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的血缘却始终没有和人类混在一起,半野蛮人比半精灵还要少见,因为他们特有的风俗使得野蛮人女性不太可能看上比她们矮小柔弱的男人,而野蛮人男性虽然可以接受比他们矮小的女性,却很难生育后代。
野蛮人的后代从胎儿的时期开始,体型就与人类有着显著的差别,本来人类女性在生育后代的时候就得冒着死亡的风险,体型过大的混血婴儿会使得她们更容易死于难产。--《费诺大陆百科全书·风俗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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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帕洛斯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还在圣殿骑士团服役,只是身份变成了法师塔的守卫,他在如同监狱一般戒备森严的法师塔里看见了少年时的埃文德尔,小埃文德尔看上去大概只有十三四岁,柔软的金发系在脑后,穿着相对于他的身材来说有些过大的法师袍,整个人看起来阴郁又不合群。
帕洛斯试着靠近他,想要照顾他、保护他,但是少年对别人的好意总是充满了警惕,帕洛斯理解他的戒备,毕竟他的周围充斥着各种对他充满猥琐想法和恶意的人,帕洛斯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脸,虽然他跟埃文德尔已经把什么不知羞耻的事情都做过了,在梦里却觉得自己是最纯洁最没企图的那一个。
埃文德尔的导师就是其中一个带着猥琐想法的干瘦老头,借着身份的便利,他有更多的机会可以骚扰埃文德尔,年少的埃文德尔无力反抗,只能提心吊胆地尽力躲着他,避免跟他单独接触。
但导师还是抓住了机会,他趁着埃文德尔单独做实验的时候,丢下自己本来要参加的会议溜进了实验室。
帕洛斯及时地发现了异常,他踹开了实验室的门,看到埃文德尔的导师正骂骂咧咧地把拼命反抗的学徒按在桌子上。
在梦中他居然还能保持着理智,知道埃文德尔以后还是要继续在这个导师的手下学习魔法,打人一时爽,却会让埃文德尔今后的日子更加难熬,尽管内心里恨不得打死这个老混蛋,表面上却非常克制和镇定,只是公事公办地叫导师去参加他缺席的会议。
导师很不爽地走掉了,逃过一劫的少年爬起来默默地掩上了被撕破的法师袍,并没有什么很激动的表现,只是本来就白皙的脸色看起来更苍白了,帕洛斯心疼地对他伸出了手:“来吧,我带你去申领一件新的袍子。”
“谢谢。”埃文德尔终于开了口,声音还带着少年人的稚嫩,但态度冷静得像冰块一样,他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帕洛斯,“你能帮我带点东西吗?”
帕洛斯听说过作为看守的圣殿骑士会私下里帮法师学徒带些外面的东西来赚外快,反正只是做梦而已,帕洛斯当然没必要死板地遵守规定:“可以,你要什么?”
“明矾,十克左右就好。”少年的态度带着一种这个年龄不该有的冷淡,仿佛不管发生什么都跟他没关系了,“只有一点,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好。”不知道为什么,帕洛斯的脑子里自动地冒出了事件的后续--法师学院的某个导师在进行炼金术实验的时候死于意外爆炸,很常见的死法,没有什么人特地去追究背后的原因,只猜测可能是用了不够纯的实验材料。
帕洛斯醒来以后回想起这个梦,虽然觉得这样解决那个老混蛋很不光明磊落,但也确实解气。他一直很遗憾的一点就是出生的太晚,完全错过了埃文德尔之前的人生,如果能在两人都还年少时就相遇,陪伴他一起成长,在他变成一个强大的法师之前保护他照顾他,那一定会是很好的。
当然,梦就是梦,埃文德尔说起过他的导师是一个总把学徒当智障一般反复唠叨,但是在生活上特别关心他的老奶奶,学术上没什么长处,只会像护雏的母鸡一样护着他们,是他在学院里遇到的为数不多的好人,所以法师的学徒时代过得也不是像他梦见的那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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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文德尔今天起得终于没那么晚了,帕洛斯吃了早饭,去竞技场看了看地形回来,埃文德尔就已经坐在帐篷里等着他了:“格尔刚刚跟我说了一些斗技场的规矩,你可以随便穿什么,随便用什么武器,耍什么阴招都可以,但是要一直打到其中一方死亡或者投降为止。这不是一般的比武,而是死战,对方是抱着砍死你或者被你砍死的觉悟来的,你一定要小心,精灵族的全身甲应该可以帮你挡下大部分的攻击,如果形势实在不利就投降,别逞强硬撑,真有什么意外的话我和阿尔凯会设法救你的。”
“我会的,别担心。”事到临头帕洛斯反而不紧张了,他穿上了那套黑色的盔甲,做了会儿热身运动,拿着盾牌和长剑走向了竞技场。
野蛮人的竞技场就像野蛮人这个种族一样简单粗暴,就是一个平底锅一样凹进去的大坑而已,只用原木加固了一圈边缘。
野蛮人大多都觉得这场和平原人的比武没什么好看的,但是出于对竞技场本身的热情,还是有不少人前来围观。
层层叠叠的野蛮人就站在或者坐在坑边等着,当上届冠军阿泰进场时,他们爆发出了一阵欢呼。
阿泰身高两米一,壮硕程度在野蛮人当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拿着一把看起来比帕洛斯的盾牌还宽的双刃斧,也只有野蛮人的怪力才能把这样的巨斧当玩具一样地扛在肩上。
帕洛斯进场的时候就没有什么热烈的反应了,只有阿泰对他比了一个侮辱的手势,用临时学来的通用语叫了一声:“平原人,受死!”
帕洛斯转头看了看,埃文德尔已经站在竞技场旁边,对他鼓励地笑笑,阿尔凯和菲尔斯就站在他的身后,阿尔凯的弓已经拿在手里。
他低头放下了鹰嘴形的面罩,决斗开始了。
阿泰像人肉战车一般地冲了上来,每一步踩下去,仿佛地面都会跟着抖一抖。
帕洛斯避开了对方的冲撞,他记得埃文德尔刚才的话,对方是抱着杀他的心来的,所以帕洛斯也没有丝毫的保留,但是两人交锋了几个回合以后,帕洛斯却有些疑惑起来。
对方太弱了,而且不像是放水或者在故意示弱诱导他轻敌,而是实实在在的太弱了。
这种直来直去的攻击方式比阿尔凯好对付多了,精灵游侠总能在最出其不意的角度直击他的要害,让他任何一步进攻或者防御都不敢掉以轻心,但这个野蛮人完全是凭着一股蛮力在横冲直撞而已,对方的每一个动作他都能够提前预测到。
帕洛斯已经知道这场战斗他不会输,但是想打倒对方依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野蛮人高大又强壮,动作范围极大,丝毫不注重防守,看起来破绽百出,可进攻本身就是最好的防守,巨斧一次一次地横扫侧劈,每一击都带起凌厉的劲风,让人根本不能近身,而且一直挥舞着这么沉重的武器,他的体力却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反而越打越狂热。
本来以为这场战斗没什么好看的野蛮人们见阿泰这么久了还是不能干掉这个矮小的平原人,都有些着急起来,阿泰心里比他们更着急,他想不通这个矮小的对手为什么穿得像个乌龟一样,动作却如同水里的鱼一般灵活,一直在他的攻击之间游走,看起来很近,可就是打不到,偶尔对方会用武器和盾牌来接招,但是阿泰却有种力气完全使不到实处的烦躁感觉。
阿泰发出了野蛮人特有的战吼,加快了攻击的速度,而帕洛斯从中看到了机会,举着盾牌斜着迎了上去,巨斧和盾牌交击时发出了“铛”的一声巨响,帕洛斯的左手被震得几乎失去了知觉,但他确实挡住了野蛮人这强力的一击。
比骸骨之王那种足以把人打飞的攻击弱多了,帕洛斯心想。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巨斧的锋刃一歪,顺着盾牌的倾斜角度劈进了泥土里,而帕洛斯已经钻到了他的手臂下面,长剑一划就在他的腰腹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伤口。
最后时刻,帕洛斯是收了一些力道的,但这一击依然让阿泰的腹部开了一个大口子,帕洛斯再次拉开距离回头看的时候,阿泰紧紧地捂着腹部的伤口,但是一部分肠子已经暴露了出来。
“你输了。”帕洛斯说,“投降吧。”
“阿泰不怕死,阿泰不投降,来吧!”野蛮人看上去仍然试图再战,但是只过了这么一会儿,他的力气似乎都从伤口中流走了,只是拖着斧头,一步一步地逼近帕洛斯。
周围的野蛮人也开始高叫:“杀了他!”
帕洛斯一开始还以为他们是在为阿泰鼓劲,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们竟然是在催促他杀了阿泰,有通用语比较好的野蛮人说:“他的伤势已经活不了了,给他一个痛快吧。”
阿泰已经挪动到了帕洛斯的面前,放开捂着伤口手,大喝一声举起了斧子,这个动作让他的伤口血流如注,内脏也更多地被挤压了出来。
“你够了!”帕洛斯一把夺下了巨斧,把高大的野蛮人按倒在地,埃文德尔抓着阿尔凯的手爬下了竞技场,走到了他的身边。
有野蛮人叫起来:“他要干什么,这不合规矩,战斗还没结束!”
“你们都闭嘴,好好看着!”格尔压制住了他们的骚动,这时候埃文德尔已经开始处理阿泰的伤口,在魔法的作用下,那个原本会让野蛮人死得缓慢又痛苦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粘合了起来。
治好了伤口以后,埃文德尔在野蛮人看不出一点异常的腹肌上摸了摸,表皮下面也没有一点瑕疵,他对自己的手艺越发满意了,亲切地微笑着说:“投降吧,再打一次你还是会输的,而且下一回我说不定会不小心把你的手接在脚上。”
“我……我投降。”捡回了一条命的野蛮人被法师描述的画面吓得一抖,终于不再坚持了。
第64章 野蛮人的故乡(四)
雪人是一种生活在高山雪原区域的生物,又被叫做大脚怪、长毛怪,关于这种生物是否真的存在,人们至今也没有一个定论。
有许多人都自称看到过雪人,但都是远远地看到疑似的身影,或者发现它们巨大的脚印,至今也没有活着的雪人真正地出现在公众的视线中,如果那只是一个虚构的物种,不可能在许多语言不通的种族里都留下类似的描述,它们可能真的存在过,后来因为种种原因灭亡了,就算没有完全灭亡,现存的数量也已经非常稀少,想要研究这个神秘的物种就只能靠那些真假不知的骨骼、大角和毛发,以及人们的传说。
有的传说里它们就是一种比较大的白毛猩猩,虽然会站着走路,但是和动物没什么区别,不能算是人型生物,也有的传说里它们会学人类说话,会用简单的工具,智力可能处在比地精稍微弱一些的位置上。--《费诺大陆百科全书·人型生物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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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尔对目瞪口呆的围观群众们说:“看到这个魔法了吧?当年他就是这样切开弥尔雅的肚子,掏出了我们的女儿,又治好了弥尔雅的伤口,你们还觉得我是在吹牛,这下可服气了吧,这就是魔法师的力量!”
周围的野蛮人沉默了一阵以后,才开始为胜利者欢呼起来,许多人连这个平原人的名字都还不知道,有人带头喊了以后,在场的呼声就一阵大过一阵,到后来,所有的野蛮人都举起双臂,整齐划一的高呼着胜利者的名字:“帕洛斯!帕洛斯!帕洛斯!”
帕洛斯许久没有过这样热血的感觉了,自从跟随埃文德尔以来,他们遇到的敌人不是地精、强盗之流弱到不值一提的对手,就是圣殿骑士大部队或者骸骨之王这类强悍到靠他自己完全无法战胜的存在,平时又经常被阿尔凯这个战斗力如同怪物一般的精灵游侠摁在地上揍,以至于他对自己的实力进展完全没有认知。
对于一个战士来说,感受到自己实实在在地变强了无疑是一件令人兴奋的事情,这种心情他本能地想要和最亲近的人分享,当他回头看向埃文德尔的时候,埃文德尔也正看着他,雪白的毛皮披风中只露出了一张无论什么时候看都是那么俊美的脸,脸颊上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高兴也露出了几分红色:“现在明白我为什么坚持要你上场了吧?你比自己以为的还要强大,我的骑士。”
不知为什么,帕洛斯突然很想触碰他,碰哪里都好,反正就是想碰他,帕洛斯伸出手,发现自己还戴着铁手套,就干脆摘下了头盔,抓住埃文德尔的肩膀吻向了他的嘴唇。
埃文德尔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举动惊得愣了一下,随即就放松下来,开始极其自然地回应着这个大庭广众之下的亲吻。
帕洛斯听到周围的起哄和口哨声,感到脸颊有些发烧,不过管他的,反正周围要么是早就知道他们有一腿的队友,要么是无关的外人,与其在意别人的眼光,还不如好好地抱紧他最珍惜的爱人。
等帕洛斯终于舍得放开他了,埃文德尔伸出粉红色的舌尖舔了舔被亲得有些发疼的嘴唇,微笑着问:“打赢了就这么高兴吗,高兴得都不知道害羞了。”
帕洛斯的表情看起来却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埃文德尔,你是不是……每一次治好了别人的伤口都会摸一摸?”
“没错,光用眼睛看怎么知道皮肤下面的肌肉有没有正确地粘合在一起呢。”埃文德尔挑眉看着他,“怎么,吃醋了?这也要吃醋,真是个小醋包。”
“不、不是,我只是发现我过去可能误会了什么……”帕洛斯有些窘迫地说,“我记得在地底迷宫的时候,我有一次受了伤,你治好了我的伤口以后还在我胸口摸了一把,那时候我、我还以为……”
“以为我在调戏你?”埃文德尔笑着说,“于是就开始对我产生了非分之想?……真是个美好的误解。”
帕洛斯还想要解释点什么的时候,不知道他们在嘀咕什么的野蛮人们已经一拥而上,一起喊着口号把帕洛斯举过头顶高高地抛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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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长时间以来野蛮人的守望者部队里都只有男人,直到现在一些年轻的野蛮人开始不再遵循传统,但在鬼哭崖定居的女性还是非常少,因此同性之间的暧昧关系对他们来说完全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丝毫不会影响到他们对于勇士的尊敬。
在当晚的篝火宴会上,格尔趁着这个势头把埃文德尔的要求对战士们说了,埃文德尔也提出了一些物质上的补偿,作为他们不去攻打阿塔西亚的报答,战士们很快达成了统一的意见,能让帕洛斯和阿尔凯这样两个勇士追随的法师肯定是值得信任的,更何况这次停战是为了集中火力对付跟野蛮人也有仇的光明神教会,他们愿意对?1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茸嫫鹗脑诖似诩洳蝗スゴ虬⑺餮恰?br /> 不过埃文德尔想让他们也加入战斗的请求还是被拒绝了,野蛮人战士即使成年以后离开了家族,也一直和家人有着来往和联络,他们凡事还是要以保护自己的家族为优先,不可能为了报几百年前的仇,抛下族人的安危不顾去远方作战。
其实能够得到这样的结果已经很好了,埃文德尔却还是有些不知足,如今精灵族的态度还是摇摆不定,阿塔西亚虽然有着大陆上最强的军事实力,只靠这么一个助力去对付根深蒂固的教会还是风险太大了,守望者部队的野蛮人战士虽然人数不多,但战斗力过人又信守承诺,而且相对来说是一支比较容易争取到的助力。
他问格尔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格尔挠头半天,苦恼地说:“要不……我去问问我妈。”
他们离开鬼哭崖往北走了半天,就找到了一个只有女人和孩子的野蛮人部落,格尔的母亲是一个大家庭的家长,虽然苍老、伛偻,但是眼神依旧凌厉,她在同来的弥尔雅和黛雅面前是个温柔的奶奶,等到儿媳和孙女先下去了,她就马上变成了一个威严的老太太。
“……事情就是这样的,很多年轻人都想南下去找那些白袍报仇,但是我们又担心守望者都离开了,部族会没有人保护。”格尔忧虑地说,“人类那么狡猾,就算我们答应了不去攻打他们,也难保他们不会偷偷来攻打我们啊,如果高原上只留下女人和孩子,我们实在是不放心。”
格尔的母亲一个白眼:“我们还用得着你保护?你们走了以后鬼哭崖自然有各家的姐妹们去守着,我就说你们都被人类那边的风气带坏了,你以为你的母亲和姐妹都是提着裙子等着勇士来救的淑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