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牙熊说:“不行!荆可不会容忍谢慎行的背叛,您好歹意思意思一下。”
于是梁楚站起来意思意思,支持荆文武说:“你说的非常对!我们去找他!”
荆文武拍他的肩膀说好兄弟,两人大刀阔步走了几米,梁楚捂着头说:“唉,天太热了,咱们等凉快了再去吧,不然该中暑了。”
说完转身回屋吹空调。
梁楚没往回走两步,荆文武又把他抓了过来,慷慨陈词:“荆可!你有没有学过一个成语,叫一鼓作气,打铁要趁热,必须现在就去,谢慎行还没走远呢!”
梁楚思忖片刻,点头说:“你这句话说的也很对,荆文武,我现在正式命令你,立刻给我去把谢慎行抓回来,你放心,等你把人抓回来,我会亲自收拾他,给他点颜色看看。”
荆文武:“……”
梁楚说:“我等你凯旋归来!”
说完就跑了。
回到客厅里,发现荆家大大小小老老少少都在,人虽然多,屋里面却很安静,几个男性长辈一根接一根的抽烟,一边低声说话。
梁楚放慢了脚步,看到荆宏杰脸色苍白,心道我怎么就出去了呢。
小野蛇摇身一变成天之骄子,事情来的突然,所有人都始料未及,集体砸了个懵圈,荆母担忧道:“卫刚,那小……谢慎行不会报复咱家吧?”
这话一出,荆宏杰脸色更不好看了,就连保姆也忧心忡忡。
做了亏心事,终是怕敲门。
在场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悔意,有的是悔不当初,看人不起;有的是后悔为什么没能早日结交,在大人物少年落难的时候,给他伸一把援手,雪中送炭,人情债最难还,要真有这份人情,何曾不是多一条倚仗和门路。现在倒好,想巴结都找不着人,就算见得到人,别人也不缺这一份奉承了。
荆卫刚拿着打火机,嗒嗒敲茶几:“我是不是早说过,谢慎行不是简单人物,你们都以为他吃在荆家住在荆家,我今天问问,谢慎行向你们谁张嘴要过一分钱?一个个自命不凡的玩意儿,真当自个是人家衣食父母了,啊?”
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
没人敢提,荆宏杰低着头道:“爸,我们知错了,您消消气。”
荆卫刚怒道:“我说的就是你!翅膀硬了,嫌我老了是吧?!”
荆宏杰一声不吭,荆卫刚火气略消,靠在沙发上长长叹气:“我早该想到,早该想到,小时候就那么像……怎么没费心去谢家问问呢,这都是命啊,真是命。”
梁楚听了一会,屋里的人长吁短叹,谁也没有注意到他,就算注意到了八成也是一顿骂,荆家所有人里边,就他折腾谢慎行折腾的最狠了。要是谢慎行真的上门报复,最可能被送出顶罪的也是他。
梁楚慢慢走到楼上,推开房门,在卧室门口站了几分钟,才缓步走进去。
房间还是那个房间,没有什么改动,只是掀开的床单没有人铺了,撒了一地的东西也没有人给他捡起来,现在他上了楼回到卧室,也没人及时送上一杯可口凉爽的冷饮。
莫名显得有些冷清。
之前和荆文武谈话的时候,还没有这么深的感触,谢慎行走了不过是五个字而已,直到上楼来,来到两人朝夕相处的地方,才恍然觉得:啊,真的走了啊。
板牙熊从梁楚兜里滚出来,担忧地扒着他的衣服:“您是不是难受啊,那咱们关上门哭一会吧。”
梁楚说:“不想哭啊。”
板牙熊说:“您不要憋着,会憋坏身体的,反正没人看见,不算崩人设。”
梁楚摸了摸它的头,从地上捡了一包饼干塞给板牙熊:“真的不想,我差不多早有这个猜想了,这六年来任务值都是一个一个往前走的,从年后到现在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几天突然往前蹿这么快,肯定有大的剧情转折在发生啊。除了谢慎行被认回本家,我也想不出来还能有什么大事。”
梁楚调低了空调温度,外面艳阳高照,屋里凉爽极了,梁楚坐在床上发呆,一会想这么凉快应该吃火锅啊,一会想起谢慎行。怎么说也相处了六年时间,他又不是石头人,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一个小时他还坐在车上,想谢慎行真是好大的一个禽兽。
等到回家来,别说禽兽,连人都看不见了。
梁楚吹着空调,想七想八,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怅然说:“如果我是个妹子,那我要嫁给空调,空调真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发明之一。”
板牙熊说:“不对的啊,您以前不是要嫁给床吗,您得先离婚,重婚是犯法的。”
“……你懂的挺多的。”
板牙熊嘿嘿嘿,咔咔吃饼干。
过了片刻,板牙熊吃完了饼干,说:“谢慎行为什么脱您衣服啊?”
梁楚警惕看它:“你看到我屁股了?我要看回来,快,撅屁股。”
板牙熊扑通坐进蛋壳里,摇爪说:“没有没有,我安装了非礼软件,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听起来怪怪的,”然后回答它的问题:“可能是因为我又帅身材又好,他控制不住自己。”
板牙熊说:“您现在是荆可。”
梁楚说:“那只能是内在美了,内在太美了,都怪我。”
板牙熊:“……”
梁楚大脑空空,躺在床上看天花板,看着看着猛地坐了起来。
板牙熊说:“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梁楚拍手道:“反正谢慎行都走了,那咱们可以看小电影了呀,你喜欢亚洲的还是欧美的?”
板牙熊高兴地说:“我喜欢的可多了,咱们今天就先看大猩猩的吧!”
梁楚站起来自言自语:“算了我还是自己看。”
卧室里的床是双人大床,又是他自己睡,床上乱七八糟什么都有,掀了床单也掀了满地的东西,梁楚把杂物往左踢、往右踢,蹚出一条路来,走了一半,突然想到什么,扫视地面。
“唉不对,我那条内裤呢?”
上面还沾着他的精/液,谢慎行居然去嗅,简直想到就头皮发麻。
地上当然是没有的,梁楚跑到床的另一侧去看,那是他最后见到谢慎行的地方,还是没有。
梁楚心跳加快,越是找不着越是心焦气燥,他翻箱倒柜,衣橱里没有,床上没有,床下没有,屋里没有,屋外更没有,该找的地方都找遍了,都没有。梁楚拍一下额头,走去阳台想看是不是被洗掉了,阳台上确实搭着两条内裤,梁楚分辨了一下款式颜色,不是早上那条。
只剩一个可能性了……梁楚头皮炸起来,谢慎行该不是真的带走了吧?
一瞬间所有情绪消散地一干二净,满脑子就剩下了变态变态,偷人内裤的变态!
第16章 我的可口小羔羊
生活不紧不慢的过着,很快迎来了中考。二十天的时间里,唯一值得一提的是荆文武真是一个矛盾的好人,他担心梁楚无法适应谢慎行不在的生活,自告奋勇、主动提出来照顾梁楚。
被使唤了没两天,荆文武忍无可忍跟他吵架:“你牙膏不能自己挤吗?!”
“你到底要吃什么,一次性说完不行吗?一会吃西瓜一会吃苹果,我半小时往楼下跑了三趟了!”
“我说你自己的作业不能自己写吗?”
荆文武一脸频临崩溃,表示自己非常忍气吞声,并且时不时对谢慎行发出深切的同情:“谢慎行哪里是养着个人,分明是养了个祸害啊!我算是知道他为什么走了,他是在逃命啊!”
梁楚跟荆文武吵架没输过,他可是个常胜将军,但现在快要被荆文武吼出神经衰弱了,而且荆文武说的话让他很不好意思,板牙熊也整天眼睛转圈,一人一熊吃东西的频率都少了许多,趴在床上无精打采,想吃东西又不敢说。
很快梁楚和板牙熊在最短的时间里养成了新的习惯,荆文武不在这里睡,每天早上来报道,一人一熊都起的老早,迷瞪着眼睛念叨:“现在可没有人让我使唤啊,我只能自己下去拿东西了……”
板牙熊说:“对的对的……多给我拿两盒奶啊……”
然后抱一堆吃的上来,一上午都不用指使人。
梁楚老老实实了,在床上盘着腿看漫画,荆文武又觉着没事干,一眼又一眼的瞟他,凑上前来问:“荆可你今天话好少啊,我给你拿块西瓜上来吧。”
梁楚抬眼看他,荆文武你是抖m吗?
过了几天揭榜,梁楚的分数刚刚够,吊车尾上了兰新一中。开学时遇到了孙芸小姐,她也考上了这所名校,或许是换了新的环境,或许是以前嘲笑过她的人大半落榜,去了别的学校就读,她大方了许多,也自信了一些,经常来找梁楚。
就这样平平淡淡念着书,然后高二、高三……大三、大四,毕业。
七年来,基本上很少会听到谢慎行的消息,荆家也很少谈起,只隐约知道他没在国内念书,去了国外深造,白考了那么高的分。
相较于梁楚的清淡,谢慎行的经历自然是波澜壮阔浓墨重彩的。谢文军发现了一棵好苗子,如获至宝,几乎把人往完美无缺培养,读书期间有几个退役特种兵陪读,一是保护他的人身安全,二是教习战斗技术,力求文武双全。
再其他的就没有了,梁楚也只能根据任务值的变动猜测谢慎行又做了什么大事。
前段时间任务值突然从68跳到83,一口气涨了15个。
没多久就传来谢家大换血的消息,几月前谢家长孙高调归来,想是这些年做了不少准备工作,才进本家便是铁碗整治,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谢文军老先生兄弟姐妹众多,但膝下的人丁并不兴旺,老先生和老妇人伉俪情深,亲生的孩子只有谢清云和一个女儿。
谢清云早年故去,老先生白发人送黑发人,本来已经禅?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桓?子,太/子没了,退位的老先生只得重新把谢家捡起来。谢清云寡断优柔,远亲近戚、各方各面的熟人都从他这里捞到过不少好处,他没了,趁着谢家动荡不安的时机,都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豺狗,一哄而来,凑上来分一杯羹。
所以这么些年以来,谢家地位还在、名望还在,但实际的势力被分流了不少,老先生和女儿坐镇谢家,一老一弱,想收回失土不可能了,勉强还能收住家业。
新上任的谢家主跟头两位都不一样,他多疑、心机深沉,也不讲情面,把肉糜一点一点从狗嘴里抠了出来,吃饭穿衣糊口养家的钱还是有的,谢慎行出师无名,不能赶尽杀绝,得给人留□□气,但像是以前一样,想花多少就花多少绝没有可能。
他才刚刚上位,手段老辣狠毒,雷厉风行,夺钱、夺/权,何止是动了别人的面包,简直要把放面包的盘子、放盘子的桌子都一块抢走了。
损害了别人的利益,别人自然是不愿意的,后来谢慎行便是借题发挥,腥风血雨、清理门户,折腾了大半年,据说还死了人,就此清静了。
听到这个的时候,梁楚正跟同学们吃散伙饭,说这话的那位男同学也是个富二代,本家就在京城,背景比荆家还殷实一些,知道不少权门秘辛,拿到酒桌上来吹嘘作乐,其中最大最有看点的一桩就是谢慎行的风云事迹。
男同学慷慨陈昂,做最后表述:“从那往后,谢慎行的名气就传开了,这人的心是真狠呐,听家里叔叔说,被收拾的有不少是谢家的故交好友,和谢家来往密切,每年都来拜祭谢清云,谢文军老先生亲自求情,他也没放过。就连他亲姑父、谢文军的亲女婿都一样给拿下了,说是谢清云的死跟他有牵连,本来还没人信,后来甩出了证据,人证物证都有,铁证如山啊这是。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女婿十多年来没少为谢家帮忙、给老先生尽孝,有过有功,与谢小姐夫妻感情也不错,但什么关系也没用,该怎么办还怎么办,六亲不认啊这是。”
说完了,不少同学心有戚戚:“对,六亲不认,暴君、暴君。”
梁楚和板牙熊都听的一愣一愣的,梁楚手里托着大蛋,有一下没一下的给它喂东西,板牙熊吃得肚皮滚圆,扒着他手指问酒好喝吗。
“你喝什么酒,”梁楚捏着它放倒在手心:“他们说的还是谢慎行吗,我怎么听着跟听唱大戏的似的,重名了吧,我记得他以前很听话啊,身上是有点毛病,但是哪有他们说的这么吓人。”
“是……的……”板牙熊吃太撑了,躺下就像个乌龟似的翻不过身来,索性就躺着了,奄奄一息。
三人成虎,谁也没有亲眼看到,在好事人的嘴里传来传去,总有夸张的地方吧。
梁楚也吃撑了,瘫在椅子上不敢压着肚子,一边想回家的时候遛弯回去,消消食,不然没法睡觉。一边听那边继续放言高论,男同学站起来敬酒,说谢慎行手段虽然无情凶残了点,但绝不是莽撞冒失的人,之所以这样大胆,是有必胜的把握的,大家也看到了,也确实满身都是本事。他这厢毕业,不会进自己家的公司工作,准备去谢氏应聘啦,预祝自己马到成功,厚颜先叫一声谢老板,哈哈。
于是话题就这么转了个弯,转到了工作上,新长成的一茬即将步入社会的国家小栋梁们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忐忑,追忆往昔,向往明天,饭局差不多到了尾声。
这时坐在梁楚身旁的仁兄转过脸来,呼一口气,糊了梁楚满脸酒味,那酒气大的,差点没把人熏吐了。偏偏他喝的满脸红光,鼻子不通,那口气一股一股喷过来,跟臭气喷雾似的。
“荆可,没咋听见你发言啊,你想参加什么工作啊?也该考虑考虑了。”
“考虑考虑,”梁楚东张西望,寻找新鲜空气。
一个酒鬼不够,右边的仁兄也伸过头来,两只黄鼠狼放屁,把梁楚夹在了中间,新来的这位仁兄有点仇富:“那你考虑好了没有啊,想找什么工作,别太挑剔啦,要求也别太高喽,咱们量力而行。我呢也打算去谢氏试试水,虽然你家有点小钱,但此长彼消嘛,咱俩在个人能力上是没有可比性的,云泥之别啊,别嫌我做同学的说话难听,良言逆耳嘛,你也别用不着惦记谢氏,那里不是能混饭吃的地方,进去的都是牛人,不适合你。”
梁楚冷漠的看着他,但是吃太饱了脑子转不快,想了一会才想到你敢说我是泥,我可不止家里有点小钱,你小瞧我了,我还认识谢慎行呢,吓一跳吧,你知不知道他以前做过我的保姆,给我捏背捶肩递吃递喝,还是个偷内裤的变态……这一条不能说。你别看他现在人模人样的,以前也就是个小狼崽子,现在要是搁那时候啊,我一声令下,就你还想进谢氏?得先过了我这关。
梁楚前前后后想了两遍,背熟了就站起来,把凳子往后拉了一截,潇洒帅气的翘腿坐下,开始准备装十三吹牛了。谁知道梁楚才坐下来,两只黄鼠狼就离席了,跟他说:“荆同学,咱们有缘再见啊。”
然后摇摇晃晃走了。
再一看桌上,不仅仅是这两人,其他人吃饱喝足,也都走了。
梁楚哎呀拍腿,心情不好:“怎么都这样,倒是听人把话说完啊,我都想好怎么说了!”
板牙熊语重心长说:“您下回嘴快点,就能说了。”
梁楚郁闷地说:“你得让我准备准备,多想几条,咱们论据充足,才能更有说服力,一锤子镇住他。”
板牙熊说:“所以现在别人一下子都走了。”
梁楚说:“唉。”
一人一熊结伴出门,走了二里路,消食消了个差不多,才打车回家,回到家里躺床上了,梁楚说:“我刚才忘了一条,忘了说你也知道我是富二代啊,我有的是钱还找什么工作,怎么样?”
板牙熊说:“……不想跟您说话。”
梁楚静静地躺在床上,想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话说的真没错,谁能想到当年桥洞里的野孩子,能站到今天这个高度,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听起来谢慎行混得相当不错啊,离去的时候还是犹带稚气的少年,现在已成了手腕强硬、让人又敬又怕的男人。
第17章 我的可口小羔羊
毕业了,荆文武的电话来的更多更急,打来了也没别的事,就是问梁楚的工作:“荆可,你到底来不来公司上班,职位我都给你挑好了,给你发钱!你难道不想尝尝自食其力的滋味,花花自己赚的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