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应棠咬着后牙槽,嘴里挤出几个字:“混账玩意儿!”
见魏应卿又拉了他的手一副要再舔的架势,魏应棠猛的收回了手,脑子一涨,又探下去一把握住了魏应卿的命根。
魏应卿立刻低低的喘了一口气。
魏应棠撑着一张镇定的脸,慢慢套弄起魏应卿的下`身来,口上淡淡道:“叫皇兄。”
魏应卿哑声笑了笑,忽然凑在他耳边,喊了句:“应棠。”
魏应棠一愣,眼睛无措的转了一个边,手上的动作也停了,魏应卿眉眼间全是笑意,故意凑上来喊了好几声他的名字,他不动,魏应卿倒是自发的在他腿间蹭了起来,好半天,身子一颤,射得魏应棠腿间全是。
魏应棠也忍不住喘了好几声。
魏应卿眯着眼趴在他身上笑,过了一阵,忽然一停,揽着魏应棠的手臂收紧了起来,魏应棠吻了吻他眉间的汗水,察觉他的情绪低落下来,便问他:“怎么了?”
魏应卿安静了一阵。
“对不起。”
“嗯?”
魏应卿伸手摸了摸魏应棠满是他液体的腿间,那里皮肤细腻光滑,却缺了一块东西,只留了一块疤覆在皮肤上,狰狞得魏应卿无颜面对。
魏应棠愣住。
他不说话,魏应卿也不出声,只将抱着他的手越收越紧。
这是个死结,魏应棠自己都说不出不在意的话,也无法安慰只会将错误往自己身上揽的魏应卿。
“你嫌弃我吗?”魏应棠问。
魏应卿摇头。
魏应棠笑了笑,亲了他一口。
“无妨,”魏应棠平静的说,“这也未必是我的最后一具身子。”
魏应卿皱起眉,“皇兄,我不想你再离开我一次。”
他怎么舍得让魏应棠再遭遇一次死亡,即使魏应棠不会真的死去,还能再换具正常的身体回来。
魏应棠靠进魏应卿怀里,低声笑起来。
“笨蛋。”
第45章
魏应卿揽着魏应棠睡了一晚,第二日天还未亮,他轻手轻脚的松开抱着自家兄长的手,下床去了,魏应棠迷迷糊糊的醒来,见他正在穿衣。
“要回宫了?”
“嗯。”魏应卿凑过来,将锦被边缘掩好,“你再睡一阵,待早朝结束,我便让人来接你。”
心底担忧顿时没了痕迹,魏应棠满足的闭上眼睛,感觉魏应卿俯下`身在自己额上落了一吻,然后蹑手蹑脚的出去了。
魏应棠这日起得晚了些,待他用过早膳,宫里来接他的人也到了。
他离宫多日,上一次走时身份已是个死人,这次魏应卿将他接回去,假模假样的安了个御前侍卫的身份给他,魏应棠平日里穿着一身深灰色的侍卫服,晚上跟着魏应卿去正阳宫歇息,白日陪着魏应卿在御书房里批折子,周围人都被魏应卿敲打过,如此过了几日,太后与后宫都静悄悄的,无人注意到他这个多出来的小侍卫。
魏应棠初进宫那日白檀微来找过他,魏应卿虽然不喜,却也不敢说什么,看白檀微与魏应棠在御书房一侧说了一些话,又塞了一个玉佩进魏应棠手里。
白檀微走后,魏应卿故意闹魏应棠,手伸进兄长的侍卫服下肆意揉搓,咬着他的耳朵问:“皇叔与你说了些什么?”
“……”魏应棠只喘气。
“他给你的玉佩,哪里来的?”
“……”
“莫非有什么特殊含义?”
魏应棠闭着眼,受不了的转头在魏应卿唇上狠狠亲了一记,舌头伸进去,引得魏应卿更强烈的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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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应棠没说实话,魏应卿想,若是真一块普通玉佩,做什么要避着他给魏应棠。
可任他怎么折腾魏应棠,魏应棠的嘴里都撬不出其他什么话来。他每晚趁着魏应棠睡着了去摸那块玉佩,甚至给曾越看了让曾越查,曾越也查不出什么蹊跷。
魏应卿心里憋了股怨气,却不敢发出来。
魏应棠心里也急。
白檀微说过,他在魏应卿身边呆不了多久就会死。
他本该如之前一样毫无缘由的病到起不来身说不上话,第一日回宫他见了魏应卿身体就开始痛,白檀微却不知哪里来的好心,给了他一块封印了无数怨灵的玉佩,让他日日佩戴着来减免痛楚。
魏应卿夜里会趁他睡着时偷偷解了那玉佩去看,他每次这时都会痛醒过来,然而为了不让魏应卿发现异常,只能缩在被子里控制自己不要发抖。
他掐着指头算自己还剩多少日,然后安慰自己他和魏应卿已经浓情蜜意的过了好些日子,着实该满足了。
又一场大雪落下来的时候,肖宿飞押着叛国贼魏应辽回京了。
彼时魏应卿正在御书房里批奏折,魏应棠睡在他身侧布着的小塌上,眉头微皱,魏应卿叹着气揉了好几次,也未能揉开他眉间的那些忧愁。
肖宿飞进门时,魏应棠醒了。
两人无言对视片刻,魏应棠笑了笑。
“肖公子,”魏应棠起身,“可认得出我?”
肖宿飞摇头。
魏应卿晓得魏应棠这是想和肖宿飞算当初的欺瞒之罪,不由想笑,考虑到魏应棠此时的身份,还是轻咳了一声,“阿林。”
魏应棠挑眉,魏应卿看他一眼,魏应棠就笑了,换了个姿势躺在魏应卿的膝盖上,双手揽住他的腰,背对着肖宿飞,一副乖巧的男宠模样。
魏应卿被人这么抱着腰,也不尴尬,问了些肖宿飞关于逮捕魏应辽的事,肖宿飞一一答了,又问了魏应卿之后准备如何处置魏应辽后,便退出去了。
魏应棠此时在魏应卿身上睡得有些迷糊了,魏应卿低头去将他抱起来,抬了他下巴,“皇兄,皇兄?”
魏应棠近几日怎么睡都睡不够一样,这时睁了眼,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应卿。”魏应棠靠在他肩上,伸手摸他的眼睛,“当初误会你,是我错了。”
魏应卿笑,“不妨事,我现在还能看见你,便满足了。”
他绝口不提报应与赎罪这些字眼,魏应棠心里胀得难受,忍不住将魏应卿的头压下来,在他眼睛上轻轻吻了一吻。
“皇兄……”
“嗯。”
你有没有事瞒着我?
魏应卿把话吞进肚子里,换了另一个话题。“你不疑惑肖宿飞如今为何来了我手下做事?”
魏应棠来了兴致,“说说。”
“我当初前往徽川治水,查出不少贪官污吏,肖宿飞父亲肖敬便是其中之一,后来问斩时,肖宿飞没赶回来,老三提前知晓肖宿飞这一出众人物,特意做样替肖宿飞殓了他父亲的尸体,肖宿飞此人极重恩义,为报老三的恩德,便去做了他的幕僚。”
“啧。”魏应棠摇头,“怪不得他总是对着老三格外尊敬,老三这笔买卖真是划算。”
魏应卿笑笑,“我杀了他父亲,他对我有怨,恰巧老三也与我不对付,肖宿飞去了老三手下,我也算是一个原因。”
魏应棠问:“肖宿飞做事出发点皆是他父亲,你这是终于应了他心意替肖敬翻了案,才换了他背叛老三,来替你做事了?”
魏应卿点头,道:“也不算是翻案,我当时说过,肖敬之案,不是我不想翻,而是不能翻——肖敬是我安插在徽川的心腹,他初去徽川时,一身正气,根本接触不到我叫他查的那些贪官,他便不听我劝告,伪装一副贪官架势入了那些人圈子里,这才查了不少证据出来。”
魏应棠一听,便听出问题来了。“肖敬真贪污了?”
魏应卿叹口气,“是,他为求真实,真过上那种同流合污的生活,若不是他还时常递消息回来,我真要以为我派出去了一个小人。
“后来徽川发了洪水,我便趁着这个契机收拾了那些贪官,我本想保下肖敬,肖敬却不肯,”魏应卿沉声,“他被人骂了贪官那么多年,早受不住那些骂名……虽不是他愿,却着实有人因他贪污公款、昏庸行事而死,他也受不住心里的愧疚。我说要还他一个清白时,他却只求一死。”
魏应棠惋惜道:“此人太过心软。”
魏应卿无奈摇头,“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不能翻案的缘由,徽川那些官员尽是甄相之人,甄相若是知晓肖敬身份,定然饶不了坏他好事的肖家人。我答应了肖敬要保住肖宿飞性命,甄相一日不除,我便一日不能将肖敬身份暴露,他只能是个被我处死的贪官,这案是真不能翻。
“我本看在肖敬面上,不愿动肖宿飞,他却那样离间你我,我当时气得急了,差些杀了他,皇叔拦了我,我便想,若是有一日`你还能回来,肖宿飞活着还能还我清白,便留下了他。皇叔又说肖宿飞是个可用之才,我想来想去,告诉了他当年真相,他去查了,顿时厌恶了对他心怀不轨的老三,又得了我必然会对付甄相的承诺,这才入了我手下做事。”
说起当初魏应棠冤枉他眼瞎之事时,魏应卿说得云淡风轻,魏应棠心里一疼,抱着他的手都紧了些。
魏应卿说完所有话,低下头去亲昵的蹭了蹭魏应棠,两人交换了一个甜腻的吻,好似将过去所有不平与心伤都借此抹平了一般。
处理完政事,魏应卿带着魏应棠回了正阳宫,他吩咐宫女取了一件厚实的大氅来,又看魏应棠仍是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模样,便替魏应棠解了衣裳催他上床去歇息。
“你好生休息一阵,我出去处理老三的事,若是我回来得晚,晚膳便不要等我。”
魏应棠只觉得魏应卿说了好长一段话,他怎么也听不清,眼皮沉重得抬不起来,感觉到魏应卿俯下`身来在自己额上亲了一口,他下意识想伸手去抓住弟弟,集齐了所有力气,却只有手指尖微微颤了一下。
“皇兄。”那人又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待死亡的恐惧渐渐吞噬魏应棠的认知,铺天盖地的痛楚袭来时,魏应卿已经不在他身边了。
魏应棠睁着眼,无力的看着上方的深黄床帐,唇角缓缓起了一丝嘲讽的笑。
这一日还是来了。
他系在颈间的玉佩缓缓滑下,落在了温热的龙床上。
魏应卿进寝殿时,寝殿里暖和得一如往日,宫女脱下了他的大氅,他平静的将宫人都屏退出去,朝着龙床走去。
“皇兄,不是说了叫你先用晚膳吗?怎么这么晚了还睡着。”魏应卿脸上无甚表情,声音却微微发着颤,“睡了一天了,还没有睡饱吗?”
话音落时,魏应卿站在了床边。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床上一副陌生面孔的人,好一阵没有说出话来。
“皇兄。”
……
“皇兄?”
……
“皇兄……”他像是要哭了,半跪在床边,伸手去摸床上人那张脸,“你怎么不理我?”
曾越悄无声息的跪在了魏应卿身后。“皇上,节哀。”
魏应卿身子猛的一震,然后他回过头来,眼睛却像是没有在看曾越一样。“朕为什么要节哀,他又没有死。”
曾越低着头,没有回话。
魏应卿接着说,“他只是又瞒了朕,他什么话都不愿与朕说——曾越,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他笑起来,“朕什么话都告诉他了,什么事都替他做了,他也分明喜欢朕,为何偏偏就是什么事都不愿告诉朕呢?”
曾越受不住了,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见皇上转过头去,站起身来,在床上摸索着拿出了几片碎玉,紧紧抓在手里。
魏应卿说:“把这尸体处理了,不要再让朕见着他。”
曾越应了一声,立刻有几道黑影突然出现在殿里,飞速的将那具尸体领了出去。
魏应卿冷漠的看着他们离开,脚步一抬就想出去,曾越心里叫了声不好,连忙追上去,“皇上!”
魏应卿回过头,声音疲惫,“何事?”
曾越拿出一张纸来,“这是棠公子前几日吩咐属下转交给皇上的信。”
魏应卿脸色一白。
他将那张纸接过来,闭闭眼,咬着牙看过一遍,脸色渐渐狰狞起来。
曾越心如擂鼓:“皇上?”
魏应卿将纸紧紧攥起来,脸上起了分狠戾。“曾越。”
“属下在。”
“他居然叫朕等他。”
曾越不语。
魏应卿也没指望曾越回他,只恨声道:“他一句话也不向朕解释,居然只叫朕乖乖等他。”
曾越头皮发麻。
“这回又要等几年呢?”魏应卿眼里光芒似是一瞬间尽灭了,声音也弱得几乎听不见,“三年?五年?”
“太可恨了。”他喃喃,“为什么,一句解释都不给我呢?”
第46章
晋王在魏应卿面前坐了许久。
魏应卿收敛了三年来的温润表象,又回到了当初那副初临帝位时的冷漠凛然模样,与晋王说话时虽仍带着谦卑的态度,却明显的多了一层疏离。
他因为魏应棠的再次死亡而伤心,晋王也同样难受,但他仍不能接受魏应卿对魏应棠所抱有的情意。
“皇上可闹够了?”晋王沉声问。
魏应卿抬眼看晋王,像是出神似的好半晌没说话,晋王眉头慢慢皱起,眼前的帝王却忽然笑了笑。“皇叔在说什么?”
晋王两道眉皱得越发紧,“应棠已经不在了,你那些心思该收起来了,你是帝王,如何能如此任性?”
“任性?”魏应卿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朕喜欢皇兄,在皇叔眼里,就是在耍性子?”
晋王一脸厌恶,“兄弟乱伦,皇上又想让我如何看待你二人之间的关系?”
魏应卿这次是真的笑了,他低笑了好一阵子,才看向一脸不愉的晋王,轻声问:“皇叔喜欢的那个人,可是叫白檀微?”
晋王脸色瞬间冷了。
魏应卿拿出几片碎玉,放在桌上,微微扬起下巴。“这块玉佩原是皇叔你送与皇兄的物什,朕对它着实好奇的很,特意寻了几位高人来品鉴——封印了数千怨灵的灵物,这可不是皇叔你能拿出来的东西。”
晋王看着那块玉,脑中一阵晕眩,脸色都白了几分。
魏应卿还在接着说:“虽说朕原以为那白檀微早就去世,现在看来,这人竟还活在世上,甚至还与皇叔你接触过,皇叔才会有这等灵物。”
晋王脸色越发难看。
“朕还查出了一些趣事。”魏应卿近乎残忍的看着晋王,一字一顿道:“皇叔,你在朕眼里向来都是天人一般的人物,朕却从来没想过,皇叔你看上的白檀微,竟也是个连得道高人都不敢谈之论之的人物……”
他话音刚一落,晋王便像是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一般,情绪不可自控的怒吼了一句:“住嘴!”
晋王站起身来,愤怒的将魏应卿面前的奏折尽数拂落在地,“什么白檀微!我不认识!”
魏应卿稳稳坐在椅上,平静的看着他那从来稳如泰山的皇叔发怒的模样。魏应棠的离开像是解放出了他心中封锁已久的恶魔,让他现在控制不住的想要迁怒晋王,想要晋王也随着他一起难受痛苦。
魏应卿说:“皇叔怎么会不认识白檀微呢?皇叔你分明那么喜欢他,如果不是喜欢,皇叔你又为何要将他的画像挂在寝房里这么多年?”
晋王险些要站不住,他大睁着眼,重重道:“我没有!”
魏应卿笑了笑,“你分明就喜欢白檀微。”
晋王咬牙切齿:“休要胡言!”
魏应卿看着晋王,近乎刻薄的说:“那好,朕便与皇叔说说另一事——那些高人虽不敢与朕谈论白檀微之事,却告诉朕,那白檀微手下曾有一弟子,姓魏名锦临,朕便拿了皇叔的画像与他们看,皇叔,你说这事怎么这么巧,那名与你同名同姓的弟子,竟然与你长得一模一样呢。”
晋王眼前便是一黑,一瞬之间脑子里似乎飞入了许多碎片般,疼得叫他受不住,脚下一个没站稳,险些扑倒在桌上。
魏应卿被他这样吓了一跳,脑子里那些黑暗的念头一瞬间消失无踪,他连忙起身叫了声太医,快步绕到晋王身边扶住了晋王。
晋王再醒来时,犯了错的帝王正垂头坐在床前,手里拿了那几块碎玉,眼帘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晋王闭了一阵眼,苦笑一声,那边魏应卿听到了动静,立刻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