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说你怎么来的这么快?”研究院离这儿得有二十分钟的路程,就算是骑摩托来的,也不能这么快。
顾而立扫了他这身儿打扮,眉头一皱:“你他妈穿着皮衣过来打篮球?”
陆尧北嘿嘿一笑,摘了黑超墨镜说:“刚刚跟贺峥在商场买东西,就在这附近。”说完扽了扽衣服,“听你说打篮球,我这不又买了一套运动服,马上就去换上。”
傅琅径直起身,看了一眼时间冲陆尧北说:“还磨蹭什么,这就赶紧上去把衣服换了。林泽庸这就到。”
贺峥啧了一句:“哎,你怎么说话呢。语气能不能和气点儿。”
顾而立冲上去,拍了拍贺峥的肩膀:“他就这样,人前装逼症又犯了。你别在这儿实力护妻了,别等会儿大家都看出来你对北北有意思。”
“没事儿,我还巴不得别人看出来呢。我就是听不惯别人凶我家北北。”贺峥冲他笑笑,“我去帮着他换衣服了,你们先在这儿等着?”
“北北什么时候成你家的了?”顾而立问。
“你管我呢。就算他不是我家的,那我也是他家的!反正我俩就是一家。”贺峥腿长,迈了几步就跟上了陆尧北身后。
这俩人刚走,林泽庸就来了,身后跟着几个男生,一路说说笑笑,林泽庸在当中,揽着俩人肩膀,被簇拥着一路走来。
“交际花。”顾而立摇着头拍了拍手,“佩服。”
这几个男生有三个是他们自己班的,顾而立看着面生,两个是6班的,看着就更面生了。
林泽庸跟他简单介绍了一下名字,叫什么他也没记住,挠着头给五个人按身高排了个序。
换好衣服的那俩人红着脸从楼上下来,顾而立装作啥都没看见,递给他们一人一瓶水,冲大伙举了举手说:“大家先来个热身,等会儿我们再分下什么前锋中锋。行吗?”
没人有意见,撂了球就开打。
傅琅打法稳又狠,第一个冲到篮板前进了一球。
篮球稳稳的砸进框的时候,林泽庸吹了个响亮的口哨:“不愧是篮板王。”
林泽庸的打法相对来说比较平,但是他跟傅琅配合得很有默契,运球传球比较拿手。
顾而立挠了挠眉毛,心想,这小子完全可以胜任挖球后卫。
贺峥手长身高,投篮也准,兼具傅琅和林泽庸的优点。是得分后卫的不二人选。
北北是尖刀型选手,基本没人能拦得住他,矫捷迅猛,带球过人,就跟一小豹子似的。
现在,大前锋,中锋,都基本能确定了。
剩一个最关键的小前锋,当然非他莫属。
打完了一场,五个人坐在地上歇息,林泽庸抬头问了句:“咱们队小前锋谁啊?灵魂人物快点站出来。”
林泽庸的目光扫过顾而立,跟他目光对接了一下。
“我感觉这个人,大家心里应该都有数。”林泽庸继续说。
顾而立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准备说话。
“我觉得应该是傅琅。”
“咳咳咳……”顾而立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给呛住,“操?傅琅妥妥的大前锋啊,卡位,得分,我们需要他抢篮板啊亲。”
林泽庸翘起唇角笑笑:“谁都看的出来你那点儿小心思,还非得让我说出来吗。”
顾而立冲他比了个中指:“靠实力说话,全场最攻的就是哥哥我。”
一直没说话的傅琅开口了:“我他妈也挺攻的啊,第一个球就是我砸进去的。”
陆尧北也接了一句:“我看未必。”
林泽庸也哼哼着说:“我他妈不传球给你,你还打个屁。”
顾而立从地上跳了起来,拍了拍屁股,笑着说:“那不打了?”
陆尧北拽拽他的裤腿,笑着说:“好,全场你最帅你最帅。”
不愧是发小,就北北跟他亲。
当时他就想搂着北北嘬一口,但是看到贺峥正一脸提防的表情,他就不由得收了收,拍了拍北北的肩膀,笑着说:“你瞎说什么大实话。”
五个人讨论了一下战术就已经接近中午了,考虑到下午大家还都有课。顾而立决定晚上请所有人去吃烧烤。
烧烤摊在学校的旁边的那条小吃街,大排档一到晚上就全是人。香味儿往人鼻孔里钻,馋得顾而立差点没流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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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点陆尧北是挺佩服他的,他爸做饭好吃,栗子有事儿没事儿就喜欢跑他家蹭饭。
不过栗子对他也是实打实的好,他看上的东西,只要栗子有,没有一句犹豫的可能性,直接就拎过来送给他。
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栗子天生就局气,仗义。
高中他们这群人基本上就是班里最不学好的那一批,天天骑着改装的机车在学校后面那条路上狂飙,带着学校好看的姑娘胡吃海喝。有好几次打架见了血,差点出大事,都是栗子给压下来的。
他比自己大几个月。陆尧北虽然从来没有正儿八经的叫过他一声哥,但是心里默默还是把他当成兄长一样的存在。
有这么个铁子,互相照应着,应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儿了。
可是今天这局面,陆尧北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儿照应不住他家老铁了。
6班这几个孙子贼几把能喝,有一个重庆的小伙子,找顾而立拼酒。别看小伙子,人挺瘦,但是喝了啤的喝白的,喝完白的勾头吐了一通,抹抹嘴继续干。
顾而立又是个不服输的憋劲头儿,看见这架势索性把T恤一扬给脱了下来,一只脚踩在凳子上仰着脖子跟他对着干。
周围人也都跟看热闹似的,尤其顾而立那室友傅琅,支着下巴眯着眼睛看得挺认真,连句劝都没有。
“来来来,好!”林泽庸站在顾而立跟前起劲的吆喝着,眼见着他面前的酒瓶越垒越多。
陆尧北想拦着点,发现他自己也有点晕乎。
就只听见贺峥在他耳朵边说了一句什么:“小北,喝多了?要不咱们回家?”
他就晕晕乎乎的一头扎进了怀里,感觉天旋地转,路在他眼前头打晃。
顾而立喝到第十四瓶的时候,那重庆小伙子终于撑不住了,扶着墙一阵儿狂吐,摇摇头认怂了。
顾而立举着啤酒瓶子,又要往嘴里塞,听见这话差点没站稳,松了手,往旁边一偎,笑着说:“这个世界上,能……跟我拼酒……嗝……的人,还他妈……没出现呢……”
他还没喝醉,要不然早就倒在地上睡着了。
傅琅嫌弃的把他往旁边推了推,搬过他的脸,正色道:“顾而立,把衣服给老子穿上。”
顾而立把耳朵凑到他面前,皱着一边的眉头问:“干啥?大声点儿?咋地了?”
“穿上衣服。”傅琅重复了一遍。
“干啥?大声点儿?咋地了?”顾而立一脸疑惑不解,大着舌头问。
“日。”傅琅咬着牙齿冲他耳朵里吼了一嗓子,“我他妈叫你把衣服穿好!”
“干啥?大声点儿?咋地了?”
“干你妈!”傅琅没忍住往他后脑勺扇了一耳巴子,“复读机这是?”
这一耳巴子倒是给他扇好了。
顾而立红着眼,小声的说了一句:“我妈早死了。”
操。
这个可怜巴巴的表情算是怎么回事儿。
傅琅皱着眉头看着他扭头吐了一通,懊恼的叹了一口气,掏出兜里的纸给他擦了擦嘴,把自己面前盛了水的杯子给人喂了一口水。
喂完才想起来,这是刚刚自己使的。
算了,糙老爷们儿才不在乎这些。
顾而立衔着杯子,眼神湿漉漉的看着他。
“有毛病?再看把你眼珠子扣下来。”傅琅有点想抽他,又有点下不去手。
“北北。”顾而立放下杯子,垂着头,有点想哭,噘着嘴委屈巴巴的说,“你怎么这么凶啊。”
噘什么嘴啊我操?!
没看出来你这么会撒娇啊,顾而立大兄弟。
见“北北”没搭理自己,顾而立仰头看了他一眼说:“我真挺难受的,不骗你,我有点想我妈了。”
顾而立跟他距离不过几厘米,呼吸热热的喷在脸上。带着一点酒气。
他的睫毛很密,长长卷卷,盖住深邃的眼窝。像毛茸茸的蒲公英,有点意外的萌。
顾而立抠着桌子面,歪着头趴了下去,慵懒的半阖着眼睛,像只小狗一样皱了皱鼻子,有点儿想哭。
傅琅看得心里突然一软,把人摁进了自己怀里,搂着他后脑勺,轻轻哄道:“来,哥哥疼你。”
后来人都散了,顾而立是他给生生扛进出租车的。
酒品差就不要喝酒,尤其是这种喝多了看谁都是他兄弟的人,就更别沾酒了行吗,谢谢!
学校里面不让进,傅琅背着人走在校园里,突然有一种“历史惊人的相似”的沧桑感。
其实顾而立算是一米八五的人里面比较轻的了,虽然这个比较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得来的,除了顾而立他再也没背过别人。
但是!顾而立趴在他背上睡着了,一直在往下秃噜,能感觉他也不好受。
中间掉了好几回,顾而立跟没骨头似的被甩在地上,他只好弯腰把人从地上拾起来。架着走了一段。
走到后山的时候,傅琅累出了一头汗,刚想放人下来,就听见pia一声,人已经栽倒在地上了。
想想等会还要背着顾而立上楼。
他真想一脚把这货给踹进人工湖里去。
后山这个湖,是他们S大的恋爱圣地。
此时夜黑风高,一对对男男女女女女男男拥抱在一起,看着特别扎眼。
傅琅挺累了,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这一眨眼的功夫发现顾而立就不见了。
他打开手电筒到处照,终于找到了顾而立。人正搂着一棵柳树在那儿说话:“北北,我难受。”
我去你妈了个小杰瑞!
傅琅把人拽走,凶狠的瞪了他一眼,拿着他的手往自己胸前摁:“你摸摸!触感能一样吗?”
顾而立把手放在他胸前,愣了几秒钟没说话,勾了勾手示意他凑近点。
傅琅耐着性子凑到他跟前,想听他到底还想表达些什么。
呕。
顾而立几乎是没停顿,稀里哗啦吐了他一脸。
傅琅闭着眼睛,睫毛颤抖,眉毛拧成了一团。
顾而立,我操你七舅老爷的三外甥女的大姨妈!
第28章
顾而立醒的时候,简直头疼欲裂。
昨天晚上他喝断片儿了,只记得是北北驮他回来的。他还做梦了,梦见他妈还在。那模样清晰得就好像他真的见过他妈一样。
揉着脑袋从床上下来,顾而立睁眼仔细看,身下躺着的这床根本不是他自己的。
纯色水洗棉被单,冷冷清清的禁欲灰。透着淡淡的洗衣粉的清香。
这他妈是傅琅的床啊。
顾而立吓得差点没弹起来,一扭头看见傅琅正站在他背后,手里提着两份早餐,眼底下挂着两个浓墨重彩的黑眼圈。
“我……怎么躺在你的床上?”顾而立搓了搓脖子,这才发现自己就穿了一条内裤,连裤子都没穿。
CK黑色子弹头内裤,被撑得紧绷绷的,他家小兄弟完美形状被贴着布料勾勒出来,几乎就跟没穿差不多了。
顾而立有点儿臊得慌,看傅琅阴沉着脸没回答他,挠挠头又问了一句:“你能跟我解释一下,我裤子是被谁扒了吗?”
傅琅咬着牙说:“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你他妈快点把衣服穿好。穿上衣服再揍你,让你挨得体面点儿。”
顾而立光着脚走到了衣柜前,把衣服给套上了。
从穿衣镜里看见傅琅正一脸不爽的盯着他背影看,顾而立有点儿发懵。
“昨天我是不是得罪你了?”顾而立脑袋肿了个大包,也不知道昨天是不是跟人干仗了,这么大一包怎么来的,他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边说还边揉了揉脑袋。
傅琅想起来昨晚被他吐了一脸就难受得不行,跑去洗手台挤了点洗面奶使劲儿搓了好几下。冲干净以后,扬头甩了甩脸上的水珠。
黑着脸瞥了顾而立一眼。
昨天他一夜没睡,在地上铺了一张凉席,躺了一宿。
顾而立跟撒癔症似的去厕所吐酒,没看清还有个玻璃门,一头撞上去,当时差点没把玻璃门撞碎。
傅琅打死也不会说,昨晚是他伺候这祖宗脱了裤子又给帮着擦了把脸,还顺带着把衣服给塞进洗衣机洗干净了。
还没迷瞪过来的顾而立同学,想打个电话问问昨天把他驮回来的北北,这到底是个怎么回事。
他还没拨呢,电话这就响了。
北北的号码,手机里传出来的却是贺峥的声音。
“hayaku!”贺峥情急之下飚了一句日语,想起来这是在中国,才呸了一口说,“快点来趟人民医院,北北住院了。”
住院?咋回事儿啊这是。
昨天真是神奇的一夜。
“他怎么就住院了?”
“这事儿电话里不好说,你来趟医院!赶紧的。”贺峥挺着急的,听起来这会儿应该正急得在医院门口乱转悠呢。
顾而立抓起桌子上的钱包,跑到傅琅面前,挺着急的说:“你不是要揍我吗?快点的,我赶时间。”
傅琅看着他偏过来的头,重重扬起的手,终于还是轻轻落在了他额头上,就伸出中指弹了他一脑瓜儿蹦。
傻逼啊,这么真诚的把头伸过来让他揍。
多没劲。
顾而立假模假式的哎哟了一声,扬起嘴角冲他坏笑:“怎么着。舍不得揍我啦?”
傅琅踹他一脚,顺带着关上了门:“滚犊子。”
顾而立拍了拍裤子,隔着门冲傅琅喊了一嗓子:“撒浪嘿哟哟哟,哟哟哟,煎饼果子来一套!”
“傻逼!”
如果不是北北,那昨天肯定就是傅琅给他驮回来的,这人看着挺冷漠,其实还挺暖的嘛。
到了医院见着贺峥,他曲着大长腿在门口的椅子上,正一脸愁容的看着急诊室。
“怎么了这是?”顾而立坐到他旁边问。
一见顾而立来了,贺峥激动的差点没哭。
“靠,这事儿该怎么跟你说。”贺峥皱着眉头,“其实都怪我。”
昨天晚上陆尧北喝多了,贺峥就直接把人给扛走了。
陆尧北喝醉那尿性,逮着人就抱着啃,拉着人一通絮叨。
贺峥没扛得住他又搂又抱,把人抬上了床。
陆尧北热了就开始脱衣服,搂着贺峥跟他讲顾而立六岁还尿床的事儿。
这事儿他逢醉必讲。
刚听了个开头,贺峥就硬如磐石了。抱着陆尧北红着脸,想动手又不敢动。
浑身上下跟炭烤一样热,他没喝酒,却比陆尧北醉的还厉害。
“我好热。”陆尧北一手搂着贺峥,伸出一只手去脱裤子,坐在床上,伸出两条笔直修长的腿。
看到这个画面的时候,贺峥感觉再也忍不了了。
一把将人推到床上,压在了身下,搂着脖子亲了起来。
陆尧北被亲的直哼唧。
贺峥摸着他的头,快幸福死了,娇羞的叫了声:“宝贝儿。”
然后非常耐心的抱着他亲亲摸摸,进行了半个小时的准备工作。
陆尧北昂着脖子,眼角挤出来一滴泪,欲望在身下挺立。
贺峥声音嘶哑着嗷了一声,拿过酒店还没开封的润滑剂说:“宝贝儿,抹了这个咱就不疼了。”
他起身准备掏鸟办正经事儿,手里的东西突然就被夺走了。
陆尧北嗓子干得冒烟,咬开润滑剂盖子,就往嘴里倒,贺峥拦都拦不住。
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感觉不对味儿,又给吐了出来。
完事儿他就开始窜稀还呕吐,贺峥给吓得半夜赶紧爬起来给人送医院。
他媳妇儿如果真的因为喝润滑剂中毒而死,那他也不活了。
他把这些事儿讲给栗子听,当然省略了很多不可描述的过程。
栗子听完,有点哭笑不得:“他现在还在洗胃呢。”
“医生说还得有一会儿洗。”贺峥伤心的叹了一口气,一本正经的说,“怎么就洗不干净了?这洗衣服洗几个小时的话,都能给洗得稀烂。人经得起这么洗吗?”
他难过的太认真,顾而立都不忍心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