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丰摇头,“我挺好的,没觉得信,也不想吐。”
黄单继续问,“那你有没有感觉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在晃动?”
戚丰的面部抽搐,调整了呼吸说,“得问你自己啊,我的脑子里只有你。”
“……”
黄单赶紧通知医生护士,人来了以后,他就在一旁看着那几人给男人做检查,说是要留医院观察两三天,没有大碍就可以出院了。
等到医生护士都离开了,戚丰就把黄单叫到床前,“头低下来,让叔叔亲两口。”
黄单照做,“想吃东西吗?我去给你买。”
戚丰刚想说不要就改了口,“你看着买吧。”
黄单把皮夹拿出来翻翻,“那你等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戚丰的视线从门口收回,他头晕目眩,浑身无力,直犯恶心,哪儿有什么胃口吃东西,不过是听到青年的肚子在叫,知道对方没吃午饭才那么说的。
黄单回来时,发现男人闭着眼睛,他把门带上,对方就醒了。
戚丰强撑着吃了两口粥,晕晕欲睡。
黄单把剩下的粥吃了,收拾了一下桌子,“我下午不去公司,在这里陪你。”
戚丰闻言,就撑起眼皮得寸进尺,“晚上呢?”
黄单说,“晚上要回去的。”
戚丰舔了舔发干的嘴皮子,“你要回去?小东西,你就放心把叔叔一个人留在医院?”
黄单说,“你现在没什么事了。”
戚丰立马就虚弱起来,“谁说的,叔叔现在就很晕,哎哟不行了,头好痛。”
黄单不说话,只是看着男人。
戚丰这戏都演起来了,索性演到底,他拽着青年的手不放,“不要回去,晚上睡这里,叔叔怕。”
黄单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你怕什么?”
戚丰放低音量,用说悄悄话的方式说,“我以前听老一辈的人说到了夜里十二点,停尸房里的尸体就会出来,在医院里找替死鬼。”
黄单说,“这话你也信?”
戚丰一本正经的说瞎话,“信啊,你不信?”
黄单懒的搭理。
戚丰再接再厉,他又找了几个借口,为了把人留下来,脸皮都不要了。
黄单晚上没回去,自然免不了听原主爸妈碎碎叨叨了好一会儿,无非就是人没事就行了,明天还要上班之类的话。
毕竟戚丰对他们而言,只比陌生人好一点。
戚丰的头上缠着纱布,精气神不错,比白天好多了,他能自己上厕所,还偏要黄单扶着,顺带着照顾了一下家里的老伙计。
黄单怕压到戚丰,就在沙发上窝着,没去床上。
戚丰望着沙发上的青年,“上来睡。”
黄单背对着男人,“不行,我上去了,你会睡的很不舒服。”
他听到轻微的声响就转过头,男人已经撩开被子下床,推着输液架子往自己这儿来了。
片刻后,戚丰心满意足的把人搂在臂弯里,他在心里叹息,这傻子,说什么上来睡,他会睡的不舒服,难道就不知道要是让他一个人睡,他根本就睡不着吗?
黄单没敢乱动,怕压到男人。
戚丰侧低头,唇贴上青年柔软的发丝,“有没有哭?”
黄单说,“没有。”
戚丰咂嘴,“没良心的小东西,平时咬你一口,你都能哭的要死要活,你男人满脸血的进医院,你竟然没哭?哎,太伤心了。”
“我疼了才会哭。”
黄单说,“送你进医院的时候,我的心有点疼,想哭来着,但是护士要我给你办手续,我分散了注意力。”
戚丰愣了愣,他在青年的额头重重亲了一下,拿干燥的嘴唇不停摩擦,“傻瓜。”
黄单的脖子后仰一些,头抬起来,“说我?”
戚丰趁机低头碰到他的嘴唇,舌头伸进去,“不是,叔叔说的是自己。”
头上有伤,戚丰没干别的,只是把人亲了会儿,就搂着睡觉。
第二天黄单回去上班了。
中午张母让他看店,他说要去医院看戚丰,张母好半天都没回神。
“老张,志诚什么时候跟戚丰走的那么近了?”
张父在门外抽烟,“我哪儿知道。”
张母懒的跟他废话,等儿子回来了就问,“志诚,你明天还要去医院看戚丰?”
黄单放下背包,“嗯。”
张母纳了闷了,“不是说他没事了吗?你干嘛天天去?”
黄单认真的说,“妈,当时是我开的车,我有责任,而且要不是戚丰护着我,现在躺医院里的就不是他,是我。”
这话把张母一肚子的疑问都给压住了,她心想也是,人好歹是为儿子受的伤,多看看也是应该的,“那你找个时间把过期的泡面退了去,再进点面包,还有那种巧克力的,贵点的饼干,钓鱼的会过来买。”
黄单说,“好哦。”
戚丰出院当天,黄单开车去医院接他,俩人还没出病房,就接到了张瑶的电话。
张瑶刚睡醒,听声音能听的出来,“哥,听妈说你撞了车,戚大哥还因为替你挡了一下受伤了,怎么样?没事吧?”
黄单把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中间,继续整理着桌子,“没事了,他今天出院。”
张瑶说那就好,“戚大哥挺可怜的,那么大年纪了,没老婆没孩子,家里好像也没个什么人,他在外面生个病都没人端茶递水。”
黄单的手机被一只大手拿走,开了免提。
凑巧的是,张瑶说的那句话,戚丰是一字不漏的都听见了。
张瑶不知道,一个劲的说戚丰怎么怎么不容易,怎么怎么仗义,“哥,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是我姐,我一定拼死了帮你把戚大哥追到手。”
“真的,戚大哥能成为咱家的人,那该多好啊,哎,你怎么不是我姐呢?”
黄单的腰被圈住,脖子里有湿热的气息,他维持着弯腰的姿势,由着男人亲他的耳朵,还|舔||起来了。
电话那头的张瑶说起另一个事,“哥,我闺蜜在微信找你,你怎么也不回个信儿啊?人家毕竟是女孩子,不管怎么说,你的风度不能丢啊。”
黄单明显感觉病房里的温度下降了好多,“我没注意过。”
“那你现在注意一下。”
张瑶苦口婆心,“哥啊,我这辈子是不可能结婚的了,爸妈那儿只能靠你了。”
黄单觉得这电话再打下去,他的屁||股会坏掉的,不对,不会坏,他有菊||花灵,“我有事,先不说了。”
通话结束,黄单的脖子就被咬了,他疼的吸气,“轻点。”
戚丰在笑着,嗓音里透着危险,“你妹妹对你这个哥哥的事还真是上心。”
黄单要哭了,“你别咬我。”
“不咬你咬谁?”
戚丰扣住青年的腰部,唇||舌在他的脖子里扫动,“你真的对女人没感觉了?”
黄单没有回答,只是说,“我的第一次是跟一个男的做的。”
戚丰咬住他脖子上的一块不松口,模糊不清的问,“哪个男的?”
大有一种你说出来,明儿我就弄死他的架势。
黄单疼的哭出来,“正在咬我的那个人。”
戚丰一震,他笑起来,眉眼都是温柔的,“真的啊,你不会是在哄叔叔玩吧?”
黄单不搭理,他转过身,看到男人乐成了个傻子,“这么开心?”
戚丰叹息,“能不开心吗?”
他哎一声,“叔叔活了三十多年,在遇到你之前,连别人的手都没拉过,更别说抱抱亲嘴上床睡觉了。”
黄单说,“我也是。”
戚丰信了,他喜欢相信这句话。
工人们都走了,宿舍空着,戚丰想怎么睡就怎么睡。
黄单不喜欢去那儿,周阳的床铺靠着戚丰,他们做||爱时,总觉得有点怪。
戚丰看出来了他的不自在,连夜换了个宿舍住。
黄单去的次数多了。
年前黄单接到徐伟的电话,得知整件事的始末。
贺鹏对周阳多了其他的心思,小卖铺被偷的清晨,他准备撒泡尿再回去睡的,正巧看见周阳出来,一时兴起就在后面跟着,听见了周阳跟王东强的对话。
原来晚上快十二点的时候,周阳来小卖铺买吃的,看到王东强从里面出来。
烟和现金是王东强给周阳的封口费。
但是周阳觉得,王东强能把烟和现金全都给他,自己偷的肯定更值钱,他起了贪念,就想敲诈一笔。
王东强也不是个好说话的主儿,他没同意。
周阳其实并不知道王东强进小卖铺偷拿了什么东西,故意跟其他人说起当晚的事,是在警告王东强,如果不给钱,他就会把对方进小卖铺的事说出去。
只不过是五万块而已,王东强虽然手里暂时拿不出来,但也不会因为这点钱就杀了周阳。
况且他也给周阳打了借据,俩人暂时达成了协议,说会在年前把钱给他。
王东强对周阳动杀念的原因,是发现黄单跟踪周阳,怕有一天查到自己头上。
还有个原因是周阳太天真了,他想一出是一出,也许现在说好了,什么时候就会变卦,根本不是个好打发的角色,王东强这才不得不对周阳杀人灭口。
周阳死后,王东强偷偷进过宿舍,翻动他的东西找那张借据,可惜没找到。
贺鹏一直在暗中留意,他先王东强一步拿走了借据,等到合适的时机,再将借据偷放进对方的住处。
包括偷偷捡回王东强的作案工具,放进工棚里面。
贺鹏那么做,是为了让警方尽快破案,以免夜长梦多,他不想有什么人和事坏了自己的计划。
王东强吃药的事,贺鹏早就知道了。
这还是贺鹏无意间听到王东强跟他老婆吵架得来的信息。
所以贺鹏才会在最初搞个骗局的时候,觉得王东强是最合适的人选。
一个家族有神经病史的人,自己还吃着药,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情绪不稳定。
疯子嘛,很容易就会被煽动情绪,再稍微一刺激,做出极端的行为是很简单的事。
王东强那人也是赌了一把,他不但把自己给张父打的借据偷了,还想偷给贺鹏打的借据。
但是王东强知道贺鹏不是张父,事情没那么容易,索性就利用周阳的死来吓他,让他神经兮兮的,找到机会制造一个意外,把他弄死。
贺鹏命大,只是肩膀被砸伤了,人没大事。
有关王东强给周阳打五万借据,想赖账杀人灭口的流言是贺鹏故意放出去的。
因为贺鹏发现来不及了,王东强不自杀,那两天就会发现工程有问题,他必须死。
后面的发展很顺利。
王东强从警||局回来,又听到那些流言,他惊恐,害怕,不安,焦虑,想到自己有一大笔债要还,杀周阳的事也要暴露了,最终选择了自杀。
至于那个工程,不过就是贺鹏跟刘总合谋搞的一个骗局,张父借的五十万,还有王东强自己出的那一笔钱,包括贺鹏假意合伙,借给他的几十万,最后都到了他跟刘总的腰包。
点子是贺鹏出的,他手上有高利贷,被逼着没办法了,就动了不该有的念头,打算拼死一搏,费心机说服了刘总。
黄单问豆沙是怎么回事。
徐伟说根据贺鹏交代,豆沙是贺鹏弄死的,他惧怕狗,也很讨厌,最主要的是豆沙有几次都差点咬他。
黄单又问为什么豆沙的尸体会不见。
徐伟说是贺鹏在弄死豆沙的时候,没有注意防护措施,怕警方查到自己就把尸体挖出来烧了。
关于张父借给王东强的那笔钱,徐伟说会根据实情处理。
贺鹏是个小人,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警||方几乎没费什么功夫,他就把刘总供了出来,还有他知道的几个老总,包括政||||府沾到这件事的人。
张父一听那五十万有着落,高兴的喝了很多酒。
张母摆了好多天的脸色也缓了下来。
黄单没想到答案真的只有王东强一个,之前是他想多了,他交完任务,唏嘘了一下。
王东强到死都不知道那个工程是个骗局。
原主爸那庆幸的样子,恨不得立刻开长途车回老家祭拜老祖宗。
任务完成了,不出黄单所料,他还在这个世界,等着该离开的时候到来。
今年的圣诞跟元旦连在一块儿,张瑶没课,早早就过来了,她拿兼职的钱买了几瓶蜂皇浆,给了戚丰一瓶。
戚丰不爱喝那玩意儿,举得刮嗓子。
黄单早上先在家里喝,然后在戚丰那儿喝,他听到张瑶说过年再买几瓶就赶紧劝阻。
张瑶一脸不识货的表情,“哥,蜂皇浆喝着好呢。”
黄单心说,东西是好,但是喝多了会有问题的,“还是别买了,浪费钱,你看爸妈他们都不喝。”
张瑶剥着瓜子米,“你喝不就行了。”
她认真又关心的说,“哥,你这还没成家呢,身体一定要搭理好,给我未来的大嫂一个幸福美满的生活,你懂得。”
黄单,“……”
张瑶把剥好的瓜子米给他,拍拍手说,“明天去摘橘子,后天去游乐场,就这么定了!”
黄单看一眼手里的一把瓜子米,他一颗颗的拿起来放进嘴里,心想有个妹妹挺不错的,弟弟应该也好。
可惜了,他连父母都没有,更别说兄弟姐妹。
吃过午饭,张父说要去河边钓鱼,还难得的叫上了戚丰。
黄单跟张瑶在小卖铺里看电视,插播广告的时候就都往门外瞥,发现他俩在小齐那儿拿了蚯蚓和鱼料,头对着头蹲在地上弄渔具。
张瑶掰着橘子吃,口齿不清的说,“哟,爸,你跟戚大哥这是哥俩好啊。”
黄单抽抽嘴,不敢看男人的脸色。
戚丰面不改色,就是对张瑶笑的时候,她没来由的哆嗦,怕怕的。
张瑶望着他爸上了电动三轮车,戚丰在前头开,俩人扬长而去,留下一滩灰尘,“哥,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戚大哥在生我的气。”
黄单剥橘子,不是错觉,是真的,他就是生气了。
没过多久,黄单就收到短信,男人问自己是不是看起来很老。
黄单想了想才回两字“不老”,他要发送的时候又加了几个字“我很喜欢”。
河边的戚丰把手机塞口袋里,身上的气息明显的缓和很多。
张父找窝撒了把鱼料,随口问了一句,“小戚,女朋友找你了吧?”
戚丰笑了笑。
张父把小马扎挪挪,一屁||股坐上去,“我家志诚要是把人生大事给办了,我跟他妈。”
戚丰正在拽鱼钩,他的手臂一抖,一不留神就被鱼钩钩破了手指。
血珠子瞬间就冒了出来,戚丰没反应,直到张父喊了声他才回神,发现血把那根手指都染红了。
张父摇摇头,“你想什么呢?手破了都不知道。”
“我在想这地儿的鱼好不好钓上来,不行就到前面那个湖里去钓。”
戚丰用纸巾按住手指上的伤口,“人生大事还是要看缘分吧,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要是没缘分,硬凑到一个锅里吃饭,那锅早晚都得摔掉。”
张父点根烟,“说的也是。”
他甩给戚丰一根,“你明年有什么打算?”
戚丰摸摸几个口袋没摸到打火机,想起来自己又开始戒烟了,他就把烟还给张父,“我会到C市去。”
张父说笑,“你要是有活儿,也给我介绍一个啊,我这小卖铺是赚不到什么钱了。”
戚丰也笑,“好啊。”
找到好窝,半个下午能钓好几斤,张父跟戚丰俩人鱼篓里的鱼全倒出来,满满一大澡盆。
工人们离开后,好几个食堂都关门走人了,现在只留着一个,环境卫生很差,吃饭的人不多,都是熟人。
食堂里的人是一个地儿的,喜欢在门口放炉子烧火来取暖,烟味刺鼻。
戚丰不想去那儿吃,他宁愿花点时间去镇上,或者就是直接买面包泡面解决三餐。
人钓了那么多鱼全都给家里了,自己一条?2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涣簦鸥刚拍该孀由显趺此狄驳冒讶肆粝吕闯酝矸梗赜谡獾悖狭娇诖锍闪斯彩丁?br /> 戚丰求之不得。
对他来说,鱼吃不吃无所谓,重要的是人,即便不吃,不碰,有的看也好。
所有的鱼全放澡盆里养着,最大的要先吃,不然会闹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