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第160章 第十八章 风景依稀似往昔
神界,被高层召回去的飞蓬坐在上首,正一脸百无聊赖之色道:“所以说…接下来估计神魔之井没人来了?”
“咳咳…”九天干咳一声,耸耸肩:“据我所认识的各界高层之好友发来的抱怨信息来看…怕是没谁傻到再派手下给你当玩具了。”
飞蓬皱眉叹了口气:“唉…”他托腮道:“好吧,那我就丢个阵法在那里好了…”似乎又想起什么,神将勾起唇角:“对了,几位元老前辈暂且不论,九天、夕瑶、辰轩,你们似乎都有进步,还有女魃、长琴,以及据说正在新神族打得火热的…雪见?”
在场的五魔神、句芒、蓐收、常羲、羲和还有五帝都默默把座椅无声无息朝后挪了挪,被飞蓬点名的几个神族高手,雪见还茫然不知,九天、夕瑶、辰轩、女魃毫不犹豫的齐声道:“神务繁忙!”
太子长琴眨眨眼睛,表情分外无辜的补充了一句:“实力未复,继续闭关。”
飞蓬不以为意一笑:“好吧,九天、辰轩就算了…”夕瑶、女魃、长琴和隐约听懂的雪见暗叫不好,就被一句话堵死:“其他几位实力还有提升空间,毕竟…”他似笑非笑道:“两个在突破,一个在恢复,最后一个在进步,吾帮你们加快速度、降低难度,这难道不好?”
啊啊啊救命啊!!!顶着神族众高层或怜悯或同情的眼神,被飞蓬战意锁定的夕瑶、女魃、长琴、雪见哑口无言,夕瑶扫过九天、辰轩两个损友颇为幸灾乐祸的眼神,忽而一笑:“飞蓬,你所言有理…”在众神有些惊讶的视线下,守护神女毫不犹豫把两个同伴拉下了水:“对了,我忘记说了,最近九天、辰轩也有体悟,他们的神务全是让自己的几位副官帮着处理的,汝不如也带带他们吧!”
“夕瑶你给我等着!!!”内心崩溃的九天、辰轩当场就吼了出来,在神族元老们再止不住的笑声中,两神亦被神识锁定,此事已定!
飞蓬放下手,他直起身弯弯唇角,表情却不容置喙:“那便如此,隔日半天,清晨到晌午,地点定在…”
其言被倏尔响起的声音接住:“在朕帝宫练武场!”包括飞蓬在内的诸神都一惊,下一刻,神族元老也全笑不出来了:“五魔神、蓐收、句芒、羲和、常羲,尔九个也参与进去,之前大战情况就说明汝等这漫长时间过于放松,当前蚩尤归来,尔等决不可掉以轻心。”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在飞蓬全力摆下大阵自己回神界,一边对元老或者注定达到元老级别的高层进行训练,另一边也继续培养唯一的弟子姜维时,魔界,魔宫书房,重楼伸头挥手招呼诸位好友坐下,赤霄、瑶姬、女娇、女丑、骄虫、葵羽、沧彬看着比他头还高的纸质文献,表情都一致的啼笑皆非。
对于大家的笑容,重楼反倒是哭笑不得:“你们想多了,这不是魔务…拿去瞧瞧,我觉得应该是对你们有用的。”
众魔有些不解,却皆依言拿了起来,人手一份打开一看不由脸色瞬变,赤霄更是抬首道:“我以为你上次给我的就是全部?”
重楼微微颔首:“本来是的…但如斯接连重伤,吾心生不少感悟,境界…竟然有进步,于是就又多了一点,不过三皇境界过于高深,我将之弄成你们能看懂的样子,才出关晚了些、内容多了些。”他顿了一下,看向赤霄又言:“吾上次给你者是原版,汝等要看懂,大抵会需要很长时间,然这些算是辅助或者说是…台阶?等大家确定消化完,你再拿出那些东西。”
赤霄眼中闪烁一抹精芒,在周围听懂的好友若有所思的眼神下,他颔首一语双关:“放心,不管出什么事,我们都不会落下风。”
重楼笑了笑,面色轻松之极:“即日起魔宫书房外我布下了禁制,唯尔等可来去自由,至于吾办公之处则于隔壁另开一间。”魔尊起身拿起魔务,身影消失在原地:“如此,你们不妨多加讨论、共同进步。吾把事情处理完…再去神魔之井。”其语气最后终究带着一分无奈的寂寥却满含坚定,令诸魔面面相觑,只能叹气。
神界,上午,完虐,不,是训练了一众高层后,对着正倒地不起的众位朋友,神将忍俊不禁的一拂袖,耀目的青光笼罩过去恢复体力,大家便艰难的起身打坐。在此过程中,飞蓬衣服丝毫未乱,他静静的站在那里,看似护法实则发呆,嘴角无意识的扯了扯,蓝眸有些空茫,明明此刻亲朋好友俱在,却难掩神将身上那忘记掩饰的孤峻。
帝宫寝殿,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伏羲无声的叹了口气,身边正是神农和女娲,设下结界后,他揉了揉额角:“你们是对的,重楼…唉,为了飞蓬,他的确…不能死。”最近在神界,孤身一个休息时,伏羲发现飞蓬好多次都是这个样子,寂寥怅惘,全无往昔的单纯快乐。
女娲眼底滑过一缕心疼,神农拧拧眉心,眼神透过结界看向远方,他忽然笑了:“放心,飞蓬很快就会有活力了…重楼正去往神魔之井。”
果不其然,怔忪的飞蓬表情陡然一凝,锐利的森寒于蓝瞳中隐现,他低声唤了一句:“父神,神魔之井有变,我先行一步,麻烦您告知大家一下。”伏羲抽着嘴角应了一声‘好’,看着飞蓬不自知轻快起来的步伐,神农闷笑一声,伏羲、女娲相视着都颇为无奈,可内心难得放松下来。
神魔之井,再度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飞蓬的嘴角微微上扬,在重楼愣神时,剑光乍现,对着某个部位毫不客气的直击而去!立时就反应过来的重楼倒抽一口凉气,他瞬时提力后撤好几步,才险险避开那一剑,其语气有些艰涩道:“飞蓬…嘶还来…”将身法运用到极致,重楼未有用炎波血刃,飞蓬挑了挑眉也收起照胆,直接以近身战靠前意欲痛揍对方一顿。
艰难躲避拳打脚踢,发觉飞蓬的攻势多是针对自己下身时,重楼只能苦笑防守而不敢进攻,对此,飞蓬笑意更深却也更冷,蓝眸森寒之意尽显,力道也就更狠。比起上一回,魔尊进步颇大,竟打了几天几夜,才坚持不住被神将揪出破绽…末了,重楼鼻青眼肿近乎毁容的倒在地面上,其衣衫褴褛,清晰看见周身青青紫紫的拳印、脚印。见状,飞蓬的气终于顺了,眼瞳中居然有松融的笑意流转,这让重楼心底松了口气。
但筋疲力尽的魔尊终究是来不及说话就被风灵制住,他瞪大眼睛,只见神将弯起唇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魔尊,慢走不送!”重楼满脸苦笑被毫不犹豫丢出神魔之井,直到结结实实砸在留守魔界入口的魔将们面前,风灵才自动散去。
此刻留守此处的长老院嫡系魔将正是貔貅座下呲铁和祸斗,同属兽族转为魔族的旧人,他们当年甚至接受过还是兽族王子的重楼之挑战。见状,不由强忍笑意说道:“魔尊大人,神将才回来不久,你怎么就把他惹毛了?”
嘴角扯出一抹苦涩又瞬间消去,重楼‘嗯’了一声,其表现一如当年曾惹毛飞蓬被揍出神魔之井,拍拍两魔的肩膀,他语气若无其事:“是的,所以老规矩,我再教你们两个秘法,记得保密!”
两位老资格的魔将完全没有起疑心,他们嘻嘻哈哈学了魔尊传授的招数,然后大力拍着胸口说定然守口如瓶!重楼抽了抽嘴角,最后看了神魔之井近在咫尺的入口一眼,心想,飞蓬留下的神力一日不消除,伤口就不会停止刺痛,再进去切磋也不能尽兴,飞蓬定然不会开心…最终,魔尊还是启动了空间法术先回本体空间疗伤了。
抱着治好伤再去找飞蓬的打算,重楼几乎是才养好魔体就又赶到神魔之井,此刻又过了十多年,他看清情况时眼神一黯,没敢去打扰正与故友叙旧的神将,魔尊近乎垂头丧气的掉头回了魔宫。重楼浑然不知飞蓬的眼睛极快的瞟过其藏身之处,虽隔着空间壁垒亦明显将他印入眼底,表情不免带出一抹复杂,被对面饮酒的好友瞅个清清楚楚。
“飞蓬,你知道什么叫喝闷酒吗?”嬴政晃了晃杯中美酒,似笑非笑的问道,不等对方回答,他就语气笃定道:“你现在就叫喝闷酒,还是名叫死心眼的那种!”神将表情一愣,曾坐拥三宫六院的始皇帝语重心长的劝解好友:“人生在世,及时行乐,别一棵歪脖子树吊死!”
无语凝噎的张了张嘴,飞蓬放下酒杯捂着脸闷声发笑:“你这个形容…哈哈哈哈幸好他已经走了。”
嬴政不以为意耸耸肩:“我知道,你的表情很明显…”托腮轻笑,他承认的分外痛快:“若非如此,我也不敢说啊!”伸手戳了戳好友的脸,其眼神展露真正的关切:“现在,心情好点没有?你孤身于此的样子,给吾之感觉,说句不好听的实话,完全不像个活神!”
“嗯。”飞蓬蓝眸中流露暖意,低头又拿起酒觞倒了一杯酒:“哈,你先前可是说过,今日陪我不醉不归的!”嬴政洒然一笑,一神一鬼推杯换盏,宾主尽欢。
再来之时,神将明明已经睡着,却还是在魔尊踏入神魔之井空间时骤然惊醒,重楼看了看根本未被触动的阵法,其红眸流露一抹悲哀,当年自己直接瞬移到飞蓬身边都不会引起任何戒备,然现在…他耳畔传来平静的问询:“魔尊有事?”重楼回过神,看着起身时穿戴整齐、目光锐利的飞蓬,眼底滑过一抹思忆,魔尊此刻分外想念当年在他来时从来都懒洋洋躺在地上、蓝眸半阖半睐的神将,可自己亲手造的孽,已注定回不到从前!内心的后悔几乎沸反盈天,连带着心口一阵阵的抽痛,重楼咬唇喘息着,他明显不对劲的表现只是让飞蓬挑了挑眉:“魔尊有恙,该闭关调息一下。”
重楼蓦然抬起头,语气平和道:“无事,我只是想来,就来了。”他手抚着心口,直截了当坐在地上,就这样淡定坦然的看着飞蓬。
飞蓬垂眸遮掩一抹复杂的流光,不可能再躺下的神将幻化出书桌,又拿出一些典籍用以打发时间,在两方互不相干之下,神魔之井只有翻书的声音,气氛居然显得静谧而和谐。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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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第十九章 今朝两望烟水里
飞蓬一开始还有些不自在,但在拿出伏羲给他准备的问心道记载与三皇境界高深的占卜、阵法、星象多方面的典籍后,他渐渐沉迷于其中。重楼安安静静的坐在地上,托腮瞧着飞蓬时而沉思、时而展眉的样子,唇角不由弯起一个满足的弧度,他竟然就这样不错眼的凝视了对方整整百年。
直到一直未动的阵法剧烈晃动,他们才蓦然惊醒,蓝眸滑过一缕暗光,飞蓬心底实在有些惊讶自己居然沉浸于典籍之内没有多加防备,再瞅了一眼沉静不似往日张扬的重楼,神将心里一时之间颇不是滋味。魔尊以魔识探过来此接班的句芒、蓐收、辰轩、九天还有附带历练的女魃、雪见及花楹,才转向已经收拾好东西的飞蓬,红眸内露出明显的不舍,却只看着对方身化风灵离去,不敢出言挽留。
没和神界一方好友照面,重楼也同时晃身进入空间隧道,只顷刻便至魔宫寝室,他心底有些哀凉却更多是相处百年的欣喜,抬手设下结界,阖眸陷入沉眠前,魔尊发出一声低低的喟叹,嘴角却翘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自是不提。
神界,好为人师的查探了一下姜维的进步,再指导了玉衡军众位神族高手的修炼,心情不错的飞蓬终于回了府邸,自以为状态很好,他又拿出典籍细细研究。然这一回,内心的空虚寂寥之感比先前更甚,飞蓬对着书时间一长就陷入发呆,良久才能反应过来,最后只得烦躁的收起典籍去泡茶静心…结果,他面无表情的把杯盏中第四次的茶水倒掉,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完全不在状态!
天帝帝宫,伏羲张了张嘴正欲出声,就被神农、女娲及时阻住,耳边传来他们不约而同的叹息:“行了,让飞蓬自己想清楚,别捣乱!”从书房走出去,神将难得去泡平时不怎么用的温泉,在昏昏欲睡时,他头一歪很自然的沉睡了,三皇松了口气收回目光,却完全不知后面发生之事。
神族很少有梦,除非心有所感,飞蓬这一回的梦境却是光怪陆离、跨度颇大——阳光灿烂的相遇,血腥杀戮的相争,温馨美好的相伴,无怨无悔的相离,天意弄人的相错,阴差阳错的重逢,以及相互折磨的绝望沉沦…黑暗幔帐中的翻云覆雨,随无力制止的喘息呻-吟,泪水蜿蜒而下,最终停留在自尊粉碎、心如死灰的那一日。手蓦然一抓,指甲愣生生崩碎,飞蓬睁开的蓝眸一片空茫死寂,他几乎喘不过气的剧烈呼吸着,良久才冷静下来,却捂住脸将自己整个神埋在了温泉里。
“放不下…为何我还是放不下?!”低不可闻的声音从水中传来:“重楼…重楼…你为什么就不肯放弃呢?!” 飞蓬语气带上一丝咬牙切齿:“若是杀了你…我是不是…可以得到…解脱?”放下的手露出杀意凛然的蓝眸却难掩其中迷茫的动摇:“不…不行…神界…绝不可…再因吾…蒙受损失…”他深吸一口气,喃喃自语道:“别再来了,真的…重楼,不要再来了!”
短短十年假期不过瞬息,可飞蓬过得相当不顺,与亲友一道煮茶、饮酒、论道都还好,唯独处时简直一团乱麻——神将很久没动琴一时兴起才发现,无有天命乐神在旁以天生乐感影响周围,他之琴音居然越来越烦躁,内中意味冷冽肃杀,弄得周遭花草树木通通萎靡不振;这也就罢了,寻常研究典籍、阵法、占卜,自己也会时不时晃神,待从发呆中清醒,常常过了一天多;备受折磨之下,飞蓬干脆痛饮千杯,结果他自始至终都清醒如初,若强制自己昏睡,便做噩梦不停。
天帝帝宫,伏羲面沉似水,他叩敲桌案若有所思:“问心道顺心而为…”
神农表情平静:“有情不得,自然烦躁不宁,破局…唯舍或得。”
女娲轻叹一声:“舍倒是容易,飞蓬杀重楼很简单,毕竟重楼他根本就是求死之心坚定,但看飞蓬如此…谁能保证他杀了重楼就可以真正释然?”若杀了对方会更痛苦,她宁愿飞蓬就这样和重楼耗下去,至少还有柳暗花明的可能。
伏羲抬眉看向神农:“你早就想到了吧?关于现在的局面…”
神农转开视线:“我心中有底不假,只是这个分寸很难把握,要解局,必须得找准一个恰当的时机…需要以重楼的绝望引出心烦意乱的飞蓬最左右为难之刻,这个时候得知重楼从开始就交出底牌,飞蓬才有心软之可能。”
伏羲眼神闪了闪:“勿要答非所问,汝应该明白,吾所问之真意。”飞蓬开始回到神界时,完全没有这些情况,他那时生活自律,又舒适惬意,现在却…心乱了。
地皇这下子终于沉默了,他目光投向为避免烦闷主动揽下神务、正于帝宫书房内批阅的神将,神农深深叹了口气:“是的,从你同意飞蓬去神魔之井守着,重楼又不肯放弃,就注定飞蓬问心道本坚定再不相干的心境会因重楼所行所为而动摇纠结…”他直视伏羲的双眸道:“伏羲,这一点我心知肚明,我们的想法从开始就不同,飞蓬不是你,重楼也不是我!他们之间的纠葛,讲白了还是来自于太长时间的纠缠!”其语气铿锵有力:“与其让飞蓬历经超过曾相伴二十万年的时间,才可能彻底忘怀释然,倒不如相互折磨成千上万年,然后和好如初!”
“啪!”对峙的天帝、地皇被人祖拍桌子的声音吓了一跳,回神就见女娲冷哼一声:“行了,总结一下,对于飞蓬和重楼,你们两个,伏羲希望分,神农希望和,对吧?”见两个同伴默不作声颔首,女娲翻了个白眼:“以现今情况看,飞蓬心境已乱,表明伏羲你棋差一招,然神农你也别得意,就算是和了,重楼日后也肯定会不自觉的低飞蓬一头。”
神农不以为意一笑:“在一起总需要有人退让,这样难道不好?反正吾是很满意的…”他挑眉对伏羲歪歪嘴角:“行了别青着脸了,两个孩子的事情,他们自己解决去…”他对着女娲笑容灿烂道:“对了,你家那几个现在怎么样了?来,咱们边喝边说!”地皇拿出酒意图把天帝拽到地上,伏羲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在女娲窃笑坐下时终是从善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