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翠玲对孟念慈这个决定很生气,孟念慈用留在学校准备考研的借口把母亲哄过去了。其实以孟念慈每门功课都在九十分以上的成绩,如果大四不出什么差错,保研是十拿九稳的事,根本不需要考研。
正式放暑假的第二天,孟念慈便接到谢持国的电话,叫他下午来研究生院一趟,把稿件拿回去校对。
孟念慈坐着校车,从本科生院来到研究生院,一路上孟念慈担心会找不到谢持国,便用新买的手机给谢持国发了个短信。
“谢师兄你好,我是小孟,我坐班车大概三点半到,不知到时候去哪儿找你?谢谢!”
虽然按辈分应该叫谢持国做“师兄”,但谢持国与孟念慈是校友,尊称他一声“师兄”也没错。
谢持国很快回了短信:“我在校车停车处对面的银杏树下等你。”
银杏树下?也不知道银杏树下站的人多不多,万一人不少、认错了,岂不是很窘?
于是孟念慈又给谢持国发了个短信:“请问谢师兄你今天穿什么衣服了?我怕自己会认错,呵呵。”
谢持国一看这短信,顿时笑出声来。
坐在他旁边的陈果随口问道:“怎么了?什么短信笑话这么好笑?给我看看呗。”
谢持国把手机递给陈果,陈果一看,也笑了。
“这小朋友是谁啊?居然连我们大名鼎鼎的谢持国谢大少都不认识。”说完,陈果拿着手机一边偷笑、一边摁了半天,帮谢持国给孟念慈回了个短信,这才把手机递给谢持国,道,“行了,我已经跟他说你长啥样了。”
“你没有胡说八道些什么吧?”谢持国翻看短信记录,只见陈果帮他回的短信写道:
“放心,你师兄我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流倜傥面如冠玉貌比潘安温文尔雅气宇轩昂一表人才……很容易认的,要真是辨认不了,你找最帅的就行!”
看着这么一个短信,孟念慈眼都呆了。
这个谢持国是自恋狂吗?哪有人这么自吹自擂的?读博士的果然没几个正常人!
说不定这谢持国身高一米七、体重一百七、秃头龅牙、满脸青春痘……
孟念慈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很大。
等他下了车,看见对面树荫下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虽然没自己想的那么丑,但看上去也帅不到哪里去的,十之八九是谢持国了。
孟念慈便向那人走了过去,道:“请问你就是谢师兄吗?”
那人眼珠一转,道:“是啊,你一定是小孟师弟了,你是不是特意过来请我吃饭的?”
孟念慈汗。
他读了十几年的书,认识的都是老实巴交、拙言慎行的的书呆子,从来没见过这么油腔滑调的,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旁边一直站着的谢持国也看不下去了,推了陈果一把,道:“他是跟你开玩笑呢,我才是谢持国,这位是陈果,跟我都师从江教授,你叫他陈师兄吧。”
孟念慈知道自己是被陈果戏弄了,心里不禁又羞又怒。
其实,陈果也没对他怎么样,只是那时候的孟念慈太单纯了,总抱着“我没惹你、你干嘛惹我”的做人态度,却不知道这世上多的是无事生非之人。
孟念慈知道这两位博士生师兄不是他能惹的,便忍气吞声、低着头对陈果说道:“陈师兄好。”
陈果摸了摸下巴,笑道:“呵呵,小师弟真乖。”
然后又把老老实实站在他面前的孟念慈从头到脚端详了一片,把孟念慈看得浑身不自在。
陈果虽然长得跟英俊潇洒不沾边,但家世显赫、美人也见得不少的,孟念慈尽管探头探脑、一脸小家子气,不过陈果“慧眼识美人”,私底下给孟念慈打了个90分。
他对谢持国做了个手势,谢持国跟他是发小,见他这手势就知道他有话要跟自己说,无奈陈果比谢持国矮一个头,谢持国只好低头把耳朵凑到他嘴边,听他不怀好意道:“这小子无论脸蛋还是身材都是你喜欢的类型,你不会对他出手吧?”
谢持国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对被“罚站”了半天的孟念慈道:“不好意思,你陈师兄最爱开玩笑。这是初稿,你拿回去校对吧。”
谁是我陈师兄?
孟念慈心里对陈果很不屑,但还是接过初稿,然后很有礼貌的对两人鞠了一躬,道:“那我先走了。”
“好,再见。”谢持国朝孟念慈挥了挥手,不过孟念慈头也不回的转身,根本没看见。
谢持国看着孟念慈远去的身影,嘴边浮起一丝微笑。
陈果用手在他面前挥了挥,道:“谢大少,回魂啦!”
谢持国将他的手隔开,皱着眉头道:“陈果,你今天怎么回事,刚才都把小孟给吓坏了。”
陈果耸耸肩,道:“不至于罢,我只不过多说两句罢了。倒是你,谢大师兄,兔子尚且不吃窝边草,你不会想对孟小朋友出手吧?别忘了你还有一年就毕业,小心晚节不保、把你多年苦心经营的谦谦君子形象给毁了。”
“你放心,我做事自有分寸。”
“你对自己自然有分寸,可人家小朋友一看就是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摸过的主,我怕你把人家给毁了。”陈果挺喜欢孟念慈的,很难得的说了句公道话。
谢持国漫不经心道:“感情这东西要你情我愿,我是不会勉强他的。”
陈果叹了口气,道:“小朋友真可怜,落到你这没心没肺的人手上,以后有他的苦日子了。”
陈果一语成鉴,日后孟念慈果真被谢持国伤得生不如死、连保送研究生都不读了,败犬般逃回老家,当了个小小的公务员。
他和谢持国的前尘往事,孟念慈如今已不大想了。要知道忘记一段感情的最好方法是开始一段新的感情。所以孟念慈现在最迫切的,是找一个男朋友。这不但是心理的需要,更是身体的满足。谢持国在那方面是个中高手,和孟念慈在一起的时候总是需求无 度、花样百出,把孟念慈从清纯男改造成为 欲男一名,而且还把胃口惯坏了。奈何现在的生活简直是清心寡欲,孟念慈担心自己再憋下去会憋到内伤。
把自行车放回单车房,孟念慈便打算回家吃饭了。
孟念慈一家现在住的是他爸老孟单位分的房改房,位置虽然不错,但已经住了二十多年,看上去很老旧了。孟念慈现在手头有些积蓄,打算买个新房孝敬老爸、老妈。不过每次一提到买房,他妈郑翠玲总会说什么贵啊、要问银行贷款、问亲戚借钱、把老本都花光之类的,让孟念慈提不起劲。以至于毕业两年了,房子到现在还没买成。眼看着房价一天天涨上去,再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孟念慈打算干脆自己买一间小户型的先住着,至少能跟爸妈分开住,杀了老妈的监视,孟念慈以后有了男朋友,要带人回家过夜也容易。
孟念慈一边想着,一边走到四楼自家门前,正想拿钥匙开门,突然听见屋里传来摔盆子的声音:“孟仁义你这窝囊废,下了班就会到下面看老头下棋,你就不会回来做饭吗?”
孟仁义,也就是孟念慈的老爸老孟委屈道:“我都上一天班了,你反正呆在家里没事,做个饭又有什么……”
郑翠玲单位效益不好,孟念慈上大学那年便下岗了,一直不肯找工作,不过他们家有老孟家传下来的祖屋,把屋子租出去倒也有不少收入,所以老孟两父子也没有让郑翠玲出去找工作养家了。
郑翠玲怒道:“我要做早餐、午饭已经够累了,还要做晚饭,你当我是佣人啊?”
老孟辩解道:“早餐不就做个面条吗?中午我和小慈都在单位吃,你就做你一个人的……”
“嘭”的一声,郑翠玲把摔不烂的不锈钢碟子扔到老孟面前,怒喝道:“做一个人的饭菜更辛苦!再说了,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做晚饭,你就不能帮我做一天吗?你上班一个星期还能休息一、两天,那我呢?”
孟念慈叹了口气,这吵架的砝码天天如此。两位主角年龄加起来都有一百岁了,还老为这鸡毛蒜皮的事吵架。特别是他妈郑翠玲,不知道是不是更年期发作,从孟念慈高中一直跟老孟吵到现在,把好脾气的老孟吵得都没脾气了,更是吵得孟念慈对女人倒胃口。孟念慈情愿一辈子跟男人混日子,也不想找个女人回来跟自己吵架。
他小心翼翼的走下楼,生怕自己的脚步声会被郑翠玲听见。到了楼下又走了一路,才掏出手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今晚有事,不回去吃饭了。
郑翠玲可能刚跟老孟吵完,对宝贝儿子有些迁怒,骂了句:“滚吧滚吧,以后都别回来吃饭了,反正也没人做!”
说完便把电话挂了,把孟念慈堵得心里难受。
郑翠玲对儿子宠溺,并不妨碍她把儿子当成自己的出气筒,孟念慈已经二十三岁了,他不想再在母亲的淫威下,把自己变成另一个老孟。他决定这个星期就用手头的钱把房子给买了。
晚饭没有着落,又不想跟白真真那帮人厮混,孟念慈便在附近找了间小面店,打算随便吃点什么了事。刚坐下来准备点菜,便听见手机响了,是葛天鹏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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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流氓养成之四 ...
孟念慈考虑了半天,还是把电话接了。
“喂,小孟,你家在哪儿?”
“我家?”孟念慈听得有些糊涂,“怎么了?”
“真真让我开车接你过去。”葛天鹏的语气有些不高兴,“我现在已经到你家了,你快出来吧。”
“可我今天有事……”
葛天鹏不耐烦的打断道:“真真说你要是不来,就是我办事不力,兄弟,给点面子,出来一下行吗?”
“这……”孟念慈不想得罪这帮同事,只好应道,“那好吧,我在XX路口等你。”
“XX路口是吧?我十分钟就到。”
十分钟后,孟念慈上了葛天鹏的车。葛天鹏还是开着白真真的宝马,
葛天鹏的脸色很难看,估计是把孟念慈当成自己的情敌了。孟念慈也不好告诉他自己喜欢男人的实话,只好很委婉的把自己和白真真的“恩怨”透露给葛天鹏听,又暗示自己不喜欢白真真的大小姐性格,只喜欢小家碧玉型的,葛天鹏的脸色才好看些。
两人总算到了桂宫,下了车,孟念慈开始打量这个A市最豪华的夜总会。虽然是土生土长的A市人,但孟念慈从来没来过这儿,只在某个同志网站上听说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我说的是你。”白真真嫣然一笑,道,“你来得最晚,又没有带礼物,就把这里的酒喝光,算是给我赔礼吧。”
孟念慈一听,脸顿时白了。
这桌面上芝华士的量至少有三瓶,自己要喝下去直接向阎王爷报道得了。TMD白真真,老子不发威就当病猫!
虽然对白真真恨得牙痒痒,但孟念慈还是尽量令自己冷静下来,笑道:“白大小姐说的是!可本人酒精过敏,实在喝不了酒。这样吧,我今天就以茶代酒,算是向白大小姐赔礼道歉。”
孟念慈一语双关,向白真真服软了。可白真真哪里肯这么容易就放过他。
她看了葛天鹏一眼,道:“天鹏,他说他不会喝酒,是真的吗?”
这一声“天鹏”把葛天鹏叫得浑身发软,立马就让葛天鹏把孟念慈出卖了。
他拍了拍孟念慈的肩膀,大声笑道:“小孟,你这就不老实了。我记得有一次你跟我们几个单身汉出去喝酒,可是喝了一斤白酒啊!”
孟念慈是跟他们喝过酒,但也没那么夸张,以孟念慈的酒量,至多喝三两白酒。葛天鹏这么说分明是有心替白真真整自己。
孟念慈心里暗骂葛天鹏有异性、没人性,面上却打哈哈道:“鹏哥记错了,我酒量很差的,哪里像鹏哥你这样千杯不醉,哈哈。”
葛天鹏酒量不错,喝酒简直像喝白开水一样,今天既然有心整孟念慈,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于是葛天鹏主动拿起桌面上一杯芝华士,一口干掉,然后对孟念慈道:“小孟,哥哥我先喝为敬,现在轮到你了。”
孟念慈看了白真真一眼,见她幸灾乐祸一副看热闹的模样,知道自己今天是上了贼船了。
孟念慈一直不明白,自己不过是说了她一句“浓妆艳抹”,怎么就让白真真嫉恨到现在了?可恨葛天鹏这帮人见白真真家财万贯、有心巴结,便助纣为虐要灌醉自己博取白真真一笑。这世上果然是有钱压死没钱的……
孟念慈又想起与谢持国的伤心事,心中不禁大恨。
不就是喝个酒吗?反正大不了就是喝醉了吐呗,只要自己出丑了,白真真就会高兴了,她一高兴,那自己以后就有好日子过了。
孟念慈咬了咬牙,拿起桌面上的酒杯也学着葛天鹏那样一口气喝完,然后又拿起一杯对白真真道:“真真,今天是你生日,我来得最晚,又没有带礼物,这杯算是我向你赔礼道歉的,以前我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也请你大人有大量、给忘了吧。”
说完孟念慈头一昂,把第二杯酒也一口气喝光。
他打了个酒嗝,又在桌面上拿起一杯酒,对白真真笑道:“真真,今天是你生日,我的酒量不行,三杯就倒,不过为了博真真一笑,我也要把这杯喝完,并真真你青春美丽、笑口常开!”
孟念慈熟练的第三杯酒喝光。他一上来就自喝三杯,把在场的人镇住了。
孟念慈平时在单位斯斯文文的,话也不多,没想到这么能喝。顿时旁边的人掌声雷动,大叫:“好,孟哥海量!”“孟哥真爷们!”……
孟念慈苦笑。
自己的酒量只有自己知道,他没吃东西、空腹喝酒,又喝得这么猛,这样喝法撑死了也就只能喝三杯,当年也像现在这样,被谢持国和陈果他们带去夜总会“见识”,然后被陈果用激将法激得连喝三杯,然后跟谢持国酒后乱性……
三年过去了,孟念慈唯一的进步是知道自己的酒量在哪儿,在烂醉之前懂得找个人看着自己。
他的眼睛已经快睁不开了,趁着还有一丝清明,孟念慈赶紧抓住身边的葛天鹏,道:“鹏哥,我喝多了,记得送我回家……”
“知道了。”葛天鹏见孟念慈出尽风头,心里很不高兴,不耐烦的将已经醉倒的孟念慈往旁边一推,回头见白真真正跟旁边的人说着话,平时冷若冰霜的脸上似乎还带着一丝笑容,看来孟念慈这招自罚三杯还挺管用的。
哼,就知道你口不对心,对真真贼心不死!
葛天鹏心里问候孟念慈祖宗,他正想上前敬白真真一杯,好挽回点风头,谁知道旁边的孟念慈往他身上一靠,“哗啦”一声全吐在他身上。
“操!”葛天鹏一时躲闪不及,孟念慈的呕吐物全吐到他新买的衣服上了,反倒是孟念慈自己的衣服没弄脏。
孟念慈虽然晚上没吃饭,但中午吃的还有存货,加上那在胃里转了一圈的酒——那颜色、那味道实在让人倒尽胃口。
白真真捂住鼻子,对葛天鹏道:“真臭,你快去处理一下吧。”
葛天鹏见孟念慈害自己在白真真面前出丑、又报废了一件衣服,怒得想当场给孟念慈几个耳光。可众目睽睽之下打人,他怕别人说他小气,只好忍气吞声道:“好吧,我出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