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有待商榷，有机会可以试验一下。
不过既然洛莫在，那么无论谁完成任务也差不了多少。事后他问过洛莫的通关等级，a级通关，并得到了道具奖励——依然十分鸡肋，跟交易所的拍卖品如出一辙。但积分奖励倒是丰厚。
休整几天，许文拨通了何腾飞的电话，然而几次也没人接。就在他怀疑对方是不是忽悠自己一个假号码之后，终于通了。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对面传来带有磁性的暴躁嗓音。
“妈的，我没说这几天有事烂肚子里？想死吗。”似乎还在半睡半醒中，但听得出来是何腾飞的声音。
“呃，抱歉，你在睡觉？”许文看了眼挂钟，下午两点。
“啊？你谁？”何腾飞睡得很迷糊，一下子没听出来电人的音色。身旁像是有人在扭动，传来细碎磨人的呻/吟声。又听“啪”地一响，男人骂骂咧咧，“妈的别乱动，再动滚出去。”
电话那边一下子安静了。
许文：“……”这是沉迷春/色不自禁吗。
“喂喂？说话啊，骚扰电话？”
“抱歉，我是许文。你现在不方便的话，我待会再打过来。”
对面沉默片刻，没半点声响，接着边听见窸窸窣窣的穿衣声，以及女人的娇柔抱怨。
一会儿，何腾飞的声音再次传来：“好，碍事的人走了。所以，你怎么知道我私人号码的？”
“你忘了吗，你在游戏里告诉我的。”
“游戏？游戏……”男人回想好一会儿，才打了个响指，“喔，那个啊。我只说了一遍，你竟然记住了？”他本来只想摆脱许文追问才随便找的理由，也没预料到有人能在那种情况下记住号码。他突然想到汤姆森，不由打了个寒颤：“你不会是暗恋我，所以才记得这么清楚吧。我虽然挺欣赏你，但我不喜欢男人，绝对不可能！”
“……”许文顿了一下，“看来你被汤姆森纠缠的有心理阴影了。我是来问正事的，你说话算话吧？”
第54章 孤岛直播（一）
说到这事, 何腾飞的态度终于正经起来：“一壶好酒是吗？”
“对, 是他……”许文握紧机身，“告诉我线索，当我欠你一个人情。”
“那倒不必, 这是事先说好的。而且你也没什么能给我的，”何腾飞一笑，“我会派人发你信息, 至于能不能讨回钱, 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没过多久, 手机收到一封陌生号码的短信, 上面写了一壶好酒的电话与真实姓名。但他不能贸然打过去，最好能通过这两件线索查出一壶好酒的住址，上门堵人。
就在这时，他收到了楚君越的联系, 对方似乎查到了一些线索, 要求见一面。
“……这是什么？”许文收过男人递过来的牛皮色文件夹, 打开, 里面夹了一叠资料。
“安衡的个人履历。”楚君越比上次见面精神很多, 西装革履，胡子也刮得很干净, “没什么问题, 只是社会关系在三年前断开。这期间没与任何人联系，也没有使用信用卡或手机。”
许文拿出资料大致扫了一眼：“一个人有可能三年都没消费记录吗。”
“可能使用了假的身份信息，或者偷渡出国。不过, 很难想象一个普通人能凭自己的力量躲藏这么久，也许有人帮他。”
一个月前的监控照到了安衡，这不长不短稍显尴尬的时长，也不能判断对方究竟是否还在国内。许文收回资料，又听男人问：“你那边如何，有线索吗。”
许文摇头：“只知道即使A级通关也只能得个鸡肋道具。”这游戏不同于小说中写的那样，每次通关能得到技能加点或等级提升，有的只是自己保命的积分。至于那个鸡肋道具，真不是为了嘲笑玩家“努力通关也没用”才有的吗。
楚君越疲累地捏了捏鼻梁：“那种东西我早知道了。”
“抱歉，但下次还有机会。”许文突然想起游戏里还有一件令人在意的事，却不知该不该跟男人说。犹豫中，楚君越已经要走，他忙叫住：“等等。”
男人回头，虽面无表情，但眉间却带有一丝不耐烦。
“其实我在游戏里，看见小晴了。”
话落，楚君越冰封般的脸庞如同裂开一般，瞳孔缩小，稍显急促得凑近许文，但话却堵在喉咙眼，怎么也问不出口。
“你别急！我说错了。”许文懊恼自己不该说那种模棱两可的话。
“什么意思。”
“准确来说，是看见跟小晴长得一模一样的女NPC。”
楚君越嘴巴扯了一下，似乎是想笑：“你拿那种东西……”
许文摇头：“我跟小晴……”他把后面的话吞进肚子，“总之，第一眼还是认错了，但重点不是这个……”
“这个游戏让死去的玩家作为NPC登场。”
这次因为性格气质完全不同所以没事，可如果系统模拟出完美的小晴，许文没有自信不被迷惑。更危险的情况是，如果两位玩家认识，但一方并不知道另一方已死，那么很可能因为假玩家（NPC）的话受骗，甚至死亡。这对于还活着的玩家来说十分危险。
说出这件事，他主要是想给楚君越提个醒，不过对方好像并不领情：“不过是数据罢了，我没那么蠢。”
“……那就好。”
许文以为这件事就这么告一段落，但他没有想到，自己的提醒却是起了反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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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停泊一艘巨大的油轮，几个军官模样的男人站在上面睥睨而视，四周还围了不少手拿武器的士兵。许文注意到，除了他以外还有几个同样被束缚的男女，他们身上穿了黑白条纹的囚服。自己也是一样的打扮，与上回游戏如出一辙。
“蝼蚁们，感谢国家的仁慈吧！”为首的军官嗓门嘹亮，“虽然你们犯下滔天恶行，国家却愿意给予自由的机会。”
“在这座岛上存活10天，10天之后我们将会派船只‘诺亚方舟’来迎接幸存者，给予你们公民的身份与权力。”
又是犯人的设定吗，只是地点从监狱转移到了岛屿。不过既然有时间限定，看来这座岛也不比看上去的简单。
那名军官抬了抬手，立刻有人上前割断犯人的绳子。许文想按摩下被勒得泛红的手腕，却又被抽了一鞭子。
“不许乱动。”士兵喝道。
军官的讲话还没结束：“但是，这仁慈的审判是有条件的。”
“从现在起，你们的一切言行将会被记录在案。听从‘神民’的指示，学习一名公民应具有的基本素养吧。”他高高举起那柄带有利刃的长/枪，“直播开始！”
啥？直播？
本来还以为是传统的孤岛求生或是大逃杀类型的游戏，却没想到突然冒出个极其违和的新名词，所以这是新形式的真人秀吗。
军官话音刚落，许文便觉左眼出现波动，继而几条弹幕飞了过去。
那些文字像是印在了视网膜上，即使闭上眼睛也能往脑袋里钻。
“为了不妨碍视线，我们对弹幕数进行了限定。相对的，我们赋予了‘神民’评判的权利。”
这时，身旁的士兵粗暴地拽过许文的手，往他手腕扣上一圈漆黑的手表。但上面显示的并非时间，而是一个荧蓝色的竖起的大拇指和倒扣的大拇指，就像现实网络存在的……“好评”和“差评”？
“10天后，我们将会依据‘踩赞’数来判断犯人是否有荣登‘诺亚方舟’的资格。请各位依照‘神民’的指示，好好表现吧。”
这似乎是最后的规则，说完这番话，围列的士兵便整队回到了船上。油轮冒着白烟缓缓退去，将几个囚犯甩在这神秘未知的岛屿。
“许文！”听见有人叫自己，他回头，却瞧见秦雨儿朝自己奔来。她玲珑有致的身躯被罩在宽大的囚服里，却依然光彩照人。女人跑近后，微微喘气，“太好了，有认识的人在。”
在没有组队的情况下连续三次跟同一人进入游戏，许文不禁有些讶异。他点了点头，看向周围，发现除他们两个，还有两男两女在，四个都是陌生面孔……不，有一名女性还算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狼人杀？”他嘀咕了一句。
“什么？”秦雨儿以为在跟自己说话，但没听清。
许文回神：“没事，只是看见了一个眼熟的人。”这样看来，囚犯里大概没有NPC。洛莫也不在，估计是从别的方向登陆了。
那名眼熟的玩家是一名警察。另一名女性玩家面容靓丽，在朝其他两位男性玩家搭话。
其中一个男人高挑却四肢纤细，蜷缩在地上不安地啃着手指甲。另一名看着还是学生，娃娃脸，正在调查四周，对女性的搭讪似乎很不耐烦。
秦雨儿似乎问了些什么，但许文压根没听进去。见那女警在几株树木背后找到些东西，便直接走了过去。秦雨儿一愣，也急忙跟上。
还没走近，女警就起身回头，见是玩家，俯身拾起什么扔了过来——一个装了面包和500ml水的背包。
“一共6个，应该是那些人留给我们的。”女警拾起另外几个背包塞给许文，扬了扬下巴，“去分给他们。”
那名坐在地上的男子依然一动不动，刘海遮掩，指甲几乎要被啃出鲜血。许文搭话也没用，只好把背包扔他脚边。而在他走近另外两人时，却见娃娃脸似乎要钻入树林，女孩急切道：“你去哪啊，大家一起行动比较好吧。”
起先男孩一直没说话，此刻终于不耐烦：“吵死了你，碍手碍脚的，别跟着我。”
许文直接将背包扔了过去，对方一把接住，看了眼里面的东西，注意力终于转移过来：“你哪里找的。”
“在树丛里，”许文说着，将最后一个塞进女孩怀里，“我也觉得不要贸然行动比较好，先出来商量一下吧。”
男孩皱着眉头，没有说话，最后还是走了出来。秦雨儿也不知对那个阴沉的男子说了什么，竟成功将他劝起。
几人互通了姓名，他们都不是新手，但经验上却有差距。女警叫方玲，颇有领导风范：“这座岛目前还没什么异状，但里面不知道什么情况，安全考虑，大家还是别走散了。”
“没什么异状？”尹辰非揉了揉额头，“所以我才不想和白痴呆一块儿。”
第55章 孤岛直播（二）
“什么？”
“那些植被。”
尹辰非手指向一处：“北极罂粟, 丽石黄衣, 马先蒿，”又指向另一边，“散尾葵, 白掌，绿萝。”
虽然对方说了一长串植物名，但许文仅仅理解了那个“北极罂粟”是什么东西……大概。
“它们的生长环境和适应温度都不同, 现在长在一块儿, 你竟然说没什么异状？”
“好吧, 这很奇怪, 但那又如何，它们不会对我们造成伤害。”方玲估计很不喜对方傲慢的语气，回答十分生硬。
“哈？”男孩眉头挑了一下。
秦雨儿见势不好，急忙挤进中间：“你们不要吵架, 大家都是同伴。”
“谁跟你们是同伴, 我自己一个人走。”尹辰非不悦地甩起背包, 身影没入丛林。秦雨儿要去追, 却被许文拦住。
人心涣散的团队还不如独自行动, 何况那人看上去也不是善于合作的个性。
继续留在原地也毫无进展，再者日光毒辣, 一直呆在空地很容易晒伤。几人决定先进去调查一番。那个叫赵伟的阴沉男本来打定主意要赖在原地, 但见大家都进了丛林，还是追了上来。
此时男孩已不见踪影，只地面留下一些痕迹。方玲并没跟过去, 反而走了另外一条道。森林越深入便越炎热，仿佛进了密封的蒸笼，所有人都汗流浃背。这样下去，这500ml水兴许还抵不过一天。
一路上除了稀奇古怪的植物再无其他，别说禽兽，他们甚至连小虫子也没看到。方玲走在最前面开路，时不时在一些树干上留下记号。
这时，一道温度突然贴了过来。许文以为是秦雨儿，低头一看，却发现是那位自称素素的漂亮女孩儿。她纤细白皙的胳膊裸/露出来，酥胸半掩，手挽上许文臂膀，嗔道：“好热啊，我们要走到什么时候。”
许文不着痕迹地挣开：“先找到水源和食物。”
“为什么不留在原地呢，那边都是水啊。”估计注意到男人的无感，所以她这次只轻轻抓住对方衣角，涂了粉红指甲油的指甲盖显得圆润可爱。
“……那是海，不能喝。”
“为什么啊？”
许文觉得她是不是没上过幼儿园。
秦雨儿落在后边，瞧见两人的“亲昵”互动，更觉得难受。突然，身旁传来一声巨响，秦雨儿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是赵伟倒了下去。她以为对方被什么东西攻击，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许文赶过去，提起阴沉男的衣领，发现对方眼皮翻白，嘴里一直嘀咕“不行了”“走不动了”之类。
“还是不是男人，这才走多久。”方玲也走过来，拉开对方背包，却见里面的水早就喝光。她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拿出自己的水给赵伟灌了点，对方才缓过神来。
“我好累，好渴，好热……”男人皮肤苍白，看着极其虚弱，“帮帮我、帮帮我。”
“水都给你喝了，还虚给谁看！”方玲削了下男人脑袋，径自起身。走远了一些，秦雨儿见赵伟始终没跟上，有些于心不忍：“等等，我们要丢下他吗。”
“小姑娘，别同情心泛滥。带着他只会拖累我们。他要是能走，可以自己跟上。”
秦雨儿犹豫，见赵伟远远落在后边，走得跌跌撞撞。最后还是转身回去，想扶起男人，无奈力气不够大，好几次也没成功，只能转而求助许文。
几条刺眼的弹幕飞了过去。
许文走过去，想要接过赵伟，却注意到对方手肘揽过秦雨儿脖颈，手背有一搭没一搭地磨蹭女人胸部。见要换人，迟迟不肯松手。
“我来吧。”他生生把男人从秦雨儿身上拽下，在对方半站起来的时候，狠狠往其腹部揍了一拳。
秦雨儿大惊失色：“许文！”
男人因吃痛蜷缩起来。许文从对方厚厚的刘海下边，察觉到那吃人般炽热的视线，却恍若未觉：“抱歉，手滑了。”他想再去扶人，那人却躲开，表示自己一个人也行。
一路走走停停，日射从东面来到西方。夕阳西下，茂密的丛林显得更加黯淡无光，他们依然没找到水源。虽然十分节省，但无奈出汗量太大，水一天下来也少了半瓶。看样子必须开始搜集雨露。
眼看夜幕降临，黑夜里不知森林会有什么变化，为安全考虑，几人决定先去找扎营点。
大约过了半小时，方玲沿着山壁找到一处低矮的洞穴。许文打头摸黑进去，却闻见一股肉质坏死的臭味，接着脚下就踩上一团软趴趴的玩意儿。
“……”
洞穴里半天也没传来动静，秦雨儿不免有些担心：“里面有什么吗！”
过了一会儿，里边才传来回应：“没事！”接着，就见男人抱了个黑乎乎的东西出来，看形状有些像猫。
“呀，这是什么？小猫吗。”素素凑上去，但很快又被那股恶臭给熏了回来。
许文把那团东西放到地上。这的确是一只黑猫，还是一只死猫，但又有些不同。将它翻向正面，出现的不是毛茸茸的皮毛，而是大敞的肚皮，以及里面白森森的脊骨。
秦雨儿和素素捂住嘴巴倒退几步，赵伟也吓了一跳，跌坐到地上，手指着它声音颤抖：“猫、猫……”
“有什么可怕的，不就是剖腹了吗。”方玲无可奈何地翻了个白眼，蹲下查看，神色逐渐变得凝重，“奇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