孩子们开朗了不少,曲溪青来的时候, 小孩们还朝他兴奋地喊了声神仙哥哥。
曲溪青在小孩面前蹲下, 逐个仔细打量过去后, 发现他们的面色好了不少, 他掏出怀里的冬瓜糖发给他们, 笑道:“今天精神很好嘛,你看你, 笑得眼睛都不见了。”
小孩道了谢接过冬瓜糖小口小口舔着,孩子们都喜爱吃甜的, 曲溪青看他们拎着一根冬瓜糖当宝贝似的不舍得咬下去, 不由莞尔一笑,将手上的一整包冬瓜糖都分给他们。
小孩们捧着糖欢呼, 眼睛眯成一道缝, 脆生生道:“神仙哥哥你真好。”孩子们总算舍得咬了一口糖, 眼睛里没了前两日的惆怅,又说,“大夫说我们的病有了好转, 神仙哥哥,我们不用死啦!”
睦野检查完一侧的病患,来到曲溪青旁边给孩子们检查。
小孩一边伸手乖乖地给睦野把脉,一边捧着冬瓜糖啃,黑溜溜的眼睛闪闪发亮地看着睦野,“睦哥哥,这是神仙哥哥给我们的糖,可甜啦,你要吃吗?”
睦野微弯起嘴角,待给小孩们检查完,洗过手后,才将曲溪青牵出去,从怀中掏出一包糖递给他。
曲溪青平日里喜欢吃些小零嘴,睦野便习惯了随身携带一些,这些冬瓜糖并非在外头买的,而是睦野亲手制作的。小小的一条糖块,甜而不腻,一口咬上去软而清甜,曲溪青喜欢吃,他每一次都会准备不少。
曲溪青笑着取出一条糖块叼在嘴边,他左右瞧了一遍,把睦野往无人的角落拉去,捧着睦野的面颊,撅起嘴,把口中的冬瓜糖送到睦野嘴边。
两人在暗处里黏黏糊糊的吃完一块糖,曲溪青舔着睦野的唇,含糊道:“这样才够甜。”
睦野将他抱着,低下头与他缓慢亲吻,“很甜。”
午饭过后,付文庭带了一批衙差过来,他在大庙里找了一圈,睦野在给孩子们检查,两人无声对视,付文庭出了大庙,在篷内找到曲溪青。
付文庭唤他,“曲公子。”
曲溪青抬头,很快又低下头去,专注用药臼捣药。
付文庭径直在他身边的位置坐下,道:“昨日的事情我已听村长说了,今天特地带了一批衙差过来撤换下昨日的人,他们犯的事,我一定会追究,我听说昨日你在庙中,你、你可还好?”
曲溪青奇怪地看了付文庭一眼,“有木头护着,我能出什么事。”
付文庭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木头指的是睦野,他心中难掩酸楚,苦涩道:“没想到你会那么早嫁给睦野,曲公子,倘若在岳城时我早些追求你,你会不会——”
曲溪青转头,一眨不眨地盯着付文庭,“你别说这些话了,木头如果知道会不高兴,他什么事都要闷在心里,我不想让他不高兴。”
付文庭呐呐,他盯着地面,心想这或许就是天意。
第四日一早,付文庭带着衙差赶到大庙,睦野正和大夫们给患了热症的难民检查,一番检查之后,确定患上热症的人全部退热,身子已无大碍。
村长上前将此消息告知付文庭,付文庭让那些患过热症的人出来排开站好,接着吩咐衙差对他们施了几个口令,难民们随着口令摆动肢体,付文庭逐个细看过去,只见这群人的精神果真好了许多,找不出前几日患病时的疲态。
余光瞥见曲溪青和睦野站在一块,付文庭心头一睹,把睦野叫出来,有意刁难他,道:“我听说他们是服用你制的药丸才退热的?”
睦野不卑不亢道:“他们的热症只是一般的湿疟,常人只见他们发热发痛、胀呕,且又经历过一场蝗灾,大家被蝗灾这件事转去了心神,自然就断定他们染上瘟疫。”
睦野看着身后的那群孩子,“他们日夜不停赶到岳城,途中受雨露湿邪而致命,如今又值转秋时节,年幼的孩子身子虚,因此患上热症的多为他们。患了湿疟的人病者寒热身重,呕逆胀满,以蚯蚓粪混面以朱砂为衣捏制药丸,每日服用之后可见其效,只是这样的土药方并不适用于每一个人,就如他们之前喝下那些名贵珍药却不见药效,此番情况视每个人的体质而定。”
付文庭摆了摆手示意睦野闭上嘴,他有意为难对方,可睦野却说得条条是道,这般做法倒显得他自己幼稚可笑。如今难民的热症好转,他也没有理由留在此地,四日未过,他想多停留一刻也没有借口了。
付文庭带着衙差欲离开,却被难民围了起来。
难民们纷纷跪在地上,不断磕头乞求道:“官爷,求求您发放粮食救救大伙儿吧,蝗灾毁去咱们的庄稼,普通老百姓今年颗粒无收,那官府却仍要派人过来收缴赋税。蝗灾的事闹得全城皆知,那知府却不同意开仓放粮,甚至有人听闻官府与米商勾结,将粮食送到米商处,让他们抬高米价,从中牟取暴利。近两月城内缺粮,一时间粮价飞涨,咱们普通老百姓哪能买得起那天价米粮,咱们听闻付大人为官清廉公正,这才抱着一丝希望徒步走到岳城,只求付大人发发慈悲救救大伙儿。”
难民们接二连三地给付文庭磕头,付文庭让他们起来,大伙儿只当没听见。
付文庭道:“你们且在多等些时日,并非官府这边不愿意帮助大家。”他面有难色,曲溪青站在人群外头,不明白付文庭这般身份有何为难的。
付文庭带人离开后,难民们才从地上起身,他们额头磕得发红,那几个孩子皮薄,跟着大人这样一磕,额头都出血了。
曲溪青在大庙待了几日,打心底喜欢这几个孩子,见他们额上都是血,过去推了一下睦野,让他给孩子们看看。
孩子们淌着半脸血排队乖乖给睦野包扎,曲溪青在一边看,皱眉道:“你们是不是笨呀,磕头就让大人去磕好了,看看你们自己,病才痊愈就弄得一头伤。”
那孩子软软地笑了笑,又仰起流血的大脑袋看着曲溪青,疑惑问:“神仙哥哥,为什么官老爷不给咱们发粮食呀,咱们今年没有收粮,阿爹说没有粮食就没有钱挣,还没有饭吃,那些官老爷过来收钱时,可凶了,阿爹说了没有米粮,他们还是要收钱,还打了阿爹。”
曲溪青从怀里取出一块帕子给小孩擦去滑入眼睛的血,他揉了揉小孩的头发,转头看向睦野,“木头,我离开片刻,一会儿再过来。”
曲溪青化回蛇一路往村外赶,途中总算看到付文庭的人马。
衙差见后头有人跟着,见是曲溪青,立刻赶到前头向付文庭禀告。
付文庭看到曲溪青追出来,心底一时不知是何滋味,明明他已经是睦野的夫郎,可见到他时自己仍然抑制不住心头的悸动,甚至有些傻。
付文庭牵着马回头,在曲溪青面前从马上跳下,“曲公子,你、你这是专程来送我的?”
曲溪青摇头,道:“我想问问你,为什么你们不愿意给难民发粮食?”他喜欢那群孩子,方才被满头是血的小孩仰起大脑袋看时,小孩那明亮而不解地眼神一直在他脑中挥之不去,他行事向来随心,喜欢的便去做,如今他喜欢那些孩子们,他们不明白的事,自己便想过来给他们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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