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武侯完本[古耽]—— by:故筝
故筝  发于:2017年06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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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9章
就这样破败的一个地方,谁都不会轻易相信,这里有风水阵。
朱棡最先出声反驳,“这里都能成风水阵,那岂不是处处都是风水阵了?”
陆长亭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是啊,你要是想变成风水阵也可以啊。”
朱棡顿时脸上涨红,偏偏还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你……”若是在皇宫里,他自是能耍一道威风,现在他身边连个使唤的小厮都无,连口头上都占不到便宜,那就更别指望从其它方面威慑陆长亭了。
朱棣和朱樉都是知道陆长亭脾气的,这个时候默契地选择了不出声。
“风水阵有天然的,有人为的,有刻意为之的,也有无意凑成的。”陆长亭走到水缸边,掬了一捧水泼到脸上,顿觉清醒不少,连鼻子似乎都通透了不少。
“这里便是无意凑成的。”
其余几人静静等了会儿,都等着陆长亭接着往下说,偏偏陆长亭就此打住了,还颇有闲心地回过头来,问程二:“早饭是什么?”
程二哭笑不得,“你等着。”
朱棡憋不出了,出声问道:“然后呢?”
倒不是陆长亭故意憋着朱棡,而是他在想要怎么解说这个风水阵。贫瘠之乡,偏偏生出了诡异的地形,就是这个诡异的地形成了风水局,而屋中又阴差阳错形成风水阵,引气入阵,方才在逐年间改了屋中人的命运。而那个风水局是什么样的呢?环绕村落的山,绵延开来形似纸镇之上架一笔。
这个是有讲究的,谓之文昌笔。
而后,另一面山,地势则要高耸不少,其山巅高大,反而山脚隐入林中,看起来极为势弱,头大脚轻,像一把斧头。
斧头又象什么?斧头象战争与军.权。
一面为文昌,一面似武曲,谁敢将文武之气,皆纳入怀中?
说白了,这样的风水局便是天生为真龙天子而备。陆长亭能张口就说,这是个为天子而生的风水局吗?他能张口就说,老屋形成的风水阵,可令天子应运而生吗?而旁的承受不来的人,便会早亡,或是祸患加身吗?
这些话一说,他也就别想从这儿走出去了。
这荒郊小村的,多适合埋尸啊!
陆长亭目光闪了闪,干脆决定直接省略掉风水局的解说,单论风水阵,这是聚气,但我不告诉你究竟聚的什么气,那就能瞒下了吧!
正好这时候程二回来,手里揣了几个馒头。
陆长亭瞥了一眼,顿觉心酸,这与在宅邸中的待遇相比,实乃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朱家兄弟们盯着馒头瞧了几眼,脸上的表情也是一言难尽。陆长亭是真的饿了,他打了点儿水洗漱,然后回来拿走了一个馒头,他一边咬着馒头,一边道:“听说过聚气风水阵吗?”
朱家兄弟摇了摇头。
他们不自觉地盯住了陆长亭手里的馒头,白嫩嫩的手,抓着大白馒头往嘴边送,衬得脸色更为莹润,随着他嚼馒头的动作,脸颊还一鼓一鼓的,明明是索然无味的食物,在他手里却仿佛成了美味。
他们还年长人家几岁呢!此时怎能连个孩子都不如?
朱家兄弟默默地从程二手中拿过了馒头,程二都快感动得哭了,前几日他买馒头回来的时候,还被嫌弃到不行,谁也不肯张尊口,吃一口恨不得吐两口……但是今日怎么大家都默默转了性?程二实在想不明白。
“村子坐落在山水之间,天地之气汇结,由门而入,一般人家都能多少沾一些气,然此处不同。”陆长亭指了指门外那棵老树。这朱家也正是刚好撞上了。
“这棵树应当曾被雷拦腰劈断,树木顶端烧焦,此后再难长出新的枝桠,便只有两旁延伸出了绿叶来。”
朱棡有些性急,忙道:“这与风水有何关联?”
“可知普通人家中为何摆放屏风?”
“自是为了遮挡,以护隐秘。”朱棡道。
朱棣看了陆长亭一眼,淡淡出声道:“挡的不是旁人窥视的目光,而是煞和气。”
朱棣竟然还知道这一点?陆长亭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就见朱棣与他目光相接,嘴角还噙了丝笑意。
“挡煞分气,与影壁有异曲同工自己妙。这棵树也正是起了这样的作用,它将煞挡在外,而气到了此处的时候,因为中间横亘了大树,便只得拐弯前行。但树为生灵,屏风与影壁都是死物。它们难以做到的,树却可以做到,树可以引气、聚气,尤其是百年老树。气顺着树的枝桠行一遍,洗涤浊气后,再由树前铺就的石子路,一路延伸进屋子中来。经年累月,便以树为心,屋为终点,缓缓形成了一个风水阵。”
但天地万物讲究循环二字,若只进不出,谁人能受得了?
何况这聚的乃是龙气,经由大树后,入了屋门,又无屏风阻挡分气,那这股气便会直直闯入屋内。再好的东西,若是你承受不来,便反是祸事了,对于当初的朱家来说,便是如此。
朱棡被陆长亭说得一愣一愣的,他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看着那棵仿佛快要朽去的大树,道:“一棵树,便能这般奇特?”
“当然与别的树不同。”陆长亭淡淡道。
此时朱橚看向陆长亭的目光,已经掺杂几分惊叹和崇拜了。
当然了,这些皇子们在宫中,又不会接触这样的事物,咋一得见,自是新奇无比。
“这棵树有奇遇啊!”陆长亭抬手轻点了点大树的方向。
众人提紧了心,等着陆长亭往下说,谁知他却转头看向程二,眼巴巴地道:“有、有水吗?我噎……”
程二才是真被陆长亭这句话给噎住了。
众人的目光顿时从那棵大树拉了回来,他们看向陆长亭的小脸。可不是噎着了么?两颊鼓起,眼睛都微微泛红了,一副喘不过气儿的模样。
程二赶紧去倒了水来,陆长亭往嘴里灌了两口,这才觉得舒服多了。
陆长亭缓缓呼出一口气,一回神,就正对上几双关切的眼睛。都盯着他干什么?没见过被馒头噎住的么?
陆长亭清了清嗓子,觉得舒服多了,方才继续道:“其一,它被雷劈过,雷火都未能将它劈死,它反而生出了新芽,虽然不能再往上长了,但却依旧在缓慢地生着枝桠,浴火重生,自是变成了有灵气的东西!”
不然你看为什么修仙小说里,总有那么多度雷劫便能成仙的?
☆、第020章
“其二,树长得过于茂盛,会吸取生气,阻绝光线,反倒养出阴气来,而这棵树被雷劈过后,便再难长高,因而,便由坏处转成了好处。”
正有点儿,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的意思。
众人细细一思量,都觉得陆长亭说得很有道理的样子,于是静静等着陆长亭说出“其三”。
静寂在屋中蔓延。
朱樉忍不住道:“没了?”
“没啦。”陆长亭又捧着小碗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水,如果是热水的话,就更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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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翻修还没那么快完工,不如你回去住试试?”陆长亭歪了歪头,两眼纯良无辜地看着他。
朱棡本能地觉得有点危险,立马闭嘴不言了。
“那边的宅子也并非不能入住了,只是住久了易生病而已。平时好生防护着,加之心志足够强大,便并无妨碍。应该小心的,是你们宅子里的下人。”那些下人的心志哪能与他们这些主子相比呢?当然免不了被嚇住。
朱棡双眼亮了亮,转头看向朱樉,朱樉却迟迟没有发话,他只是默默地掏出了钱来,笑道:“有几分本事。”朱樉看着陆长亭的目光变得热烈了起来,就如同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玩意儿一般。
陆长亭忽视了他的目光,神色自如地接过了钱。
有钱不赚,那是王八蛋。
“若是回城中宅邸……”朱樉拉长了声音,“还须长亭陪同才是。”
还不等陆长亭开口,朱棣便已经抢先道:“我住老屋,长亭自是随我一同。”
朱樉拧眉,“老屋有什么可住的?”
朱棣道:“你们先回去便是。”
朱棡在旁边拽了拽朱樉的袖子,“二哥,我们早些回去,这里住着太难受了。”
朱橚在旁边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朱樉看了看陆长亭,道:“那我将长亭带走。”
“不行。”
……
陆长亭:“……”
谁问过他这个当事人的意见?
“是他将我雇过来的,我自是听从他的话。”陆长亭指了指朱棣的方向,他向来识趣。此时不跟随着朱棣的步子走,还跟着谁走?
朱樉可被气得够呛,顿时不服气地道:“我也给你钱了不是吗?”
“你给我的时候,又未说要我做什么啊,我自然便以为是你打赏给我的。”陆长亭面不改色地道,根本不为朱樉气势所惧。
朱棡想到自己也才在陆长亭这儿吃了亏,忍不住道:“……这嘴真利。”
朱棣这时候脸上的笑容倒浓厚了几分,“我瞧三哥也不大想留在这里了,二哥还是带他们先行回去吧。”
朱樉低声道了句“怪”,这才带着两个弟弟出去了。
等出了屋子,朱棡和朱橚还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棵大树。
朱樉觉得这动作有些蠢,但盯着大树瞧了会儿,朱樉也没忍住伸手摸了一把,而后他快速收回了手,回头望了一眼房屋的方向,眼底还有些不舍。
他倒是想不明白了,那小东西怎么跟着老四的时候,就那样乖觉呢?
朱樉哪里知道,朱棣早就在陆长亭手底下吃过亏了!
待那三兄弟一离开,朱棣便弯腰抚了抚陆长亭的头顶,道:“真聪明。”
陆长亭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干脆就僵在那儿了。
朱棣直起腰,声线陡然冷了冷,道:“这房屋的风水,你没有说完全吧?”
陆长亭心中一跳。这样敏锐?
朱棣虽不通风水,但他对人的观察实在细致入微,陆长亭有所隐瞒,半点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那继续瞒,还是不瞒?陆长亭心底进行了激烈的斗争。
朱棣突然又意味不明地道了一句,“你很聪明。”
哦,这是在提醒他并警告他?
早知皇家人眼睛利害、心思也利害,但陆长亭也没想到,朱棣能利害到这般地步。还能怎样?自是坦白从宽。
“我是未曾说完全。”陆长亭顿了顿,道:“这屋子只遵循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朱棣微微俯身,做出倾听的姿势。
陆长亭冷漠地看着他,唇一张一合,吐出干脆利落四个字:“命硬者得。”
朱棣反应得极快,“看来老屋的风水不仅没有问题,而且还极好了,只是好归好,命薄的人便享受不来,唯有命硬之人方可承接气运,可是如此?”
陆长亭没搭理他。反正该说的他都说了,再说多了,他就真的丢小命了。
他是识时务,能尽量顺从朱棣的,便顺从之。但他也不乐意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现在该摆出高傲姿态来,那便摆出高傲姿态来,反正从一开始他和朱棣打交道时,便毫无保留地展现出了自己的傲气。现在他要装作不知晓朱家兄弟的身份,那自然该傲的,还得傲下去!
朱棣细细品味了一番那四个字,脸上的冷色渐渐褪去,他再次看向陆长亭,见陆长亭神色漠然,朱棣心中一动,不由得伸手挡住了陆长亭的双眼,随后还凑上前去,低声道:“长亭的双眸,还是水汪汪的时候最为好看。这般冷漠,可实在不大好看。”
陆长亭“啪”一下拍开了他的手,“哦。”
见陆长亭不为所动,朱棣心底陡然拔地而起一股强烈的惋惜之情。
他忍不住伸手将陆长亭抱在了怀里,陆长亭个子虽矮,但好歹也是十来岁的小孩儿,身量也并不短,朱棣将他抱在怀里,他那一双腿便只能悬空着晃来晃去。
这个姿势真是难受极了。
陆长亭的脸色更难看了。
你特么不会抱孩子,你有本事就别抱啊!
朱棣恍若未觉,他脸上浮现点笑意,一边伸手揉捏了一番陆长亭的脸颊,“方才只当是雇佣关系。”他满足地搓了搓陆长亭的脸肉肉,补充道:“现在不一样了啊。”
陆长亭两脚悬空沾不了地,心底特别不痛快。脑子里顿时浮现两字:
——呀呸!
你特么是个精分吧!
☆、第021章
风水阵是无意识凑成的,但却可以人为地对其进行改进,这对于陆长亭来说并不难,只是风水阵形成少说有几十年了,气运早已有了自己运行的轨迹,一朝更改、立时生效,是绝不可能做到的。
陆长亭陪着朱棣在老屋蹲了两天,最后用老树根编了个屏风摆件,立在了屋中央。
这是权宜之计。
老树根只能勉勉强强分一分直冲进来的气,但却并不能引导气来温和地流动。
这得需要风水物才行。
“你们也可选个风水摆件放置于此,便可削弱气直冲而来时带出的煞。”
不过陆长亭估摸着,朱棣不会去买什么风水摆件。昂贵是其一,其二么……说不准朱棣便想着,就瞧一瞧谁的命最硬呢……
朱棣点了点头,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在此处住着感觉如何?”
“不好。”陆长亭想也不想便道。
确实不好啊,还不如他去住典房呢。
朱棣一手将陆长亭夹过去,“那我们今日便回宅子吧。”
陆长亭憋了会儿,憋出了一句话来,“我已经完成我该做的了。”
程二从旁补充道:“可是你房退了啊。”
“我还可以再去租赁。”
“可是你没钱了啊。”
陆长亭差点笑出声来,从朱家兄弟这里捞走的四笔钱,够他住得很是舒爽了。
朱棣摸了摸下巴,微微俯下身,就如同温柔得瘆人的兄长看着不听话的幼弟一般,道:“长亭怕是不知晓,今岁便开始发行宝钞了,银子很快不能流通了。而且这等物品,长亭还是留着更好对吗?”
陆长亭心底一惊。
宝钞到了后期是会通货膨胀,白银虽会被禁止流通,但它的价值却不会变,依旧摆在那里,因而明初还有不少人铤而走险,走私白银。
但陆长亭根本没想到,这一日会来得这样快!
他或许该多谢朱棣提醒了他,如若没有他们阻拦,自己定然已经将白银花出去了。
陆长亭抿了抿唇,眉头微微皱起,那怎么办?
“如此,若有一处能让长亭入住,不消长亭另付花费,长亭以为如何?”朱棣慢条斯理地道。
不就是想让他住到宅子中去吗?
陆长亭暗自撇嘴。
他已经先入为主地认为,朱棣是别有用心了,但是他一个小毛孩儿,别说朱棣了,就是谁也算计不到他什么。
“那便用风水、相面、算卦等作以交换。”陆长亭道。便宜是好占,但他不喜欢将自己放在低下的位置上,唯有平等交换,方能与之并肩而立,方才有了傲然的底气。
朱棣闻言,也不惊讶,只是道了一句:“长亭懂得真多。”口吻还跟哄小孩儿似的。
陆长亭实在搭理他了。
朱棣和朱樉这二人变脸的速度,都令人望尘莫及。
不过陆长亭脑子里始终定格的,还是初见朱棣时,他那冷漠又孤傲的模样。
这才应当是朱棣的本性。
朱棣一面夹着陆长亭往外走,一面让程二去驾马车。上了马车后,他们便如来时那样,悄悄从村中离开了。
那宅邸虽然尚在翻修之中,但抵不住宅子大屋子多啊,几兄弟换屋子住便是,宅中零星几个下人,勉强能照顾着他们,瞧上去实在比在老屋强上太多。
在那头,个个都是老农民,在这头,个个都是公子哥儿。
抵达宅邸后,陆长亭便当先抛下了朱棣,“我要回去一趟。”他好几日没出现了,也不知道小胖墩有没有在等他。虽说他已经提前告诉安喜他要搬家了,但保不齐小傻子找不着他,便还往乞丐窝跑啊。
陆长亭才刚踏进门没多久,便又火急火燎地往外走了。
朱棣瞧了瞧他的背影。
程二在旁边道:“这是赶着去做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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