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烛照司南完本[灵异耽美]—— by:鲤玉
鲤玉  发于:2017年06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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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师迩对香料之类的全无兴趣。
程昼笑了笑,“那就只能委屈您自己回侯府了。”在师迩疑惑的目光中补充,“我有公务要去田府,恐怕不能陪您继续逛了。”
师迩对去哪里不执著,后腰星芒印至今没有反应,代表至少方圆百里没有大人的踪迹,也就是随意走动,期待哪天撞大运能感知到大人的行踪了。因此在程昼的大力游说下,同意去田府一趟。
程昼也真心的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意,他对田敷的鼻子抱有极大?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男判模灰鞘兰渲铮挥兴挪怀隼吹模灰懒诵⊙致蘧谋咎澹敲础?br /> “听夏达说这位田姑娘还曾经是你的未婚妻?”
程昼不由的僵了僵,很快笑道,“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最后是她先找到我父亲要求退婚的。”
师迩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噗嗤一声笑了,然后指着被抱着的自己,“这么看来,像不像抱着新欢去找旧爱,这位田姑娘会不会把你赶出来?”
“您多虑了,田敷是个很温柔很可爱的女孩子,况且,我们已经没有婚约了。”
说话间已经到一个小巷子,田敷就住在这个歪七扭八的小巷子最里面,门口挂着鲜艳的红灯笼。
程昼没有敲门,从门前的壁心缝里抽出一根极细长的饰条,对着紧闭的门缝捅了几下,就把门弄开了。
“田敷是调香师,对味道极其敏锐,人多的地方气味会冲得她头疼,所以这么大的院子只有她一个住,只有个老嬷嬷住在后院,除了做饭并不出来。”
“有客人来拜访的也都要自己开门?”师迩很好奇,巷子深处空无一人,随手摘掉了帷帽。
在双方都乐意的情况下,程昼和师迩之间的气氛是十分融洽的,“客人要来需要先投递拜帖约定时间,张嬷嬷,就是那个做饭的老嬷嬷会在预定时间前等在门口为客人开门,除此之外,大门是喊不开的。”
师迩恍然的哦了一声,想起程昼那常年无人被打砸抢一空的院子,“那如果有小偷呢?”
程昼抱着师迩熟门熟路的穿过了垂花门,进了长长的抄手游廊,闻言稍稍偏了下头,环视了一圈周围郁郁葱葱品种繁多的花木,“谁知道呢?反正,来田府偷过的小偷,都在一天之内被找到抓住了。”
师迩顺着程昼的目光溜了过去,看到很多气味独特留香持久的花木了然的点了点头,“千里追踪香,真是讨厌。”
程昼微微调整了下嘴角,成为一个微笑的弧度,不再言语。
在田敷专门的调香室里,光线被遮挡了大半,昏昏暗暗,勉强能看出个人影子在一大排架子前寻找着什么。
“别进来!”田敷眼角扫到的余光,连忙摆手。
师迩示意程昼放他下来,捂着鼻子,眉头皱的紧紧的,这里的味道让他非常不快,难以忍受。
田敷正在找一味香料用来调和最近研制的清平乐的过分幽冷,调香室突然进来一个陌生的小孩子让她十分不高兴,逆着光加上光线昏暗,田敷看不清楚他的脸,只觉得身材细瘦娇小,行走间有种奇异的韵味,来不及训斥,那个孩子已经绕开地下铺排的散乱的盒子箱子凳子,直对上她藏香的架子,心里突然咯噔一声不及细想大喊一声,“不要!”
已经迟了。
整个架子推金山倒玉柱轰隆隆倾倒下来,无数盛放香料的琉璃瓶被摔的粉碎,纯净而浓烈的各色香气被粗暴纷杂的掺糅在一起,蒸腾扩散至全屋,一时之间气味刺鼻至极。
任谁的心血这样毁于一旦都会升起浓浓的愤怒,脾气烈一点的,都能当场拿刀砍人。
田敷大吼着就要跨过来扑向师迩,怒火上头,只有一个想法,不能让这人跑了。
同一时间,师迩也被这浓烈的混合香气冲的眼睛红红的,要去门外透口气。
门外没进来的程昼眼皮一跳,看到田敷杀人一样朝师迩冲过去,赶紧跳进去阻拦,幸而田敷不拘小节,洒脱惯了,地下杂物甚多,走过去都要很小心的去挑地方落脚,更何况怒急了不管不顾冲过去只能被绊脚。
程昼是以功勋封侯,武功相当不错,算是人类中最顶级的那一小搓儿了,能把田敷绊翻的杂物在程昼看来如履平地,轻松的在田敷栽倒之前,伸出胳膊拉了一下,于是田敷整个脸就砸到了程昼的胸口,一只手被扶着,腰被程昼的另一只手托着,是一个无比暧昧的姿势。
田敷鼻子疼的龇牙咧嘴,缓过来后,就着这个姿势扯着程昼不让走,鼻子蹭在他胸膛上闻个不停。
程昼礼仪良好那是无数血泪堆出来的,静静等着大周最好的调香师自己站稳。
在这一小段儿时间,师迩已经逃离了这个气味的修罗场,头也不回的丢给程昼一句,“在门口等你,快点出来。”
“喂!你哪家的……”田敷反应过来,手愤恨的出程昼腋下穿过挥舞着做出一个威慑的动作时,被程昼轻而易举的镇压了。
田敷顿觉被插了一刀,“连你也!放开我!”
程昼在田敷更生气前赶紧把来意表明,“太后寿辰礼的缂丝屏风需要你来熏香。”
“需要?”田敷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还是一如既往的抓不住重点。
“恩,更准确的说是指定。”程昼扶着田敷慢慢退出调香室,面带微笑,公布喜讯的他在田敷眼里简直会发光,“恭喜你,田大师,被皇家唯一指定的调香师。”
田敷乐了一阵,特别通透的施了一个谢礼,“很感谢你在其中为我出的力,即使如此,我的那一架子香料你也要全赔。”
此时他们已经换到了湖中心的凉亭,有风习习吹过,波光粼粼的湖水映衬的程昼颀长的身躯更加挺拔俊秀,明亮的阳光让程昼可以清晰的看到比自己只晚出生一个月的小调香师气色红润,脸上的笑容像掺了金粉一样耀眼,只是让人看着就觉得快乐。
比起整天臭着一张脸,一不顺心就发脾气,要不然就睡觉的任性,小调香师这样娇俏善解人意的可爱女孩子更讨人喜欢呢。程昼一边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着,一边带着微笑诚恳的开口,
“我侯府刚修葺过,你能看得上的都尽可以都拿走。”
田敷仰着头思考了一会儿,对于索要赔偿这件事完全不放弃,在程昼力所能及的赔偿范围内,“那就用你的熏香来交换吧,把你现在所用的熏香配方给我,并且一辈子都不准再用这个味道。”
“熏香?”程昼注意到田敷最后几个字语气不太对,但是更大的疑惑让他下意识的抬起袖子闻了闻,“我从来不用熏香,是刚刚被那些杂糅到一起的香气冲到了吧。”
田敷眉毛都要竖起来了,突如其来的怒火就上头了,竭尽全力维持住了一个前贵女的风仪,程昼的礼仪是最完美的,在程昼面前发怒就跟蚂蚁冲泰山亮拳头一样,连被正眼看的机会都没有,“你这是对我职业的侮辱,就算有那么多味道的干扰,我也不会闻错的,太特别了。”
程昼疑惑的皱着眉,手滑下来,摸到自己的胸口,有那么一个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仔细一想有什么都没有,“是什么味道?”
田敷闭上眼睛,沉浸入回想之中,双手握着衣服抓的紧紧的,对面的程昼有那么一晃眼看出了点咬牙切齿的味道,再仔细看又没有了,“半烧焦的花木。生机勃勃的树木被最烈的火炙烤,焦木逼出木髓里的香味,混着尚且幼嫩新鲜包含水分的清新木叶,只烧了一半,生气与死亡并存,扭曲挣扎夹缝中的不屈服,有多绝望就有多希望,这被死亡浸染都压不住的勃勃生机。 ”
“半烧焦的花木吗?”程昼眼神像是穿透了什么,显示出一种空茫的锐利来,“对于植物来说,脚,呃,根系才是最重要的。叶子可以烧焦,树枝可以枯死,只要地下的根好好的,那树就能活!”
田敷顺着程昼说,“植物的根很敏锐,要承担吸收养分寻找好土壤的重任呢。”
永远□□的脚,虚空中悍然出现的枯藤,半烧焦花木的味道,定契咒那日烈火焚身的痛楚,这些细节被一条透明的线贯穿,直指靶心。
程昼猛然站起身来,很是抱歉的向田敷告辞,也不等田敷回答转身抬脚就走。
田敷在他背后不满的追问,“太后有什么避讳吗?”
程昼脚步没停,声音随着距离越来越小,“太后不喜欢桂花!”
程昼怀着一种奇异的心态出了门,比第一次见面更加严苛的打量着师迩,恨不得把师迩拨皮拆骨连头发丝都劈成两半,这样的相貌,不愧是花妖吗?原来烈火焚身的痛苦你也都承受过,这么挑剔任性也难怪要被烧。
师迩对程昼刮骨削皮的目光视而不见,“你那个小调香师不对劲,还没有人能在我的杀气下完全没反应。”
重点在于,人,师迩把‘人’字说的意味深长。
程昼收回目光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田敷的宅子,一如既往,青翠的藤蔓,雕花的壁心,小时候淘气敲掉的半块的砖沿,和昔日无半分不同,在师迩暗藏玄机的话里仿佛蒙上了一层阴影。
他想,我是信阎罗君的,我居然是信阎罗君的,打从心眼里对阎罗君没有半分怀疑。
第10章 启程
“刀啊刀啊 ,你说我把小主子被穿女装的事情东窗事发了告诉少爷,少爷会有什么反应?”夏达紧张兮兮的盯着自己的配刀。
配刀随夏达十好几年了,可以算是夏达的半条命,现在这半条命呆在长着苔藓的墙角,斜靠着青砖墙,一言不发,如同被老婆嫌弃的中年失意大叔。
夏达脸扭向另一边,掐着嗓子换了个让人听见就想打人的调调,“就少爷那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性子,隔岸观火的可能占足九成,当时就你在身边,小主子要撒气怎么也就近的来啊,是不是?”
配刀矗立在秋风中,一动不动,加上周围泛黄的青苔,有点落魄的凄凉。
夏达自己戏很足,又一个扭脸,用回自己的声音,凄凉而惶恐的问,“这可怎么办啊,谁来救救我啊,我不想死,我连媳妇都没娶呢。”
配刀寂静的沉默,刀身一如既往的笔直。
夏达抓着自己的头发,“刀!你为什么不说话,你还是不是我的半条命!我们出生入死十几年,你为什么不说话!”
配刀不说话。
夏达愤怒的瞪着配刀,僵直的蹲了一会儿,腿麻了,连愤怒都提不起力气来,颓废的坐到了地上,“要不然我还是去准备遗书吧,顺便帮时候少爷也准备一份,等一下,如果主谋是少爷,我最多就是个从犯,罪不至死吧,,,应该?”夏达想着想着乐了,“那少爷的遗书应该……”遗产都归我!
程昼神出鬼没的在夏达身后接了一句,“我的遗书怎么了?”
亏的夏达这会儿就坐在地上,没有更丢人,生硬的转移话题,“我们跟商都京会和谈顺利,陈金银认怂吐口会实诚的做生意不再对我们的生意下黑手。具体事宜只等我们派人过去接洽。”为了防止程昼追问还特别聪明的先下手为强又加了一句问话,“小主子去睡了?”
师迩被那一屋子香料弄的极为不开心,一回侯府就径直去了温泉,程昼溜达着过来给师迩拿干净衣服,正琢磨着府里空荡该添上一大群仆人婢女,连件衣服都要本侯爷亲自动手,太不像话了,可巧看见夏达蹲墙角冲着他的配刀犯傻。
早上那口恶气还没出完,程昼一眼就看穿了夏达的心虚,“是京都商会。死心吧,我就算死透了,骨头成渣了,也一文钱没你份。又惹到哪位能让你写遗书的人了?”
夏达支支吾吾交代了被陈老板一语道破了女装的事实。
程昼不久前刚被师迩亲口告知过,并没有遂了夏达的意露出类似于惊讶紧张之类的神色,反而面目严肃,仿佛陷入了一个思考中。
夏达紧张的盯着程昼,“少爷您该不会也没想过被发现要怎么办吧?”
程昼斜过来看了夏达一眼,高深莫测的抛出一个问题,“新移植的海棠树不错啊,越来越能干了,你移植的这些花树都是男是女啊?”
夏达莫名其妙,觉得自家少爷可能七岁那年从树上摔下来脑子上撞的伤还没有好,“女的生孩子,男的授精血,树开花,授粉,结果。自己就解决自己了,分什么男女啊? ”
程昼看过来的目光更让夏达暴躁了,那是一种类似于我送你一块糖,你却不会剥糖纸混着嘲笑和怜悯的目光。
程昼说,“阎罗君很在意女装这些吗? ”
夏达越说越疑惑,声音也越来越飘忽,“好像确实不在意啊,小主子也不是那种背后记仇的人,没当场抽我一顿那肯定是不会再计较了,,吧?”
程昼想起了另一件事,心不在焉的看向回廊,“对对对。另外这么久了,阎罗君要找的人早就该有眉目了吧?”
这话说的岔开话题十万八千里,委婉曲折的表达了程昼揣手看热闹的心意,只说的夏达心下寒气四溢,跟三九天掉冰窟窿里似的,木着脸僵硬的走开去准备自己的遗书去了。
程昼一旦开始上心,很快各种消息就传来回来,正巧程昼出门买丫鬟去了,文笔不通战战兢兢好几天没写出一句通顺话的夏达终于破罐破摔放弃了揣摩小主子的脾气,揣着近几天唯一一个称得上是好意思的字条来见了师迩,说是青郊山顶有疑似师迩要找的人经过。
“青郊山顶吗?”师迩重复了一遍,“拿舆图来。”
夏达一边打开图给师迩指地点,一边说,“传回来的消息是七天前的了,赶过去怕人早走了,而且也不确定就是,且那地方穷乡僻壤荒林一片,翻山都得翻上两天。您要是想亲自去不如再等等,我们的人手已经向那里集中了,再等更详细的消息看看。”
“我等了三百年,再等下去恐怕就要忘记我在等什么了。”
等到真的出发时,夏达反而被各种杂事拖住了,只能非常抱歉的调拨了一个车夫。
整个行囊非常简单,只有一辆马车加一个车夫配上几天的换洗和干粮而已,夏达看着粗陋的马车,简单的行囊,车夫头发三天没洗了,干粮糙到不喝水咽不下去,夏达甚至觉得他得再重新把遗书写起来。反而是师迩罕见的一根头发丝都没挑剔,挥挥手就示意车夫开始走了。
马车走了三天才到了青郊山脚下。
青郊山很大,路不好走。
雨开始下了。
车夫抬头望了望天,一鞭子下去,马儿长嘶一声,健壮有力的四肢拉着马车在山间小路上疾驰。
突然一个急停。
“吁——”缰绳猛然拉紧,马儿前蹄高高抬起,喘着粗气烦躁的晃着脑袋,鬃毛不那么柔顺的贴合在修剪整洁的皮毛上。
“小主子,前面有两个人拦车,您看?”车夫小心翼翼的请示。
“直接走。”
“除了那两个人,路上还倒着一颗树,咱们的车怕是过不去了。”车夫回报完也意识过来,这树恐怕是那两个人故意摆在路上用来拦车的。平时仗着侯爷府的招牌,从没见过这些幺蛾子,刚换了辆低调朴素的车,牛鬼蛇神就都出来了。一时间有些气愤难当,冲那两人吼到,“知道这是谁的车架吗,快快把树移开,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这时候那两个人也注意到了马车,都兴冲冲的奔过来。雨水打湿了衣服,两个人显得异常狼狈。
这两个人一个是书生打扮,还是有钱的书生,衣料皆是上乘的,另一个是个樵夫,旧衣服湿透了跑过来的时候还不扔下背上那一捆柴,四五十的年纪,胡子头发花白了一半,脸上皱纹显示出几十年的风霜。
年轻的书生还没到车前就开始大喊,“过路的先生,在下刘昀,捎我一程,日后必有重谢!”
说话间老樵夫也跑过来了,气也来不及喘匀,直接跪下开始磕头,“贵人求您行行好,我家小孙女病了,高烧一直说胡话,小老儿得去城里请大夫,求您稍带一程。”
浑浊的雨水把小山路上土洼都填平了,阴凉的雨不知不觉的变大了。
“走。”车夫不敢擅自做主,听到师迩再一次的吩咐,急忙告罪一声,跳下马车迅速跑起去搬开挡在路中间的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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