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药人毒完本[古耽]—— by:深海先生
深海先生  发于:2017年07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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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昙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外,问:“这王宫内可有能通往外面的暗道?”
说着,他捉住少年柔弱无力的手,掐住他命脉,便见他抬起食指,指了一指脚下。白昙弯下腰掀开足下华贵的波斯地毯,果然发现了一道暗门。
此时,一侧的湖岸边,一抹人影忽然从水中跃起,跳入湖畔林间,另一人急随其后,穷追不舍,树叶沙沙摇晃一阵,二人一先一后的停了下来。
“你到底是何人?为何会我教功夫,招式还像是得了教主亲传?”司幽盯着斑驳树影间的那个人影与他手间若隐若现的寒光,“且竟能召唤'弑月'?”
那人立在枝稍,虽已受了伤,又戴着一个狰狞的兽脸面具,却自有一股霸道的气度,一手持着弑月负在背后,实是风姿卓绝,摄人心魄。
司幽越看越觉此人一举一动都熟悉至极,愈发心神不宁,若不是亲眼目睹了巫阎浮的尸身,便只想冲此人跪下来,喊他一声“教主”。
“你心里定觉得奇怪,是不是?”那人低笑道,一手摘下面具来,露出一张陌生的容颜,“司幽,你可记得三十年前,杀破狼三星聚首那一日?”
司幽闻言大震。
他犹记得,四十年前,为搏得一线生机,那装聋作哑的十岁幼童如何走进祭坛手刃生母,如何剥下人皮献于亲父座下,浑身鲜血淋漓,眼睛却是眨也不眨,好似天生没有心肝的模样,惹得他亲父巫潋云也是啧啧称奇,大加赞赏,只道他天生无爱无怖,是修炼六欲天的奇材,自此悉心教导。
十年磨砺,宝剑出窍,杀破狼三星聚首之日,正是巫潋云丧命之时。
一句“无爱无怖”,一语成谶。
当年他如何手刃亲母,那日十倍还施亲父。
剥完生父一身人皮,却又朝他跪下连叩三个响头,而后一把火烧至灰烬,在冲天大火中,一如当年那般走向教主宝座,将亲母之皮埋葬于座下。
二十年来不曾言语,登上教主之位,开口便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狠煞霸道。
此后十日血洗坛城,千般雷霆手段,只叫上下十坛部数千人,莫敢不从。
——“明妃”之子,人人轻视的存在,可却成了他浮屠教三百年来最空前绝后的教主,亦成了叱咤这西域武林的一代霸主。
纵然换了副皮囊,变了副样貌,却亦抹不去傲视群雄的神·韵风骨。
他又怎会不认得?
他双膝一软,恸然跪下:“教主,教主,真的是你?!”
身前灌木沙沙一响,那人便已翩然落到他面前。
“不错。本座在此,护法'死魔'听命。”
“教主......”司幽一时百感交集,说不出话来,嘴唇轻颤。
巫阎浮眯起眼,端详了他片刻,才道:“司幽,你旧患未除,根基不足,怎能练六欲天?如今走火入魔到此地步,怕是本座也救不了你。”
“属下都是为了……”司幽闭上眼,血丝渐渐蔓上额角,神情凄楚,“为了杀那小妖孽,为教主复仇。教主当年为他以命续命,折损阳寿数十年不说,一身功力都几乎损耗殆尽,他却竟对你下如此狠手……”
“此事暂且不提。你怎会与月隐宫的人在一起?”
司幽倏然睁眼,唇线抖动了一下:“教主可是怀疑属下么?”
巫阎浮一手托起他下巴,垂下眼眸,凝视着他额心已极淡的烙印:“你数十年来为本座出生入死,忠心不二,本座如何不知?”
司幽一把攥住他手腕,发黑的指尖几乎刻进他肉里去,嘴角却牵了起来:“自那日小妖孽大开杀戒,引得教内大乱,属下便离开天山四处游荡,只为寻找可复活教主之法,后来偶尔听得伏鹿在江湖上散发悬赏令,要那小妖孽人头,愿以一颗人骨念珠为酬劳,属下……自然就接下了。”
“如此……伏鹿将这王宫内外是布置得十分周密了?”
司幽抬起眼皮,瞳光如淬毒利刃:“天罗地网,小妖孽无处可逃。”
巫阎浮瞳孔一缩,道:“司幽,你需将一半内力渡与本座。”
司幽闻言,莞尔一笑,方才那狠戾癫狂全不见了,眼神亦柔和下来:“司幽原本便是教主的明妃,教主若想取,随时可将司幽一身功力拿去。”
“本座说过,不愿你死,十年前如此,十年后亦如此。”巫阎浮如此说着,声音蛊惑幽沉,修长手指撩开他一缕鬓发,落至胳膊,五指合拢缓缓滑向脉搏,以“虎噬神光咒”将司幽输出的一股内力从他筋脉中导向自身。
“可你若想要他死……便另当别论。”
说罢,他按在对方命脉的手指倏然一紧,将狂涌不息的内力堪堪止住。
“你可明白?”
“为何?”紫衣男子脸色惨白,双颊血丝更密,“教主莫非还放不下他么?”
巫阎浮似笑非笑地牵了牵唇角,他笑得那般自然,竟仿如是不经意之间流露出了一丝隐秘的愉悦与兴味:“放不放得下,亦要抓到手里,方才知晓。”
第32章
白昙背着少年在楼兰王宫内的地下暗道走了一阵,不小心迷路了。
这地下暗道极是错综复杂,他幼时被养在深宫,后又被带上天山,也就几年前去过一次西疆,方向感极差,说是路痴也不为过,所以纵然一直逼着这少年为他指路,可转了足有一个时辰,他也愣是没找着暗道的出口。
“你是不是在耍我?活腻味了不成?”白昙转得晕头转向,忍不住将背上的人质一把拽下来,冲他发起了火。他一手抓住他细瘦的手腕,威胁道,”你别以为我是什么好人,你若再指错一次路,我便掰断你一根手指。”
小王子瑟缩着肩膀,眨巴着眼:“姐姐,小王不是故意指错的,这下边是逃生的密道,小王也就几年前王宫里走水的时候被人背着,走过一道。”
白昙见他这般楚楚可怜的样子,也一时凶不起来。他虽没什么恻隐之心,可却因觉得这小王子与他有点儿同病相怜,便不愿使上什么狠厉手段,只冷笑道:“装可怜?这招我早就玩腻了。你既然来过,就最好给我快点想起来,否则,等会我们就来玩个游戏......游戏的名字叫——数指头。”
“嗯......”小王子缩了缩头,犹犹豫豫地指了一下他左侧的地道拐弯处,又转而指向另一个方向,“不对,是,是那一边!对,是那一边!”
白昙翘起唇角,一双眼尾上扬的凤眸盯着他,捏着他的一根指头,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没关系,王子殿下,你慢慢想,反正,你有十根手指头。我警告你,别耍花招。我知道,你没看上去那么简单。”
伏麟的心里爆出一星火花——眼前这个与他差不多大的美人,好像正适合做他的玩伴呢!若能让爹爹把他留下来,他以后的日子一定有趣许多。
他低下头,掩住唇角溢出的笑意,指了指右边:“是,是那条路。”
白昙敛了目光,看了一眼右边的地道,抓起身后少年的手走向了左边。
伏麟在他身后笑得更开心了。
循着地道走了半i炷i□□夫,前方就出现了一道石梯,从上方的出口隐隐透进些许火光,白昙警惕地放慢脚步,一步一步走上石梯,便听见外头传来越来越清晰的乐声,有箜篌和琵琶的伴奏,有交错的鼓点,间歇还夹杂着嘹亮的笛音与歌姬悠长的吟哦,显然是正在进行一场舞乐表演。
他立时点了身旁少年的哑穴,走到地道出口,朝上一望,果然发现外面正是王宫大殿,而地道的出口不偏不倚,正处在王座的背后。
王座上坐着一名衣饰华美的女子,怀里抱着一个六七岁大的幼童,而在王座旁竟还平起平坐的另设了一席矮案,一名浅金长发的男子一手擎着金酒樽,一手以肘支头撑在案上,姿态颇为不羁,显得与这处处精致的王殿格格不入,一看便瞧得出是江湖中人,不似巫阎浮那般,上了王廷,便似王廷中人,一身凛冽杀气尽敛收于朝服之下,自有一派优雅慵然。
这人,必是伏鹿无疑。
白昙心中战意沛然,几乎按捺不住,只想试试这当今12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武林第一高手有多厉害,却也知此时情势不利于他,便退回去,却听身后响起一串咯咯轻笑。
他扭头一看,便见方才可怜兮兮的少年笑逐颜开,分明是一脸得意。
顷刻,殿中乐声歌声俱是一停,静得连根针也能听见。
白昙心知自己是退无可退,便索性一伸手用“催花折枝手”锁了少年死穴,将他脖颈一擒,一跃而出,一个鹞子翻身越过王座,落在殿中舞台之上,抬头望向王座旁的男子。只见伏鹿缓缓起身,手里还擎着一樽酒,似乎酒至半酣,意犹未尽,全然不将他这个对手放在眼里。他衣襟大敞着,露出健硕胸膛,脖颈上赫然挂着一串白惨惨的念珠,一直垂到了腹部。
毋庸置疑,那便是曼荼罗门的圣物——人骨念珠。
白昙瞳孔微扩,一手从台上已状若偶人般一动不动的乐姬们手里夺过一把箜篌,单手搂在怀里。既然这人不将他放在眼里,正巧,这里薪火齐备,他便叫这武林第一高手尝尝他刚有所悟的“诛天化魔掌”的厉害。
尽管手里不是“鬼歌”,但也无妨。
一樽酒饮完,伏鹿方才舍得放下酒樽,朝他一笑。他生得其实算得上是个美男子,楼兰人的血统异常鲜明,可眉眼间透出一股森森的邪气,额角至右眼又有一道奇长的疤,以至连笑起来也显得阴冷诡谲,不怀好意。
丝毫不在意自己儿子落在了他人手里,伏鹿盯着十步之距的红袍少年瞧了好一会儿,发出一串古怪的笑声:“怎么,白教主这是要弹琴给在下听?
白昙展开五指按在弦上,眼藏杀机,笑得柔情蜜意:“本座千里迢迢来赴邀,正逢良辰美景,自然有意献上一曲,不知伏堂主可愿赏耳一听?”
“白教主盛情难却,在下就却之不恭了。”说罢,伏鹿抬起手来,鼓了鼓掌,鼓掌之声却如雷鸣阵阵,在殿中激起震耳欲聋的回响。
只觉一道无形音浪化为巨掌迎面袭来,白昙擒着身旁少年纵身一跃,轻盈跳到那大殿上房一根横梁之上,手指在怀里箜篌几弦上一拨一拢,霎时凌厉掌风随一串鹤唳虎啸的琴音喷薄而出,直是排山倒海,将那无形音浪立时击溃,连大理岩的地面劈开一道骇人裂缝,几根石柱轰然倒塌。
此招一出,便是白昙自己也不由一惊,再看伏鹿已然变了脸色,伸手一展,将一把物什收入掌中,竟是一把通体漆黑的九孔筚篥。
“没想到,倒是在下小看了白教主了。”
“那是自然。”白昙冷笑一声,不欲与他多废话,手下连拨不停,红袖翻飞,掌风琴音如疾风骤雨,一波一波连绵不绝,令伏鹿躲闪不及,竟一时没有还手之地,只得在殿中左闪右避,几次险先被他击中。
此刻二人谁也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另有一人藏身在穹顶上,将此般情形尽收眼底,眼中幽光闪烁,兴味盎然。
——这个小娃娃,性子是乖戾得很,悟性倒是真的不错。
若他当年悉心教导,恐怕早已在武林中是拔尖的高手了。
可如此,却更令他......
这般想着,浑身鬼藤绞紧几分,巫阎浮收拢手指,蓄势待发。
见伏鹿节节败退,白昙越战越勇,直逼得对方退进那地道之内,只避不迎,他早想要这人的命,眼下又多了一个人骨念珠,哪肯就此收手?
当下便要从横梁上跃下去追,谁料背后忽而风声袭来,腰间一紧,猝不及防便被一只手搂住,颈后便是一阵刺痛,当即失了气力,那手的主人便一手搂着他,一手抓着伏鹿之子,大鹏展翅般跃上穹顶,健步如飞地越过三重宫墙,转瞬便出了楼兰王宫,直将他们带到罗布泊岸边的一片密林中。
白昙无法动弹,自也无法回头看此人模样,却见他轻功如此神速,便也猜到了这半路杀出的是何人,心下一时恼火至极,当即怒吼:“你到底是什么来路?为何先是救了本座,眼下却又来碍本座的事?!你活腻味了?”
活腻味了?巫阎浮随手将已然昏迷的伏麟扔到一边,一伸手捞过箜篌,将怀里人推出怀中,摘下他颈后金针,又一手将袖间弑月一抛。
白昙浑身一松,只听一声轻吟,一物便飞入掌中,不禁大喜过望,回头一望,一见果然是那兽脸面具人,心下顿起战意,当下便捉紧手中钩刀,足尖一点地面,朝他直劈而去,那兽脸人却竟不避不躲,五指在箜篌弦上极为随意的轻轻一拂,一串磅礴琴音便直贯云霄,如天龙入海,浴火凤鸣,白昙便只觉一道浑厚的罡风惊涛骇浪般迎面压来,周围湖面竟一丝波澜也无,却将他生生逼退了十来丈,猛地摔进水中,激起一道巨浪。
他刚从水中跃起,那人便已踏浪而至,他挥刀相迎,却是一丝一毫也近不了对方的身。如此近身交战,白昙越战便越是惊心,这人一招一式,拿捏得极为精准,进一分为过,退一分为失,攻守转换天i衣无缝,武学造诣已臻至化境,他没与巫阎浮交过手,却觉得与巫阎浮交手便该是此般感受。
上穷碧落,下黄泉,如登云端,如坠地狱,似是死了一回,又重回一活。
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
一个失神,白昙便被擒了手腕,被兽脸人从后方整个搂在怀里,双腿亦被什么细韧的软物缠紧,随着此人踩着湖面翩然跃起,手中钩刀被这人擒着他的手控着一挥而出。钩刀顷刻发出一声极为悦耳的轻吟,好似愉悦至极,锋芒所至之处,便燃起道道流火,将月光也灼出寸寸裂隙。
——竟是三梵破第一势,却有些许微妙的不同。
白昙睁大眼睛,下一刻,身子又不由自主地一旋,随此人使出第二势,湖面霎时掀起一道巨浪,水流被弑月所引,将二人卷在其中,水火交融,惊心动魄,却亦如织如缠,不似他使出这招时那般凌厉狠绝,不留余地。
他恍然大悟:这人是在纠正他的招式?
当即聚精会神,如饥似渴,一招不漏的仔细记下,待三势全部使完,他便迫不及待朝身后人叫道:“你将我放开,我要跟你过上几招!”
这人松了松手劲,手却是擒着他命脉未放,白昙生怕自己忘了,顾不得他不放手,便依样画葫芦的将三势逐一使出,谁料使出第一势,因收势不及,被捏了一把脸,使出第二势,因出招稍慢,便刮了一下耳垂,还没使完第三势,竟被拍了一下屁股。
白昙恼羞成怒,忍无可忍,一把甩开弑月,一头扎入了水里。
巫阎浮望着水中狼狈不堪的少年,嘴角在面具后深深勾了起来。
第33章
即便隔着面具,白昙也察觉到这兽脸人在看他笑话,心下火冒三丈,当即纵身从水里一跃而起,飞回旁边那座小岛上,将那把箜篌捞到怀里,以“诛天化魔掌”还击此人,他已有所悟,威力比在楼兰宫中使出的犹更甚几分,一串琴音催波卷浪朝那人轰轰烈烈直逼而去,却被对方一刀击退。
只轻轻巧巧的一刀,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而白昙也没有迎难而上,他的手僵在琴弦上——
这兽脸人挥刀的姿态潇洒至极,优美难言,好似手里握的不是一把嗜血凶兵,而是一杆毛笔,月光为墨,湖水为纸,任他恣意纵情的挥毫作画。
天下竟还会有第二个人能使出这样的“三梵破”来?
会不会,会不会......
不,绝不可能!
他亲手将那人杀死,亲手将他挫骨扬灰,那人怎可能还活在世上?!
白昙死死盯着那人,手指按在琴弦上,不觉弯曲成爪状,一个念头跃上心头,骨节泛白的手腕一转,便柔软下来,一只手轻拂水面般拨过十四根琴弦,红袖飘浮如波,泛起层层涟漪,另一只手呈拈花状贴着脸颊舒展开来,露出一截藕臂,双唇轻启,发出一声婉转幽怨的吟哦。
“行迈靡靡,中心如醉。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一招魔音摄魂使得淋漓尽致,将一曲《黍离》唱得是如泣如诉。
他此刻所求,便是要瞧瞧这人面具后的脸,方能一解忧怖。
否则日后,他定是连个安稳觉也睡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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