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是喜欢丞相 完结+番外完本[古耽]—— by:红尘晚陌
红尘晚陌  发于:2017年06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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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高阳公主与妖僧苟且之事未远,朕本来以为宗室的姑母姐妹们会以此为戒,但到底还是太低估她们的色心色胆了。“李承祚浑然不觉平城侯何时已经汗如雨下,仿佛只是在真诚的检讨自家这见不得人的“家丑”,“侯爷能宽心容忍朕这没分寸的姑母这么多年,甚至抚养您那名义上的女儿成人,心胸宽广,可敬可敬。”
这一句话兜头砸下来,平城侯的脸色已经堪比脑门儿,绿的整齐划一。
平城侯府的嫡女也是独女,名义上的父亲是平城侯,然而亲爹乃是安国公主与玄天观中一有头有脸的道士所生,什么公主笃信道教,什么女儿自幼在道观长大,都是掩人耳目的障眼法,平城侯对此事敢怒不敢言,忍了多年,直到秦楚之找上门来如此策划,设计那没脑子的安国公主做起“女儿当皇后”的美梦,才终于得了机会除掉那碍眼的孽种。
可是此事,皇帝是怎么知道的?!
平城侯败露了生平之下最大的秘密,完全来不及理解“事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句老话,惊恐之下悄然回头去看秦楚之,发现那秦国公在此情况之下仍然不慌不忙,心更是几乎跳出了嗓子。
平城侯已然思绪混乱,心想,他们弄这么大阵仗,一个两个镇定的要死,难道他们本来就是为了抓安国公主的奸才挑的这出戏本子?
然而还没等他有所回应,这些话倒是先入了太后的耳。
“什么?”太后哪怕有过一时糊涂,经此巨变也再傻不下去,听闻李承祚之言,再看平城侯的脸色,登时反应了过来,“皇帝你说的可是真的?”
李承祚面含笑意,不动声色:“母后,事关皇室颜面,儿子不会信口胡说,至于证据……平城侯家的小姐若是活着,此刻还能滴血认亲,但既然人已经死了,儿子也确实没有证据了。”
鬼才信他没有证据!只不过如他所说,此事事关皇家颜面,他根本不愿意深究,只想无声无息的了结罢了。
太后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儿巨大的石头,一方面,她恨自己糊涂之下差点儿给李承祚选了个偷情生的孽种为后;另一方面,如果平城侯动手杀掉自己的“女儿”是有动机的一场阴谋,那么,宋璎珞就是无辜的。
既然宋璎珞是无辜的,那与宋璎珞站在完全相反立场的自己的母家……
太后下意识皱了皱眉,她的脸色苍白,乍然看去无从分辨这是因为伤痛还是因为眼前复杂的情势。
李承祚却知道太后心中的标杆已经偏移了,浅浅一笑:“母后不必为宗室这些不长脸面的东西生气,此中种种,儿子自会处置,儿子护驾来迟,让母后遭此劫难,是儿子的疏漏,待发落了这些乱臣贼子,儿子必定给母后一个交代。”
然而太后此时怎么静得下心来,她浸淫这荒诞又凶险的宫廷数十年,其中种种内情,不过都是一环套一环的阴谋,然而即使是看惯了阴谋的人,也会为眼前这样凶险复杂的境况震惊,这一个早晨仿佛让他回到了昔年在后宫之中谨慎小心步步为营的时候。
褪色的旧事像是早已被封印进阴间的死灵,如今那封印松懈,血雨腥风携卷了无数妖孽卷土重来,如何不使人心惊胆寒。
她一眼便看向了座下唯一仅剩的秦楚之。
立后之事是他提出的,仿佛这一切血雨腥风的起点都聚集在了秦国公府……不仅是今日,更像从元后生下二皇子开始的那个冬天。
“楚之。”太后脸色苍白地伫立于经历了战乱的宫殿之中,“哀家与你并非一母所生,但到底姐弟一场,哀家自认待你不薄,今日之事,你欠哀家一个解释!”
第94章
李承祚顺着太后的话语所指, 转头看向了秦楚之。
惊慌失措与脸色不好都该是正常的反应, 然而秦楚之竟然意料之外地显得无比淡定,此时被太后点到名, 居然还露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茫然。
蒋溪竹冷眼站在一边, 只等着看秦楚之怎么将这既成事实的阴谋颠倒过来。
秦楚之绕过已经口不能言的平城侯,一步上前:“太后,平城侯家世臣事先不知,此乃侯府内宅秘辛, 臣与太后乃是亲族,若事先知晓此事, 怎会力荐一个来历不明身世可疑的女子为当今国母?”
太后冷冷看着他:“那你如今跟着平城侯入宫, 直言丰城侯造反, 贵妃乃是从犯, 都是受人蛊惑的了?”
秦楚之不慌不忙地笑了一笑:“是。”
太后竟然被他这理直气壮地态度噎了一下, 一时之间竟然没有说出话来。
“一派胡言!”太后怒道, “加诸在贵妃身上的罪责皆是谎言!此女亡故之事皇帝已经说明乃是平城侯所为!贵妃无责, 你竟然还在此信誓旦旦的颠倒黑白!”
秦楚之脸上浮现出一抹与太后的气急败坏全然不用的悠闲, 拱手道:“平城侯诬陷贵妃一事,真假有论, 臣无话可说,但是不管背后的主使是谁, 江南叛军已然起事,已成定局。”
仿佛就是为了印证他这句话,宫外有宫人匆匆入宫, 进了宫门,看到这满室狼藉不由楞了一下,一双眼茫然瞟了瞟,先是看到了睿王,随机露出几分欣喜,然而他话语还未出口,眼神顺着睿王的目光一瞟,当即看到了服饰奇异的皇帝陛下,整个人都愣住了,显然没想到李承祚会在此,两相环顾之下,一时竟然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是睿王身边儿的人,睿王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人平时不会如此没分寸又慌张,睿王皱眉瞪了他一眼:“什么事儿!直接说!”
来人被一斥之下才回过神来:“参见皇上,参见太后,参见王爷……兵部的急报,裴少将军在中原一带遭遇了流民组成的叛军,如今已到朝歌城外,裴少将军下令封闭了朝歌城门,正向京城求援!”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可抑制的蒙上了一层阴翳,霜打的茄子都没有他们的脸色精彩。
宋璎珞闻言十分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李承祚的脸色,知道自己连发九道调令命裴文远回京并非错事,然而如此猝不及防地在朝歌遭遇流民叛军,这倒真是她始料未及的。
朝歌离邺城不过三日行程,然而却在回京的必由之路上,怪不得算日子裴文远应当还朝却至今未归,原来是被此处阻住。
宋璎珞心情复杂之余仍有几分胆战心惊——如果她没有连发调令命裴文远回京,那来路未知的流民叛军,是不是就要向京城长驱直入了?
她看着秦楚之,后知后觉的明白,原来他即使在京中翻出这么大的风浪,也并没有留什么后路。
太后一愣,失声道:“什么?!”
秦楚之闻言朗声道:“此言足可证明为臣所言非虚。”
睿王根本没来得及管秦楚之说了什么,只听到战报就皱死了眉头:“叛军统领何人?有多少人马?”
那人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李承祚的脸色,硬着头皮道:“统领不祥,旗号上的字是‘宋’,人马……五倍于裴少将军。”
这话一出,太后险些晕了过去。
以少胜多的战役能留名青史只不过“物以稀为贵”的另一种体现,通常的情况是,打战基本靠群殴,谁人多,谁就有足够的优势。五倍于对方的人数,这种战役基本属于碾压,怪不得裴文远一边闭城一边求援。
可是问题是,冀州兵马已调,这时候,究竟去求何处的援军?
蒋溪竹被这消息震得脸色有几分白——饶是他也没想到,秦楚之竟然真的敢把江南流民组成的叛军往京城拉。江南之乱在他与李承祚、罗万川一路回京的路上已经听得够多看的够多,盛世原本并无饥馁,如何丧心病狂之人才会将太平江山重归动荡野火。
蒋溪竹皱眉看着秦楚之……京城被围的话,他就不怕李承祚一怒之下压他祭旗,来个鱼死网破玉石俱焚吗?
除非……他还有什么后招儿。
蒋溪竹环顾四周,赫然发现?5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獾钪械娜似涫挡惶跃⒍?br /> 他与李承祚一路做小伏低,从江南被人抄近路送到了京城,只为方才王世充那一番颠倒黑白的慷慨陈词做证据。
然而事发前一夜,李承祚伙同罗万川联手干翻了看守,一个扮成“钦差”,顺便监视另外两个假扮成“罗万川”与“钦差随从”的倒霉看守,而他们两人暗度陈仓,想要潜出关押之地与人商议,却意外地被蒋溪竹发现,这关押之地实在很熟。
破旧昏暗的柴房,门口一堆干草不知多少年没有被移动过,独门独院儿,破败的木门上赫然挂着一把锁。
蒋溪竹在李承祚上前查看那把锁的时候就有些哭笑不得,看不得皇帝陛下浪费时间,熟门熟路地召唤皇帝翻墙——一回生二回熟,此处竟赫然是当初他与子虚道长救出耶律真的后院儿。
皇帝陛下原本纳闷儿这是何处,直到蒋溪竹指着此宅之中带着姓氏的夜灯,他才回过味儿来。
那夜灯上,赫然一个“秦”字,映衬着内里的森森烛火,静谧无言地伫立在京城的夏夜里。
李承祚看到那个秦字就不肯走了,偏要夜探国公府,却在机缘巧合之下,撞破了秦楚之这么一桩直指丰城侯一系,势必要将蒋氏与宋氏一并拉下水的阴谋,这才干脆从中钻了个空子,分别给自己和蒋溪竹安排身份,将计就计地给秦楚之来了一出儿黄雀在后。
事到如今,阴谋倒是破的顺利,可是其中有一个问题,连蒋溪竹乍一入局都忽略了——宫中出此大乱,林立甫那老狐狸若是听见风声,别说救驾,不来雪上加霜就是他人品高尚,他不在,蒋溪竹一点儿都不觉得奇怪,然而此时最该进宫护驾也最顺理成章的人选,本应是手握重权的丰城侯。
然而,丰城侯哪儿去了?
蒋溪竹的目光绕过形象有几分狼狈的宋璎珞,看向秦楚之,像是终于发现了他气定神闲地原因,他心中一寒,猝然望向知晓此事后就再不曾发过一言的李承祚。
蒋溪竹这一番观察一丝不落地进入了李承祚的眼里,他一动,李承祚也意识到了其中的问题——丰城侯在秦楚之手里!
保还是不保?
李承祚脑子里瞬间闪过了这个问题。
李承祚虽然一直嚷嚷着他是皇帝想宰谁就宰谁,然而他也从来都知道,为帝王者并非随心所欲,居高山之巅可尽收四海,就要承受得住一失足粉身碎骨之恨,有所得有所取,自然有所失有所离。
此时若是舍了丰城侯,拿下秦楚之,再力博守住朝歌城并非不可为之举。
这样一来的优缺点都是十分明显的。
朝中再无一个兴风作浪的秦楚之,重归战火的天下也总有一天能得清明,百年之后的青史之上,更会记载丰城侯宋桢舍生取义一代忠良,荣耀风光做万世的楷模。
然而此时若是舍了丰城侯,宋璎珞纵然从理智上能够理解,情感上也在不能接受,李承祚算是无形中少了一个左膀右臂……至于蒋溪竹……李承祚也不太敢想蒋溪竹会怎么认为。通往龙座的路血迹斑斑,他刚刚才拨开一片压抑多年的迷雾寻得同往的知己,今日他舍弃了丰城侯,明日会不会就轮到什么人?
李承祚无声握紧了手中长剑,他曾经以为,自己会兢兢业业地将这一世帝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糊弄过去,找个机会脱身,以孤独终老的方式与另一个人长相厮守,当然,如果能像曾经设想的那样,大隐隐于江湖,就更好了。
世人艳羡的好运从来都是他的枷锁,皇权之下皑皑白骨,风流公子多情红妆以血肉为黄土净水,铺就一条通天的路,只有走过的人知道,血腥之中的万人敬仰,到底有多孤独。
李家一族从根儿上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为了皇权,先帝可以无所不用其极的留子杀母,杀来杀去,失去结发之妻也并没有消除那蛰伏的祸患,以至于今日祸及天下的乱局。
若让李承祚来选,他宁愿那些真心为自己卖过命的臣子安然活到寿终正寝,而不是只落得一句徒有虚名的丹心汗青,死后的殊荣有什么用呢?尸骨寒了,活着的人心也寒了。
他终究与先帝是不同的。
“国公进宫救驾辛苦了。”李承祚的褒奖全无笑意,“乱臣贼子已然伏诛,然京中依旧危机四伏,奸佞余党未诸,用到的国公的地方,勿要推辞。”
宋璎珞闻言就怔住了,皱眉道:“皇上!”
“退下!”李承祚冷肃道,“贵妃冤枉,朕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秦楚之闻言,露出了一个让人十分不舒服的微笑,却被没有因为被放过领情就走,反而一拱手:“皇上,据臣所知,平城侯陷害贵妃并非自己谋划,而是受人蛊惑,臣一时不查,险些铸成大错冤枉了贵妃,臣也是方才醍醐灌顶,突然觉得今日之事,与几年前的旧事恍惚相似……太后可还记得,昔年的林妃么?”
太后的脸色在这一句话下,陡然狼狈不堪。
作者有话要说: 情人节快乐
第95章
秦楚之到底还是全须全尾地走出了这方才经历了动荡不安的宫廷, 其他人不是没有疑问, 却被脸色难看的太后全然制止了。
宋璎珞对此事心中有数,冷冷看了看秦楚之, 又淡漠地看了看太后, 率先转身告辞了。
有人能走的潇洒,有人的走得惊险,但有些人就未必有这般好运气了。
王世充和平城侯等人被悉数拿下,安国公主被圈禁府中, 党羽全部下狱,甚至于原本置身事外的林立甫都被李承祚迁怒, 扣了个辅政不利的帽子, 降了三级罚了一年薪俸。
然而此事远未结束——腥风血雨的中心人物万花丛中过, 片叶不沾身;丰城侯下落不明, 江南的流民叛军仍然在朝歌对峙。
内忧外患也莫过如此。
宋璎珞回宫的第一件事便是整肃宫禁, 她身边出现这样的事情, 无论什么人都在不能留了, 遣的遣, 审的审,杀的杀, 这一日的后宫有如真正的炼狱。
她刚命人最后一个哭着说自己无辜的宫女拖出去杖毙,李承祚来了, 身后跟着蒋溪竹和睿王,再后边儿,还跟着一个宋璎珞不认识的男子——就是被王世充硬当做蒋溪竹的那个罗万川。
后宫又不是饭馆儿, 除了李承祚,其他人等在此出入显然不妥,然而宋璎珞刚刚杀得山河一片红,阖宫上下一个敢吱声的都没有,别说皇上带来的是王爷丞相,就算带来的是牛鬼蛇神也没有人敢请神仙,有眼色的,更是干脆奉了茶,带了门出去,还主子们一个清净。
然而即使如此,主子们的脸色也并不好看,一个个清白浅绿,愁云惨淡,丢爹的丢爹,骂娘的骂娘,凑在一起也算别样的其乐融融同病相怜。
夏日窗外有沉闷的蝉鸣,树间的飞鸟都恹恹的,收拢翅膀,懒散地躲在了树荫里,时不时发出一声短促的鸟鸣,宋璎珞宫中无冰,那令人浮躁的闷热见缝插针,无孔不入地令人徒呼奈何。
李承祚沉着一张脸,远远看去就知道不是有人欠了他命,就是有人欠了他钱。他捡了最高处落座,一挥手示意他们不用再讲规矩,然而一低头,却发现三个刚长全了毛儿的猫崽子鸠占鹊巢,堂而皇之的在他这真龙天子的身后睡的正香。
“啧……”李承祚把三只小肚子滚圆的猫崽儿挨个儿拎出来交给宋璎珞,皱着眉头道,“你这心宽的没边儿了,这时候还能顾得上养猫?”
三只毛球儿睡得此起彼伏,被李承祚这么折腾居然一个都没醒,在宋璎珞怀里,闭着眼钻了个合适的位置,又睡过去了。
宋璎珞活像揣了三只祖宗,分出手来挨个儿挠了挠小脑儿门,哭笑不得道:“皇上,我这是在您母后宫里遇上了个得道的猫妖,强买强卖……”宋璎珞说到这儿,沉默了一下,“它还拿了东西跟我交换崽子的抚养权,您现在要看么?”
李承祚喝了一口茶,知道宋璎珞说的恐怕是太后宫里那虎斑猫祖宗。
那祖宗平素都端着一副“比朕还朕“的尊荣,乃是慈宁宫一霸,皇帝陛下见了都要绕路走。
如今李承祚乍然听说它还会交换,顿时奇道:“它能拿什么跟你交换?死耗子?”
宋璎珞:“……”
宋璎珞心说,我现在倒是真的挺希望是死耗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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