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五前厉承血离]归一(修订中) 完结+番外完本[bl同人]—— by:黑爪子的猫
黑爪子的猫  发于:2017年0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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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仰首道:“大哥哥,你能帮我把这个交给小羽吗?就说以后……以后我一定还会去找她,请她别忘记我!”
姜世离低头看去,正是小宝父亲所刻木鸟,小宝爱若珍宝,将之转交羽裳,足见珍视之意,姜世离却是内心恻然,并未去接,只道:“你母不欲你二人过从甚密,你又何必执着?”
小宝听他慨叹,却似懂非懂,一径作答道:“大哥哥,你说的话我不太明白,但我知道是为了我和小羽好。大哥哥你别担心,娘和小羽对我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人,我不会辜负她们任何一个……这次是我闯了祸,我已经决定好好跟娘学习术法,只有我变得更强了,娘才不会担心我被人伤害,也有能力保护好小羽!”
姜世离默然,人与妖、一如人与魔,终是殊途,而今若能斩断,亦是了去孽缘,然则稚子目中一片赤诚,希冀未来美好,又要他如何轻易开口?
不过一时恍惚,回神时、竟已从小宝手中接过木鸟,但听小宝欣悦道:“谢谢大哥哥!你是好人,我会一辈子记得你的!”
姜世离惟有叹息,道:“也罢,无论如何这是你之抉择,旁人如我亦无法置喙,只盼将来莫生悔憾。”
继而掌心落在小宝肩头,柔声道:“我会将此物带给羽裳,你尽可放心。”
小宝闻言,无疑喜笑颜开,欣然道:“谢谢大哥哥!那我先回去了,我怕娘找不着我会心急——”
男孩转身跑出几步,又忽而回首遥望道:“还有,大哥哥你放心,我不会后悔的!”
姜世离看向木鸟,心头千丝万绪、亦是难以理清,只得叹息一声,回屋拿起桌上药草,向幻木小径而去。
今夜原是最后一次为羽裳送药,此劫如能安然度过,小鸟妖就能平安长大。
姜世离立于幻木小径外,已是入夜时分。
很快、一丝微风凉凉拂过鬓边,姜世离明白,是羽裳来了。
几日不见,小鸟妖已不复重病孱弱,面色早见红润,见姜世离来到,无疑欢欣道:“大哥哥!”
姜世离唇角微扬,难得一抹笑意,羽裳近前道:“大哥哥你没事……太好……了!”
此话却令姜世离微感讶然,道:“你是如何得知?”
羽裳张口,之于人言还是生涩,却犹是一字字、坚定道:“鸟妖与风……同在,大哥哥你们乘风……离开,去到好……远,但小羽能……听到,哭声……大家的……还有好多火——好黑……好可怕……”
姜世离目露神伤、竟是久久未语,羽裳虽则年幼,之于人情世故还显懵懂,却能直觉眼前人之哀恸,轻语道:“小羽……是不是,说错话?大哥哥……别难过……”
千峰岭、折剑山庄。
欧阳英。
那伤口又如渗血作痛。
姜世离双拳紧握、一时心神震动,魔息有感其主悲怆,倏忽摇荡四溢,羽裳轻呼一声,竟是瑟缩起身,不住颤栗,道:“大哥哥,你的力量……你终于不再,压抑它……了吗?”
“力量”二字令姜世离惊醒过来,但见小鸟妖蜷缩起身、目中闪动惊怕,轻道:“抱歉……我还不能完全控制。”
言罢振起心神,收敛气机,魔息缓缓蛰伏,羽裳但觉周身寒意归于止境,摇头惊叹道:“别道……歉,也别……害怕,力量很强……但大哥哥很,温柔……从第一次见到……小羽就知道——”
姜世离神情坚毅,郑重道:“……你说的不错,这是我的力量,我不会再抗拒它。”
二人席地而坐,羽裳倚在姜世离身旁,黯然道:“……那以后,我一次……也没见过小宝。”
姜世离轻抚女孩发鬓,关切道:“难过吗?”
小鸟妖显露悲伤,却是毅然摇头,坚定道:“不!不论以后能不能……见到,小宝永远是……第一个,朋友……最重要的,大哥哥也……一样。”
姜世离默然,思忖再三,还是将怀中木鸟取出,置于羽裳掌间,道:“小宝让我带给你。”
羽裳目中透亮,显出难言欢欣,捧着木鸟喃喃道:“小宝……小宝,真好!”
姜世离神似柔和,低语道:“小宝说,以后……一定会来找你,请你别忘记她。”
羽裳喃喃念道“小宝”,已是垂下泪来,泣声道:“嗯,等……小羽,一定等!”
姜世离轻叹一声,只盼此地民风质朴、未有人世尔虞我诈,二子将来还能再见罢——
他将带来药草递与羽裳,嘱道:“这些是结萝姑娘问她师父蛊婆求来的……青木居上,若论医毒,无人是她对手,蛊婆也曾言,将来若你有难处,不妨前去找她。”
言罢一顿,低头看向羽裳,道:“我……明日就要离开青木居,兴许……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你要照顾好自己。”
羽裳听罢,却是再控制不住,扑入姜世离怀中,搂住他道:“小羽……舍不得,大哥哥……可是小羽知道……大哥哥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小羽会好好的,小宝也会好好的……所以大哥哥,也要好好的!”
朗月皎洁,夜凉如水。
羽裳遥指天上圆月,盈盈笑道:“大哥哥,别难过……月亮……还有夜里的风,会代替小羽……陪在大哥哥,身边……”
姜世离柔声道:“……谢谢你,小羽。”
在这一日身心俱疲后,仍有一人对他寄予挂怀,姜世离凝视掌间,而感一丝留存温度,想来……
永远也不会忘记罢。
一冢.下
次日清晨。
结萝拜别蛊婆,与厉岩来至众人间,暮菖兰颔首道:“人都到齐了,姜兄弟,那个蚩尤冢要怎么去,你知道吗?”
姜世离点头道:“就在此地北方。”
夏侯瑾轩轻叹一声,知他决议如此、难以动摇,惟有答道:“如此,就由姜兄指路了。”
众人乘上云来石,一路向北,半日后来至一山岳,但觉热浪滚滚、难以消受,瑕惊呼道:“怎么回事?!”
言罢拨开云端、向下俯瞰,但见赤火流焰、好似熔炉倾泄,将大地炙烤成一片猩红,满目惟有疮痍。
夏侯瑾轩摇首道:“如此险山恶水,又岂会有人居住?”
姜世离眉心微蹙,俄而神情一动,抱臂凝听,道:“……那边,有什么……”
厉岩瞭望远近,闻言亦是深思道:“你也感觉到了?”
四目交投,彼此俱是一震,似有感知游走脑内,飘忽不定、又变幻莫测,姜世离踏向云来石边沿,向下定睛看去,显露一丝坚定,道:“……我们下去。”
厉岩颔首,众人不解二人异样,夏侯瑾轩仍是道:“此时降下云来石,会否太危险?”
姜世离收回目光,摇头道:“此山流火俱为魔焰所致,阴煞之力极重,云来石驰在半空,但有万一,我们防不胜防。”
言罢遥指一处,道:“此地似有通路,或可由此上山。”
结萝向下凝望,叹道:“哪有上山路呢?我怎么看不见呀……”
暮菖兰功聚双目,仍只见流火处处、横烧肆意,点头道:“确实肉眼难辨。”
厉岩哂道:“凡人就是如此羸弱……魔族的眼睛异于人类,即便深夜之中,也可一清二楚,你们照姜世离的话做吧,现在不下去,等会儿被阴煞之力攫住,挣都挣不开。”
瑕轻呼一声,对夏侯瑾轩急道:“乌鸦嘴你还不快降下云来石,我可不要再像楼兰一样摔下去!那时候好歹是沙地呀,这里浓烟滚滚的,还不烫死人!”
夏侯瑾轩未敢贻误,降下云来石,道:“大家,站稳了!”
众人跃下云来石,来至山中,但觉热浪扑面、炽灼难耐,未行几步,已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夏侯瑾轩揭去满头热汗,轻叹道:“若此地当真有人,定然十分疾苦……”
那怕半魔强横,凭脚下赤地千里、寸草不生,无有水源与粮草,又如何长久生存?
厉岩向前一步,对姜世离道:“这里……魔气很强。”
云来石高悬九天,亦能感知魔焰幽煞,此际踏足腹地,才知魔气之强、闻所未闻,若此地当真立有蚩尤遗冢,内里残留魔息只会更强——
只怕反会招来生灵垂涎,觊觎此等神力。
神力。
姜世离脑内闪过一幕,俄而想到蜀山密境中,龙溟盗得神农鼎——
魔源自于兽,屈从本能,性喜杀伐,龙溟却只盗得神农鼎,若当真有所图谋,何以放弃伏羲神剑……号称能劈裂世间万物,如此惊世之力,龙溟却不屑一顾。
厉岩道他目光,似是深远,蹙眉道:“……你想到了什么?”
姜世离却是一怔,料不到失神至此,难得一丝不定,低声道:“此地……似是对我具有影响,却难以说清。”
厉岩向后一眼,结萝滞后半步、紧随在侧,有感内心安然,转而道:“的确,且并非魔息所致。”
姜世离微讶,道:“厉兄既出此言,当与我一般作想。”
厉岩举目四顾,指向斜侧一抹星火,兽瞳微微眯起、散出紧迫感,道:“你仔细看。”
姜世离循他视线,目光落定那处星火,不过丈许之距、待到姜世离定睛去看,却难以分明——
倏忽一点星辉流传半空,发出噗的声响,携起一丛耀光,分外惹眼,目中所见却是几道疏影,姜世离眉心微蹙,火光犹在寂寂攒动,时而如一、不时分化,竟是辗转无度。
姜世离心神一震,沉声道:“……竟能动摇人心?”
厉岩亦是眉心紧蹙,道:“非但是火……如果没有你我二人,这里没有人能活着走出去。”
此时忽闻暮菖兰道:“来到这里……我便感觉有些头晕作呕,你们感觉如何?”
山路崎岖,遍布星火,走来十分狭窄,暮菖兰落在最后,面色竟是煞白,瑕伸手扶她,关切道:“暮姐姐,你还好吗?”
暮菖兰喉头作呕,摇头道:“坦白说,并不怎么好……瑕妹子,你怎样,可有不舒服?”
瑕竟是轻松笑道:“不会呀,我倒觉得,好像比山下时还要精神点。”
转而问夏侯瑾轩道:“乌鸦嘴,你怎么样?可别又像神降密境那回一样,突然吓我们!”
夏侯瑾轩赧然,轻咳一声,摇头道:“多谢瑕姑娘关心,在下并无不妥。倒是暮姑娘,可否走近几步?”
暮菖兰依言向前几步,俄而胸口一松,又能呼吸一般,点头道:“奇怪,越靠近你们,头晕的感觉就越轻……这到底是为何?”
夏侯瑾轩看向厉、姜二人,片晌,却是答道:“……我也不知,但方才只有暮姑娘你一人头晕,我推测是你站的离人群较远的缘故。安全起见,大家还是互相不要离得太远吧。”
暮菖兰颔首,跟上众人前行,厉岩嗤笑一声,直视姜世离,道:“他不是笨人,应该猜到离我们越近,受到的侵袭就越低。只不过……他不肯承认罢了。”
如同不欲承认姜世离已非姜承,更不是人类。
姜世离默然,一如厉岩所言,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无论夏侯瑾轩如何看他,姜承都不会再走来时路,若夏侯瑾轩执意跟来,于彼此——
皆是至深苦楚。
姜世离轻叹一声,目中泄出决意,握拳道:“我已明白,厉兄……不必再言。”
此时行至半山,瑕一指前侧,奇道:“咦?这边也有条路,姜小哥,我们该走哪边呀?”
姜世离不过微一凝神,耳边又似响起诸多纷扰,一幕幕掠过眼前,快不到不真实,倘若用力捕捉,便有人声在脑内私语,厉岩见他额上细密汗珠,急道:“姜世离!”
譬如当头棒喝,将他自迷雾中扯回。
姜世离身形微震,俄而见诸人环绕身侧,夏侯瑾轩更是忧心道:“姜兄,你没事吧?”
厉岩则低声道:“这地方的力量似乎与你产生了共鸣,对你的影响也就更大……你决不能太过深入,会被困在里面。”
姜世离点首道:“幸而厉兄将我及时唤醒……”
转而向夏侯瑾轩道:“我没事,我们往这条路走。”
结萝奇道:“你怎么知道朝这里走呀?这儿实在太热了,我可不想走错了。”
厉岩止住她道:“……你跟紧我就是。”
言罢率先起行,夏侯瑾轩再有不解,也只得跟上姜世离脚步,道:“姜兄,你千万别勉强!”
姜世离点头道:“你也别离我太远。”
如此又行半刻,地势渐趋平坦,众人振奋,再向上行,一盏茶后,视野豁然开朗,山石色泽猩红、四下遍布熔岩赤火,有青砖铺就石路,虽则年月日久而显斑驳寥落,无疑却是为人修葺,众人拾级而下,但见正中处——
赫然一座牛首獠牙塑成石门。
夏侯瑾轩惊叹道:“牛首犄角、兽面獠牙……此正兽祖蚩尤图腾,想来此地便是蚩尤冢了吧。”
话音方落,就闻马匹嘶鸣、似是鬼火道道,一兽族甲士手持利刃,打马杀来,竟是呼喝不断,诸人听来却是含混不明、分外艰涩,姜世离横臂挡住夏侯瑾轩,道:“是炎帝侍卫,视我等冒犯天威,要除之后快。”
瑕一惊,道:“那还等什么,再等就杀过来了!”
言罢双剑出鞘,足踮碎步、十字剑芒摆开阵势,姜世离却未答话,只是神情专注、似在聆听,厉岩了然,一手横在结萝身前,道:“……若真是蚩尤大神留下的,就不可轻易伤了,打晕就是——”
姜世离颔首道:“……有劳厉兄。”
但听一声嗤响。
厉岩化身轻烟,魔影纵追云逐电、神鬼莫测,右臂魔印浮凸、挣起魔息汩汩,赤红巨爪赫然划破天际,直击炎帝侍天灵——
马匹尖啸一声,不啻胆寒惊跳,炎帝侍还未制住四蹄,但觉乌云罩顶、可怖威压自天而降,一时大惊,就要拔刀向天,力抗魔爪森森,厉岩已然近在眼前,乃以三成力,狠切炎帝侍脑侧命穴,后者呜咽一声、但觉金星乱闪,这便跌下马来,不醒人事。
幽焰马四蹄乱踏,就要踩上炎帝侍,厉岩信手一抓,就将侍者抛在近前,继而跨马上鞍,双腿一夹,斥道:“还不停下!”
马匹昂首、喷鼻响彻一声,似是幽静下来,厉岩神情微缓,下马道:“倒是匹好马。”
结萝嘻嘻一笑,上前道:“反正它主人晕了,大哥要是喜欢,咱们就带走呗。”
不过信手一拂,立时传来炎帝侍鼻响鼾声,道:“嗯,给你补个眠蛊,乖乖躺着,可别再来捣乱啦。”
瑕提剑上前,正要说话,却听姜世离一声“小心”,右手聚灵为火、架起一道屏障,但听一声尖啸、火鸟化身无数,利爪直抵火屏、嘴喙一并撕扯,迸发骇人热气,间有强悍魔息彪悍骤起,一股股、一道道流火转瞬而至,姜世离蹙眉呼道:“厉兄!”
厉岩亦知厉害,绝妙身法独步天下,擅能躲避追蹑,但见挪腾闪掠、极尽快速,就将诸人带至姜世离一侧,后者与他早有默契,厉岩气息才至,立时功聚全身,一身魔息爆燃成焰火,反将来敌炎鸟拆吃殆尽——
焰光烬处,却是一只赤红鹏鸟。
嘴喙尖利、指爪锋锐,两翼之大、足有人高,其色殷红,乃因背生炽焰,譬如凰鸟,是故得名烈焰二字,此际双目紧盯众人,释出阴鸷气息,喻意不祥。
锵的一声。
姜世离拳刃出鞘,指尖余有灵火缭绕,厉岩亦是神情专注,对结萝道:“别大意,这是真正的魔兽……和魔灵比,可不是那么简单。”
神农以草木为本,灌注自身灵力,化而成兽,其兽灵力强大,显出神之相貌,与女娲所造“人”无异;反之灵力较次,则驱使兽形,晓人语、通人性,聪慧非常。
鹏鸟目露凶光,双翼缓缓拍打、振起风声响动,众人屏息以待、但见魔息如有实质,点燃成火、附着羽翼间,看来竟似一蓬火雨,随风响贯彻大地——
姜世离踏前一步,问结萝道:“……结萝姑娘可能以千蛛碎影,在我等进攻之时,将其网缚于内?”
要与如此烈鸟埋身激战,惟有厉、姜二人不惧魔火,但若鹏鸟振翅高飞,无疑陷于被动,诸人中惟有结萝有此绝技,可以千蛛万毒、将一切牢牢钉在网内——
结萝兴致盎然,一身环佩铃响,但见蛊蛛沿袖口、纷纷向外爬出,不时吐出蛛丝,道:“嘻!看我的!”
姜世离功聚全身,炽焰逆流于身,迸发骇人威压,双拳十指紧握、乃以全身之力,欲将鹏鸟击落网内,厉岩亦不甘示弱,魔殓式举手拍地,魔息急流勇进、直灌地表,俄而惊现鬼影道道、横陈斜插,直逼鹏鸟落脚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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