陋颜天下完本[生子甜文]—— by:轻微崽子
轻微崽子  发于:2017年07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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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是。”婢女着急忙慌退出去。
庄灵一脚把门带上,跟着在韩衡的面前坐下了。
韩衡试图从庄灵的表情判断他的来意,不过很快他就发现失败了,在察言观色这件事上,庄灵完全不能以常理判断,因为他的反复无常和善变得不可思议的喜怒。
半晌,庄灵手指开始在桌面上缓慢敲击,骨关节敲得发红,他才抬起脸来看韩衡,眼神充满探究。
“那天你跟我哥吃饭,是不是忘了拿什么东西?”
韩衡愣了愣,想起来了,点头道:“我买了一束姜花。”
庄灵好一会没说话,他歪了歪头,一脸的将信将疑。良久,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刚留意到韩衡这身儿打扮,随口道:“你要出门儿?刚才在屋里跟那个丫鬟有说有笑的,怎么现在脸色这么不好,你怕我,”庄灵的眼神闪了闪,“还是那天我跟你说的话,让你害怕了?”
韩衡哭笑不得,“我怕什么?”又不是他告白被拒。
突然之间袭来的气息带着难言的侵略感,庄灵倾身而来的动作之快,让韩衡差点叫出声,干巴巴的嗓音从喉咙里被挤出来,“看来说句实话能憋死你。”
“……你他妈的……”庄灵来得快,撤身也快,巴掌扇过来更快。韩衡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不轻不重挨了一下,那一下很轻,但也足够提醒韩衡:庄灵的妈不是他能骂得起的。这一下警钟提醒韩衡,再不能这么口无遮拦了。
庄灵没事人一样,把卷起的袖口放下来,语气慵懒,“刚才跟那个小丫头说什么呢?她叫什么来着……”
就在庄灵做出认真思索的表情时,韩衡不得不举手投降道:“我就想出去转转,天天在这宅子里,得憋出个鸟来。”
“你烧退了?”庄灵嘴角微一勾,伸手来抱韩衡的腰。
韩衡哪儿能让他抱住,起身太急,躲过了,却把凳子也撞翻了,他一脸尴尬地以手撑地,连连求饶,“我说小王爷,您能别这么着吗?”
“我怎么着?我试试你烧退了没。”庄灵伸手把韩衡从地上拽起来,手就毫无避忌地往他衣襟里伸,“你身上哪个地方我没看过?害臊?你生着病,我能让你出这个门儿吗?还是你以为我有什么别的意思?”
韩衡身体旋即一僵。
“这京城里,往上数的我不碰,没几家。往下数的,还不是排着队等着我示好,我也看不上眼,你当你真是天仙啊?”
“我当然不是,那你赶紧撒手吧。”
韩衡挣不过庄灵的力气,这小子力大无穷,射箭的,臂力了得。只得死鱼似的直挺挺地待在庄灵怀里。
看韩衡一脸的视死如归,庄灵憋着笑,得了趣,故意慢慢地隔着一层光滑的里衣摸索揉捻韩衡的胸口,天真无辜地自言自语:“怎么回事儿,扣子呢?”
“要不然让我自己个儿来?”韩衡白眼道。
“在这儿!”
庄灵指尖碰到他的皮肤,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股陌生的燥热让韩衡感到皮肤隐隐作痛,近乎毛骨悚然地起了鸡皮疙瘩。
“烧退了。”庄灵的手很快退了出来。
一口气松下来,韩衡挣脱开庄灵的手,严密地拢紧衣服。
“那我能出这个门儿了吧?”
“等等。”一丝难言的局促从庄灵脸上迅速掠过。
韩衡满腹狐疑地眯起眼盯他。
“今天我哥来找你,被我挡了。”说这话时,庄灵紧巴巴地留意着韩衡的脸色。
韩衡先是疑惑的抬了抬眉,陡然醒过味来:庄灵对庄砚忌讳得快顶天了。
“挡了就挡了呗,你高兴就好。”只要不来挡他的财路,韩衡还是没那胆儿跟庄灵作对,也没什么必要。
“院子里有些东西……送给你。”
这回庄灵是真局促了,韩衡嘴角噙着一丝笑,尽最大的风度优雅道:“谢谢。”
推开门,韩衡微张的嘴一时间没法合拢。
满院姜花随风摇曳,姿态婀娜,及目之处,成片儿洁白,而且一眼望不到头,该不是庄灵把整个薛园都堆上了姜花吧?
韩衡生生咽下一口带姜味儿的风,微讪道:“你是把整座城的姜花都买来了?”
身后庄灵的答话被不断冲刷韩衡大脑的不可思议撼得模糊了,只隐隐听得一句:“喜欢吗?”
韩衡深吸了一口气,浓烈的花香都快辣鼻子了。
他笑眯眯地回转头,道:“你知道什么叫万绿丛中一点红吗?”
庄灵为难地皱眉:“我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韩衡一惊:“为什么?”
“红了好看嘛。怎么样,喜欢吗?这花儿挺寡素的,你怎么会喜欢这个?”
作者有话要说: 庄小爷土豪模式正式开发完成
第19章 十九
“我就喜欢这个,各花入各眼。”韩衡淡笑道,送花的把戏就套路多了。他回头难得视线多在庄灵脸上停留片刻。
“你喜欢这个?”庄灵眼睛一亮。
“喜欢,不过太多了,我只想插一束在房间里。”
“来人,找个好看的花瓶,插起来。”庄灵转头就吩咐人去办。
下人毕恭毕敬地应声,往铺天盖地的花海里望了一眼,忐忑道:“那剩下的怎么办?”
“能怎么办?扔了。留着过年啊。”庄灵没好气地斥道,转而看向韩衡,“还不走?”
但庄灵却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韩衡忍不住道:“你跟我一块儿去?”
“不然呢?”庄灵理所当然道,屈起手指在韩衡脑门上一敲,“你现在什么也不记得,让你自个儿出去,待会找不到路回来。”
“我会问。”韩衡阴着脸。
“遇上什么不三不四的人,说两句话就把你诳走了,我怎么办?”
韩衡算看出来了,庄灵无赖起来,简直天下无敌。
出了门,韩衡没直奔听鸿楼去,他本打算先去听鸿楼看看,要是合适就盘下来。
少说得有个三个月的时间,每天都得去,至少现在,他不太想让庄灵知道他要买的是那儿。
他做事不喜欢有人在旁打扰,何况是这么大尊超辐射干扰器。
索性韩衡兜着圈子在街上瞎溜达,漫眼望去都是各种小摊,门面在上,沿街摆出来。
“这是什么?”一个摆满木雕小玩意儿的摊子吸引了韩衡的注意,他拿起的是一套木黄色的杯,一共十八个,杯壁薄如纸,轻得不得了。
“这位小爷眼色真不错,平常这东西我还真没摆出来,今儿第一次见天,就遇上懂行的。”小贩二十来岁,说话声音响亮,耐听。
“我可不懂行,不过这东西眼熟,酒杯吧?什么木头?”那东西看着轻便,韩衡家里就搁着一套二十四个的俄罗斯套娃,同类型的小玩意儿他都有点兴趣。
“您还说不懂?您仔细瞧瞧,这是什么木头?您要是看出来,我给您这个价。”小贩比起三根手指。
韩衡不太懂,猜想是指三折?
“这有什么好猜的,镞木而已,说价吧。”
小贩一看庄灵不以为然,收敛起笑意,感到一股逼人的气势,声音低了个八度,语气却不容妥协:“十两银子,不二价。”
“我就是看看,没打算买。”十两!这不是宰客吗?韩衡心里咋舌,轻拽了拽庄灵。
庄灵看也没看他一眼,跟着他的手下已经麻溜地摸出钱来。
韩衡不禁扶额,一路走都不敢多问事儿了,显然今天也不可能去听鸿楼了,待会儿庄灵一言不合把听鸿楼买下来,他欠这小子的就更多了。
结果当天回薛园时,庄灵给韩衡买的东西,还是堆了大半张桌子。
老话当真,拿人的手短,盯着一桌子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韩衡也就不好意思赶庄灵走,不让他在薛园用膳。
吃过晚饭,庄灵被人叫走了。
韩衡这才得了空,他挨着桌坐下,把那十八个套杯拆出一个来,朴实无华的木纹缓缓流动,韩衡叹了口气,把东西归置整齐,从自己屋里找出个小木匣子。
其实买的东西他基本用不上,都是些木刻玉雕,举凡他多看了一眼,回头就能见到庄灵的手下手里多了件东西。
偏偏人花的是自己的钱,爱怎么花是庄灵的事儿,他管不着。
这么随随便便逛了一天下来,八十两白花花的银子流出去,响儿都没听见一个。
收好东西,韩衡手指往脖子上一勾,牵出那个翡翠猪,这是庄灵给他的第一件东西,说是物归原主。
玉猪在灯光下碧莹莹的,那色泽仿佛有独特的吸引力,让韩衡一时半会移不开眼。
而且,小小的一枚玉雕,还带着一股甜腻腻的香味,之前没仔细瞧,现在瞧仔细了,韩衡一哂,觉得原来的韩衡太娘气了。
他打了个哈欠,困意上头,把玉佩往铜盆里一丢,打算洗洗。
结果沸水注进去,让那股热气临头一扑。韩衡才反应过来,他洗个玉雕用什么沸水啊,真是走神了。
连忙把冷水倒进去,就着温水把个玉石洗得油光透亮,那股味儿淡了不少,韩衡这才把它挂到脖子上。
这天晚上韩衡睡得特别不踏实,才睡下没多久,就昏昏沉沉爬起来。屋子里太闷了,天气潮热,他爬到柜子上,把窗户推开,让夜风吹进来,才又躺到床上去。
一整晚韩衡都在做梦,时不时发出磨牙声。
他是在一阵头痛欲裂里醒来的,使劲拿手敲了敲头,韩衡睁开眼睛,窗外的天青中带白,显然才刚亮。
他拉扯起衣襟,脖子里都是汗,也不想睡了,明明睡了觉,却哪儿哪儿都疼。
韩衡拿捏着后脖子,没有惊动外间值夜的小厮,自己先洗了。
他神情木讷地在桌子旁边坐下,恍恍惚惚的眼神乱转一圈,抬起有些颤抖的手,叮叮咚咚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冷茶入腹,韩衡这才觉得一颗心定了下来,火燎般疼痛的干涩喉咙得了这口水,顿时舒爽不少。
风从窗口送进来。
韩衡冷得一缩脖子,抓着手肘揉了揉。
梦里的一切都在这半明半暗的天色里清晰起来。
俨然是科幻片一样的场景,战火点燃了大半陆地,近海也难以幸免。流矢乱飞,流血漂橹,杀人鸟阵,他能看见一切,梦里却没有一点声音,这让整个梦境压抑无比。
要不是在这个梦里,他看见了自己,也许不会那么真实地接触到恐惧,以至于现在还不能平静。
这个“自己”,不是韩衡,而是裴加。
是他裴加的脸。
他手持神杖,立于高台,竟然有成千上万人跪在像神坛一样的一座建筑之下,朝着他这个野魂跪拜,也可能他们跪拜的是那尊百米高的神像。
天色渐渐明亮起来,照着韩衡冷汗淋漓的脸,他脸上的伤疤在这样的天色里近乎鬼魅般狰狞,目色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彷徨和怔忡。
韩衡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他喉结鼓动两下,吞了下去,细细体察那股冰冷的水流流过五脏六腑。之后他抬起手,按在左胸,胸腔里那颗心脏平稳有力地跳动着,而他却仿佛还能感觉到剧痛。
在梦里,一名最多不过十岁的男童,居然一箭射穿了他的胸膛。梦在贯胸那一箭里猝然惊醒,疼痛却残存了下来。
这与韩衡曾做过的任何一个梦都不同,他在这个荒谬至极的梦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真实。
他抬眼望了望窗外,了无睡意,一直坐到天光大亮,下人进来,才又洗漱了一遍。
作为一个无神论者,居然被这种无稽的梦给吓醒了,还煞有介事地想了那么久。转头韩衡就把这事丢在了脑后,薛云来找他时,他已经戴好面具,正打算过去给她请安问好。
“娘,您这是做什么?”
薛云身后一个翠衫飘逸的婢女把怀里数十个卷轴往桌上一堆,像小山似的。
“这些都是京城里,与你门当户对、又恰逢婚龄的小姐们的画像,你来看看,喜欢哪个?可不许太花心,先选两个,接触看看。”
韩衡随手拿起一个画轴,展开就见画中亭亭玉立着一个桃腮粉面的姑娘,顶多也就是十四五,颇让他有点儿老牛吃嫩草之感。
“娘就这么不想让儿子多孝顺您几年啊?”韩衡淡笑卷起画轴,置回桌上。
“这话怎么说?”薛云斜睨他一眼,“我这是娶媳妇,又不是嫁儿子,到时候我就等着过又有儿子孝顺,又有媳妇贴心伺候的舒心日子。放心,该你伺候我的,你没跑。”
“这娶了媳妇儿子肯定得分心思在别的女人身上,肯定不比现在。”韩衡心眼转得飞快。
薛云却不吃这套,把另两个卷轴塞在他的手里,“难不成,我还能跟自己的儿媳妇吃醋?你早点娶妻,最好加把劲,让好媳妇多生几个,到时候有孙子疼,估计一个月我也不能想起你一回来。”
还要生孩子!
韩衡一个头顿时两个大,他深吸了一口气,顿了顿道:“娘,您先别忙。”
薛云水灵灵的两个眼盯着他不动。
韩衡挨着她坐下,握住她的手,诚恳地望着她,“我暂时还不想娶妻。”
薛云刚要开口,看见韩衡抬手阻止的动作,硬生生咽了回去,眼里却满是委屈和怀疑。
“这些年我不在家,这么大个地方,都靠您一个人撑着。现在儿子回来了,不能再让您操劳,否则就是我的不孝。”
“你生个孙孙给我,就说不上不孝。”薛云嘟囔道。
“这生孩子又不是种花生,春种秋收的,不是我看不看得上人家。”韩衡眸色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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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股热情稍稍淡下来,想了想,方道:“总归是一二年间的事,先看看,看对了眼,处着,不一定要立马成亲。”
韩衡哭笑不得,“就算我乐意,人家姑娘乐意吗?”
一丝为难浮现在薛云脸上。
韩衡握了握她的手,低声道:“正好现在我在家里养着,也得攒点老婆本,我也不瞒着您,以前的事我基本都不记得,但是那天我上街去转,不是碰上了小王爷的兄长,跟他聊了会,依稀记得一些做生意的门道。”
“做生意?”薛云将信将疑。
看她脸色,韩衡不禁暗道,难道这个韩衡从前从来没接触过买卖?他爹不是账房先生吗?从未耳濡目染过?
又见薛云没立刻否认。
韩衡接着说:“也许小时候看过我爹算账盘铺之类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觉得对做买卖挺感兴趣。所以想请娘允许,让我时时能够大大方方出门,看看有没有什么咱们家能做的生意。”
薛云寻思片刻,才犹豫道:“也不必你亲自去,这事跟小王爷一说……”
“这不行。”韩衡断然道,“从前是家里没有男人,总不能一直欠着王府的。”
薛云神情复杂,喜忧参半地点点头,“那你先看着,娘晚上让人把家里的账本给你送过来,对了,账本你会看吗?”
韩衡高兴道:“先送一二本来试试,不会可以现学,到底会不会,也要看了才知道。”
“行。”薛云撇撇嘴,旋即莞尔,“是你想得周到,娘有时候,脑子也糊涂。你能这么想最好,确实不能一直靠着王府,尤其不能靠着小王爷。”
薛云以为韩衡是急着和庄灵撇清干系,虽然也有这个考虑,最主要还是,韩衡根本不想做个混吃等死的废物,钱,还得是自己赚的才踏实。
作者有话要说: 这只玉猪里有乾坤,土豪庄尚未拿捏住孔雀韩的七寸。
我这里气温骤降,读者大大们注意保暖哦,乱穿衣是应当的~
第20章 二十
得到薛云的支持,韩衡就不用偷偷摸摸出去,索性带着俩小厮一个护院,大摇大摆出门去。
合桃给他梳了头,韩衡看着镜子里快速成型起来的辫子,结于顶,成髻,心头暗赞这年头男人的头发别说,梳起来挺好看。
韩衡这脸,天庭饱满,等郎大夫给他脸上动完刀,应该比他以前的脸还好看些,从前他的脑门儿长得一般,屡屡动过去韩国的念头。
这下弯儿就绕远了,跑到这里来动刀。
“合桃,我戴这面具好看吗?”韩衡随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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