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平洲纪完本[修真强强]—— by:桐宿
桐宿  发于:2017年06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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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情来脉脉,有时恨去如狂。
一个是情窦懵懂时种在我心头的刺,一个是叫我万劫不复画地为牢的偏执。
任由二人将我翻转摆弄,我只是沉沦爱欲迷蒙。
被二人夹在当中,身体都被撑开到极致。
左右耳边是两人呼吸,
交错在一起,我都分不清。
顾衍从背后抱我,吻在耳后。
我回头吻他。
“师兄……”目中迷蒙,却也能看见他眸中也有情欲翻涌。
顾衍大力冲撞,我只能上前抱住陆冕,靠在他怀里,让他也入得更深。
陆冕呼吸紊乱,白面都泛起薄红。
我痴痴看他,托住他脸,细细吻他嘴唇,唇舌交缠。
陆冕眼里倒映我放浪形骸,可我已无所谓,只是轻轻抵着他额头喘息。
“师兄,你爱我吗?”
我微微愣住,看着陆冕双眸似有水泽。
那一刻痛彻心扉,半生沉沦 。
“爱。”任泪滑落脸颊,眼睛却一眨不眨,痴痴看他。
陆冕静静看我被他亲手送到顾衍身下呻吟放浪:“那你恨我吗?”
我也泪眼朦胧:“恨。”
爱恨交织。
爱得痛彻心扉,才能恨得刻骨铭心。
只有到了今夜我才明白他为何能这样恨我。
我和陆冕就是如此。
他因爱生恨,我先恨后爱。
爱恨交错而过,有如参商。
他微微一笑,仍是温柔清秀,泪水顺着白皙脸颊淌下:“所以我放不过自己,也放不过你。”
我已无所谓,他开不开心,痛不痛苦,我都管不了。
唯有搂着他低声呻吟,尽情放荡。
不知泄了几次,才被两人先后发泄在身体里。
一夜月凉如水。
我也记不得被二人弄过多少回。
只记得靠近我就贴上,舒服就呻吟放浪,任谁都好,反正我都喜欢。
我想我一生最快活的日子是在梦阖洲。
那里的陆冕和顾衍都不是卿平洲的他们。
短暂欢愉撑起漫长苦海一生。
可那终究只是梦里。
醒来时手掩在眼睛上,触到满脸冰凉泪水。
不知为何过了这么久,竟然又梦见前尘旧梦,可那些都已似过眼烟云。
故人早已遥不可及。
只有我还在回忆里挣扎沉沦,放不过自己。
身下棉褥下面垫着稻草,本来白日拿去外面晒了晒,但夜里一场雨又开始泛起潮气。不知道萧轲为何突然来苦拙山。本来很少想起以前的人事,以为自己已经远远躲开,突然见他,总觉得似乎又被拉回某个旋涡。
披着单衣坐起,高墙窗棂之外是潺潺雨声,我将手伸出去,淅沥雨滴打在手上,带着湿漉漉的凉意。不想狱守训斥,只站了一会就回到角落坐下。
这几年后背越来越经常疼痛,总不是个好预兆。
今日见到萧轲,没来得及问他李芷云如何,但料想他俩应是过得不错。我有些犹豫,不知是不是该同他走,好歹去见李芷云一面。
时间似白驹过隙,最初要杀我的人前仆后继,但三百年过去,我也渐渐被山外人淡忘。加之青门山和沈萧两家罩护,倒也过得平安。母亲从来不曾看过我,也没有叫人捎信给我过。可能我让她太失望,有了沈决,我也就不必再出现惹她伤心。
还有梦阖君。一直在母亲手中,以我对母亲了解,她虽不会过分为难,但软禁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否则她也不会几百年销声匿迹。
三百年平静,全都因今日萧轲的出现而打破。
我叹口气,觉得有些疲倦。若是能什么都不管,找个无人认识的地方,隐姓埋名过一生就好了。想起曾经叫遥儿翎儿到南溪村等我,也不知那两个傻丫头是不是真在那里,一等几百年……
第30章
一夜无眠,独坐到天明。
天刚蒙蒙亮,狱守将门打开,同我一样的囚徒列队到了饭堂。我如往常拿着碗盛了寡淡菜汤,坐在长长破旧木桌一端就着两个黑乎乎的杂面干饼慢慢吃。平日我身旁都无人靠近,偶尔小黑会和我一起吃饭,今日却不见小黑踪影,左右各坐了两个陌生男子。
我只低头吃饼喝汤。除了偶尔与小黑说说话,我几乎都是沉默不语。
旁边黑衣男子瘦长脸,左脸上一道深刻刀疤从眉间跨过左眼一直到腮上,身上肃杀之气明显,看着就不像善类。当然,被世人驱逐流放到苦拙山的,本也没几个好人。黑衣男子盯着我看了许久,我仍是低头不发一语,只默默喝汤。
一旁另一个墨蓝色衣衫的耐性差些,直接开口道:“看你细皮嫩肉,还独住一间牢房,该不会是秋明夜的小情儿吧?”
秋明夜是苦拙山主人,神秘得很,常年带着一张白玉面具,据说无人见过他样貌。我更是从未见过那人,他也不可能来苦拙山的矿场。
他语气轻佻,眼中也带着丝丝淫邪,赤裸裸打量着我。
我垂眸不答,面无表情不紧不慢吃饭。
那人见我对他问话充耳不闻,略有轻蔑之意,手握住我下巴,不老实向下滑动,直到掩得结结实实的领口:“你不说话是何意?这么个水灵灵的美人怎么会来这苦寒之地遭罪?可是得罪了你家金主,将你罚来?看你桃面细腰,只有在床上被人疼的份,哪里干得了矿场里的粗重活计。不怕不怕,有我们兄弟俩在,只要你以后好好伺候,矿上你的那份工我们都替你做了,你看好不好?”说着扬声笑了起来,笑声放肆,似我已是他囊中之物。
旁边也有其他老面孔经过,只是朝这边看一眼,也不插手就走开。
我抬手将他手打掉,端起碗筷欲起身换个地方吃饭。
黑衣人将手一横,长眸带着凶狠之意,冷冷看我:“坐下。”
我仍旧没什么表情,抬眼看他一眼重新坐下,继续吃饭。
墨蓝衣衫的挑眉朝黑衣人道:“还是个倔强美人,也好,这样的到床上更带劲儿。”
黑衣人没答他话,细细打量我几番,开口道:“不过要你伺候伺候我们,也不会往死里折腾你,还替你做了矿上的活,你何必拒绝。”
我扒了扒没什么菜叶子的菜汤,垂着眼淡淡道:“你们要睡我也没打听过我是谁。”
墨蓝衣衫的笑道:“呦呵,竟是个出名的。怎么?苦拙山真有你的主子罩着你,没人敢动你?那你睡了谁,说来与我兄弟俩听听。我们龚家两兄弟是卿平洲龚家的嫡亲兄弟,我是龚圳,他是龚域。不过秘境中杀了两个青门山的外门小弟子,就被陆冕那个笑面虎弄进苦拙山。可我们龚家不可能不管我们兄弟,昨日刚到已经派了几个家生子进来照拂打点。龚家迟早要将我们弄出去。你若听话乖巧,以后我们出去,也将你带上,你看好不好?这苦拙山真是没劲,好不容易碰上你这么个小美人,你何不成全了我们。”
我微微一笑,缓缓抬起头看他。
龚圳见我对他笑,眼神更是赤裸,还咽了两口口水。
我笑道:“你不知道苦拙山里有个沈凝吗?”
龚圳脸色一变,一旁龚域也眸光一沉:“你就是沈凝。”
我无所谓笑了笑,复又垂下头去,淡淡道:“你现在知道我睡过谁了。”
龚家兄弟自然不再停留,再不说话走了。
我手里捏着干硬饼子,看着上面被我用力捏出的几道指痕,又沉默着继续啃。
用过早膳到了矿上,矿上最苦的活计就是拉矿车和去洞井里抹黑开山。因我修为已经半点不剩,进井就是死路一条,故而每日多是在地面拉矿车或是开矿石,偶尔被派去冶矿。
矿上尘土飞扬,我昨日因我被萧轲点名见了,狱守特意放我额外洗了次澡,估计是怕萧轲再传令见我,但也不过在矿上做活半日,就又灰尘扑扑。
这日萧轲又来了,但他只是在矿场外的高地看我。我抬起头看他一眼,就再不向他的方向看。
我一人做的工是别人三份。每日劳作不得休息,这些年身上也添了些伤。整个矿场除了狱守偶尔叫我,每一个人敢和我说话。今日的龚家两兄弟初来乍到,但只怕之后又得后悔。
推着矿车尽量走得快些,不然日落前又要干不完。两脚间的铁链哗啦作响,和车轮声交织在一起。虽然我没在看萧轲,可我也知道他站在那里看了一天。
我并无所谓,也不觉得丢脸。这就是我现在日子,我过成这样怨不得别人。在苦拙山也没什么不好,身上累,心里想得就少,夜里倒头就睡,第二天再重复昨天的日子。
无人作伴,无人打扰。
日落西山,运完最后一车,我又是最后一个去饭堂吃饭。不管多晚,甚至到了半夜,也总会留一口饭给我。
这应当已经算很不绝情。
我最后一个来,人都走光了,厨娘给我一个盒子,里面打开竟是一碗带肉的粥。我抬起头看厨娘,她已经转身走了。
我慢慢捧住粥碗,小口就着饼子喝粥。
感觉裤脚被拉扯着,我低头看见小黑晃着尾巴低声吠,喉咙里发出可怜的呜咽声,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可怜巴巴看着我。
我有些好笑,知道它也是很久没尝过肉味了,把粥碗放在地上,看着它吸溜吸溜吃得欢。我摸摸它脑袋,笑笑,自己继续慢慢啃饼。
我吃饭很慢,还是在沈家就有的习惯。母亲重姿容,矩仪态,言谈举止样样教养严格,以前没少因为狼吞虎咽挨骂。现在母亲不在身边,我却比以前更像她喜欢的样子。
慢慢吃完,抱起小黑回到狱房。看见草垛边放了一个木盒子,我脚步一顿,已经猜到是什么。没有打开,放到栅栏外,想等着狱守自己取走。但狱守过来,看了我几眼,还是当着我面打开:“主人叫你亲眼看过才能收走。”
我看着里面那只手,沉默半晌,转身回到草垛旁,将被褥铺开,倒在上面,闭上眼睛,听见门被锁上,狱守脚步渐远。
我谁也不想招惹,谁也不想祸害。
小黑汪汪冲我低叫几声,见我不理,呜呜呻吟,转了几圈,最后无法,在我旁边卧下。
天色微亮,铁门的声音又起。
“沈凝。”
我愣了愣,没有想到此时听见这个声音。起身转过头去,看见晨光里站着一人。
萧轲身后左右两人,手上托着两支托盘。
“换好衣服,今天就走。”萧轲还是同以前没什么不同,板着脸,声音也没什么情绪。见我仍坐在草垛上不动,又道,“苦拙山主人已经答应了,你不用再管其他。”
我垂眸看着小黑:“这不可能。”盼着我死在苦拙山的人太多,如果我离开苦拙山,世人放不过青门山和沈家。
萧轲猜到我心中所想,淡淡道:“那你就小看了那两人。青门山为你杀的人已经够多。你现在没有他人所图的东西,没人会冒着得罪青门山再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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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轲为我拢了拢衣襟,微微低着头看我:“但你要答应我,此生不再见那两人。”
“我当然不会见他们。”
萧轲静静看我,长眸幽暗晦涩:“但我恐怕你这么想,那两人却未必。”
这厮早就约定的事,此生恩断义绝。那两个人一个自负骄傲,目下无尘,一个野心勃勃,又对我心灰意冷。怎么可能想再见我。现在肯让苦拙山放我走,不过是觉得已经三百年,对我折磨也够了。
我抬起头,看着萧轲眼睛:“那你呢?你不是也说不想再见我。”
当年萧轲将我接出青门山,送去苦拙山。我在船上问他,若我其实喜欢他,他愿不愿意听母亲的话,同我相携一世。他只是给我一耳光, 叫我永不许痴心妄想。其实他的答案也不出乎我意料,毕竟我早已看过他对李芷云多好。心里也同自己说过千万遍,这人我害得不浅,不该再去烦他。只是心中还有一丝侥幸,以为我就算以前再不懂事,总还有他不会弃我而去。
是我太高看自己。
别人的东西我都要抢,陆冕顾衍抢不过,就欺负他。他包容过许多次。而我只有一无所有的时候,才想起他。
他讨厌我,也是应当。
本来早就都想好大大方方成全他和李芷云,却没想到,在船上,自己还是没有忍住,说出那么丢脸的话。后来想想也无所谓,他这人认真的很,自己说过的话从不会不认,那就山高水远,以后也不会见。
只是没想到,他会再来。
萧轲的侍从上前给我换过衣服,狱守将我手脚铅块铁链打开。我活动活动手脚,许久没有这么轻松的感觉了。
我不知他和苦拙山主人谈了什么条件,但确实无人阻拦,狱守直接一路将我送至船上。
回望苦拙山,汪洋中一座与世隔绝的孤岛,如今要离开,竟有丝胆怯。我已三百年不问世事,沧海桑田世事变迁。沈家早有沈决做主,母亲对我不闻不问,回沈家,我真能回得去吗。
萧轲看我站在船头,走过来将一件外衣披我肩头:“你身体不好,不要总在船头吹风,小心受凉。”
我捏着肩头衣服,知他这人周全只是他的习惯,仍是忍不住心头纷乱。我微微笑道:“多谢了。李芷云这些年如何了?”
萧轲微微垂眸,藏住眼中情绪:“她很好,这次是她求我带你出去。”
我微微一愣,复垂下眼:“你和她……”
“我们仍是师兄妹。芷云这些年在外云游,一直没有回景玄宗。但上月忽然飞书,叫我务必将你从苦拙山带走。我才回来。”他声音平平,听不出什么情绪。
原来是这样啊。
我微微低下头轻笑:“那多谢你和她了。”
“谢她就好,不必谢我。”萧轲言毕,不再看我,转身回了船舱。
我站在船头,望着海浪不知多久。
萧家业大,此次出海是一艘三层重楼船,风帆鼓胀,船速极快。夜间也不停锚,由舵手交替换班,星夜兼程赶回卿平洲。
萧轲是主人,住在三楼。我被安置在二楼房间,房内用度精巧,床上铺盖竟然如当年我在青门山用的精细奢华。我抚摸着滑顺丝缎上巧夺天工的织绣,又慢慢移开了手。
“什么人?”我听见有人敲门,开口问道。
“沈公子,少爷命我们服侍您沐浴更衣。”回答的是个妙龄婢子,不等我答话已经推开门,鱼贯而入,将热水备好,脱了我衣服,将我按进桶里洗刷。
我不多言,也不想计较她们对我无礼只是我手脚都是伤口,婢子们不知是有意无意下手有些粗重,难免快愈合的伤口又被搓破,泡了水,有的地方发白,有的地方渗出血丝。
我垂眸任她们摆弄,过了半个时辰人才将东西尽数撤下,关上房门出去。我仰面躺在床上,看着帐顶刺绣发呆。本来外面一直有婢子小厮走动说笑之声,却不知为何突然没了。
我起身,看见门口一个身影,随后就是敲门声。
“进来。”
萧轲推门而入,看我穿着中衣半躺在床上,略有踌躇,反身将门关上,走到床边。
我见他只是站着不说话,难免尴尬,主动开口道:“表哥这么晚了……你……什么事?”
萧轲垂眸看着我,我被他盯得有些奇怪,低头也看看自己,中衣穿得好好的,也不算不得体,却不知他是在看什么。
萧轲忽然拉住我小臂,将我拉得坐在床上,随后俯下身,半跪在床边,将我裤脚卷起,露出整个小腿。
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看着他怀中掏出一支翠玉小瓶,打开瓶盖散出一股清香。他执起我一只脚踩在他怀里,将瓶中药膏倒在手上,细细抹在脚踝伤口,又缓缓向上,揉搓小腿。
我有些无措,虽说我俩是亲表兄弟,但这举动未免太过暧昧。何况我名声天下何人不知……
“萧轲……”我小声叫他,想将腿收回,却被他握住脚踝。
他低着头,半跪在我身前,我看不见他表情。
“别动。”
我微微一僵,只得不再用力,任他握住脚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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