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再怎么极品,因为那则预言,也只能落个被男人上的命运。
庄灵抿了抿唇,“什么事?”
“我现在什么也不记得,你要是能跟我多讲一些以前,也许我会想起来什么。”
庄灵嘴角闪过一丝冷笑。
“我现在心情好,你想知道什么?”
没想到庄灵这么容易答应,韩衡不禁暗叹,果然还是这副身体太出众,现在庄灵在他背后,不用对着这张丑八怪脸,想必色令智昏,人也好说话多了。
韩衡没跟他客气,“以前你认识我?我们应该见过面吧?是在什么情形下见的面?你能不能形容一下当时的场景,也许我能想起你来。”韩衡无比矛盾,既希望找出线索,又希望庄灵没有印象,没有印象至少说明他们过去没有结仇,就多安全一分。
身后半天没人说话。
韩衡诧疑地转过头去看。
庄灵显得有些失神,他的眼神凝滞在水中,而他的手正在擦拭韩衡尾椎末端那一块皮。
“……”草,韩衡挪开身体,假装怯懦地又叫了一声“主人”。
他的主人仿佛才回过神,轻轻咳嗽了一声,低头掩饰情绪,“你身上这么多伤,怎么路上不说?洗干净就到床上躺着,等一下我出去找大夫,你不要乱跑。”
“哦。”
不知道庄灵是不是没听见问话,总之他没回答,韩衡也没胆子再问一遍。洗完澡,庄灵用一张大毛巾把他抱到床上去,帮他擦了会头发。
韩衡整个身体完全僵直着。
他能感觉出来庄灵的变化,难道这个丑八怪的身体就那么好看?
“你自己擦,我去找大夫。”庄灵的背影怎么看怎么像落荒而逃。
人一走,韩衡立刻爬起来,整个房间里就一面巴掌大的铜镜,完全无法反馈这身体的美貌。就在那张全然陌生的脸浮现在镜子里时,韩衡的目光凝滞住了,他做了一路心理建设,这会是一张伤痕累累丑到极致的脸。
但没有想到,能这么丑。
整张脸都肿了起来,青紫斑驳,伤口最深的地方足可看见白骨,有两道特别新鲜的、洗净之后透出让人心颤的嫩红色的抓痕,显然是那只已经被他吃进肚子里的猴子。
韩衡手抬在半空,却不敢碰这张脸。
韩衡忍不住手抖,可能是没吃东西,他的手指一旦失去着落就细微颤抖。整张惨不忍睹的脸上,只有一处让他感到熟悉,最后他的手指落在了眼角,一道伤贴着颧骨而上,直至耳根才止,心狠手辣的凶手唯独有一点仁慈,就是留下了完整的一双眼睛。
也正是这双眼睛。
让韩衡在陌生人的脸上,找到了一点相似之处,不然他真的有点怀疑他到底是穿越的,还是只是做了场梦,当明星的自己是梦里人,这个残破不堪的身体才是他本来该拥有的。
跟裴加如出一辙的桃花眼,三分含情,七分带水。
韩衡情不自禁摸了摸完好的眼睛,暗叹:真他妈好看,怎么能好看成这样。
有个导演曾经问他是不是开过眼角,得到否定答复时,显然对方不相信。但还是说了:你演技不怎么样,还要多琢磨,全亏这双眼睛,对,就是这么看人,让人心里麻酥酥的。小子,你前途不可限量,就是有点可惜……
可惜什么裴加就不知道了,他那个时候还在跑龙套,演少爷的跟班,那个导演也不是什么大导,不过听见这样的评价,裴加还是心花怒放的。不过演员的生涯太兵荒马乱,多的时候一天要赶五六场,你想跟导演跟大明星套近乎,这么想的人多了,没有后台,什么都难。
韩衡的视线重新落回到脸上,第二次看好像顺眼了点儿,不过青紫肿胀的皮肤,交错的伤痕,就算治好了,这张脸也没法看了。
他把架子上那镜子,往下一斜,自顾自松开毛巾,让身体袒露出来。
靠,长得跟娘们儿似的,之前看到手的时候他就有点心里不对劲,主要是这身体手太小了,虽然手指长,但是骨节太小,要是在微博上看见谁放这么张手照,他一定以为是个弹钢琴的姑娘。
在男人里,这副身体虽然不娘,但骨架算纤细的。
韩衡视线有些茫然,他在看下面一双玉腿,简直了,居然连腿毛都没有一根,他不由自主好奇起来男人长了这么俩腿是什么感受,便弯腰摸了摸小腿肚子。
好滑!
韩衡迷恋地摸了几下,又直起身,摸了摸胳膊。皮肤这么滑,怪不得庄灵摸了那么久,正常男人都会爱不释手。就是可惜了这是个男的,要是姑娘家,没准他可以傍个大款。
啧,这特么还能算是个男人吗?
要不是胸太平,该长的东西都长全了,他还真的要以为这是个女人。伤多是外伤,看着吓人,不过多半也是因为这身体一身都是好皮,肤色又很白,稍微磕着碰着,就青紫一片。
至少他现在感觉还好,不像有内伤,最重的伤就是脸。
他是怎么掉下山崖的?自己跳下去?别人逼他?要是自己跳的,应该有追兵,而且他醒过来之前,在山下应该昏迷了好一会,竟然没人到山崖下确认他死没死,这点很奇怪。
除非,他是自己跳下来的,没人追杀他。
但自己跳下来犯得着把脸弄成这样?这是怎样的一个变态,死之前都经历了什么……
等庄灵带着个须发全白的大夫回来时,韩衡都快睡着了。
虽然大夫极力克制,还是流露出了深切的同情。
“这容貌,恐怕很难恢复了,我先替他处理外伤,写个方子,抓药吃吧。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外伤很多,尽量卧床休息两天,暂时不宜劳累。”大夫看着韩衡的脸,又摇了摇头。
这时庄灵的脸上多了点表情,像是……关心?
韩衡被自己的判断吓了一跳。
大夫走后,庄灵坐到床边,摸了一下韩衡的头发,眉头微蹙起来,责备道:“怎么没有擦干就睡,想得风寒吗?”
“啊,忘了……”韩衡就没有擦头发的习惯,得益于他精巧的五官,不用发?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驼诟牵砀龆檀缇凸凰Я恕L彀。衷谒耐贩⒍脊恕?br /> “你身子弱,自己要爱惜,再这么作践自己,回去以后,我就真的让你当我的奴隶。”庄灵一面给韩衡擦头发,一面说。
“我现在不也是你的奴隶?”
“就你现在这样,能做什么?还不是我在伺候你。”
韩衡眉一挑,撇撇嘴没说话。庄灵擦头发的动作很轻,出去一趟,就像换了个人。
“那我不叫你主人行不行,太别扭了。”韩衡扒了扒头发,没敢转头看庄灵,他还是有点怕,毕竟这是个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主。
“那就叫我的名字。”
韩衡怀疑自己听错了,奇怪地瞥了他一眼,庄灵竟然微微笑了起来。
这一丝笑在庄灵的脸上特别违和,嘴角弧度格外僵硬,就像他八百年没笑过。
“哈哈哈哈……”韩衡一时没忍住,咳嗽两声,“别,我还是叫你主人吧。”
“怎么?我的名字很难叫?”干布盖过韩衡的脸,他的声音闷闷的传出来:“太吓人了,你不是让我要顺着你吗?怎么?改主意了?”
“那是在野外,我没有时间和你多废话,多在荒山野岭待一天,就多一天危险。我不想让你多过哪怕一天,那种担惊受怕餐风露宿的日子。”
庄灵拿走了布,摸了摸韩衡的头发,黑得发亮的发丝柔软地缠绕在他指尖,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
“现在我们安全了,先吃饭,然后吃药,我们要在这里住两天,这两天,我会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他摸了摸韩衡的头,语气缓和:“你可以想一下,要问我什么,我知道的,都会毫无保留地告诉你。”
在庄灵的脸上,韩衡看不出一丝开玩笑,而且他发现,庄灵要是不板着脸,眉宇之间自然而然流露出的贵气,让人想不出这样的人需要骗他什么。
“我们不该在这里多呆,我爹娘还在牢里。”韩衡回过神,假装着急地说。
“那是假的,我在生你的气,故意骗你,让你着急。你的父亲早就去世了,母亲好端端在京城,”庄灵沉声道,“等你乖乖吃完饭,喝了药,我会慢慢告诉你。现在,我要下楼去端饭,你坐一下。”
庄灵走后,韩衡脸上都是疑惑,他又扫了一眼纹丝不动的房门。
这一次,是真的了?庄灵那个勉为其难的笑,他显然是不会笑的人,看来,为了这身体的主人,庄灵也能勉强自己和颜悦色态度温和。一个有个“父王”的庄灵,也许真的是上天看他冤死的安排。韩衡稍微好受了点,他一点也不想过苦日子,谁过了二十多年苦日子也不乐意再品尝一遍。
第6章 六
等庄灵回来,他一进屋,就有一股让人食指大动的食物香味。
有烧鹅、拉肠、一味绿油油的清炒时蔬,还有一碗粥,闻上去像鱼片粥。庄灵把盘子摆在床边的小桌上,先喂了块烧鹅给他。
以前生病,经纪人也这么伺候他,韩衡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他一面大嚼,一面偷偷打量庄灵,庄灵正在挑粥里的姜丝,发现韩衡在看,他抬起眼,道:“本来应该让他们不放姜,压不住鱼腥味就不好吃了。你身上伤口太多,最好不要吃姜。”
“没事,我从来不忌口。”
庄灵探究地多看了他一眼,表情不易察觉地僵硬了一会,笑了笑:“你是不记得,你小时候,有多挑食,不吃芹菜,不吃葱,连白萝卜,只要是生的,你也不吃,养得比少爷都娇气。”
韩衡睁大了眼睛。
怪不得养得一身细皮嫩肉,多半是娇惯出来的。
“你还记得我不吃什么?”韩衡迟疑道。
“是啊,我记性很好。不过那是小时候的事情了,张嘴。”
吹凉了粥,庄灵自己先试,才喂到韩衡的嘴里。
这里的粥很清淡,盐放得不重,养伤正好。韩衡吞了下去,想问问题,被庄灵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是那眼神太冷厉,还是这一路上庄灵给他的压迫太深,让他自然而然有些怕他。
“专心吃饭,你的胃打小就不好,怎么吃饭老是说话的毛病,这么大了也没改掉。”
韩衡只得闭了嘴,黑溜溜的眼珠不停转。
喝完药之后,韩衡终于憋不住了,朝庄灵问:到底我是谁,我娘在京城?那她是什么身份?我爹去世以后,我娘日子过得好吗?还有,你为什么要骗我?你在生我气?为什么生我气?我们是不是很久没见面了,不然你为什么一见面就说我贵人多忘事。你在气我忘了你?”他一顿饭都在想这些,现在一股脑脱口而出。
庄灵挨着床边坐下来,抬起手,似乎想摸一摸韩衡的耳发以示安慰。
韩衡微偏了下头,庄灵的手指就屈起来,放下去了。
“你的名字就叫韩衡,我没骗你。身份是假的。你娘是我的乳娘,虽然嫁了人,但为了方便照顾我,我娘让人把你们全家都安排在府里。你爹是我爹最信任的管家,而你娘,本来是我娘的陪嫁。在你十岁的时候,你爹去余阳收账,遇上水灾,当时还有两个府里的下人,也被水冲走了。”庄灵顿了顿,留意韩衡的表情,见他略皱着眉,不见伤心,也看不出怀疑。
“回来报信的家奴现在还在,你娘本来打算等我大一些,十五六岁的时候,搬出去住。但你爹的死,让她很伤心,也伤了身子,现在还住在府里。衣食住行都有府里的人打点,我娘吩咐人当她是半个主子照料着,但她闲不住,我出门前,还在给我赶制冬衣,还有大半年才到冬天。”
韩衡的脑海中勾勒出一个慈爱温柔的女人轮廓,但他没有想起来任何东西,只是根据庄灵的描述。
他难受地敲了敲太阳穴。
“想起来什么了吗?”庄灵紧盯着韩衡,没有放过他的任何一丝细微反应,但韩衡的反应只是脑袋难受。
“没有。”韩衡摇了摇头。
“头痛吗?头痛就不要想了。”庄灵握着韩衡的肩,想让他躺着休息。
韩衡抓住他的手,紧锁着眉头:“你一次说完,我想知道,我究竟是什么人,跟你有什么关系。”茫然无措从他的眼眸里流露出来,他是真的感到茫然,庄灵吐露的信息太少,不足以让他拼凑起这个身体的过去。
庄灵倒了一杯茶给韩衡,他慢慢喝着,心里平静了些。无论这身体什么身份,他只能接受,从今以后,他要用“韩衡”的身份生活在这个世界。
裴加,大概已经死在冰冷的湖底了。
韩衡打了个哆嗦。
“怎么了?”庄灵关切地问。
“没事。”韩衡笑了笑,“我昏迷的时候,做了个梦。”
庄灵睫毛微微颤动,“什么梦?”
韩衡耸了耸肩,“梦见我是个戏子,被人绑架,扔到了湖里。结果我醒过来的时候,在河边,可能是水声让我做了这个梦。但是你刚说的那些,我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
“慢慢来,你不要着急,你做这个梦,就说明你对这些年在外面的事还有些潜在的记忆。”庄灵道,“还好我找到了你,否则真的愧对云姨。”
“云姨?”
“嗯,我称呼你娘一声云姨。”庄灵坐到韩衡的身后。
有一刹那,韩衡的身体很僵硬,因为庄灵几次近距离接触他都给他留下了疼痛的教训。
“放松,我不会再伤害你,之前我太生气了。你不能跟我计较这个,否则就太对不起我了。”庄灵半开玩笑地说,语气含着淡淡的忧伤。
韩衡心里有一丝别扭。这几天和庄灵随行,看得出他是个强硬霸道,什么都要按着他的意思来,也没什么耐心的人。
难道那真的只是因为他在跟这身体的主人怄气?
“我……我都不记得了。”韩衡微讪道,故意扯了两下头发。
“别动。”庄灵突然抓住了韩衡的手。
他哪儿敢让庄灵握着,但这该死的病弱身躯完全不是庄灵的对手,韩衡急道:“你松开。”
庄灵竟然真的松开了。
这让韩衡稍稍觉得安全了一些,他转过脸,庄灵的表情很是沉闷委屈。
“你……你别这样,我真不记得了,而且我一想过去,头就很痛。”韩衡的演技炉火纯青,即使他现在只能用一双眼睛表达情绪,那眼神里满含内疚和痛苦。
“那就不想了。”庄灵勉强自己露出个别扭的笑,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他轻轻抚摸着韩衡的头发。
这种程度的亲密对韩衡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是裴加的时候,不知道多少人各种揩油吃豆腐,只要没把他往床上带,吃点小亏,换大便宜,裴加是不计较的。
何况摸一摸头发,还不是他的头发,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只是一个没太成形的想法在他脑袋里浮现出来。
“韩衡”跟庄灵的关系,不会是……一对断袖吧?这个想法吓得韩衡都不敢转过脸去看庄灵了,他忐忑地选了一个安全话题:“是我娘让你来找我的?”
“嗯。”庄灵道,“半个月前,你给她写了封信,让她送三千两银子到迎丰城,她猜测你可能遇上什么事了,而且这是你离家两年间,第一次捎信回去。”庄灵在身上摸出个荷包,一看就是姑娘的手艺,很精致,又是两只水鸭子。
看见这个韩衡就放心了,揶揄道:“哪家姑娘送你的?”
“你不记得了?”庄灵眼神闪了闪。
“……”靠,难不成是这身体的本尊绣的????韩衡嘴角抽搐,呵呵两声马虎过去,“以前的事儿我基本上都不记得了,你要一件一件告诉我,我现在就认识你一个人。”
“当然,我会一件一件告诉你,让你想起对你最重要的人。”庄灵意有所指道,他食中二指从荷包里拈出一个玉佩来,是一只栩栩如生神态顽皮的猪,竟然是上好翡翠做的,水头不错。
“这是什么?”
“你出生时就戴在身上的玉佩,洗澡也不会拿下来。现在物归原主。”庄灵用手指分开玉佩上的红绳,挂在了韩衡脖子上。
生肖猪挂在韩衡的心口,他把玉塞进衣领里,玉石就这点好,沾人的体温,温温热热地贴上韩衡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