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锵种田记事完本[古耽种田]—— by:北风烟儿雪
北风烟儿雪  发于:2017年06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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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自己就擅长做这样的事啊!他的爹娘是原来太太的陪房,管着太太的嫁妆的。杜安自小也是被朝着“杜仲平以后的管家”这样的方向去培养的。那些零七碎八的事情自己最擅长不过了。等自己真借着这机会做出点名堂来,才有脸跟杜仲平表白啊!
杜安深深的觉得,杜仲平有很大可能对自己也有那么点儿意思。不说那个印着杜仲平牙印的半个饺子,也不说这两天两人的眉来眼去(你确定吗?),就说杜仲平对这回的事儿这么上心,显然是要给自己一个发挥的机会啊!
哎,平哥儿真是太善解人意了,怕是他感觉到了自己尴尬的处境,才会这么尽心尽力吧(一直以为自己是米虫的某人飘过)?暗自握拳,一定要把这事做好,这可真正是关系到自己后半辈子的大事!
两人夜深人静的时候躺在同一铺炕上想着各自的心事,也暗自欣喜于对方的默契(?),其实,这也算是同床异梦吧?

第40章 今天很郁闷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连着好几天,众人打探来的消息源源不断的涌进了杜家的院子里,杜仲平先与杜安商量了一回,把凌乱的各种靠谱的与不靠谱的消息预先整理了一下,才请来里正、赵八等人一起商议。
要说这开互市的事,上头当官的、有钱的大商家,估摸着心里老早就有数了,只有这平头百姓的不知道。锦阳城里好多店铺都是今年才易了主的,锦阳又不是什么繁华地方,哪有这么巧?想也知道这都是派来打前站的。
虽说互市开在冷水城,可是这冷水城挨着蛮人比较近,老百姓少得很,纯粹是个军镇,城墙虽高,城却不怎么大,里头绝大多数都是驻扎的当兵的。虽说燕北都在屯田,可是像冷水城这样的地方还是以军事为主,主要靠的是后方的供养。
据有的消息说,这互市的榷场是开在冷水城外的,去互市买卖的只有大官商才能进到城里去,剩下的都得在城外自己找地方安置,当然,冷水的守备会派兵士不时巡视就是了。这且不说,还有像是盐、茶、粮食这样的重要商品,也只有官商能经营,其他人插手这些是要杀头的。除此之外,像是铁器之类的也有限制,比如,你拿铁锅去换点儿东西没人管,要是拿了菜刀去,估计就有麻烦了。
因为这是头一回开互市,官府也是小心得很。不论大商家小商家,都不能与蛮人直接接触,而是要通过官牙人两边牵线拉桥。除了商家可以去互市买卖,这北地的边民也可十人连结作保,去换些东西。
从这些消息来看,要求真的是很苛刻,但是再苛刻的条件在大笔的利益面前也挡不住人们的脚步,不说北边的草药、皮子,就只一个马匹就足够人们冒险了。听说,很多南方的商人都遣了人来打探预备了。
里正咂咂嘴,他还是有些疑虑,做买卖能赚钱他知道,可是那是做大买卖的,到互市上换了马匹回来到中原卖,那绝对挣钱,可是像杜家说的,在路边上摆个摊子,卖点儿茶水、萝卜、白菜、土豆的,他觉得悬。而且,这互市开的时候,正是定在了秋收收尾的时候,说不定还有雨,就庄户人家来讲,自然还是下雨前把地收完更重要。别到时庄稼淋了雨,人也是冷风潮气的去忙和,最末了还没什么收获,那乐子可就大了。再者,这事都是杜秀才一力张罗起来的,这些天也看得出来,人家纯粹是一片好心,也很卖力气,万一他出力不讨好,自己看着心里也不落忍不是?到底是年轻,虽是个秀才,想事总有些不周全的地方,自己总要点拨点拨才好,也算对得起他这一片心意。
里正是个老成持重的,又是在生死场上经历过的,在他看来,穿衣吃饭最是重要,既是屯田,那就守着本分好好种地,旁的都是次要的,像是这种挣钱的事,能成当然好,不成也无碍,就是别因为这点子事闹出什么不愉快才好。再者说,这种田是辛苦,土里刨食不容易,可是现在整个青牛村虽然不能说多有钱,但是在十里八村儿的也是数得上的,周围旁的村子里不少人家都靠着青牛村吃饭,弄得青牛村地位还挺超然的,他这个里正走出去,说话也是相当的有分量,要不那回方胜的事儿,王嫂子敢直接堵人村长家去吗?这样也就可以了,里正对目前的生活已经很满意。
里正是直肠子的人,想了一想就把话跟杜仲平等人说了。
杜家二人听了里正的话,倒是有些感动,虽然大部分原因是里正觉得不能因为旁的事耽误了收地,可是也很有一部分原因是怕万一没成,又兴师动众的,杜家人会被人埋怨怪罪。里正话里维护的意思还是挺明显的。
杜仲平被说得犹豫了,要说钱的话,其实他还有些压箱底的金银宝石,只要不出意外,就燕北的日常用度来看,足够用到谨儿娶媳妇甚至养老。而且,现在自家有近百亩的地,因自己的秀才身份又是不用交税的,除了能供给自家每年的吃喝嚼用,存些钱粮,照目前的势头发展下去,甚至还能靠着种地小有积蓄。再加上每年教学生的束脩也会有些,说起来,他实在是个不缺钱的。
他这么热心这事无非是为了拉近与村民的关系,当然顺便有点儿收入谁也不会嫌钱多。但是要是里正顾虑这么多,自己还一意孤行,会不会让里正觉得自己想掐尖儿揽权啊,要是他心里有了芥蒂就不好了。
杜安一看杜仲平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急忙赶在杜仲平开口说话之前,借着给他添水,偷偷拉了拉他的袖子,目露恳求。杜仲平瞪了他一眼,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端起杯子来喝水。
杜安心下松了口气,这就是随便自己折腾的意思了。
杜安又给里正拿了块儿西瓜,让了一回才道:“里正到底是经过见过的,想的就是比我们周到,要是真耽误了村里的秋收大事,就真的成了我们的罪过了,怎么对得起大家伙儿!”
好话人人爱听,里正笑道:“你们也是好心,人人都知道的。放心,大家伙儿都念着你们的情呢。”
杜安就道:“还是得有里正你这样老成的人指点指点才好。虽然咱们都是一心为了村里着想的,但就怕好心办了坏事,大家又碍着面子不好说,咱们自己又没知觉,那不得越走越歪啊!”
赵八方胜对这事本就是可有可无的,只在一边喝茶吃水果看戏而已,偶尔应和几句已经是给面子了。唯有杜仲平,见杜安把里正的马屁拍得啪啪响,不由得暗自翻了个白眼。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杜安那点儿小心眼自己看得明明白白,不和他一般见识而已。咱当户主总得有点儿户主的气度不是,偶尔也要顾虑下“童养媳”的心情。杜仲平眯眯眼,八哥这个称呼真是贴切啊!
里正含笑点头,有本事又不倨傲,谦诚老实,真是一户好人家。
杜安接着道:“依我说,这事比起咱庄户人家的秋收来,实在算不得什么大事,咱们也犯不着为了这事儿兴师动众的劳动大家伙儿。只是,我有一点儿小想头:村里孩子有些个可是跟着平哥儿学了不少日子了,字也学了几百个,《九章算经》也学了些,倒不如趁着这次的事,让他们也历练历练,若是以后能到城里谋个差事,岂不是好?”
里正心动了,这半大孩子虽然能帮着干活,到底不算壮劳力,有没有的,也差的不多。特别是今年年景好,村里不少人家都雇了外村的帮工,这些孩子也就是帮着家里喂个猪什么的,也就是大人伸伸手的事。但是要真是能折腾点儿名堂出来,以后可就出息了。只是,这只学了半年的,能成吗?没赚到钱是小事,要是被外村人知道了,被人笑话了可就不好了。
杜安看出里正在犹豫,忙着又加了把火:“听说来过咱们村的那个王全大哥跟着个掌柜的学了一段时间,如今正想法子要谋官牙人的差事?那可真是肥差,以后不定多少商家指着王大哥吃饭呢!“听了杜安这话,里正想起王全来,不由心下大定,那王全学了几天就敢谋那差事,自家孩子可是正经跟着杜秀才学了半年呢。虽说小了点儿,但也没什么,到时分几个大人出来去撑撑场子还是能分出来的。最大不过损失点儿菜蔬,再加上搭上点儿功夫罢了。他们的功夫也不顶什么,还不是有空没空的疯跑疯玩儿。
当下就道:“怪道我家那俩个不省心的成天把他们安叔挂在嘴边念叨呢,果然你是真心实意的疼他们,什么事都不忘了为着他们着想,比咱做父母的都上心。这几个臭小子,要是以后忘了他们先生与安叔的好处,咱做父母的也饶不了他们!”
杜安大喜,里正这话就是同意的意思了,道:“这算什么呢,不说里正你帮了咱们多少,为着村里操了多少的心,就是两个孩子也是一个比一个懂事,谨儿这些天都和他们形影不离的,几个孩子好着呢,都是自家的子侄,不想着他们想着谁啊!”
连杜仲平也道:“里正不必自谦,我见过的孩子里,大柱是最妥当的了,有什么事交给他再让人放心不过的,就连二柱,虽说年纪还小,可是也能看出来机灵能干的很,跟我家谨儿又好,要是因为孩子们的事儿跟我们客气,倒是里正你外道了。”
赵八方胜两个见杜家两个小的把个里正哄得一边嘴里说着“哪里哪里”的自谦着,一边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不由暗笑杜家小子狡猾。这头也帮着杜安他们说好话,陪着里正心情大好的把杜家学里的孩子们挨着个儿的点评了一遍。
送走了心怀大悦的里正,赵八方胜也把杜安好好嘲笑了一顿,杜安脸皮倒是厚,面不改色的拱手谢过两位哥哥帮忙周全。两人失笑摇头,也自回去安歇,只留杜家二人独处。
杜仲平自坐着喝茶,说这么多的话可真累。杜安在杜仲平面前不免有些忐忑,也没了刚才的厚脸皮,只觉得耳根发热,好半天才吭哧出一句话:“平哥儿你放心,我必会把这件事儿办好,不会丢了你的脸面。”
杜仲平斜了他一眼,“脸面不脸面的也不能当饭吃,你只记得一点:什么时候都是人最重要,旁的能顾到就顾,顾不到就算了,咱家没那么多讲究!”
看到杜安脸上露出喜色,倒像是自己怎么了他似的,不由没好气的道:“你既张罗这事,就自己忽悠那帮傻小子去,我可不会帮你说话!”
杜安只傻笑着摸摸脑袋:“放心,你只放心!”

第41章 起劲儿

因杜安一力张罗着要带着那些个半大孩子们去做买卖,杜仲平也知道他在这方面是有点儿才干的,至少比自己强,又怕自己若是去跟着指手划脚的他反而放不开手脚,帮忙不成倒成添乱了,索性就不去管,由着杜安带着孩子们去做就是。
当然,虽然杜仲平嘴上说不管他们,随便怎么折腾,但是还是和里正好好地把这事跟大家解释了一下,万一要是被人误会这是要发独财就不好了。而村里众人的反应倒是没逃出里正的预料:人家根本就没怎么在乎这事儿,前头乐意忙前忙后的打听,纯是卖杜秀才的面子,领杜家一片好心的情,又加上正是闲时,也不耽误什么事儿,就当跟以前的朋友聚一聚了。
大概正儿八经的庄户人家都是这样,只有汗珠子掉地上摔八瓣,辛辛苦苦劳作得来的,心里才踏实。但是对于这事,他们虽不参与,却也乐于看着村子里的子侄辈们能折腾出点儿花样来,也乐于伸把手帮帮忙什么的。对于大柱这些孩子拉他们入伙,倒是都摆摆手:“叔就指着大侄子孝敬了,要是挣了钱,就留着以后买点儿纸啊笔啊的,以后也考个学光宗耀祖,要是被人欺负了,找叔给你撑腰啊。”
村里人乐呵呵的看着杜安带着那些孩子满村乱窜,时常还不带恶意的调侃几句,气氛实在和谐的很。杜仲平冷眼旁观,倒是佩服村里人的豁达,只要吃饱穿暖,手里能有几个余钱,就都满足得很。
杜仲平本想着,杜安既要做点子事,就要有些本钱,就想拿块银锭子换开了给他使唤,不想让他手紧难做。哪知杜安倒是干脆利落的拒绝了,话语间有些躲躲闪闪,但是意思还是很清楚的:不想用家里的钱。好吧,杜仲平其实还是挺能理解杜安的,二十来岁正是想证明自己本事不想靠着家人的时候,这点儿小自尊心可以体谅。只是你拒绝就拒绝吧,干嘛眼睛闪亮亮的盯着人看啊?杜仲平被看得火大,后悔自己多管闲事,倒显得自己个儿上赶子帮衬他似的!
火大归火大,杜仲平还是尊重杜安的想法。站在杜安的立场来说,虽说是一家人,可是他心里还是有点儿不安吧?也是,作为男人来讲,总要有了点儿事业才能有底气。虽然现在家里的大事小情都是杜安在操心经管,可是杜仲平也知道,村里村外的人还是总觉得杜安是依附于他杜仲平生活的。这种差异体现在生活中的方方面面,比如,落籍的户籍黄册上,一家之主都是自己这个十五六岁的秀才,而不是大些的杜安。再比如,有外人来家里商量事,总是问自己的意见,杜安却是被忽略掉了。
杜仲平自从知道了杜安的对自己的心思,而自己不但没什么反感,还因为猜测杜安外头有心仪的人而暗自生了一回闷气,好吧,说明白点儿,坦荡点儿,就是吃了莫须有的飞醋,心下暗自承认了这一点之后,其实也就大体默认了以后和杜安会是爱人的关系。如此一来,夜深人静辗转难眠的时候,杜仲平就不免把两人今后的事情想了想。
杜仲平虽是古人的壳子,也受了这么多年的封建主义教育,本人也把三纲五常顶在头上,满嘴的道德文章,可是心里,还真是没怎么当回事的。杜仲平觉得,这么多年的四书五经圣人言论念下来,最大的收获就是给了他一个比较高的社会地位。同时,对于杜仲平来讲,能以读书人的身份,挥舞着圣人的大棒,把遇到的障碍扫清,真是最实惠的事了。可是,也就仅此而已,至于把圣人言论当真,奉为纶音佛语一般,还是免了吧,杜仲平觉得,做做样子已经很对得住读的一肚子书了。
也正是如此,杜仲平觉得,若是两个人就像以前那样,亦主仆亦兄弟,现在这样没问题,就是过一辈子估计也不会有问题。但是若是不做兄弟做情人,做两口子过日子,那现在这样的情况实在是太有问题了。杜安毕竟是个男人,自己也是个男人,杜仲平以己度人,深深得觉得若是自己处在杜安的位置上,实在是太不安了。
为这家里操持一辈子,可是产业却不是自己的;养了一个孩子,可是处在杜安的位置上,能理直气壮的要求杜家谨儿以后孝敬他、给他养老吗?恐怕在外人眼里,杜家人给杜安养老是重情重义,若是谨儿不管不顾,顶多也就是被人说几句心性凉薄,在感叹一下杜安命不好罢了。当然,杜仲平现在绝对相信谨儿不是凉薄的孩子,可是若是把所有希望都寄托于别人的良心上,不管这人是好是坏,都是太悲哀的一件事了。就像杜仲平下定决心不会娶妻一样,杜仲平自己现在自然是心疼谨儿的,可是以后若是有了自己的孩子,真的能不偏心吗?杜仲平实在不敢保证,枕头风的威力自己已经领教过了。真要是娶了老婆,就算自己是心如磐石,恐怕也架不住枕头风的水滴石穿。杜仲平觉得,像那些三人成虎、众口铄金,用在家庭事务上恐怕也是一样合适的。
作为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杜仲平觉得有必要替杜安提前考虑考虑。要知道,以上辈子众多八点档的经验,没有婚姻约束的情人关系,实在是世界上最亲密也是最脆弱的了。在自己与杜安正式步入这个关系之前,要给他一个相对平等的地位,最少不能一提到他就是“哦,知道,杜秀才家的”。所以,这次的事,无论如何他都会支持杜安。甚至,杜仲平想好了,哪怕这次不成呢,有机会还是要让杜安站出来做点事给众人看的。
这样,若是以后有什么变故,杜安也有立身之地,而不必被困于杜家,甚至看人脸色吃饭。
就在杜仲平想七想八想到了十万八千里远的地方的时候,杜安却是想得很简单:证明自己也是有本事的,也是个“能撑得起家的男人”,这样,就能和平哥儿说说一起过日子的事了。当然,不是像现在这样,而是和八哥胜哥他们一样。杜安甚至想到了,哪怕以后两人老了,还可以互相搀扶着走,死了以后,就算不能像普通夫妻一样埋在一起,也得埋得很近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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