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意完本[古耽]—— by:玉竹潇湘
玉竹潇湘  发于:2017年06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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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或上苍悲悯,送了一丝风来,却还是夹杂着满含恶意的热气,扑面而来的,让人止不住的暴躁。你甚至可以听到风中他得意的咯吱笑声,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带着不算恶意的恶意,笑得放纵,张狂!
第17章 第 17 章 雷雨交加
然而其实从那里,他并不能看到跪在殿外的公孙辅。小皇帝千方百计盼他来求自己。然而事到临头,他真的来了,小皇帝却怯了,不敢见他了!
他害怕倘若他当真应了自己,自己又该当如何?他不敢想自己是否真的狠得下心来?甚至不愿想。
小皇帝太爱他了,以至于不愿去迫他,更不敢,不肯!然而让他就这样放过萧青篱看他们双宿双1飞,他到底还是做不到的!
“他还在吗?”
“在的!回皇上,在的!”福安回得极快且热情,“要不要我去宣大人进来?”
小皇帝似乎想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终于低声道,“……去吧。”
大约是跪得太久,公孙辅起身时居然踉跄一下,险些栽倒。福安眼疾手快赶紧扶住了他,“大人小心些……大人可别同皇上闹别扭了,你一会儿说几句软话,咱们皇上啊,指定就心软了……你不知道啊,这两天皇上都茶饭不思坐卧不安的,心里也难受得紧呢!”
福安并不明白公孙辅为什么会被拒之门外,也不明白平日宠他的皇上今日为什么会舍得任他长跪宫门,只当是两人闹了别扭。
公孙辅瞧了他一眼,又垂了下去,扶着他手慢慢往里走去。
“你下去吧!”
福安张张嘴,还想留下说几句好话,听皇上辇他便觉得有些委屈。不由又低了头瘪嘴退了出去。
殿中只剩下小皇帝跟公孙辅。气氛铁一般地沉默。小皇帝只盯着桌上书简发怔,任由公孙辅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皇上……”
“爱卿别急!”公孙辅不过刚开口便被打断了,“容朕批完这些奏折再说。”想了想,又补了一句,“……爱卿若累了,便自行坐吧!”
公孙辅看了一眼,不远处确实放了红木椅子。不过他依旧站着没动。
小皇帝好似当真忘了他的存在,竟也专心阅起奏章。
不知不觉,时间却也过得飞快。沙漏也已补了几壶。小皇帝似乎终于看完,伸个懒腰,抬眼望过去窗外竟已一片漆黑。
何时殿中点的灯,他竟全不知晓。公孙辅正窝在椅子里打着盹。小皇帝小心翼翼下阶来,取了披风盖在他身上。
公孙辅却猛然惊醒而起,抹了抹嘴角迷瞪看着眼前的小皇帝,一时有些忘了自己来干什么了。
“饿了吧!我们先吃饭!”说着小皇帝径直向殿外走去。
“皇上!”
小皇帝扭头看他一眼,笑了笑,“你不饿我也饿了,你总不是要我空着肚子听你求情吧!”
公孙辅心虚。垂下头不再言语。
“多吃点这个!你从前不是最爱吃了吗!你看看,你都瘦了!”小皇帝一刻不停地往他碗里夹着菜。
使得公孙辅甚至都无从下筷。不由停箸跪地呼拜,“皇上,你知道青篱他是无辜的……”
“青篱?我不喜欢你这样叫他。”小皇帝亦停下。
“是,”公孙辅恭敬极了,“萧大人他是无辜的,他向来清廉高洁,怎会偷盗国库!”
“叫我小晔,好吗?你从前总是这么叫我的。”小皇帝似乎心思全不在其上,总是顾左右而言其他。
“……小晔,”公孙辅将头低得更低,身子有些不由自主地颤抖。
小皇帝似乎很愉悦,弯下身子来,双手捧着他后脑,将他按进自己怀里,深深嗅了嗅,柔声道,“我早想这样抱着你了!”
公孙辅抖得更厉害。小皇帝顺着他头发,轻声安慰道,“别怕!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是,你不会伤害我,你只会上我! ——调皮的字幕君)
公孙辅不言,闭着眼睛紧张地摒着气,过了许久,才镇定下来,深深吸了口气,喘了半晌,复又抬头道,“若是、若是……你可愿放过他?”
小皇帝震惊,旋即不得已般苦笑,“在你心里,我居然已经这样不堪吗?”
公孙辅侧头不语,小皇帝更加难受,也随着他跪在地上,头枕在他肩上,拥得更紧,两人锯隼般贴合地紧密无缝。
公孙辅大睁着双目,手脚无处安放。
“别怕,我不会迫你的。”小皇帝轻轻拍着他,低声呢喃,“你知道吗?我多想效仿汉哀帝,只可惜,你却不愿做董卿……“
”……你若喜欢女子,便也罢了,可你偏偏是爱男人的,可那人为什么就不能是我?我待你不够好吗?不过短短两载便抵得上我们相交的二十余年吗?”
“……这几日,我总是想若是没有萧青篱,你会不会喜欢我?又或者你其实是喜欢我的,而你自己不知道?这么想着,我便总不能甘心。”
“子甫,你可有一丝一毫是爱着我的?”
小皇帝直起身来,扳过公孙辅面颊迫使他对着自己。然而灯色昏暗,两人俱看不清彼此神色,小皇帝久不见答,心中已有分晓,更觉苦涩不堪,手渐渐也滑了下去。
不出片刻,却又猛然施力,将他拉近自己,对着那唇深深吻了上去。公孙辅反射般猛力推拒,小皇帝更加用力拥紧他。
公孙辅猛然醒悟,终于不再挣扎,双手垂了下来,任其施为。
没了阻拦,小皇帝动作更加顺畅,从后背逐渐滑到腰际,婆娑半晌似乎不满于隔着衣物,颤着手去解他衣带,探入其中,触那细滑肌肤。
小皇帝春心大动,吻得也更加热情起来。手在衣内肆意游走。
窗外雷声乍响,一道白光闪过,映得公孙辅脸色异常苍白。不消片刻,雨便哗哗啦啦下了起来。
小皇帝骤然停住,抬起头来摸着他面颊细细抚了半晌,终于颓败松了手直起身来,轻笑了一声,“……你回去吧!”
“这雨可算是下下来了,再这么阴下去,人都要闷死了!”
“可不是嘛!这三伏天啊,就是这样!”另一人也抱怨了一句,灌了一大口酒,又含糊道,“……这牢里的味道可真不是人呆的!”
“行了行了!忍忍算了!混碗饭吃,都不容易!”
萧青篱躺在草席上,听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有阵阵凉风吹进来比之前的闷热让人好受了许多。
萧青篱只望着头顶房梁,目光怔怔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皇,皇上……”
昏暗中,那两个牢头看到有人过来,举了油灯近看,待看清那黄灿灿的九爪金龙骇了一大跳,连忙跪倒在地,直呼“万岁!”
小皇帝没理会他们,目光扫了一圈,终于停在萧青篱身上,手一指道,“去!把门打开!”
第18章 第 18 章 穷途末路
萧青篱看着小皇帝一步一步踏进来,站在那里。几只小老鼠叽叽喳喳地在他脚边窜来跑去,丝毫也不惧人。
小皇帝像是早料到了,并没太大的惊讶,身后早有人知心会意摆好了椅子,小皇帝坐了下来,回头望了一眼。寿安便立刻带着一干人等退了出去,顺带轻掩了牢门。
“皇上来了!”萧青篱从草席上坐起来,坐得笔直。
小皇帝低头看那几只老鼠抢着地上的馍屑,吃得欢快。轻声应道,“是啊!朕来了!”
“皇上原本应是圣君明主,只是如今却……”萧青篱并没有说到底,然而其中的惋惜却不言而喻。
小皇帝笑了笑,不紧不慢道,“朕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圣、君、明、主,嗬,这四个字实在是束缚了我太多了!”小皇帝感概般摇了摇头,“……其实有时候,朕更想做一个昏庸无度的昏君,即便是背上了全天下的骂名,可自己却活得畅快了!而我,呵呵……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皇上本性如此,做不来暴桀昏纣之事!”
“谁知道呢!”小皇帝顿了半晌,接着道,“朕原先是十分赏识你的,朕看过你的文章,笔走龙蛇写得一手好字,其中内容亦是针砭时弊句句良言!只可惜……”小皇帝叹息了半晌,却又忽然想起来,“说起来,朕倒是真没想过,萧大人居然也是此道中人,毕竟萧大人那样中规中矩一个人,居然……嗬!”
“如此说来,其实臣也没想过皇上居然也……”
“是啊!许多事我们都没想到!”小皇帝捏着腰间玉佩,半晌没有言语,过了许久,才又出言道,“……朕一直想知道萧大人是何时对他动的心?”
“说出来,皇上可能不信,御园宴饮那一天我便动了心……”萧青篱盯着小皇帝眼睑看了半晌,见他没反应,才又接着道。
“那天……他穿一身淡青色的袍子,搭着我肩膀,劝我喝酒,他都不知喝了多少了,脸色绯红,他贴得我那样近,酒气都喷到了我脖子上,我丝毫也不觉得厌恶,回头去看,他正痴痴地笑着,挑着眼角,不知道多动人。”
萧青篱好像又想到了那个画面,不觉笑了起来,“他懊恼时拧着的眉,高兴时眼角眉梢的笑,我就那样呆呆地看着,好在他喝醉了,并看不到我羞红的面庞。”
“是么?那样早了?”小皇帝泄气般低垂着头,“……除非我没点你这个状元!”
“也许吧!至少这样我不会遇见他。”似乎受到小皇帝感染,萧青篱也显得有些低迷,“……其实,他每日同我在一起,我却总是提心吊胆,我总是怕他不明白自己的心思,怕他会错了意,怕他日后后悔,怕他某一日猛然发觉他自己爱得其实是你,而不是我,我每日都这样怕着,每日每刻,直到现在,我依旧在怕着。”
“哈哈哈哈!爱卿可是说到了朕的心里啊!”牢里猛然传来小皇帝的大笑,几个牢头面面相觑,惊讶莫名。
“其实朕也时常这样想,想着,他其实是爱着我的,可他自己却不明白,越这样想,我就越不能甘心,越不能看你们走。毕竟我们相交了二十余年,他一抬手我就知道他想要什么,这世上再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了!也再没有人比我更……”
说到此,小皇帝猛然停住了,过了半晌,忽又改口道,“……你知道他今天来找朕了吗?”
“我知道。”
“你知道?”小皇帝惊讶。
“是,我知道。”萧青篱又道了一遍,“这么多年来,你为他遮风避雨,他一有事便会去寻你,早已成了习惯了!”
“是啊,早成习惯了!如今想起来,这习惯居然已经如此根深蒂固了!”
一时之间,两人居然都无话,过了半晌,还是小皇帝先开口,“……爱卿啊!朕也并非不能容你,这天下何其之大,以卿之才华,何愁没有出路呢!”
“皇上这话,可是要臣去谋反呢!”萧青篱眉目含笑,不够恭谨,难为他那样一个尊师重道的人也有这般大不敬的时候。
“爱卿聪颖,何必故意曲解呢!”
“是啊!何必呢!”萧青篱连连摇头,“为这么一个人搭上身家性命,何必呢!为了这么一个人毁了千古英名,又是何必呢!”
“爱卿非要如此吗!”小皇帝显然有些恼怒了,霍然起身,衣袖带风将那几只老鼠吓得四处乱窜。
萧青篱叹息般苦笑,仰面看他,“皇上若为臣,当为之何?”
小皇帝紧皱着眉,手握得死紧,猛然间瞥见萧青篱神色,悲哀得很,逐渐又放松开来,低声道,“……朕明白了。”
“皇上宜多提防太后!”萧青篱对着小皇帝离去的背影猛然呼喝,小皇帝脚步顿了一下,随即扬声道,“不劳你费心!”行至拐角处,又停了下来,“……再见他一面吧,这是朕最后的仁慈!”
“哎呦,我的儿啊!你这是去哪了啊!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公孙夫人一看着公孙辅进来,便匆匆冲了过去,手忙脚乱擦着他身上的水,一边喋喋不休地唠叨着,“下这么大的雨,你这是去哪儿了啊!瞧瞧这弄得一身湿的!快,去把这湿衣服都换下来,一会儿要着凉了,我这就去给你煮姜茶去!”
公孙良端坐在椅子上,他看着公孙辅,发衫凌乱着,湿哒哒地贴在身上,两手有气无力地垂在一边,头发一缕一缕地黏在脸上,嘴唇微微动了动轻轻喊了声爹,看起来真是好不狼狈。公孙良难得地没有训斥他,几不可闻地轻轻叹了口气,浑浊的眼球似乎有些湿润。
老夫人端了茶回来,看到公孙良正同公孙辅一道坐得端正,公孙辅身上依旧着着湿衣,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将茶碗一放,指着公孙良的鼻尖恨道,“你怎么当爹的,你没看儿子都成什么样了,你也不知道让他把衣服给换了,你说说你,一天到晚,除了会骂儿子还会什么。”
转眼却又对着公孙辅,极尽温柔道,“儿啊,听娘的话,去把衣服换了,再把姜汤喝了,你身子不好,经不起折腾,啊,去吧,有什么委屈,有娘呢,娘给你做主!”
“你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
“我就是妇道人家,怎么了!我就是什么也不知道,也比你这个当爹的强!”公孙夫人说着,竟将眼泪都流了满颊,“我儿在外面受了委屈,我这个当娘的还不能说了吗!”
“娘!”公孙辅扯了她的手,握在自己手里,安慰道,“娘别担心,我没事,不过淋了雨,没什么大碍!”
这样一说,公孙夫人居然也不再顾仪容,干脆嚎啕哭了起来。
“……欸。”
第19章 第 19 章 尧光名剑
“青篱!”公孙辅隔着铁栏疾呼。
萧青篱一怔,随即莞尔,“……皇上动作居然如此之快!”
“青篱,你别怕,我已经求了皇上了,你会没事的。”
“傻瓜!”萧青篱含笑斥他一句,隔栏握住他手,“我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好好照顾自己就是,你看你都瘦了!”
“青篱说什么话!什么叫不用担心!你现在在牢里生死难测,我怎么不担心!”公孙辅气急了,自己整日忧心地食难下咽,他倒好,一句不用担心,说得云淡风轻,“……总之,我会再去求皇上的,你好好保重才对,别等我救出你时少胳膊缺腿半死不活的,我可不想后半辈子跟个残废过!”
“唉,你啊!我该拿你怎么才好!”萧青篱无奈叹息,捧着他脸庞,如何也看不够,“……事到如今,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心中可当真是爱着我的?”
“你什么意思你!”公孙辅更气,索性推开他,退出去老远,“我这样为你劳心费力,你却要来怀疑我吗!好啊!那我就告诉你,我不喜欢你,我一点都不喜欢你!你可满意了!”
“是吗,”萧青篱笑了,带着满足,带着释然,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听你这样说,我便放心了!如今就是死,也无憾了!”
“你……”
“好了!别气了!”萧青篱轻轻招手,柔声道,“你过来,我同你说。”
公孙辅纵气,却到底不舍得浪费这难得的相见,噘着嘴不情不愿一步步挪了过去。
“你啊,总是太迷糊,许多事都看不明白。往后我不在你身边,你凡事多留个心眼,旁人说什么,你也多记着些,皇上并不会总护你一辈子的,更何况,有些事情,是即便是皇上也无法解决的,莫不说有此一遭,皇上是否会有所忌讳……”
说着说着,萧青篱忽然掩面抱头蹲了下来,半晌才哭泣般低声道,“真可恨这两年我为什么没能多教你些东西!”
“好端端地说这些做什么!即便是判了死刑,还得等秋后问斩呢!你放心,我总会有法子的!”公孙辅亦蹲下来手伸进去,顺着他头顶,向萧青篱平素经常做的那样,只是萧青篱久未梳洗,那头发摸起来居然有一股油腻腻的感觉。
萧青篱捉住他手,拽着站了起来,“你听着,接下来我说的你可要记好。我的事,你莫再去求了,生死有命,你若是为此惹怒了皇上却得不偿失了!另外,皇上的话,你尚且可以相信。但若太后同你说什么,你切不可信,她憎你日久,如今有了这个机会,定不会放过的,总而言之,即便她许诺放我出去,你也切不能信,知道吗?”
公孙辅不语。若是太后真能许他,即便是刀山火海,他也是要试一试的!
“你听到了吗?”萧青篱捏着他手,使劲儿晃了晃。公孙辅才终于点头。萧青篱犹不放心,又重复道,“一定要记住,千万别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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