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龟虽瘦,犹有攻时完本[耽美]—— by:流年忆月
流年忆月  发于:2017年07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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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熬过那痛苦的日子的,我想这一定是瑞兽对我的惩罚,只是报应到了爹娘身上。我是恨瑞兽的,但我也恨自己的不诚心,自那以后,我再也不敢漏下一天香火,每天回家前都会来,感谢瑞兽庇佑,让我平安归家。
我让归形放我下来,我单脚着地,扶着归形:“我带着的香呢?”
归形一愣:“什么?”
我恍然想起刚才的打斗,很多东西都洒了出去,估计香在那时候弄丢了。我赶忙检查我的东西,结果只有画具,其他都没了。
我叹恨地扶着额,只能回去拿了。
归形听了,吃惊道:“还回去拿?你知不知道你很重。”
“我自己想办法来,”我道,“不需要你背。”
归形一愣,他看着我,眼神里写满了认真:“你那么坚持做什么,这个庙都荒废了。”
“它在我心里,是一座香火旺盛的大庙。”我心酸地抚摸着被风蚀的砖瓦,拨开挡住庙名的野草,“等我攒够了钱,我一定重新修缮它。”
归形变得特别安静,他注视着破旧的小庙,心里不知想什么,半晌,他问我:“你都供奉什么食物?”
“水果、自酿的米酒,”我苦涩地道,“我买不起鸡鸭鱼肉,只能这样了。”
“不用鸡鸭鱼肉,也不用酒,他不爱喝酒,”归形蹲下来,指尖沿着铭刻的庙名走过,“你只用供奉苹果便好,他喜欢。”
供奉了苹果后,我们回了家。
归形坚持要我供奉苹果,我拗不过他就听了。
刚把我甩到床上,归形便大甩手臂,活动筋骨:“你重死了!”
“抱歉,”若是之前,我肯定跟他拌嘴,但今天他救了我,还背我回来,冲着这份恩情,我不同他计较了,“我以后吃少点。”
归形嚷嚷:“你还吃少点?你知不知道你就是吃得太少,才被那人揍得那么惨。你看我,多强壮,一拳就把那臭小子打飞了。”
“今天谢谢你。”我诚心道,“要不是你,肯定我早被那人打残废了。”
“就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还跟人家打架。”
“他辱骂我过世的父母,”我攥紧了拳头,“无论他怎么骂我都好,我都不容许他辱骂我爹娘。”
归形突然不说话了。
我也不想说太多,拆开那粽子腿,让归形替我打盆水来,准备擦洗其他的轻伤。
“你干什么?”归形抢过药道。
“洗伤口。”
归形叉腰看着我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动了动唇,按住我,抢过布巾:“坐着不准动,没我命令不准下床,听见没有。”然后就霸道地沾了清水,帮我擦洗起伤口来。
他显然第一次做这种事,动作很笨拙,好几次都不小心擦到了我的伤口,幸好他动作很轻很温柔,擦到伤口时,他虽然会嘟囔什么人类脆弱,但却会很贴心地帮我吹吹。
身上的伤口擦净后,他捧起我受伤的脚放到他腿上。
“听着,这是我第一次帮人擦药,你不准嫌弃,这是你的荣幸知不知道?”
我一怔,微笑地点了点头:“谢谢。”
然后,他用棉线沾了药粉,轻轻在我伤口上匀开,温柔得我几乎以为他变了个人。
“看什么,没见过温柔的男人吗?”
我笑了,脚动了一下,不巧撞到了他的右手。
我疼得倒抽一口凉气,他也吓住了,捧着我的脚呼呼呼地吹:“你想残废早点说,我就不用帮你上药了。”
“抱歉。”我很想煽情地道歉,但看着他鼓着腮帮子帮我吹气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你……噗,你这样子我实在想笑。”
“笑什么,我可是在很认真地帮你上药!”归形有些恼了,放下药瓶就要走,我赶忙拉住他,忍住笑意。
“别生气,我只是觉得你很……嗯,怎么说,很可爱。”
手下的身体明显地一震,我诧异地看着归形,归形转过头来,目光凝视着我。
“你再说一次?”
我张了张唇,我以为他生气了:“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用这种女性化的词形容你,我只是一时想不到更合适的词。”
归形强调:“你再说一次。”
我叹口气:“我说你这样子很可爱,”我怕他误会,补充道,“我不是侮辱你,只是觉得你这样和善得多,原来总是一副我欠了你很多钱一样,让我不知道怎么亲近你。”
“从来没人跟我说这些,”归形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原来要这么跟人亲近?是不是跟人亲近了,人们就会聚拢到我身边,信奉我?”
“你又不是神,要人的信奉做什么?”我觉得他脑子又不清醒了,“你只需要放低一点姿态,好好跟人相处,像今天这样,救我、帮我,自会得到大家的认同。”
归形低头呢喃了半晌,恍然大悟,我还以为他会说出什么不得了的道理,结果一出口,我气得背过气去。
“难怪你总被人欺负,原来你不会帮人、救人。”归形龇牙一乐,“没关系,我教你,从明天开始,你便要跟着我学习怎么让人亲近!”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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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我又被吵醒了。
床底响着咚咚咚的撞击声,我迷糊地睁开眼,朝下一看,见鬼,又是那家伙,鬼知道它究竟怎么从比它高一截的水盆里爬出来的。
墙上的挂钟显示现在才早上6点,我的天,我昨晚工作到3点才睡的,这才睡了3小时,它这是要我的命。
我翻身下床,瞪着它,它抬头看着我,张开血盆大口,表示大爷它饿了,要伺候它吃早饭。
去你的大爷。
我刚想抓它,它突然跐溜一下从我裤腿里钻进去。
我哭笑不得,拉开裤腿,愣了一下。
右脚那有一块浅浅的胎记,我都快忘了它的存在。
梦里的一幕刹那闪过头脑,快得让我根本抓不住,好像有什么东西砸到我脚上,然后呢……想不起来。
具体梦到什么我都不记得了,太模糊了。
那家伙突然变得安静下来,它扒在我脚上,右爪子贴着我胎记,仿佛抚摸一般,轻轻挠了挠。
“嘿,别乱挠,这是胎记而已,不是脏东西。”我戳它脑袋,它不动。
我愣住了,它有如看着什么珍贵的东西,静静凝望着我的胎记,然后它伸长了脖子,用鼻尖蹭了蹭胎记,如果它是人,在这一刻,它一定是很温柔的人。
“只是一个胎记而已,”我的心因为它柔软得一塌糊涂,我摸了摸它的脑袋,它很乖,没有缩头,继续蹭着胎记,低着头享受我的抚摸,“别在意,又不是什么伤口……”
脑中又有记忆碎片闪过。我扶着头,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下意识说出那是伤口的话,难道这曾经是伤口?
我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想了。我把它抓起来,放在掌心,带它到洗手间,放到洗漱台上。
“听着,不准乱跑,不然我炖了你。”
它似乎听懂了我的话,示威地张了张嘴,然后乖乖地在洗漱台边东张西望。
它好奇地爬到镜子前,歪头歪脑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似乎对对面有一个自己感到很神奇。
我忍不住笑了,那呆头愣脑的样子哪还有半点龟大爷的气势。我含着牙刷,戳了戳它的小尾巴,小尾巴一缩,它不理我,还在看镜子,它似乎对对面学习它模样的行为生气了,它伸出爪子挠上镜子,龇牙咧嘴地恐吓。
它大概决计想不到对面的大爷二号也学着它恐吓,它愣了一下,似乎发怒了,两个爪子挠到镜子上,身体几乎趴在镜子上,嘴巴长得特别大,露出尖利的牙齿。
我洗漱完了,笑着抓起它,点点它的脑袋:“这是镜子,镜子对面的就是你自己,你跟自己斗气干什么?”
它甩甩小尾巴,不服气,挣扎着要爬下来,我把它放到水盆里,开冰箱找吃的给它。我看到了苹果,愣了一下,不知哪个筋抽了,我居然把苹果拿了出来,去皮削了一小块,丢进水盆里。
只见它眼睛一亮,噔噔噔地淌水过来,嗷呜一口把苹果嚼了个干净,然后伸长了脖子看着我,示意还想要。
我受到了惊吓,愣愣地再削了一块给它,一来二去,它居然吃掉了半个苹果。
我真是,不止养了大爷,还养了吃货。
伺候大爷吃饱了,我就到工作间继续绘画了。
临近中午时,我的工作完成,想到还有一点空闲时间,我便打开了昨天未画完的龟大爷图,打算继续画完。谁知道,不知是不是睡过一天,灵感枯竭的缘故,我怎么画都不对味,尤其是眼睛部位,空洞无神,缺少灵性,以致整张画都缺少了寂寞的□□。
我叹口气,关闭SAI,去准备午饭。
龟大爷已经饿了,在水盆壁挠来挠去,弄得水盆特别响。
“来了来了。”我把小鱼仔拿出来,抓几只丢进水里,刚想看它吃东西的模样,手机响了。
是朋友来电。
“怎么了?”我问道,“是不是龟又火了。”
“不是不是,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朋友很兴奋地说,“呃其实,也跟你的龟火了有关。最近有个朋友看了你的视频后,说想认识你,他说他对龟很有研究,想跟你聊聊。嗯,我之所以告诉你,是因为那人是个GAY,他明确说了,我意思就是这样,你看你方便的话,挑个时间,我带他来你家看看?”
我一愣,朋友话里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了,想帮我介绍对象。对,我也是同性恋,从我小学开始我就认识到这独特的性取向了,朋友知道我找对象不容易,所以只要有合适的人都会给我介绍,这已经是第十个了,前九个都因为我实在不感冒而断了联系,不知道这个怎么样。
“也行,不过第一次见面还是别带进家了,我们找个餐厅见面吧。”
我约他明天见面,为了能给对方一个好印象,我把自己打扮了一下,换了一套酷一点的衣裤,梳好发型,喷了点男士香水,第二天临出门前,我给缩在角落甩尾巴的大爷打了声招呼。
“我要出门去了,你要看家哈。”我戳戳它的小尾巴。
它缩起尾巴,转过来看我,那眼神好像在问我去哪。
我不由得失笑,真是跟它相处久了,都把它当人看了:“我去见一个朋友,准确来说,是相亲。嗯,跟你说你也不知道,你今天可千万别跑出来了,我找不到你。好了,我走了。”
龟大爷似乎不乐意少了我的伺候,爬到水盆壁,不满地挠水盆壁,我把它推回水盆里:“听话,我去去就回。”我挥挥手,笑着走了。
每次认识同道中人,我的心情都很愉快,说不定认识的那个人就是我的真命天子。
我去见了对方,那是一个很高大帅气的男人,比我大两岁,在私企上班,他对我很照顾,行为举止都很绅士。
他家里也养龟,他跟我分享了很多养龟的经验,我学到了很多平时不知道的知识,对绘画也非常感兴趣,我很高兴能找到理解自己事业的人,虽然我还谈不上喜欢这个人,但对他的印象分挺高的。
愉快的一天交流结束了,我们约好下次再见,他开车送到我家楼下,我愉快地跟他说了晚安,上楼回家去了。
我想我嘴角一定扬得很高,我心情真的很好,找到一个志同道合的同道中人真的很不容易,朋友说归形是招运的灵龟,真的准的,它为我送来了一段姻缘。
现在是晚上23点了,平时归形这时候已经缩壳睡觉了,我悄悄地打开门,愕然看到归形就在门前,伸长了脖子瞪着我。
我身体一抖,莫名生出愧疚之情,它那模样看起来就像在责怪我为什么这么晚归。
我捧起它,关上了门,歉疚地苦笑:“你怎么还不睡觉?那么晚了。”
它瞪我一眼,在我掌心里转了个身,用小屁股对着我,一看就是生气了。我又好气又好笑,想戳它小尾巴,它居然哧溜一下把四肢和尾巴都缩了进去,就留个气呼呼的脑袋在外。
“我去见朋友而已,我也有我的社交圈,好了,我保证,下次我一定早点回家行不行?”
归形这才慢悠悠地把脑袋转面向我,然后伸出爪子勾着我的衣服,好像在说,要我一定说到做到。
我牵起它的小右肢,笑了:“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我说到做到。”
它蜷起爪子,勾住我的手指。
那一刻,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情定终生的错觉。
作者有话要说:
⊙▽⊙咩?这是短篇,更新不定时的哈,大家看文图个乐就好~
第7章 第七章
我从来不知道归形居然是这么会说话的人,平时看他特别霸道,没想到也有细心的一面。
他居然跟那些顽固不化的村民走到了一起,每天就在村民之间打交道,了解村民的需求,打听村民的八卦,双手空空地出门,回来的时候怀里都抱着很多水果、鱼干之类的玩意,他还特别得意地说就算我不去卖画,他带回来的东西都够养我一辈子了。他还想带动我跟村民接触,我没有理会他。
那些人给的东西我不会吃,我永远不能原谅他们在我双亲死后,阴阳怪气地说是我害死双亲的事情。不过我不吃,归形却要吃,这让我很苦恼。
“我饿了。”归形凑到我身边,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带回来的鱼干。
“饿了自己弄吃的。”我拍开他放大了数倍的脸。
“我要吃鱼。”归形抓起鱼干塞进我手里,“帮我做!”
“我为什么要帮你做?”我把鱼干放到桌上,“你让他们帮你做好再送给你。”
归形大概察觉到气氛不对劲,环着胸看了我几眼:“你跟村民关系为什么那么差,他们不像是坏人啊。”
“他们不像坏人,坏的是我。”我冷笑,“我不捕鱼,我绘画,违背了村里的规矩,所以在他们眼中,我是异类。”
归形一愣,过了很久才说话:“那一日,那个人嘲讽你,也是因为你违背村规?”
我指尖一僵,嘲讽地一笑:“也不全是。张康认为我画技很差,却还来卖画,赚不来几个钱,纯粹是吃双亲遗留下来的银钱,不劳而获。总之,在他们眼里,只有捕鱼才是正业。”
归形问:“你为什么不捕鱼?”
我一声苦笑:“因为那一日,我爹娘下海捕鱼后,突遇狂风,他们的船只被卷入海中,再也没有上来。自那以后,我拒绝下海,村民以为我是逃避,不敢面对风浪的胆小男儿,他们却不知,我是憎恶这片海,是这片海夺走了双亲的命,若有一日我赚足了银两,我一定要离开这里,离开这片海。”
归形不说话了,他不说话的时候太安静,以致我都忘了他是个话多的人。
“原来人类也有憎恶这片海的时候。”归形突然说话,话音有种说不出来的寂寞,“我以为,每个人都会敬爱这片海。算了,也是我自作多情,连供奉的神庙都没人打扫、管理,哪还会有人记得这片海曾经的好。”
我完全不知道归形在说什么,只是看到他孤独的神情,心情也跟着莫名地难受起来。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无奈,有些事情强求不来,就像我跟村民的关系,估计这辈子也不能缓和了。”
归形笑了:“管别人干什么,做好自己,快点,帮我做鱼干,我要吃饭。”
我最终拗不过归形的坚持,帮他做了鱼干粥,他吃得特别开心,看到他满足,我心情也好了一些。
饭后,他出去海边玩,我的脚伤还没好,这几日都在村里没有上小镇去,归形也不准我画画,说我画画影响到休息,我也没有灵感,索性也放纵自己休息了几日。
归形出去后,我一瘸一拐地走出家门,顿时愣住了。
归形脱下了外衣,露出精壮的上身,走到海中,掬起一把海水扑到自己身上,水珠顺着他漂亮的卷发滚落,沾湿他裸.露的上身,沿着漂亮的人鱼线滑到腹下……
我喉头一痒,心头一阵发热,我不好意思地别过眼去,却不由自主地想回头看他,一侧头,顿时吓了一跳。
“你偷看我沐浴!”归形不知何时站到了我面前,距离近得让我数清他优美的脖线上有几粒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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