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荻拿筷子沾了酸梅汤,在盘子里写下“见机行事”几个字。
齐汾:“……”又没人偷听,干嘛要跟地下党似的偷写???
姜荻装模作样地抹掉水渍,“咳咳,我一直想这么玩一次了,多帅气。”
齐汾:“……”你开心就好。
计划很顺利,得到肯定答复的姜牧完全迈入为他量身定做的陷阱里,沉迷在爱情中一点都没怀疑。
姜荻建立的梦境很稳定也很真实,齐汾也尽力把梦境当成现实,入戏的表演着自己,哄骗姜牧。
计划出了个小小的意外:齐汾没料到姜牧确实如此喜欢自己,也没料到和他一起生活会如此惬意。
一开始他还只是表演着自己的设定,到后来近皆是真情实感的表现,何时是为了计划而演戏,何时是自己真心喜欢这种生活,连齐汾自己都分不清。
以至于新年假期的最后一天,齐汾在别墅里很是留念,满屋子里乱转,乃至有点不想离开。过几天出了这个梦境,可能就不会在有这么舒适的日子了。
他盯着别墅外被风吹得摇摆的秋千,正是小时候心心念念却求而不得的玩具,心痒难耐。
姜牧搂住他说可以常来,齐汾在心里长叹一口气:如果,这些要是真的也不错。
至于齐汾不愿意和姜牧发生关系的理由也很简单,这个是姜荻的梦境啊,他万一盯着看呢!
在姜牧各种不甘心地问齐汾真正的原因是,齐汾不能告诉他,憋在心里不断找借口应付。被撩起火来时,一想到可能被姜荻看到,火瞬间就熄灭了。
虽然姜荻似乎很乐见他俩发生关系,从在装游戏的柜子里莫名发现一箱子GV时就能看出来了。
真是猪队友!正经事儿没做,净添乱!
精神病院来的各种患者也一看就是姜荻的手笔,各种扯淡,怎么连龙族都出来了?这是没得编了吗?太假了吧!亏得没让姜牧看到,否则分分钟暴露。
然后齐汾最有意见的是自己的死法。
太!特!么!疼!了!
姜牧心痛欲绝地在手术室门口时,齐汾正追着姜荻揍,打得他差点让梦境消散。
“你就不能找个正常点的死法吗!”齐汾怒吼,“非要被捅死吗,还那么多刀!一刀毙命会不会,不会我教你!”
齐汾掏出把刀子,挥舞着捅向姜荻报仇,美其名曰教学。
“我错了我错了!”姜荻没骨气地求饶,“我也不知道那神经病会捅那么多刀,我只是觉得这样比较触目惊心,死得也好看。”
齐汾:“???”被捅死哪里好看了?
姜荻形容道:“柔弱的少年倒在血泊里,洁白的皮肤被鲜血染红,身上无数伤口,像垂死的天鹅,营造出脆弱的美丽。”
认为自己既不柔弱也不洁白的齐汾被再次激怒,一脚踹了过去。
后面的梦境随着姜牧剧烈的情绪波动开始有了崩溃的先兆。时间线乱成一团,景象也趋于虚假,好在姜牧此刻心境更乱,并没有看出问题。
齐汾不让姜荻做出自己的父母,他不想看到自家父母哀悼儿子的样子。姜荻只得把剧情改为又魏凯组织告别会,继而组织遗体火化。
参加自己的告别会是件非常奇怪的事情,如果可以,齐汾再也不想再有第二次类似的经历。
自己躺在自己面前,抬手摸摸自己鲜活的身体,他觉得躺在那里的不是自己,更像是个仿真玩偶,说不出的怪异,也不知会不会被姜牧看出猫腻。
梦境的崩溃在加速,尤其在齐汾的“尸体”被送入焚化炉后,时间和空间都出现了小规模的崩塌。
齐汾紧紧盯着姜牧,看着他的面容因为哀痛而扭曲,自己竟也有些许心痛。
他抿抿嘴,心疼姜牧这么被他俩人耍,而且自己好像并不如当初预想的一般开心,报复成功的快感也少了一半。
是不是做的有点过了?
齐汾有点后悔这么蒙骗姜牧了。他是个心软的人,恶作剧这种事儿着实不适合他。
但姜荻兴奋的心脏都要炸掉,他成功的骗过了姜牧,赢了这场比赛的胜利。根据约定,他很快就能见到亲爱的“于晚”了!他摩拳擦掌,都开始思考要穿什么衣服去见她了。
齐汾在眼睁睁地看着姜牧往火里冲过去抓他时终于忍不了了,大吼:“停下!”
姜荻吓了一跳,奇怪地瞧向齐汾。
“停下吧!你已经赢了。”齐汾恳求他,“不再继续折磨他了。”
“好吧!”姜荻欣然同意。他已然得偿所愿,十分开心,就等着现实里杀到姜牧面前,耀武扬威了。
梦境就此结束。
这场梦境在现实里经过了一整晚,齐汾起床时倍感疲惫,还是纯精神上的倦怠,就像熬了整个通宵一般,一点没有睡过的感觉。
闭上眼,最后姜牧绝望的眼神还在眼前浮现。
这是梦吧,只是个梦境而已。齐汾甩甩头,把梦境中的一切抛在脑后,爬起床回归现实。
在梦境中呆久了回来会有不真实的感觉,偶尔会难以辨别何为梦境和为现实。怪不得那么多患者都是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出不来,齐汾似乎理解他们了。
……这可不是个好事儿。
好在姜荻的梦境虽然基于现实制作,但所有的一切都靠合理的推断做出来的,等真正经历这一天会发现许多人物和事物都与梦里不尽相同,齐汾努力走了出来。
齐汾抓狂地发现自己游戏练得级别白练了,任务都要重复做一次,气地他差点弃游。在方柯然出院办手续时,亲切地跑过来约他游戏见面时,都没有期待感了。
他翻看游戏里的排行榜,瞥到上面前十里的某个人名。在梦里姜牧把它买了下来,还让俩个号结了婚,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婚礼。
有点怀念。
前一天没休息好,结果他几乎一天都在打瞌睡,早上跟着查房时差点站着睡着了,还被主任点名要求背诵地介绍患者信息。幸亏在梦里也发生过这个事儿,齐汾靠记忆力取胜,就是不注意地加了许多在这个时候还没检查得到的信息,让魏凯后来拿到检查结果时,以为齐汾开了特异功能。
“你怎么知道的?”魏凯好奇地问。
齐汾恍恍惚惚:“梦里看到的吧?”
“……”魏凯无语,“你赶紧回去补觉吧,查完房今天也没什么事儿了。”
齐汾恍恍惚惚:“好。”
他往宿舍回去的都路上就跟梦游似的,闭着眼差点撞电梯门上。以至于发现宿舍门没有锁时也没意识到问题,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然后就被吓醒了。
姜牧翘着二郎腿坐在齐汾的床上,面色阴沉的可怕,眼神像是要吃人。整个景象看来,给姜牧手里塞把带血的刀子,就可以打上标题《吃人后》了。
齐汾缓慢后撤,趁姜牧没注意,悄悄退出了房间,重新把门关上。
问:受害人跑到宿舍堵人,明显气炸了,怎么办,在线等,急!
答:请自求多福。
头不疼了,上下眼皮也不打架了,神清气爽,回去继续工作喽!齐汾转身就溜。
“你去哪?”慢悠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姜牧斜靠在门框上,面无表情地重复,“你又要去哪?”
齐汾胆战心惊地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走廊尽头,“去实习。”
上班时间宿舍楼人少,齐汾害怕自己就算再次被一刀捅了,短时间内也不会有人救命。
姜牧没有说话,眼睛都不眨地瞪着齐汾。后者心虚,他没想到受害者这么快就杀过来了,或者说他一时冲动,下决定骗姜牧时也从没考虑过后果,只想报复他而已。
齐汾自觉无颜面对姜牧,被姜牧瞪地腿都发软,小心翼翼地说:“那、那我就去实习了。”
姜牧用动作代替了语言,扯住齐汾胳膊,一把拽进宿舍,关门、上锁。
齐汾感觉姜牧是真气地不行,手下失了轻重,捏的自己臂膀生疼。
“你有什么要解释的么?”姜牧抓住齐汾,低头问他,宛若即将爆发的火山。
齐汾搜肠刮肚也不找不到能说得出口的解释,他眼神飘忽,左顾而言他,“你离我太近了……”我无法思考了。
姜牧挑眉,“太近了是么?”他猛地逼近齐汾,把他甩到床上,自己也随之压在他身上。
这样更近了喂,身体都贴上了!齐汾感觉对方更生气了,赶忙赔笑着弥补道:“不近,呵呵。”
姜牧被取悦到,怒火略微平息了一点,他垂着头,气息喷吐在齐汾脸上,“你的解释呢?想好借口了吗?”
齐汾缩着肩膀往后躲,床垫被压的塌陷下去。姜牧注视着他无力的躲避,然后凑到他威胁道:“最好给我一个能让我接受的解释,否则我不保证你能活着离开这里。”
齐汾思维由于恐惧彻底崩溃,干脆开始装傻,“你说什么?什么解释?”
“哦?”姜牧若有所思,“梦境里那个不是你?”
“什么是我?”齐汾感觉到姜牧有点相信了,再接再厉,装傻到底,“你梦到我了?”
“是啊,梦到你了。我梦到咱俩一起泡温泉,你哭闹地说不要,却不得不软倒在我怀里,释放出自己,把温泉水都弄脏了。”随着讲述,姜牧做出撸动的动作,然后把手放在嘴边轻舔,色气十足。
我什么时候哭闹着喊不要了?!齐汾咬碎牙把事实吞进肚子里,皱眉道:“你真变态!”
俩人对瞪几秒,姜牧突然乐了,皮笑肉不笑,表情比刚才更加可怖。他低声笑道:“如果你认为我还分辨不出真人和假人,那么你就继续装傻……”声音渐轻,最终弱不可闻,给了听者无限恐怖的幻想。
齐汾被吓得打了个哆嗦,只花了半秒就决定实话实说,“我、我就算是生气你老耍我,所以才配合姜荻的。”
他感觉姜牧手部移到他的脖子,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掐死他,惊慌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也想耍你一次而已。”
“耍我?”姜牧抚摸他的脖子,手掌逐渐加力,“所以你是在用死亡惩罚我?”
齐汾颤抖地抓住姜牧的胳膊,生怕他一个冲动真掐死自己,“对不起。”
姜牧低头埋在齐汾耳边,沉默不语。
齐汾看不到姜牧的脸色,身体僵硬地等待他下一步动作。似乎过了很久,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恐慌的感觉慢慢消散,他突然意识到姜牧并没有在掐他,而是按住他颈部动脉,感受他血管的跳动。
姜牧话锋一转,轻声感叹:“真好。”
“什么?”
“你还活着。”
“……对不起。”
姜牧调整好情绪,抬起头直视齐汾,“不许再拿自己性命胡闹。”
齐汾发现姜牧眼圈红了,愧疚地咬咬嘴唇,“对不起。”
姜牧跟小孩子似的说:“发誓。”
齐汾顺从地发誓:“我发誓我珍惜生命,不再拿生命胡闹。”
姜牧这才满意,垂头轻吻齐汾。
齐汾也毫不吝惜地回应,甚至还抬手搂过姜牧的脖子,让俩人贴的更近。他似乎想用自身的热情去弥补姜牧的伤痛,把自己的歉意传达过去。
姜牧感受到齐汾的柔软和温热,就像是末日的劫后余生,又像是颠簸流离后的情定终身。他庆幸极了,闭上眼,拦住快要流下的泪水,不让齐汾看见自己的脆弱。
这个吻绵长而热烈,俩人尽情宣泄暴躁的情绪。
一吻过后,默默对视片刻,回味适才的缠绵。熟料姜牧突然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了脸色,“那么现在该谈谈关于你骗我的事儿了。”他提前把腿跪到齐汾腿间,双手承载他两侧,防止他逃跑。
齐汾:“???”敢情刚才是中场休息,这事儿还没翻篇呢是吗?!
姜牧被齐汾的表情气笑了,手背缓缓沿着齐汾脸庞描绘着他脸部的曲线,“我什么时候说原谅你了?宝贝。”
齐汾被一声“宝贝”叫的毛骨悚然,“我我我我”了半天说不出话。
“胆子大了,敢耍我了啊?”姜牧语气揶揄,轻笑道。
“不敢不敢。”齐汾连忙否认,“我就是开个玩笑,呵呵,开个玩笑。”
“玩笑?”姜牧眯起眼,“所以梦境里发生的事情都是玩笑,是吗?”
齐汾没抓住重点,作死地使劲点头,“对对对,你看我活的好好的呢,就是个玩笑。”
姜牧手背继续下划,划过齐汾纤细的颈部,蹭到他胸口处,隔着衣服使劲一拧,怒极反笑,“交往的事儿也是玩笑?”
“啊!”齐汾被掐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那点惹姜牧不爽了,赶紧送上迟来地否认,“不不不,那个不是玩笑!”
姜牧手下毫不留情,加大力度拧着,呵斥道,“说实话!”
衣服粗糙的摩擦,与轻柔的抚摸是全然不同的感受,齐汾难耐地挣扎,坚持道:“真的!只有最后是玩笑。”他就是再蠢也知道不能说实话,否则大概就真的见不到明早的太阳了。
为了加强可信度,齐汾艰难的仰起头,去亲吻姜牧。他个子矮,没有碰到姜牧的嘴唇,反而吻到了他的脖颈上。他技巧生疏,不知该如何吸允,于是怯生生地伸出舌头舔了舔,竭尽所能讨好姜牧。
姜牧猛然被触碰到喉结,顿时被刺激地深吸一口气。他感受到齐汾生涩的讨好,可怜兮兮的如同在讨好主人的小宠物,躺在他手底下任他欺负。姜牧心底什么火都没有了,反而是另一种火冉冉升起,越少越浓。
“你打算怎么补偿我?”姜牧诱惑地说。
齐汾眨眨眼,发现自己并不知道姜牧需要什么,于是主动问:“你、你希望我怎么补偿你?”
“我猜……”姜牧把跪在齐汾身下的腿往上提了提,碰到齐汾柔软的部位,暗示意义十足,“你不愿意跟我发生关系,是因为在梦里,怕姜荻看到吧?”
齐汾这时怎能不懂他的意思,可他上下弱点都掌握在姜牧手里,如菜板上的被扒了鳞的鱼,只能任人宰割。
“那么现在你还有什么借口?”姜牧揶揄道,“还是我想做什么都可以了?”他用着商量的语气,手下动作却没有丝毫商量的意味。
齐汾试图制止他的动作,却反而被抓住双手束缚在头顶,拒绝地话被亲吻堵在嘴里。
姜牧这次不再考虑齐汾的想法,直接用武力压制住他,把身体控制权交给本能。
学了将近六年的医,齐汾自认为了解人类身体结构,可以准确说出每一个部位名称。但课本上从没教过某块肌肉伸缩性如此大,某个腺体被触碰到产生不同寻常的快感。他仿佛失了身体知觉,不再记得自己还躺在宿舍床上,全身感官都聚集在身下,难以忍受的疼痛,难以忍受的舒适。
他在大海里沉沉浮浮,海水倒灌进身体,呼吸被压制,窒息感充斥着身体,他断断续续地说出不成句子地求饶。
“轻点?好啊!”姜牧欣然同意,撤了出去。
哎?齐汾从最高点被陡然扔下,不解地看着姜牧。
后者故作悠哉,斜靠在床栏上,拍拍自己大腿,“我不会轻点呢,你自己来。”
齐汾茫然无措,在蜂蜜里泡久了,既想继续享受,又羞愧的觉得不应当沉沦。
姜牧蛊惑道:“这是你该补偿我的吧?”
齐汾脑中浮现出梦境里,眼前人哀痛的面容,立时被内疚包裹,拒绝的动作变成迎合。他主动贴近姜牧,羞愧地闭上眼,慢腾腾地坐下。
光看他的表情,好似在经历让人崩溃的折磨,但从其某个高昂的部位来看,就又是另一番迷人的风景了。
第65章 案例13 ● 蠢龙
窗外天色渐晚,晚霞从云层缝隙里穿透出来,射出一道道五彩缤纷的霞光。
齐汾筋疲力竭地趴在宿舍床上,身上四处都留有姜牧惩罚性印下的印记。之前他报复性的也想在姜牧身上来几朵梅花,可怎么都抓不到技巧,舔了又舔,梅花没印上,到是多了几排牙印。
俩人胡闹了整整一天。单人床上床单被搓到一个角落,枕头飞到了房间的另一边,衣服也皱成一团扔在地面,无一不显示着战况的激烈。
姜牧拍拍齐汾白嫩的屁股,如愿以偿的在上面留下一枚手印,“起来啦,去洗澡。”
齐汾全身酸软,根本不想动,把后脑勺对着姜牧,“不去。”
“不弄干净了容易发烧,起来起来。”姜牧说一句话拍一下,在不断诱惑自己的小屁股上再添上好几枚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