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有疾否完本[古耽]—— by:如似我闻
如似我闻  发于:2017年06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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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有疾否》作者:如似我闻
文案
“世誉,我心不假。”楚明允将手隐入袖中掐了自己一把,言辞深情。
苏世誉的笑容忽然深了,他微眯了眸,温温和和地开口:“你是不是有病?”
“相思病。”楚明允果断答道。
“失礼了。”苏世誉颔首,继而转身就走。
——
一个假装是断袖结果真成了断袖的和一个不想和断袖扯上关系结果先断了袖的故事(雾)
妖孽腹黑攻(楚明允)x温润腹黑受(苏世誉)。
佞x忠。1v1
黑与黑相遇即为互黑。
请记得,一切不以弄死对方为目的的算计都是爱得深沉。
君有疾否,相思无医。
你眸中有山川河流,胜过我行经路过的一切不朽。
架空设定,偶有参考。我尽量考究,请温柔包容=。=
建了读者群,欢迎来玩~
避免广告乱入,进群敲门砖为角色名=V=
温茶听书:487969209
主角:楚明允,苏世誉 ┃ 配角:秦昭,杜越 ┃ 其它:腹黑乃人生常态
第一章
大夏,雍和八年,夏至。
京都长安的郊外,林海绿涛,风过有痕。一声清啸悠转而起,葱郁林叶间忽然掠出一只不起眼的黑羽鸟,直上云天。黑羽鸟振翅划过巍巍城楼,繁华长街,便一头扎进了太尉府,落在院中一个面容疏朗的黑衣男子肩上。
秦昭取下鸟腿上的竹筒,在信笺上粗略一扫,转身便踏阶而上。
书房里檀香袅袅,案几后斜倚着个墨蓝锦袍的青年。他正低眉剥着荔枝,荔枝皮艳红晶莹,衬得他手指莹莹素白。
“回来得正好。”楚明允头也不抬,对着来人道:“吃不吃?”
秦昭递上信笺,“陈玄文死了。”
楚明允动作微顿,抬眸看了秦昭一眼,拿过锦帕擦净了手,接过信笺。漫不经心地一行行看过,他面上并无波澜,只是将信搁在桌上时,意味不明地低笑了声:“陈玄文于我有提携之恩,派人暗中护送他回乡本是尽个心意,没想到还真出了变故。”
“是属下无能。”秦昭道。
“得了。”楚明允道:“人家自杀,也不是你们能拦得住的。”
秦昭沉默不语。
那陈玄文年逾古稀,官至兵部尚书,辅佐过三代帝王,在朝中甚有威望。前些日子他乞骸骨归乡,圣上赠礼,百官相送,平顺和气的如他一生年岁,又有谁能料到他会在家中突然自尽。
他在夜里忽然纵饮狂歌,以剑作笔在墙上恣意挥洒,而后反手自刎,鲜血泼了满墙,渗入遒劲笔锋,淋漓地描摹着一位老臣的刚毅不屈。
“不堪逼迫,以死明志。”这是陈玄文刻入墙中的字。
“死的挺有他的风骨。”楚明允评价道,他问秦昭,“可有什么别的发现?”
“并未。”
“那……可有见到陈玄文的家人?”
秦昭思索了片刻,摇头道:“据回报来看,从未见过。”
楚明允靠回椅背,冷笑道:“这就怪不得了。”
“什么?”秦昭问道。
“他多半是怕线索留的太明显被人毁去,但也足够清楚了。”楚明允指尖轻点在信上,“不堪逼迫,以死明志,这就定然不是私仇。陈玄文仕宦多年,不说学生近百,大大小小受过他恩惠的就不可胜数,更别提他所知晓的机密,若是能让他为己所用,在朝中可就占了优势。无法拉拢,就挟持家人逼迫,也不是什么新鲜手段。”
“如此,我们就非要插手不可了。”秦昭道。
“陈玄文已经是一介布衣,哪怕死了也惊动不了京城,更何况是自尽。”楚明允道,“先让留在那边的人报官,看看能不能查出些什么。”
“是。”秦昭顿了顿又道,“还有一件事,如今来看可能有关。先前我们在路上发觉还有人暗中跟着陈玄文,一路追踪回来,能肯定是苏家的人,不过对方也发觉了我们。”
“……苏家?”楚明允坐直了身子,微蹙眉道:“苏世誉?”
秦昭看着他点了点头。
大夏国祚已有数百年,因开朝丞相谋逆,此后历代皆废除此职,三公实则只存两位,以太尉掌军务,御史大夫掌监察,共同辅佐君王理政。
如今的君王年轻而仁弱无能,朝中由官居太尉的楚明允与身为御史大夫的苏世誉把持大权,形成了楚党与苏党分庭抗礼的局面。
“你怀疑是苏世誉所为?”楚明允看向他,沉吟着又道:“难说。”
秦昭皱眉道:“也是。苏世誉毕竟是人皆称道的贤良,这种手段总归是卑劣了些。”
“呵。”楚明允嗤笑了声,“给人看的贤良样子,你哪里知道他就是真贤良了?”
“……那你究竟是怎么看?”
“我哪里知道。”楚明允道,“我和苏世誉又不熟。”
秦昭:“……”
“不过,我更关心另一个问题。”楚明允勾起唇角慢声道,“御史台都是朝廷的人,苏世誉是无法自由调动的。那一路尾随陈玄文,并且偶然下才能显露痕迹,还能察觉到我一手培养出的影卫的,是什么人?”
秦昭恍然,却一时答不上来。
楚明允淡笑着,眸中却是清冷,“我这位同僚,身后是有什么江湖势力,还是如我一般,有什么私密培养的组织呢?多年来我竟然从不知晓,看来的确是对他了解太少了。我忽然忍不住想,我所看到的,大抵也是个表象罢了。”
“你的意思是?”
他唇边笑意冷下,手指捻着粒荔枝核,微一用力便化作齑粉散在指间,“查,仔仔细细地查清楚。毕竟眼下,我最大的对手可是他啊。”
“但苏世誉背后的力量不容小觑,若是惊动他,引起他的警惕就麻烦了。”秦昭道。
“你担心的对,我们……”
叩门声骤然响起,楚明允停下谈话应允。书房门吱呀打开,一女子便端着红漆托盘步入,妖娆娉婷,对着他盈盈一拜,“大人整日辛劳政务,如姬不才,难以为大人分忧,思量许久,唯有做些羹汤奉上,还愿大人不要嫌弃。”
楚明允嗯了一声,摆摆手道:“先放这儿,你退下吧。”
如姬依言搁下东西,却不离去。她瞥了眼垂目站在一旁的秦昭,随即一阵香风拂过,如姬已绕过书案到了楚明允身畔,轻咬了唇,温香软玉便倚身贴上了他的肩,她凑在楚明允耳边嗔道:“这汤仔细炖了好几个时辰呢,如姬若是见不到大人全部喝下,就要赖着不走了。”
楚明允偏头看去,抬手捏上她的下颔,温热指腹擦过唇畔,她垂眸欲笑,忽然脸色惨白,一声惊叫卡在喉中,再无法出声丝毫。
楚明允扼住她的脖子,神色冷淡,“听不懂我的话吗?”
如姬被死死钳制着,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她颤抖着拼命摇头直至楚明允松手,低泣着慌忙退下。
楚明允端起汤打量片刻,倾碗将汤水悉数倒入桌角盆栽中,向秦昭那边瞥去一眼:“你想说什么?”
秦昭面无表情道:“师哥艳福不浅。”
“你师哥脾气不好,再开我玩笑就揍你。”楚明允倚回椅中,不胜其烦地道:“我在朝中地位日益稳固,盯着我的人也越多越紧。这些年来送到府中的女人哪个不是挖空心思搜集情报,还得分出那么多银两给她们开支挥霍。若非不得已,对着她们还不如我照镜自赏一夜。”
“那你作何打算?”秦昭问。
“这世上最不值钱的就是细作的命,迟早要处理干净的。”楚明允抬手揉了揉眉心,“方才谈到哪儿了?”
“苏世誉。”秦昭道,“想彻查清楚他的行踪和手下脉络,恐怕是无法做到令他毫无觉察。”
“苏世誉是肯定会察觉到的。”楚明允沉吟片刻,忽然道:“若是让他知道也无可奈何呢?”
“可能吗?”秦昭狐疑道。
楚明允扫过一眼案上的空碗,忽而勾唇笑了:“正好,也不用等什么迟早了。”他坐直身子,看向秦昭,吩咐道:“去命人散布消息,怎么编排都好,就说我其实喜好男色。务必在明日早朝前传遍京城,尤其,要让苏世誉听个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
官制是三公九卿和三省六部结合,历史上并没有的,考究党冷静。
最后信我,出场的这位是攻!
第二章
若是让京都未出阁的小姐们评出个如意郎君的人选,位居榜首的毫无疑问会是当朝的御史大夫苏世誉。
苏世誉出身显赫,祖上三代皆为名将,其父苏诀是先帝的托孤之臣,而他更是位列三公,深得皇帝宠信。偏偏他性情还没有丝毫的盛气凌人,为人斯文儒雅,接人待物都素来是温和有礼的。是以为自己家眷说亲的人纵然历经婉拒,却仍是不屈不挠地想要把他收作贤婿。
但楚明允却总是觉得苏世誉的有礼中恰到好处地拿捏着与人的距离,看似温和实则疏离。他懒得跟这种人费心思打交道,因此哪怕他们两人同朝多年,楚苏两党相争不休,他与苏世誉也始终不过个点头之交。
但此后,恐怕却不得不牵扯多些了。
楚明允步出大殿,在退朝出宫的百官里一眼便寻到了那位京都夫婿的芝兰玉树般的身影。
“苏大人留步。”
苏世誉停步侧身看去,问道:“楚大人有事?”
“嗯。”楚明允走至他身旁,“有些话我想了许久,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你。”
“请说。”
楚明允深吸了口气,一把握住了苏世誉身侧的手,“你真的肯听?”
“何谈肯不肯,有事直说便可。”苏世誉想不着痕迹地抽回手,却被握得更紧了些,他淡笑着瞥了眼身边行经的官员,续道,“近日里京中疯传楚大人好男风,苏某觉得还是避下嫌为好。”
“你要避嫌?”楚明允稍偏头露出些难过的神色,转而又眉眼笑开趁对方没反应过来之时双手握着他的手,提声开口:“世誉,我欢喜你许久了。”
宫道上行走的百官脚步顿时都有些不稳。
“……”苏世誉怔了一瞬,转而一如既往地温润笑道:“这玩笑可不有趣,楚大人……”
“你不信我?”楚明允打断他的话,又握紧一点,满面真诚,“天地可鉴,我此生只愿娶……咳……只愿与你一人偕老,你可愿意?”
“不愿意。”苏世誉也诚恳道。
“猜得到,所以我过去从不敢对你表明心意。”楚明允面不改色,“但近日我终于想透,哪怕求不得,也总归是要试一试的。”
“楚大人莫不是认错人了?你我一向只是同僚之谊,何时成了苦海情愁?”苏世誉笑道。
楚明允盯着他瞧,“你这话,是在怪我从前对你不够好吗?”
“未有此意,楚大人多心了。”苏世誉强行抽出了手。
“你如今不信我也不怪你,日后我定然会向你证明,世誉,我心不假。”楚明允将手隐入袖中掐了自己一把,言辞深情。
苏世誉的笑容忽然深了,他微眯了眸,温温和和地开口:“你是不是有病?”
“相思病。”楚明允果断答道。
“失礼了。”苏世誉颔首,继而转身就走。
“我会等你回心转意的。”楚明允深情目送,直到对方身影消失才敛了神情勾起一丝轻笑。他毫不在意地任各个官员复杂的目光扫过自己,心中将方才言谈回想一番,觉得虽然自己演技稍显浮夸,但效果十分显著,还算满意。
楚大人今日出宫门的步伐都显出了几分轻快。
夏日安闲,苏府守门的侍卫不禁仰起头,微眯起眼享受着明媚日光,神思正惬意之际,耳边却忽然响起了慌乱的脚步声。他横戟拦下冲向府内的人影,厉声喝问:“什么人?”
来人堪堪停步才没撞上去,气喘吁吁地撑着膝盖抬起脸来,露出一张清秀的少年面容。苏白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是我!”
侍卫认出是公子的贴身侍从,忙收了兵器,道过歉又忍不住揶揄笑道:“怎么急成这样,你把那位小少爷给弄丢了?”
“去你的。”苏白没好气,“出大事了,公子呢?”
“刚才见公子往书房的方向去了,应该还在。”
苏白立马冲着书房飞奔而去,一口气没停地边推门边急道:“公子!大事不好了!”
屋内的两人停下谈话转头看了过来,一看到自家公子身旁的中年人,苏白脚一软,低下头闭上了嘴。
管家苏毅转回头对苏世誉行了一礼,道:“那属下就先告退了。”待苏世誉点头应允后,苏毅才走到了苏白面前,皱紧了眉低斥:“没一点礼数,毛毛躁躁的像什么话!”
苏白蔫蔫地垂着头,“爹……”
碍于苏世誉在场,苏毅也不好多说,瞪了他一眼算作警告就离去了。
苏世誉就站在书案后轻轻笑了,“来前都不知道问清楚谁在,又挨骂了不是?”
苏白这才抬起头,摸了摸鼻子,赧然道:“还是公子好。”他走上前去,看到苏世誉手中握着张帖子,“这是什么?”
“新科状元宋衡送来的请帖,过些日子他要做个庆宴。”苏世誉将请帖放在一旁,“殿试时见他文辞流畅刚正,倒是个可结识之人。”
“哦。”苏白点点头。
“你方才想说什么,出什么大事了?”苏世誉问。
“哦!”苏白猛然回神,急忙道:“外面都说楚太尉思慕您!”
苏世誉喝了口茶,平淡道:“无稽之谈罢了。”
“可,可是茶楼里都传遍了啊!楚大人现在是不遗余力地在搜集您的喜好,连您曾去过哪些地方他都要知道,连府中的美姬都遣散了个干净……”苏白一脸纠结,“属下觉得……不像是假的。”
“我和他接触甚少,现下忽然说思慕我,你会信吗?”苏世誉抬眼看他。
苏白点了点头,对上苏世誉的目光后又连忙摇了摇头。
“流言蜚语,随它去吧。特意辩驳难免有遮掩的嫌疑,不如等它自行散去。”
“不行啊公子!”苏白着急道:“这样子下去您往后成家可不好办了!您至今也没娶亲,现在出了这事儿,不说别人会不会误会您是……单看楚太尉这个阵仗,往后还有哪个姑娘敢嫁啊!”
“……你的重点不太对。”苏世誉叹了一声,看他一副着了火似得模样,无奈地探手去取袖中玉佩,“那你吩……”
“不是啊!公子你是不知道他们谈论到了何种地步!”苏白急急打断他的话,又红着脸吞吐半天才狠下心道:“他们说公子一派凛然正气,那楚明允于床笫上……多半在下。”
“……”苏世誉收回手,不紧不慢地端起茶“哦”了一声,淡声笑道:“这不是夸赞我吗?闲人碎语而已,何必在意。”
苏白脸上转过惊讶,复杂,末了成为恍然大悟后的钦佩,“公子,您果真是气度不凡!”
“不提这个了。”苏世誉笑笑,“让你接的人呢?”
“见到了,就在后面,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了。”
第三章
酒楼里歌女的嗓音轻轻柔柔,模模糊糊地传进楼上的阁间,只可惜其间中的两人此刻都没什么雅趣,无心细听。
楚明允手里一把洒金扇开合几番,终于不耐烦地搁在了桌上,开口打破了一室安静,“六年不见,见面不往我府里去反而约在酒楼,杜越这是搞什么鬼?”他百无聊赖地拎了只白瓷杯盏在指尖把玩,问坐在身旁的秦昭道:“他那缺根筋的脑袋能认准京城的路?”
秦昭罕见地没反驳他的形容词,冷冷地道:“他一到京城先找的不是我们,直奔他表哥去了,过会儿肯定是他那表哥陪他过来,怎么会不认路?”
楚明允忍不住扭头端详着秦昭的脸色,虽然还是素来的面无表情,但那紧抿的唇角还是足够他读出一丝紧张来。
六年前他辞别师傅离开苍梧山,万没料到他这个师弟会执意跟着他。毕竟楚明允一向觉得仇恨也好抱负也罢,都只是他自己的事,他从不提起,更不想他人插手。
可秦昭是个面冷心热的,明明什么也不知道,却收拾好了包袱,破晓就站在他门前等着同他一起下山。一言不发,却就是怎么赶都赶不走。最后眼看着楚明允要发火,他才低低地道:“师哥,师傅说你这条路太苦。”
秦昭就这么跟着他。从塞外疆场到金玉朝堂,他一步步踩着尸骨亡魂而上,成了炙手可热的太尉,成了遭人非议的佞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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