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二想把老房改建成新房,老两口没同意老了也不讲究那些,现在就挺好两个儿子家来回住,地里有活就搭把手,养养鸡鸭上草甸子溜溜,陈妈推开院门满脸笑意的夺下婆家娘的鸡食盘子:“娘,把鸡扔草甸里去呗,他们就帮着喂了非得自个动手。”切碎的草粒都洒完,洗衣盆掉满水开始洗衣服:“你和爹的棉袄别做了,我在该里都扯好布了还买的新棉花,咱今年再重新做一身。”
老太太很了解这个大儿媳妇,拎个马扎板凳坐在兰子面前说:“儿子都出息了,就余下一个小青里外都不用你操心,正是享福的时候,以后有孙子了哪还有这个空,没事就歇着呗非得把自已累个好歹啊。”
“就是有点想孩子,寻思着找个活就不那么想了,”她真是太想儿子了,这都过了几个月了那股劲还没过,两儿子临走前还照了一张全家福,有陈爷爷一家、李姥爷一家、张家,这张照片就挂在店里,每天她都得看几次擦几回,当妈的就这样知道儿子过得好,心里就是放心不下,想起过来的目的赶紧问道:“娘老二对象找的咋样?”
老太太叹口气:“在早家里穷的时候都没啥说法,现在可好介绍的人不少,都奔着家里挣的那两钱来的,紧着打听这点儿家底。”自从三丫再嫁后,陈家老两口对一直单着的二儿子着急上火,家里怎么也不能没个媳妇操持吧,陈老二对爹娘的催促烦不胜烦:“你们找吧小阳同意我就能对付过。”好不容易等儿子松了口,老两口四处托人打听哪家有合适的,临近几个村陈家那是出名的人家,村里有草甸子养家畜养鱼,陈老大家在该里有两层小楼,人家还旺子孙生的养的都是大学苗子,陈老二跟着大哥干,都是挣钱的营生,嫁过去再生个一儿半女的就等着享福了,年纪太小的老两口都没相中,家里还有个小阳呢怕着再处不来,离婚户少结婚的早,挑来挑去没一个合心意,愁着老两口头发又白了几根。
“娘,我打听个好的,”兰子往老太太身旁凑了凑:“我娘家那村的,24了没说过人家,五六岁时家里的老爹去了,过了几年她娘又瘫了,这不一直伺候到老太太闭眼,人家有房还有地养活自个没问题,这年岁大了不找婆家总被人说道,再说一个黄花大闺女住也不安全,我回娘家一提老二这事儿,我爹就想起那闺女了,上没老下没小的这样的人才和咱一条心过日子不是?”
老太太一听活了心:“那闺女你去看了没?”
“没呢,我这不寻思着先回来学学话嘛,要成的话咱再去细打听打听。”
“那成,等娘换件衣服,咱去瞅瞅。”老太太着急呀,这好闺女不好找,到了幸福村,李姥姥找个由头就把人叫到家里来了,老太太看到本人挺稀罕,五官长的挺带劲就是不太白,这农村里的闺女整天地头转,像陈妈天生白底子的还真是少见,闺女叫张凤,家里几亩地租出去一半,余下的自个种一看就是勤快人,老太太相中了,回家又和老二念叼:“你嫂子给介绍的,怎么也得看上一眼吧,不然你嫂子多下不了台。”
陈老二挺给陈妈面子,相看那天还换了件新衣裳,陈妈把张凤领到陈家,主要是想让人看看家里的环境,陈老二坐炕头,张凤坐炕稍,中间还坐着个陈阳,三人都没话说,坐了一会几位老人出了屋,给两人留点儿私人空间,陈妈牵着陈阳的手说:“不管你爸相没相中,以后和大爷大娘过。”
陈阳还没回话呢,那头陈青冲进院,后面还跟着栓子和腿脚利索的蛋子,看到人就扯着大嗓门问:“我二叔不是相对象吗?人呢?”
陈妈点点小儿子的脑袋:“你二叔相对象关你啥事?”
“啥呀,我特地跑来的帮我二叔过过眼。”
这话说的把两家大人都逗笑了,李姥爷又搂又抱的稀罕了一会儿,才把人打发走:“去玩去,这用不着你。”
陈青颠个脚往屋里瞅瞅还没瞅见人:“那行吧,二哥走呀咱去草甸子捞鱼去。”
屋里两人听到陈青那大嗓门,张凤扑哧一声笑了,陈老二伸脖看几个娃娃跑了才开口介绍:“那小子是大哥家的小儿子,大儿子在老远的地儿上大学呢。”
“我知道,几个村都传遍了,真有出息。”说完屋内又静寂一片,听到陈青说捞鱼去了,陈老二心里也痒痒,说真的再婚就是应老人的心愿,他觉得领着儿子过也成,没人管着自在多了:“我是想着以后家里的都留给陈阳,挺对不起这小子的。”老二没掖着藏着,咋想的就咋说反正看人家想法。
张凤笑了笑:“我在村里有地也有房,养活几个人不是难事,”人家把话也说明白了自个也是有资本的人家,停顿了下接着说:“那几个小的去捞鱼,咱去看看吧?”
……
陈威再次看向睡在对面的熏子,那天之后两人都有意回避一些敏感话题,相处变的小心翼翼,一切如常只是表相,实际内心的隔阂仿若陌生人,陈威极度不适应这种转变,却无力改变他甚至没有勇气再找人单独谈一谈,他不能把前世的愧疚,变成今世的宽容,再次告诫自已,时间会另人忘却,陈威心中也是气的,十几年的友情原来如此不堪一击,大老爷们就该拿得起放得下才对,每到夜深人静时心中又矛盾着,两人从小就形影不离,分开都没有超过一星期的时候,有一天熏子不在围着他转,突然间就有些适应不了,习惯成了抹不去的自然,临睡前又想起一件事,熏子好久没说“听你的”这让他有成就感的三个字了。
近几个月两人之间透着一种尴尬,不只是心里所感,外在变化也不少,虽然还是结伴穿行各种场地,可言谈举止就是疏远了,上午下了一场雨,雨后潮湿的气候增加了陈威的烦闷,两人去了食堂,还是老规矩陈威占座熏子打饭,陈威看着四周扫向熏子的目光撇嘴,他就是那样的人长相上等,气质超然,光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就能让人移不开视线,也不知道心里哪点不平衡了,抢过熏子手上的饭盆,憋气窝火的说:“你去占位我排队,真是的不知道上学不能谈恋受呀,还拿眼睛勾搭人。”
“啥?”熏子问出口得了白眼,奉命唯谨的占着座,陈威打完饭又不顺心了,捧着饭盆子回了寝室,熏子虽然跟在身后却没有一句关心的问话。
两人各有各的想法、心思,窗户纸捅破了涂上也有了裂痕,考试前夕陈威再三告诫:“好好考,别总想些虚头巴脑的事儿。”这话又捅了马蜂窝,熏子很会伪装喜怒不形于色,这次不绷着了他认为真致的感情被人践踏了,沉着脸说:“管好你自个得了,我不用你管。”陈威习惯性的踹了一腿,可是对方再也不是熟悉的嘻皮笑脸,怒目而视暴怒的吼道:“你就是同情我看不起我,我做错啥了?就是想牵你小手,啃你小嘴搂你睡觉有啥错?”熏子看陈威气红的双眼,咬咬牙头也不回逃离现场,他不想陈威伤心的,越想控制情绪越失控,强烈的感情内心难以压制,他想不停的表达让威子相信自已的真心真意,为什么就是不懂?他只想两人相扶一辈子而已。
冷战再次暴发,放寒假时熏子放弃了回家,和胡南打好招呼找了个站岗执勤的活儿,同学中离家较远的都选择留校,找份工作社会实践自我充22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实,最主要的不仅能省下车票钱还能赚点零花钱,陈威不想掉队,电话接通了和家人合计了一番,陈爸已大局为重:“那就别回来了,和那头超市都说好了,下次直接把货款给你就成了,别省那点儿小钱。”
陈妈抹着眼泪问:“就那么忙吗?过年都不能回来过呀?那……那你们吃点好的,出门买双红袜子。”
家里人同意了,陈威没了后顾之忧在熏子又把菜中仅寻的小肉丝放进他饭缸时,陈威先开口了:“你到底咋回事?惯你几个月了有完没完了,要不是亮子和我说,我都不知你不回家的事儿。”
熏子嘀咕着:“心态没调过来,那你回去吗?”
“我单独回去成什么事了。”
“不怕苦的话,咱一起寻街去。”
“有工资没?”陈威问道。
“友情赞助。”
陈威又问了一句:“有感谢信之类的吗?”
熏子吱牙一笑:“哥说请吃饭。”
“饭就不用请了,人情慢慢还吧。”陈威还想开几句玩笑调节下尴尬的气氛,可看着熏子不愿多聊的架势,他也沉默了,出了食堂一路无语只有棉鞋踩在雪上嘎叽嘎叽的声音,家里给买了棉皮鞋,陈威穿了两天觉得夹脚,又套回那双黑绒布面二棉鞋,而熏子的脚一直都没往皮鞋里伸,人家有先见之明,看着好看没用关键得保暖,两人向学校交了留校申请,这一个寒假的住宿有着落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淼淼》的地雷,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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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被同寝带来的小狗吓到了,文没怎么改亲们大概看下,等我平静平静再修修,我天生就怕猫呀狗的,不敢抓不敢抱,补眠正香被叫醒一睁眼是一只吐着舌头卖萌的毛毛狗那惊悚的感觉,前提俺不是愿意报短儿的人也不是娇娇女,同寝也不知道我怕这些,不怪别人,俺能在半夜走小巷的人谁能想到怕宠物呢?俺现在手还在抖见谅了亲们!
第六十章
三丫娘家最近在村里挺活跃到处收家养鸡、家养猪,价格比市面上每斤多了三毛钱,点完票子直接装车拉走,村民私下都在谈论,三丫嫁了城里人有钱还不忘帮衬本家,风评照以前提高了不少,原打算等陈家收货的有利益垫底,也顾不上其它了一斤多三毛,平均下来多挣不老少,三丫娘每天在院门口等着昂首挺胸派头十足,三丫坐在炕头听着恭维话手上点票子,扬眉吐气心情大好。
冯老太太问自家老伴:“老头子,今年老张家到底收不收这肉了,眼瞅着到年底了也没个音儿,不行咱把家里养的猪卖三丫得了。”
冯老头磕了磕旱烟袋,回道:“咋总奔钱使劲?她家那人品能比得上张家?再说了和那两家关系好的都没动位儿呢,你急个啥?那草甸里养的少了大半了,凡事都得先可自家来吧,你去告诉几个小的沉住气。”
“咋沉住气?老张家老陈家整天都见不到人影,要不收了鸡都养老了,你给它们立坟啊?”冯老太太着急上火,往年这时候那两家早收上货了,今年愣是没动静:“你就是死心眼,还记得人家有草甸子,那地儿都借上力了还能用到咱家的?”
“少瞎咧咧,今年大米没帮你卖啊?人家主动上门的你还想咋地?办事咋这么差劲,帮你是人情不帮是正理儿,你这话要传到人家耳朵里成啥事儿了,给我拿套干净衣裳,在家瞎琢磨还不如干点实诚事。”
店里真是忙自从出了大学生后,不少人慕名而来谈合作,左右衡量下又多了两家市里的代销商,前半月大超市和倒爷老王提前下了订单,数量上成倍增长,市里县里的都得往后排,先紧着大客户来,忙起来也是好事,起码不再为孩子缺席新年愁眉苦脸。
冯老头来了被这高朋满座的情景造一愣,心下了然哪能倒出空回村?大冬天几个老爷们忙的一头汗,买卤料的排起了长队,打包装的纸壳箱子码的老高,冯老头挽起袖口自觉得帮着端盘子,陈爸拦着:“叔,咋能让你挨累呢。”
“咋?瞧不起叔?淆呼叔埋态?滚边儿旯(la三声)去(滚一边儿去)。”
陈爸对这倔老头没招儿,去找大当家说事儿,张老爷子想了想说道:“过会儿忙完了整几个好菜。”
到了下午三点多中午的饭点儿就算过了,炒了六个菜用来答谢冯老头,他觉得挺不好意思:“我说整两猪耳朵配酒就成了,那玩意儿嚼着带劲,整这老些菜得赔多少。”
“老哥,咱不说这个,”张老爷子端起酒杯:“自家人咱不整那见外的事儿,来开整。”
两老头酒量好啊,其他人不胜酒力提前下桌时,人家两位还在对干,冯老头酒劲上头,嘴没了把门的,指着墙上的全家福说:“总觉得陈威这小子呼我孙子脑袋就昨儿个的事儿,细算算快十年了吧?”本是感慨的话却挑起了几家人的伤感情怀,冯老头不明事理又说了句:“这两娃学完回来了,我八成都认不出了。”
张老爷子也感叹道:“咱们都老了。”陈妈静悄悄的出了大厅,不提都想一提更完了,两杯一碰张老爷子转了话题:“老哥,咱村没发生啥事儿吧?”
冯老头夹块猪耳朵嚼了嚼味儿,把三丫收货的事儿说了,最后问:“你们几家想咋整?是杀了冻上还是咋地,给漏个话儿别的不敢保证这事准给办得明明白白。”他就想要个透溜(明白)话,张老头那可是个人精,啥事能瞒住他?转弯抹角的招人烦乎,还不如实实在在问出口。
张老爷子听他说完皱紧了眉头,这三丫娘前段时间来店里两趟都是商量买卤料的事儿,口开的不小每种都要一百斤,老爷子实话实说年前赶不出来,最快也得正月十五后,人走了他觉得这事儿不对头,听说三丫女婿在便电所上班,有些消息来源比他们乡下人知道的快多了,找了买房时认识的办事人员询问市场变化,人家拿出一份文件,告知工人工资有所提高,各种需求量增加,物价将要上涨,回店说了这事儿,自个也犯愁这时候收货是能多挣,低价收高价卖,一个村里住着老爷子不想占这便宜,让旁人在背后讲他们丧良心,啥时涨价对方又没个准确时间,鸡鸭生长都有时间段,想做好事把话吐了,到最后空穴来风,那么多老鸡老鸭自家收不收?上头没个实际行动,随时都有可能变更,正好店里忙老爷子都让待在店里,打算等一段再说,反正有变化最晚不会超过年前,不曾想三丫娘这头没走通,转回村收起了家畜,和店里到是不冲突青山村货源少了还有幸福村,竟然来问了张老爷子就把底给兜了,坐在冯老头旁边低声说:“俺们今年指定是要收的,正好老哥来了帮着出出主意,我打听了今年这物价要涨!不说旁的猪肉每斤得涨一块左右,鸡蛋以前两分一个吧,涨起来得两毛……”
“啥?涨这么老高?”冯老头大嗓门吆喝一声,觉得不妥小心打量下四周才继续听张老爷子往下讲:“老哥你说这时候俺们咋收?那头没个准话是高收还是低收?”
冯老头心不正焉的听着,老伴还在家里活着心呢,这凳子还得粘着,哪有吃完饭就拍拍屁股走人的,突然想到自家后园子扣的大棚菜,忙问道:“那菜是不是也得涨啊?”他家都是随张、陈两家的大溜,看他们整了塑料大棚冬天种菜,他觉得这是来钱道儿,棚里菜养的水灵灵的就等着开口了。
张老爷子点头:“应该能涨,我也没仔细听,就奔着大件去了。”
冯老头心放了一半,只要店里还收这东西就没白留,放下筷跟着琢磨:“你想的对头这事儿办不好就得落埋怨再等段吧,村里那帮心急火燎盼着的我都给整明白,白话咱不往出漏这个你放心,”拍下大腿气愤的说:“这三丫咋能办这事儿,专坑自家人,你是不知道她家男人始终没露面,真他娘的奸(聪明)呢。”
吃的差不多了张老爷子把陈老二叫来把人送回村,大冬天的又喝了点儿酒走哪儿趴哪儿那还得了,这种天气冻死人真实存在的事儿,老二戴棉帽子的功夫张老爷子交待着:“到时和小阳他姥爷说说这事儿,别让旁人当枪使了。”
陈威和熏子属于自愿者,有内部人员做后台全身都给配了一套,雷锋帽军用棉大衣,陈威对着镜子打了个军礼,嘴里喊了声口号:“为人民服务。”穿行大街小巷深有感触,上辈子有如过街老鼠般,今世也能威风这么一次了,缘份天注定一点儿不假,前世就是这条街,他站在当年的出事地点久久回不了神,那一瞬间到底怎么是发生的,他一点儿都回忆不起来吓的懵登(傻)了,那时他还是个“小弟”,一切都听上头指示,也是寒冬腊月天风吹在脸上生疼,流氓到处挑事划拉钱,没想到遇到硬茬子,从街头走到街尾都没发现印象中的面孔,那人惊愕的神情不甘的双眼,深深烙在脑中挥之不去,帽沿系到下巴脸蛋冻的通红,陈威把衣领往上提了提,为了对得起这身衣服,腰板挺的更直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