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独立 完结+番外完本[父子强强]—— by:悬笔
悬笔  发于:2017年07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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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乱动,外面的狙击手显然是无法准确瞄准他的,说不定还会误伤我。
我敛下眼睑,作出一副伤心脆弱的模样,又貌似绝望地垂下了原本拉着他胳膊的手。
他似乎很满意我的服软,嗤笑了一声。
藏在袖子中的美工刀滑了下来握在手中,在枪林弹雨之中刀刃被推出来的声音并不明显,被完完全全地盖了过去。
脖子上的□□用力抵住了我的动脉,他的手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
我的左手无声往后抬了抬,一旁他的手下突然侧过头来,表情中一阵惊讶,瞪大了眼睛。
一切仿佛都在慢动作进行。
人的身上有一个器官,它没有肋骨做保护,柔软异常脆弱万分,隔着腹部的肌肉若是方法奏效,用手指都能戳伤它,从而导致内出血,危及生命。但是就是这样一个脆弱的器官,却扮演着人体血库的重要角色。
以现在我被对方控制住了脖子的情况来看,瞄准对方的脖子是绝对不可能的。而对方的胸膛紧紧贴着我的背部,想要瞄准他的心脏也是不可能的。
我能够到的,就只有他的这个器官了。
我反手过去,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美工刀推入他的左下腹部,脾脏的位置。刀刃长度有限,只够触碰到脾脏的边缘,我狠狠用力一推,硬生生将塑料的外壳也穿过创口塞了进去。
人的潜力是巨大的,生死关头这具素质略差的身体将爆发出平日里罕见的巨大力气。
紧贴着我背部的温热躯体明显的一僵,浑身紧绷。
一旁他的下属眼中闪过悲痛和绝望,枪口立刻就转向了我。
现在就轮到狙击手发挥作用了!
我撒开腿,向“我的”父亲的方向跑去,雇佣兵的枪口纷纷避开了我,火力陡然增猛。
直到左大腿传来尖锐扎心的剧痛时,我才发现自己忽略了什么。危急关头我能爆发出潜力,对方也能,何况是在巨大的仇恨趋使之下。
左腿一软,一个踉跄,我在地上滚了一圈,浑身的力气在潮水一般急速褪去。
一个雇佣兵上前几步抱起倒在地上的我,从对方的射击范围之内跑了出去,直接将我抱上了在外等候的车。
子弹射中了动脉……
剧痛之下我扫了一眼左腿,快速地下了判断。
靠在并不算柔软的椅背上,我慢慢伸出了双手,用尽全力地掐住了伤口上方靠近大腿根部的位置。
而据说是“我”爹的那人,面无表情上了另外一辆车。
他站在原地自始自终没有移动过分毫,站在雇佣兵的身后泰然自若,甚至神情都没有改变过分毫,仿佛在置身之外看一场闹剧。甚至他的眼神都没有在我身上停留过超过三秒。
我对他似乎无关紧要。
很好。
不管到底是什么情况,这一切又是如何发生的,我只希望在意我的人越少越好。
这样到时候我悄悄离开也就方便许多,不会有人注意到我。
“唔……”我狠狠喘着气,胸膛剧烈起伏,剧烈的疼痛压迫着我的神经,让我眼前阵阵发黑,我寄希望于胡思乱想,以求分散注意力,但是左腿上剧烈的疼痛却让我根本无法□□再想其他。浑身的力气和所有的神志,都被用来抵抗左腿的剧痛。
“少爷,我来。”坐在一旁的雇佣兵听见我破碎的呜咽,侧过头来看着我。
我有气无力地点点头,感受到自己的力气越来越不够用……
第3章 第三章
病房中安安静静。
我环视左右,没有看到一个护士。
怔愣一瞬,昏睡之前的记忆突然疯狂地回到了脑海中。
我猛地拔下手背上的针头,伸手按住手背,想要起身。
嘶——
腿上怎么这么疼?
我这才想起我废了十年的腿突然“好了”。
艰难地下了床,我扶着墙缓慢而艰难地挪到洗手间里,腿上的绷带因为我的动作而透出血色。
落地的镜子中,这副面容、躯体,与我而言是完全陌生的。
这不过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的躯体。眉眼还没完全长开,看起来清秀而稚嫩,面庞的轮廓仍旧带着一丝孩童的温软柔和。这具躯体刚刚进入变声期,正在迅速拔高,正是情窦初开、青春叛逆的大好韶华。
然而这却并不是我的躯体。
我已经不再年轻,年近四十,身体也正在走下坡路。我自认成熟稳重,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独自挑起顾家大梁,我有两个养子,有一个素未谋面的母亲,有一个早早就嗝屁的爹。镜子中我的轮廓应当是坚毅而明晰,眼角还有并不明显的皱纹。这应当是一个男人经历了岁月的洗礼之后的证明。我胳膊和腿上的肌肉十分结识,皮肤也较现在而言更为黝黑。我的个子应当是一米八五,而不是这样……才刚刚一米七的模样。
我轻轻抬起手,有些呆滞而迟钝地抚摸了一下我的脸。
光滑而细腻,指尖微凉。
镜子中的那个少年,同样一脸怔愣,抬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我的面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如果是玻璃后面有个人在模仿我的动作捉弄我……这个游戏一点都不好玩。
我抬手举起洗手池上的一个陶瓷漱口杯,甩手就砸向了面前的镜子,胸口因为激动而剧烈起伏,鼻翼微微扩张吸入更多的氧气。
然而再多的氧气都无法让我镇定。
“啪”的一声,面前的镜子碎了一地。我似乎在每一片碎片中,都看见了自己惊诧错愕甚至带了一丝恐惧的双眼。
镜子后,是墙。
并没有人躲在后面捉弄我。并不是我想像的那样。
并不是我想像的那样简单。
破碎的玻璃躺了一地,印出无数个扭曲的、穿着病号服、神情错愕的我的表情。
我只觉得胸口的心脏似乎要跳出来,瞪大的双眼已经不受我自己的控制。
在一地的镜片碎片中,我慢慢抬起手,一直抬到了眼前。
同在仓库里看到的一样,这双手白皙纤细,并不是我熟悉的那双骨节分明、宽大有力。
地上的碎片折射着头顶明亮的光芒,几乎要晃伤了我的眼。
突然有人破门而入,大批人马闯入了病房,找到了洗手间中站在一地碎片中的我,他们极有效率地手势现场、检查我的伤势、重新给我的手臂插上一个新的针头。
我有些麻木地人他们摆弄,提不起一丝力气。
所以完好无损的胸膛是真的、健全的双腿也是真的。
这是上帝的玩笑么?让我换了一具躯体,回到了十四岁的年华,重新开始?
从四十到十四?
“少爷,您有哪儿不舒服吗?”
我本仍在怔神中,听见有人唤我,刹那回过神来,下意识捉住了她的手腕。
“喊我的名字。”我说。
“少、少爷?”
“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容少、容、荣少言。”似乎被我的神色骇住,她说这三个字磕巴了两下,最后总算是说完整了。
——她说的这个名字,我是认得的。
···········
风和日丽,太阳高高照,夏日的清晨空气混合了栀子花的香气,十分清新怡人。
我在病床上一个懒觉睡到了九点,却从空气芬芳的清晨一直赖床赖到了日光灼人的中午。
不过我已经不是顾家的当家了,即使一天睡上二十四个小时也无伤大雅,再也不必去恪守那些条条框框和繁杂的规矩。
年轻的护士推着餐车走了进来,将食物放到我触手可及的地方就走了出去,一如她这些天来做的一样。
算算时间,我在这里已经住了快一月了。
一个月前我大发了一顿脾气,挥开了房间内的所有人,任何触碰到我的人都多少被我挥动的手打疼了手背,我摆出一副明显的拒绝交流的姿势。
只因为这段时间以来太过兵荒马乱,我措手不及,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不过此举倒是促成了我一个月的清静,也算是一件幸事。
知道现在,我才能够慢慢地理清思路,混沌的脑袋慢慢重新恢复清醒。
容家、林家、以及我现在所身处的英国的这家私人医院。
这么明显的提示,我早就该猜到。
容家根系庞大,祖上曾有英国血统,世袭有爵位,在英国维多利亚时代开始发展,后来随着战争辗转来回于英国和中国。而容家的最大仇家,应当是盘踞于唐人街上的林家了。
那天容家家主过来“赎回”他的儿子,也就是我,坦白他端了对方的古方巷和盐城路。这是林家势力盘踞嘴稳、吃的最死的一块地方。林家历史虽然只有不过短短的一百多年,却万万没有可能如此轻易就被翻了个底朝天,没有严谨的计划和周密的安排,在赶来仓库的前一个小时,根本来不及完成。
只能说,容家家主老谋深算,早就准备好了吞下这块腻人的肥肉。
而“我”被绑架,恰好给了他一个理由。
以绑架他容家的少主人为名,终于能够名正言顺地吃下林家。
至于我到底真的是被人趁机绑走,还是容家家主“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计谋,也就无从知晓了。
说来可笑,容家的人在英国世袭爵位,在中国又占据了官场重要位置,生意清清白白,可谓是白道世家,干的事情却和我从前干的那些事情差不多。
甚至可以说,容家实在要更甚一筹。
作为白道中的一个大家,容家若是说第一,无人敢称自己第二。容家自然不可能像我顾家那样……不,已经不是我的顾家了。
我从餐盘中把西兰花挑了出去,不小心又想到了让我不舒服的事情。
容家自然不可能像顾家这样,亲自出面打打杀杀,所以居然养了一支雇佣军代劳。
而我居然也不过在一个月之前才知道这个。
身为故事主角的容家家主,这一个月都没有来看他自己的儿子。
而我,刚出龙潭,又入虎穴。
就凭容家轻松隐瞒了雇佣军和容家父子真正关系的情况而言,顾家的消息网已经输给了对方。想要在容家这样强悍的消息网中人间蒸发,几乎是不可能。
没有万全的把握,断然不可轻易动身。
所谓绝不打无准备之仗。
戳着盘子里的蔬菜,我有些兴趣缺缺地把它们扔回了一旁的桌子上,端起茶杯凑到面前闻了闻。
甜腻温热的蒸汽扑鼻而来,我忍不住将茶杯拿远了一点。
这茶显然是根据这个年龄该有的口味调制的。
四十岁的男人却没有喝这么甜腻的东西的习惯。
我将茶杯放了回去,侧头看着窗外的草坪。雾都伦敦即使在夏天也不过十几二十摄氏度,身着薄衫便十分舒适了。窗外的草坪上有小孩子正在奔跑玩耍。
我一时间看的有些出神。
这个身体的腿是完好无损的,等到枪伤愈合了……我也能这样奔跑了。
三十岁的那场车祸让我以为此生再也与奔跑无缘,终身唯有轮椅相伴,却不知如今得了这么一具健康的躯体。
老天待我不薄。
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
?div align="center">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矣行┎辉玫刂辶酥迕迹牡朗撬谡飧鍪焙虼蛉盼摇?br /> 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站到了病床旁边。
我仍旧侧头看向窗外,并不想理会这些不懂礼貌的人。尚未敲门便推门进来,修养何在。
“容少爷,今天太阳不错,不是吗?”
确实不错。这样的好天气,在伦敦实在是难得。街上的人同往日想比也多了不少,想必都是趁着好天气出来放风的。
“容少爷,我是您的父亲请来的心理咨询师,您介意我在这里坐下吗?”
心理咨询师?
我差点都要忘了,我现在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孩子,尚还稚嫩,还是需要保护的年纪,碰上被绑架、火拼并且还中了弹,一般来说多少都会有心理阴影。
可是,我的内里却是个实实在在的四十岁的老男人、是顾家上任家主。
“不需要,请回。”我冷冷开口拒绝。
对方沉默了下来,显然是没想到我会拒绝的这么干脆。
突然一道身影挡在了我的眼前,将窗外的明媚春光和我的视线阻隔开来。
我的视线从他的胸口,慢慢上移。
坚毅的下颌,线条有些凌厉的侧脸,略微凹陷的眼眶,深邃的黑眸。
这张脸透着成熟稳重,有着久居上位的从容,周身气质极具压迫性。
他的视线太过犀利,带着仿佛能洞察一切的魄力,我不由得移开了视线。
容家家主。
即使我从前是顾家当家,对于这个神秘的白道第一大家的家主,却从来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这个人久居幕后,况且以容家的势力,他已不必事必躬亲,只需在幕后运筹帷幄便可,故而鲜少露脸。
这也是我,两辈子以来第一次见到这个人。
他站在我面前,虽然一言不发,却透着一股让人难以违抗的魄力。
这正是我最缺少的气质,不然也不会直到三十多岁的时候才让顾家那些人顺服。
第4章 第四章
“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在我的床边坐了下来,声音清清冷冷平淡无波。
我看了他一眼,立马就移开了视线,轻轻点了点头。
正常的孩子,在留下心里创伤之后应当是怯懦、孤僻且拒绝与人交流的吧。
我抿了抿唇,扭头看着窗外,避免直接同他的视线接触。
莫名其妙占了人家儿子的身体,多少是有点心虚的。
“我这几天忙着处理林家的事情,你的腿恢复的怎么样了?”他一身的压迫气息收敛许多,在床沿轻轻坐下,说着话时候的语气温和而低沉,似乎是在努力扮演者一个父亲的角色。
我虽顶着一具十四岁的皮囊,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四十岁老男人,上辈子阅人无数,他眼中的父爱有没有到达眼底,我还是看得出来的。
我只是又点了点头,仿佛乖巧的孩子正在默默地拒绝同周围人交流,所有问题的回答都是肯定,目的是——你们快走吧。
他又看了我一眼,站起身来带着那个医生到了病房外面。
“容少爷这样的情况……”
“那他……正……恢复要多久?”
“容少爷拒绝和别人交流……困难……不一定……三四个月……年……”
他们谈话的声音并不小,透过半掩着的门稀稀落落地飘到了我的耳朵里。
想必是在说恢复状况因人而异,少则三四个月,多则好几年之类云云。
啧啧,心理阴影真是一个好用的东西,也许未来需要仰仗这个病的机会并不少,我有些愉悦地想着。
不过,若是早让我知道这具身体的父亲是容家家主,说什么我也不会贸然在他眼皮子地下把手工刀推入歹徒腹中、说什么也不会在容家的私人医院里头拿茶杯砸镜子。
我的情况,想必是有专人负责汇报给荣家家主的。
虽然对方不一定能想到真正的事实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是却足够引起对方对我的重视了。
他们在门外讨论了一会儿,随后那个医生转身离开,而容家家主重新推门进来,开门见山道:“回家吧。”
容家主宅有两个。一个是维多利亚女王为容家祖先封爵的时候送的城堡,另一个则是鸦片战争之后新建的宅邸。
城堡历史悠久,而今荣家人已经搬到了新的宅邸之中,除非有英国皇室的活动,其他时间一般不会去城堡中,城堡已经交给专门的机构维修保养。
我倒是十分好奇容家的城堡,但是城堡也好,主宅也好,坦白来说我都没有做好心里准备——做好才出龙潭,又入虎穴的准备。
于是我立刻紧张地抓住了被子,腰一软整个人就滑到了被子中,摇了摇头,委婉地表达了我的拒绝之意。
对方显然已经习惯了我这样的反应,只是示意一旁的保镖上前来。
这个保镖虎背熊腰,解释的肌肉即使是在西服的覆盖下那线条也清晰可见,皮肤晒得黝黑。受到容家家主的示意之后,他突然习惯性地抿了抿唇——
“不——!”他的表情和脑海中的某个记忆重合在一起,我还未来得及冷静分析,身体却已经做出了代表恐惧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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