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醉凡尘 完结+番外完本[古耽]—— by:沐家阿年
沐家阿年  发于:2017年07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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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还热热闹闹的大殿突然安静下来,姑娘们都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听着二人的对话。
凤九歌素来不按常理出牌,看着下方的姑娘,道:“今日,陛下说要为本王选一位王妃。”
此话一出,下方顿时炸开锅,如今宸王都这么说,想必是真的要选妃了。大家都暗暗整理妆容,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心里暗暗期盼,希望自己会是宸王妃。
凤九歌将众人的表现尽收眼底,不由得轻笑,伸手在人群中随意指了几个人。
那几人见状,欣喜不已,连忙走到殿中,并成一排,附身行礼,告知名讳。
“臣女虞清婉”
“臣女杜若”
“臣女徐蕙”
凤九歌手不时敲击着桌案,“知道本王为何点你们三人出来么?”
三人不约而同的摇摇头。
“想不想知道?”凤九歌继续问道。
三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点头,太后也是一脸不解的望着凤九歌,想知道他心里到底打什么算盘。
“本王发现,你们三人无论是样貌,还是才华,在人群中,都是佼佼者。”凤九歌毫不吝啬的夸赞。
三人闻言,羞红了脸,“谢王爷夸奖。”各自心想自己肯定会是宸王妃。而其余众人却是暗含嫉妒的看着她们。
“不过”突然,凤九歌话锋一转,低头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本王不喜欢。”说完,把酒杯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三人脸色瞬间苍白,宸王这是什么意思?虞清婉回过神,脸色不好,壮着胆问道:“可是我们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惹得王爷不快?”凤九歌这话,可是对她们的名声有辱的,此次选不上宸王妃倒是无妨,只是凤九歌这话,流传出去,谁敢娶她们?这不是明摆着和凤九歌作对么?
“非也,非也,本王不止是不喜欢你们三人,就连这殿中所有的女子都瞧不上。”凤九歌道。
“为何?”有人问道。
凤九歌站起身,掸了掸衣袖,缓缓从台阶上走下来,“因为,本王不喜欢女子。”是的,他发现了,他不喜欢女子,虽然他喜欢看漂亮的女子,但那只是欣赏而已,就像欣赏美景一样,并不会动心。“今日的事就到此为止,太后,臣就先行告退。”说完,转身离去。
众人大惊,什么?宸王不喜欢女子?怪不得至今还未娶妻,原来是断袖,众人神色不一,有恼怒,有惋惜。
太后看着凤九歌离去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扶着一旁的郑嬷嬷,感慨道:“哀家还是继续吃斋念佛吧,各位姑娘们,哀家乏了,让李嬷嬷带各位去皇后那里吧。”说完,扶着郑嬷嬷往里屋走去。
此刻已是月上中天,凤九歌避开人群,在一条幽静的小道上走着。眸光望向远处的宫殿,以前,记忆深处那个温柔的女子总会给自己做各式各样的花灯,站在一旁温和的看着自己。他不喜欢唤她母妃,小时候唤过一次,他明显感觉到她的伤心。她不喜欢皇宫,可是为了那个人,她甘愿留在这,到最后香消玉殒。凤九歌将一旁枯枝上挂着的花灯取下,放在手中,细细打量一番,一脸嫌弃,“这花灯一年比一年丑,比老头子做的还丑。”在他四岁时,那个深爱着他的女子去世了,没有人再为他做花灯,先帝知晓后,便亲自学着做,以后每年的上元节,他还能收到花灯,还有人能陪着他。
凤九歌叹了口气,把灯重新挂回去,转过身就看见一人站在离自己不远处,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凤九歌挑了挑眉,“贤王怎么会在此?”
容淳走上前,看着凤九歌,道:“宸王怎么没去宴会?可是热闹得很呐”说到后面,容淳的语气上扬,话语带着揶揄。席上都在讨论凤九歌是断袖的事。
凤九歌瞥了眼容淳,“没兴趣。”迈开步子,绕过容淳,缓缓走着。
容淳跟着凤九歌身旁,笑道:“想不到宸王竟是断袖。”
凤九歌愣了一下,随即看着容淳,反问:“有何不可?”
容淳微愕,没想到凤九歌就这么爽快的承认了,本打算好好嘲笑一番的,结果现在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凤九歌不再理会他,使着轻功往宫墙外飞去。
街道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让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桥下的湖面上飘着的花灯,烛火摇曳。姑娘们站在岸边,看着远处的花灯低头许愿祈祷。
凤九歌心头一动,快步向前走去。
“月白,月白!”凤九歌这次没有翻墙,踹开木门,快步朝九云轩走去。
苏子玉闻声出来后,只看见木门在原处摇着,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似乎在控诉凤九歌的暴行。苏子玉艰难的咽了咽口水,这门若是坏了,宸王应该会赔吧。
云轻尘刚放下手中的毛笔,就看见凤九歌风风火火的推开门走了进来,不待他开口询问人就被凤九歌一把拽住,然后带着他翻墙出去。
“喏,月白,给。”凤九歌拿着两盏荷花灯,递给云轻尘一盏。
云轻尘接过花灯,敢情这厮是专门拉他来放灯的。
凤九歌蹲下身子,侧头看见云轻尘直直的站在那,“月白?”
“嗯?”云轻尘边说边弯下身,将灯放入湖中。
烛光投射在云轻尘的脸上,俊美的五官显得愈发柔和,眸光不似以往那般清冷,凤九歌勾了勾唇,或许,他对云轻尘的感情是不一样的。
伸手把花灯放入湖中,凤九歌静静地看着两盏花灯远去,余光瞥了眼云轻尘,心道:倘若你同我一样,那该多好。想到这,长长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云轻尘问道。
凤九歌直直的看着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又是一阵长长的叹息。他该说些什么?说自己不久前发现自己是断袖么?唉。
“月白”凤九歌唤道。
“嗯?”
“我”有那么一瞬间,凤九歌想告诉云轻尘,可是刚说出一个字,就没勇气了。
“怎么了?”
“我饿了”凤九歌话锋一转,随便找了个理由。
云轻尘目光深邃地望着凤九歌,道:“走吧。”
于是乎,二人来到花满楼,云轻尘点了一大堆的东西,让凤九歌好好吃一顿。看着一大桌的佳肴,凤九歌艰难的移开视线,“月白,这么多,我哪里吃得下?”
云轻尘放下手中的茶杯,面无表情道:“怕你待会儿又喊饿。”
“那这些要全部吃掉?”
“嗯”
凤九歌欲哭无泪,造孽啊。
“月白,你也吃点吧。”凤九歌放下手中的玉箸,眼巴巴的看着云轻尘。
“不用”云轻尘摇摇头。
凤九歌只好重新拿起玉箸,埋头苦吃。
最后,凤九歌懒洋洋的趴在桌上,闭着眼睛,无力的摆摆手,“月白,我吃不下了。”
云轻尘瞥了他一眼,站起身,从袖中掏出银两放在桌上,一把将他抱起,朝楼外飞去。
凤九歌拽着云轻尘胸前的衣襟,闻着淡淡的竹香,一个人傻乐着。
“月白,我今晚就待这了。”凤九歌瘫坐在软榻上。
“没有客房”云轻尘道。
凤九歌将头埋在榻上的软被上,上面有着竹香,他不由得深吸了几口,“我可以和你睡。”
“不行。”云轻尘直接拒绝。
“为什么,你我都是男子,怕什么?”凤九歌抬起头,不解道。
云轻尘不语,此时狗跑过来,冲着凤九歌“汪汪汪”的叫,似乎在说,你不能在这睡。
凤九歌把它往旁边一踹,“二狗子,你不道义。”
“月白,我不管,我就在这睡!”凤九歌也不管,直接蹬掉靴子,卷着锦被,滚到里面去,背对着云轻尘。
云轻尘盯着他的背看了许久,继而上榻,拎着裹成蚕蛹似的凤九歌朝一旁的躺椅上扔去。
“哎哟!月”凤九歌一声轻呼,刚想抱怨,可看到云轻尘那愈发阴沉的脸色,只好把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月白,我睡觉了。”拢紧身上的被子,快速的闭上眼。
看着凤九歌的样子,云轻尘无奈的摇摇头,外头传来敲更的声音,这才意识到已是子时了。云轻尘从柜子里拿出新的锦被,铺在榻上,低头解开外袍,掀开被子一角,坐上榻。
凤九歌借着被子的遮掩,掀开一个缝隙,偷偷的打量着云轻尘,心中一阵感慨:没天理啊没天理,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俊?
云轻尘转过头看见凤九歌正以奇怪的姿势躲在被子里,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怎么形容,若非要形容的话,就跟狗刨沙坑的样子差不多。被子不时掀开,黑秃秃的脑袋转来转去,嘴里不时念叨着什么。
“你在做什么?”云轻尘问道。
被抓包的凤九歌有那么一瞬间的尴尬,随即嘿嘿笑道:“腰抽筋了,我活动一下,嘿嘿。”
云轻尘嘴角轻抽,第一次听到腰抽筋。
“时辰不早,该歇下了。”云轻尘说完,掌风一扫,室内瞬间一片黑暗。
凤九歌这才露出脑袋,深深地舒了口气,真是的,他快憋死了。
不一会儿,榻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凤九歌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若是你同我一样,那该多好。”说完,卷着被子,慢慢睡了过去。
云轻尘倏地睁开眼,明亮的眸子宛如九天星辰,余光瞥了眼躺椅上暗黑的身影,眼中的神情渐渐柔和。
第30章 断袖
宸王府
凤齐轩架着腿坐在椅子上,一手拿着桌旁的糕点慢悠悠的咬了起来,单手托着头,看着屋外的天色,脸上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
昨日在宫宴上他本欲去寻凤九歌,结果就听闻大家都在讨论凤九歌断袖一事。他倒是无所谓,因为他之前就认为凤九歌是断袖,不过,他父王不知道,于是连夜把他赶来宸王府,让他和凤九歌好好谈谈。结果呢,他在这守了整整一晚,现在眼瞧着快到午时,凤九歌还没有回来,想要不要想,肯定是蹭到云轻尘那里去了,他也是在上次迎接使臣的宫宴初见传闻中的月白公子,想不到就是花满楼遇见的那位。
“世子,可要传膳?”管家走进来问道。
凤齐轩顿了一下,把嘴中的糕点咽下,拂去衣上的糕点屑,拿起一旁的茶漱漱口,润了润嗓,“传”
凤齐轩刚拿起玉箸,夹起一片脆藕刚放入嘴中,身后就传来一阵凉凉的声音,“齐轩,叔叔这里的饭菜是否可口?”
“啪嗒”藕和玉箸一起掉了,凤齐轩身子一僵,缓缓转头看着不知何时出现的凤九歌,干笑道:“嘿嘿,王叔,你回来了,还没用午膳吧?来人呐。”
凤九歌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必了,叔叔听说,你和风花雪月四人讲述了一个绝美凄凉的爱情故事。”边说手中的力愈发加重,“我还听说,你故事里的那个主人公的名字叫做凤九歌,乖侄儿,待会儿跟叔叔讲讲,如何?还有,听说你到叔叔的书房,拿了一幅画。”凤九歌脸上的笑容愈发深,天知道他现在有多想一掌拍死这个兔崽子,他那幅画藏得那么隐蔽,怎么还是被他搜到了?
其实,凤齐轩只是随意在书架上摸了摸,就出现了暗格,发现里面藏了幅画,出于好奇,就打开了,不看不知道,一看简直是心惊肉跳啊,凤九歌的画技虽说他没见过,但也听自家父王说过,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可是这幅画明显可以清晰的看出画中人是云轻尘。看来凤九歌对云轻尘早已是蓄谋已久啊,发现秘密却又无人分享的感觉是多么寂寥,是以,凤齐轩就把画拿了出来,跟风花雪月四个人分享去了。
凤齐轩侧过身子,想躲离凤九歌的魔爪,可是几番挣扎,终是未果。
凤齐轩无奈垂下头,低唤道:“王叔”
凤九歌见状,松开放在他肩头的手,挨着凤齐轩坐着,冲他温和的笑着,“来,跟叔叔讲讲你昨晚的那个有关凤九歌的故事。”
鼻尖围绕着菜香,即便肚子已经发出抗议,凤齐轩也没法,艰难了咽了咽口水,不确定的问道:“王叔,你真的想听?”
“嗯”凤九歌点点头。
凤齐轩咬了咬牙,狠狠地瞪着他,这可是你自己想听的,想到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不由得笑了起来,凤九歌一个眼刀飞过来,他只好忍住笑意,正襟危坐,道:“王叔,我开始了。凤九歌从小便喜欢容貌长得好看的人,不论男女,有一天,凤九歌在花满楼喝醉酒,恰好碰见一位长相俊秀的云公子,顿时整个人就像被抽了魂魄一样,于是就拉着那位云公子进了雅间,抱着他一顿狂亲,然后那位云公子生气了,拉着凤九歌打了一架,后来凤九歌的家人要他成亲,凤九歌不愿,当着众人的面说自己是断袖,一生只爱云公子一个。结果呢,云公子拒绝了凤九歌。”
“够了!”凤九歌拳头慢慢收紧,指节发出清脆的“咯咯”声,这小兔崽子,编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都没向月白表明心意,怎么可能就被拒绝了?
凤齐轩忍着笑,“王叔,还没讲完呢。后来啊,云公子,啊!”还没说完,就是一声痛呼,他就这么被凤九歌扔了出来?
凤九歌站起身走到他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凤齐轩,说吧,想死还是不想活?”
凤齐轩拍了拍下裳上的尘土,出声抗议,“王叔,这是你自己要听的。”
凤九歌摸了摸下巴,扬了扬嘴角,“是的,可是,这跟我打你有什么关系?我身为你的叔叔,教训一下侄儿还不行了?”
“……”
凤齐轩识趣的闭上嘴,跟凤九歌争论,永远都讨不到好,闷闷的转身,他还是回自家王府好了。
“慢着”凤九歌道。
“王叔,还有什么事?”凤齐轩无奈的转过头。
凤九歌一步一步朝他走近,“我说了让你走么?”
凤齐轩懵了一下,本能的往后退,“你想做什么?凤九歌我告诉你啊,我好歹也是裕王世子,你可不能乱来啊。”
凤九歌勾了勾唇,“不必担心,我怎么会害你呢,疼你还来不及,叔叔只是太喜欢你了,想让你在这王府多住几天,陪陪叔叔。”不待凤齐轩说话,就看见凤九歌随意指了个小厮,让他去裕王府传话。
凤齐轩抬头望着天空,湛蓝如洗,一尘不染,偶尔有几朵浮云飘过,有种岁月静好,可是他落入凤九歌这个变态的手中,实是不幸。
醉花躲在院门口,屋内发生的一切他都看见了,颇为同情的看着凤齐轩,世子,抱歉,都怪我不好,不,都怪我的嘴不好,没事就爱瞎说。
事情是这样的,凤九歌刚走进王府时,恰好醉花看见了,快步走上前,“主子在月白公子那休息的可好?”
凤九歌愣了一下,一脸莫名,“你怎么知道的?”
醉花嘿嘿一笑,“昨晚裕王世子说了主子与月白公子的事,不论主子喜欢的是男子还是姑娘,醉花都誓死跟随主子!”说到后面,醉花单膝跪地,双手抱拳。
凤九歌闻言,挑了挑眉,问道:“世子如今在何处?”
“淡竹楼”
凤九歌点点头,不再理会醉花,朝淡竹楼的方向走去。
醉花蹲在墙边,一个人嘀嘀咕咕的讲着什么,突然后颈阵阵凉意袭来,眼前出现阴影,转头望去,就见凤九歌笑盈盈的站在身前。
“主,主子。”醉花想站起来,可是蹲太久的原因,脚发麻,人跌倒在地上。
凤九歌抓住他的手,一把把他拉起来,道:“翠花,最近是不是没什么事干,闲的慌?”
“没,没。”醉花连连摇头,也顾不上脚麻,面对凤九歌,他经常说多错多,这个时候就该少说。
凤九歌也不理会他,“今日起,裕王世子将和你们四人一同打扫王府,不能有一丝灰尘,尤其是茅房,不能有丝毫异味,听见没有?”说完,也不理会二人,手中拿着卷轴,迈开脚往主院走去。
醉花欲哭无泪,转头看到院里的凤齐轩,心里哀嚎:世子,为什么我每次出事都和你有关?您这是灾神?还是灾神?
凤齐轩走上前,勾住醉花的脖子,“兄弟,走吧,我们是打不过他的,只能认命了。”二人去寻另外三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凤九歌回到主院,坐在椅子上看着案桌前摊开的画出神。本来想在月白那蹭饭来着,结果被他扔了出来,真的是有损颜面呐。想着想着,化作长长的叹息。
这时惊风走进来,道:“王爷,宫中传来旨意,要王爷即刻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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