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时间,还有几分钟到五点,他解了两颗衬衫扣子,点了支烟,靠着椅背悠闲的盯着门口,一边抽着烟,一边想着小东西看到自己会高兴成什么样……
想着想着,嘴角就情不自禁噙了丝笑。
很快,下班的人群就先后涌出,秦柯坐直身体,用他那鹰一样锐利的视线查找自己的目标……
这个不是,这个有点像,但并不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人群从汹涌到稀疏再到一个也无,秦柯又一次看了表。
已经快六点,照说张思远应该早就出来了,现在却连个人影都不见,电话打过去,爱丽丝播完都没人接听,再打就已经关机。
秦柯放下电话,思忖着自己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得罪过他,不可能会被甩脸子,他还要加班,也无暇多究,只能没什么兴味的回头往公司开,顺便给自己叫了外卖。
在那辆深紫色的劳斯莱斯里,周正凡把晕迷的张思远往旁边挤了挤,问身边的老不死:“干爹,你把这小子弄来干什么?惹到秦柯可能会影响儿子的事业。”
“……你不是说他最近可能要复出,会威胁到你的地位?干爹这是在帮你出气,”老东西一边细细擦拭着手上满翠的正阳绿菩萨挂牌,一边阴森森的瞥了他一眼,“怎么,我想动姓秦的你不高兴?是不是觉得那晚不够刺激?”
周正凡立刻觉得菊花撕裂似的痛,全身都泌出一层冷汗,忙不迭的连声说:“干爹想怎么收拾姓秦的我都没意见,最好是整死他!”
作者有话要说:
第19章 劫持
景伯温一直在边打电话边细细擦拭他那价值不菲的挂件。
周正凡瞅着空问:“干爹我们什么时候走?”
“再等等,那边烂车还没有修好。”
周正凡还想问点什么,被老东西阴森森的眼风一扫,立刻跟掐了脖子的鸭子般,嘎的一响断了音,只能继续忍着肚饿玩手机。
秦柯订好外卖,刚想锁屏,一条消息进了来。
他点开一看,眼眶立刻缩了缩:张思远被困在那辆深紫色的劳斯莱斯里。
宁可信其有!
正奇怪没等到人的秦柯立刻停好车,毫不迟疑的走了过去,劳斯莱斯前面隐形人一样的司机突然回头低声说:“老板,这人好像是秦柯。”
景伯温抬头一看,断然下令:“走!”
劳斯莱斯猛一脚飚了出去。
发现劳斯莱斯貌似做贼心虚,秦柯扭头就上了自己车,猛一盘子把车甩了个漂亮的急转弯,马不停蹄的跟了上去。
这里是新城区,路况良好,但车的数量也很良好。
秦柯年轻时号称秋名山车神,车技一直都不错,可劳斯莱斯的司机也不是吃素的,两车又都是顶级轿车,最高时速也不分伯仲,秦柯只是吃亏在起步慢了一点。
于是,他们都所向披靡的把油门封到了最高,猪突狗进的在车河里玩起了你追我逃,时不时见缝插针似的超车加塞,教科书般的急转弯和旋风式漂移操作随时展现,生动上演了现实版的速度与激情。
在极速追赶中,乒乒乓乓的小刮蹭和激情四射的大碰撞在所难免。
刚刚劳斯莱斯一头擂上隔离带、接着宝马就一屁股撅上电线杆,车头车尾给撞得七凹八拱,还不定时飞出些鸡零狗碎,砸得近旁的车全都心惊胆战,赶忙远远躲开,生怕被这两个浪着去投胎的王八蛋给殃及池鱼了。
不一会,交警摩托就在后面乌拉乌拉的鬼叫了起来……
两车视若未闻,全都极速前进着。
越过这条车流密集的主道,前面的劳斯莱斯经过转盘时换了方向,一头扎进了次干道,这里车辆相对较少,两辆车顿时开始生时死速。
秦柯胀红着脸紧抿着嘴,牢牢把住方向盘,缩着眼眶死盯着前面,左一闪右一摆的避开被超越的车辆,一刻也不放松的紧跟着,到底是在秋名山拿名车飚出来的他技胜一筹,不多久,两车间距越来越短,再过了几分钟,他们中间就只差两个车位了。
这时候,他期盼已久的大好机会终于来了!
那辆车被红灯拦住了!眼前是双实线,旁边车道空无一物!
秦柯毫不犹豫的违章变道超车,靠上去打个急弯,要横在劳斯莱斯车前,把它逼停在红灯之下。
却不料,劳斯莱斯司机居然是个丧心病狂的马路杀手。
保护人命的红灯还没变,前面车水马龙还在肆意横行,刚察觉到秦柯的用意,他就一脚油门猛冲出去,噼里啪啦一阵巨响,直接顶飞一辆帕萨特,不顾从里面飞出来摔得血肉模糊的妇女和小孩,它自己顶着被撞开的破车盖,露着突突作响的发动机,耀武扬威的消失在对面的车流里了。
看看因追尾被堵得水泄不通的面前,秦柯恼火的一捶方向盘。
终于把人甩掉的劳斯莱斯很快穿出主道,混进辅道,再七弯八拐,最后拱入一个建材乱堆的烂尾楼工地,那里有辆工地上常见的烂货车等着接应……
现在已经七点了,如果小远是正常下班,应该早已经到家,秦柯怀着一半希望打了他家的座机,就有幸第一次听到徐太太的声音。
她温和的告诉秦柯:“小远还没回来,你如果有事的话,我叫他给你回电话。”
希望被无情摧毁,秦柯脸色彻底凝重了。
他没敢告诉她儿子可能被劫持的事,只恭敬的留了姓名。
放空眼神想了想,秦柯翻到电话簿里食字目录下,查到西餐厅订坐的电话,询问张思远上班的事,总机用甜美的声音告诉他,她是中班,只知道上早班的张思远确实上满了一天,至于详细工作情况要问早班的人才能知道,他只能作罢。
应付完交警后,秦柯把他那惨不忍睹的宝马扔进了4S店,打的回了公司。
他辗转找交警队查了劳斯莱斯的主人,发现是位开足疗城的小老板。
他买这不知道已经多少手的豪车,是为了装逼,司机是他老客户,跟他借车的目的,也是为了在同学会上装逼。
秦柯又调取了劳斯莱斯的行车路径,发现它消失在一处建筑工地中,周围没有监控,立刻调了人去找,自己烦躁的在办公室等回音,期间,他又打了个电话给团队里的黑客。
等待的时间里,他刷了刷本地新闻,看到了这么一则视频:今日下午六点半,在新城区为民路和上岐路十字交叉路口,发生一起母子双双死亡的惨烈车祸,车牌号为XXXXXX的劳斯莱斯幻影为肇事车辆,目前,酒驾司机XXX已经投案自首。
秦柯瞄了眼所谓的酒驾司机,立刻断定他是顶包的。
这根本不是他先前看到的人。
晚上十一点半,秦柯还在办公室。
他一边捏着鼠标快进,一边仔细查看屏幕上的音影文件。这是西餐厅大楼前门和后门的监控录像带,是黑客盗来交给他的。直到都快看成一双对眼,他也只在后门发现去上班的张思远拎着包急匆匆走进楼梯口,消失在了镜头之外。
那辆他亲自追踪过的劳斯莱斯一直不见踪影,很可能是停在了监控死角。
给他发警示的陌生号码也是空号,目前毫无线索。
宠物的电话一直关机。
看看时间,他放下鼠标,怀着最后一丝侥幸再次拨了张思远家里的座机。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人接起,估计也是心急火燎一直守在电话机边的,这回是个小姑娘。她一拿起电话就‘远哥远哥’惊喜的叫,秦柯最后一丝侥幸也化为泡影:人还没回家!
秦柯自称是张思远的朋友,听完话后,问她要了王老虎的号码。
一接通,那边打雷似的粗嘎男声就响在耳边,明明已经睡意浓浓,却硬是扯着嗓子憋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清醒热情状:“您好,詹士帮调查有限公司竭诚为您服务,请问能为您做些什么。”
秦柯把手机挪开了些,自报家门:“王先生,我是秦柯,也就是小远口中的骑士。”
“哎哟~,原来你个黑心老板就是瞎了眼的大帅逼同志啊,啊~,久仰久仰,”昏昏欲睡的王老虎立刻精神了,从床上翻身坐起,态度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又羡又嫉的嗤笑着连嘲带讽,“怎么~?你用美男计把我们小远拐出去,玩得连家都不想放他回了吗?他妈都找我问过好几次了,逼得我都想打电话来催你放人了。”
秦柯知道这人干过刑侦,就告诉了他实话:“小远并没有跟我在一起,我下午去西餐厅接他,也没有碰到,然后还接到一个陌生人的信息,说他被劫持了。”
“你说什么,”那边王老虎的声音蓦地拔了尖:“秦爷,大半夜的你不是在逗我玩吧?小远怎么可能会被劫持,他一向都是个乖孩子,从不惹事生非的。”
“我没有时间逗你玩——请你仔细想想,他或者他家人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王老虎见他根本不像是在说笑,结合兄弟夜不归宿,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严肃认真的回答了问题:“没有,他和他妈都是很和气的人,他自己是个踩点上下班的宅男,他妈是个病人,基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跟邻里虽然谈不上亲热,但也没什么纠纷。就算他偶尔出去浪,那也是跟我一起的,绝对不会惹上事的。”
“他亲戚家呢?有没有什么财物纠纷?”
“徐阿姨去年才在这里买的房子,我没看见有什么亲戚上门。”
秦柯又问他有没有小远同事的电话,答案是否定的,失踪时间也不到24小时,不能报案,两人讨论一番,认定这是一起处心积虑的绑架案,决定由王老虎明天一早去西餐厅查找线索,毕竟那么大个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没了踪影。
最后,两人约好明天有消息随时联络,才断了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第20章 囚牢
秦柯看看时间和面前一大堆文件,这都是今天必须要处理完成的。
他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忙完公事,已经后半夜了,去工地查找的人也回了话,毫无发现。听完这些,他脸上写满了焦头烂额的疲惫和失望,捏捏乱跳的太阳穴,去了后面的休息间。
心里有事,睡得也不踏实。
迷迷糊糊间,好像听到有人招魂似的一声声呼唤自己:“秦柯~~秦柯~~~”
他循声追过去,来到一团鬼气森森的浓雾里,白光一闪,久寻不见的张思远出现在眼前,秦柯欣喜若狂的抱住人,却感觉手上黏糊得让人恶心,抬头一看,俊美的小宠物突然血泪横流,还惨笑着伸出只断得七歪八扭的手,抚上他的脸,凑在他耳边如怨鬼般悲泣的絮絮叨叨:“秦柯~~,我死得好惨啊,你一定要替~我报~仇~啊~。”
秦柯猛的给惊醒了。
他一身冷汗的坐起来,想着梦里的情景,只能用‘梦都是反着来的’安慰自己。
强迫自己忘掉这事,看看时间,已经七点了,揉揉刺痛的眼睛搓搓脸,被硬扎扎的胡茬扎了手,他打起精神洗漱完毕,拿出手机,按习惯,刷完国内外时事新闻,又看了本地新闻。
一条被人谋杀在街头的无头男尸案让他猛地瞪大了眼睛,仔细看了看,发现这人粗壮敦实,根本不是他担心的那个人,脸色才好看了点,又打了个电话给王老虎。
昨晚没睡好的还有徐敏、王老虎和小郑。
王老虎一大早就到张家,安慰两个顶着黑眼圈坐立难安的女人。
接到秦柯电话时,他声音都发着哑:“是的,没有回来,也没有电话,嗯,我等会就去餐厅。”
挂了秦柯的电话,王老虎揣好手机,拎上包,对红肿着眼坐沙发上发楞怔的徐太太说:“阿姨你不用担心,小远刚好是玩心重的年纪,肯定是玩嗨了又太晚了,所以睡在了朋友家里。”
他昨晚和秦柯商量好了,决定先把这事瞒着。
“……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徐太太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伤心事,揉揉满是血丝的眼睛,笑出一种神经质般的凄凉,连声音都哽咽了,“我就怕他出了事,你们说今天早上那具无头男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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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郑见自己抢了王哥的话,连忙闭了嘴低头去看脚尖。
王老虎也没心思顾忌她在想什么,急切的劝慰另一个牵挂孩子的母亲:“阿姨,你想多了,尸体一看就不是他,——再说,小远那么好的人,菩萨一定会保佑他的,放心吧,一定不会有事的。”
见小辈们着了急,徐敏也知道自己话说重了,抹抹眼泪,反过来安抚他们:“我就是关心则乱,你们也不用怕,王拓,你快去问问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交待小郑照顾好徐太太后,王老虎开着小面包奔新城区去了。
张思远掀了掀眼皮。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刚刚睡醒过来,可浑身并没有那种舒适的慵懒感,动动脑袋,后颈还一阵阵钝痛,脑子里空荡荡的,找不到落点,手脚也麻木的不听使唤……
他集中意识,艰难的动了动手。
一阵呛呛啦啦的铁链撞击声,在死寂的空间特别触耳惊心。
迟钝的张思远猛一激灵,人立刻清醒了,先前的遭遇争先恐后的涌入大脑,一睁眼,目光所及的就是天花板上吊着的铁笼,自己则被扒得一丝不挂,被四条细长牢实的链条锁在正对着铁笼的大床上。
再往四周一扫,心里阵阵发冷。
这是一间华丽到奢侈的S丨M囚室。
艳红的天鹅绒地毯、艳红的描金云凤纹墙纸、精光锃亮的金属储物架、吊在屋厅能自由升降的金属牢笼和白铁链条,对面就是有手脚套的电椅,旁边的储物架分层摆着一条条卷好的鞭子、各种型号的按丨摩丨棒、蜡烛、绳子等等S丨M用具,架子上挂着一把把各种用途的刀具,其中居然还有把看着像是剁骨头用的重刀!
锋利刀刃泛着摄人心魂的寒光,看得张思远长而翘的眼睫毛都颤了颤。
这肯定是老变态虐人的牢房!
屋里死寂一般,无一点人气,看着看着,所有用具仿佛都活了一般,用一种悲悯的眼神宣布自己已经身处炼狱!
他愤怒的扯扯链条,手腕立刻被勒出了红印。
白铁铸就的细链子牢靠结实,根本不可能是他个血肉之躯能挣脱得了的。
老变态那句要他死的话还回响在耳边,周正凡撕心裂肺的惨叫还在房中缭绕,骇得他心脏连连抽搐似的痛——他可不想变成第二个被虐得死去活来的周正凡。
怎么办!
怎么办!
自己又怕苦又怕痛、更怕被剥皮剔骨,最怕的是再也见不到等着他拿剧本的老流氓!
一想到这人,他心里顿时涌上一股甜蜜的忧伤。
秦柯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被人劫持了?
再一转念,他知道又能怎样?!
自己和他什么也不是,连个爱人都称不上,而且景氏比他家更财大气粗,秦柯这么理智的资本家怎么可能为了自己开罪他。
想当初,自己什么都没有干,就因为没姓周的红,就被这王八蛋彻底放弃了,虽然现在他俩情况有了点改观,但这点微薄得可怜的感情,能让他奋起对抗‘跺跺脚楚京也要跟着抖三抖’的景氏财阀吗!
想想都不可能!
一切还是得靠自己!
已经身处绝地,最惨也不过是被虐死,知道结果,恐惧就先自去了一半,他本身也不是胆小如鼠的人,身陷囚笼的人收拾好心情,放松身心躺在床上,想着如何逃生。
楚京朱雀区边缘围绕着一处小山脉,叫依雾山。
山的最高处,有一处高达几百米的悬崖,悬崖边上建着一座古色古香的别墅。
这里人迹罕至,又一览众山小,没有城市高层不拉窗帘就容易被人窥探阴私的顾虑,隐蔽又保险,很适合用来做些见不得人的事。
一辆不起眼的比亚迪从山路盘旋而上,最后停在了这别墅的院子里。
严实的铁门慢慢关闭,就好像隔绝了希望和自由的监狱,周正凡从车里钻出来,心有余悸的瞄了瞄那座飞檐斗拱的主楼,才屁颠屁颠的绕到另一边,拉开车门,一手遮住车门顶,一手跟太监样伸出来,好让景伯温扶着下车。
“干爹里面请。”
闭得严丝合缝的铁门哐啷一声,周正凡狗一样谄媚的声音就传了进来。正苦思对策的张思远立刻把眼闭上,佯装自己昏睡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