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兴一愣,又马上回答:“小的明白。”
孙本纪提了药箱低了一下头,走出了房间。
瑞兴扫了扫袖子,也走了出去,吩咐门口的人几句话,望着暗着的天,说了一句:“又要下雨了。”
透着嘲弄,透过刺骨。
作者有话要说:
嗯!穿过来了····
第5章 此生,此时
自从叶普成了北静王,一直觉得哪里不太对,可也说不上来,整个王府的气氛倒是和睦,这点让叶普很满意。
北静王府的院子颇大,身子骨见好的叶普喜欢没事去里头逛逛,看多了,就觉得有点当年曹雪芹笔下的贾府,花花草草,庭庭院院,处处见水,水不外流,讲究着聚财的道理。
“王爷,孙本纪孙太医来了。”瑞兴在床边提醒。叶普点点头,嗓子还是哑的不想张嘴。
孙本纪被请进屋里,身上穿的朱子深衣显得人十分清秀,号脉的表情苦大仇深,叶普看的直想笑,又不是谁欠你钱干嘛耷拉着一副丧气脸。
孙本纪抬手取针看样子是要针灸,叶普发了毛,连忙阻止:“咱能不用针嘛,我慎得慌。”
“不行。”
孙本纪斩钉截铁,语气反而恭敬,叶普就是不伸出手,让一边的瑞兴犯了难,“王爷,这孙太医有孙太医的道理,您得听太医的,这是皇上吩咐的,不敢违抗啊。”
“我管他是谁,我的身体我自己管,他插什么手!不行就是不行,天皇老子也不行!没得商量。”叶普的一副公鸭嗓就是不让施针。
孙本纪看着床上气色见好的叶普淡淡说了一句:“那孙某告辞了。”
站起来出了屋子,瑞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王爷,您的病脱了半个月还是不见好,前几日皇上亲自下了旨意,若是您再不见起色,便是我们死罪一条啊!”
叶普脸色变了,慌张的让瑞兴把在府门口的孙本纪又叫回来,俩人望了一眼,叶普先开了口:“轻点。”
孙本纪拿出针来,扎下去的动作一气呵成,酸胀的感觉叶普跟吸了过量□□似的抽了半天。
“你给你家王爷吃了什么进补的药吗?”
瑞兴想了想答道:“怀青王来看王爷时曾带来一根冬参,说是百年老参对王爷的病有好处,让奴才们煎药给王爷喝······”
叶普听了噗嗤一乐,指了指瑞兴“你当是萝卜,清口还顺气?萝卜吃多了还放屁呢,参吃多了不放血啊!”
“王爷!”孙本纪嗓音高出来一声,把叶普的一脸笑意全给憋了回去,“王爷身子见好或许是有这参的原因,只不过大补之食会适得其反,那参不要再煎药了。”
瑞兴点头哈腰的连连说是,叶普倒觉得这人脾气挺怪,有点刘栋的感觉,小时候自己冰棍吃多了发烧,父母不在家,都是刘栋忙前忙后的照顾自己,只不过刘栋不会呵斥他,反而更向着他,一生病就有持无恐的欺负刘栋。
“真像。”
瑞兴送到门口折回来照顾王爷,接了话茬“王爷不再歇会吗?”
“不了,你给我讲讲我跟这个孙太医的事情怎么样。”叶普眼睛里挺有神,很是想知道这个孙本纪在这一世和自己的事情,全然忘了为什么七天已过自己却还没回去的原因。
这一世的积水潭医院的ICU病房里刘栋隔着门看着插着管子的叶普,守了一夜,自己的妻子陪在身边也是闭口不言。叶普的肋骨断了一根,脑袋被砸的充了血,差点死在手术台上,刘栋见到叶普的时候叶普刚被推出手术室,手里还拎着中午犒赏叶普的芝麻酥糖,不知道怎么递出去让他吃。崩溃绝望的哭出了声,站在背后的妻子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口,拍拍丈夫的肩膀,想起自己当初结婚时丈夫没有多开心的样子,再看看他这个病床上称兄道弟的朋友丈夫哭的伤心欲绝,到底是谁最重要呢?有点迷茫,有点不值。
一世轮回,几尽迷惘。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总是高审····我有反动色情咩?
第6章 宫花拂面送行人
一边养着身体,叶普一边打听了这北静王所有的事情,往上数三辈的人几乎都倒腾清了,弄透亮了。这王爷的本命叫尚凡,头上有四位哥哥,下面有两个妹妹还有一个万人景仰的皇帝弟弟。因为是太后的儿子,又让先帝从小惯的没有个样,所以为人傲气,又不守安分,经常隔三差五就犯个事情让别人头疼,这回尚凡大病一场的原因,不过是皇位之争的失败者,气血冲关,跳湖自尽,剩一口气吊着让叶普坐享其成。
这还真是够丢人。
“王爷!王爷!不好啦!怀青王来了。”果青打门廊就开始叫唤着跑到湖心亭。
大嗓门把睡得正香叶普吓得瞪大了眼,跟死鱼似的。
瑞兴见吓到了北静王,就跟要了他的命,冲着跑过来喘着粗气的果青狠狠的打了一巴掌后脑勺,“你个完蛋的东西,王爷近几日没睡过安稳觉,好不容易睡着了你还给我叫唤醒了,你个小王八蛋!”
果青疼的眼泪豆大的往外掉,到底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子,身子骨还没长大就买来当长工,叶普于心不忍,“果青,你下去休息吧,下午出去替我买书,银子自己到账房去取。”
“是,王爷!”果青带着哭腔走出亭子。
叶普走到瑞兴身后,也使劲弹了个脑瓜蹦,还笑嘻嘻的问:“疼吗?”
瑞兴不敢吱声,知道这是自家王爷教训自己下手太狠,紧跟着叶普出了亭子,一前一后的走着。叶普也不再逼问,只是自顾自的说:“这王府里不过都是十几岁的孩子,你是总管,教训人你有你的道理,我不能管,但是你总得有个事情轻重的惩治办法,你不要怪我打你。我只是觉得被父母卖进这王府本就是没根的草,你对他们好,他们自然也会出力,将心比心总是没错。”
“是,王爷。小的一定改。只是王爷之前······”
叶普不吭气的站住,后面低头走的瑞兴鼻子正好磕在后背上,撞得生疼,好像那严冬腊月里的腊八醋,酸辣的直窜人心。
“现在的我和之前能一样吗?!咱俩不是说好了,我指东你不打西,我往东你不往北吗!你怎么又提老本!”
叶普举起右手又要弹一个脑瓜蹦,瑞兴立马拦下来,“王爷,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你可别弹了,上次六儿打破个花坛,我打他十个板子,你打我仨脑瓜蹦,这回又打,我真受不起了。”
叶普收回手,笑得灿烂,摸摸瑞兴的后脑勺,吹吹气,“你乖乖的,我就不打你昂。”
“五弟可是好兴致,这庭院的花色可是姹紫嫣红啊!”
背后的声音冒出来,叶普也变了脸色,瑞兴也不贫嘴恭恭敬敬退到身后,叶普向怀青王行了礼,“小弟有失远迎,还望大哥原谅啊!哈哈哈”
怀青王尚信长得有些黑,身材不算高大,心眼并无太多,一身黑色纹虎褂,少了些宽袍大袖,简洁不少,一副武将才有的气势。
“哎,自家兄弟不必多言,我今日就是来看看你的病,朝堂上的太医倒是说你气色好的多了,今日一见我倒觉得还是差些。前几日我与三弟南下,去了一趟西江,虽是公差但我俩总是看你病怏怏的送你些你喜欢的东西平日里也不用如此倦怠,也不知你你欢喜不欢喜,大哥粗人,一点心意,你可要收下。”说着就让人搬到面前,一盆红豆杉,若是放到现代或许叶普早就大喊发财了,只是现在不是自己的时代,说话和言行也是小心谨慎。
“还有这花农,也是养花的好手,一齐送与五弟了!”尚信挥挥手,远处走来一位十岁左右的小孩子,跪下向叶普行礼。
叶普把尚信骂了一户口本,还得面带笑容,“哥哥仔细,这花名贵,我定好好养育。”
尚仲见自己弟弟人在心不在,以为这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道理一定是懂了,也不多留,找了个借口回府了。
叶普也没送,就站在这湖旁,看着清澈池底,又扫了一眼跪在地下的小孩,满脑子的算盘打得叮当响。他当然知道尚信来的原因,不过是当今皇帝年轻,主少臣疑,皇权不稳,借机上位还得多几个帮手,怀青王联合老二魏忠王与淮南王和西北将军尚礼分庭抗礼,自己就是砝码,人往那偏哪就更有机会赢。
叶普不是傻子,读过上下五千年,知道36计,这套他不进。
“王爷?”瑞兴轻声唤了一声,叶普才换了眼神。
“你多大?”
少年把头压得更低了,“十四。”
“叫什么?”叶普继续问。
“千休”
“家里几口人?”叶普走到跟前。
“就我一人。”
叶普不再问下去,对着刚端来茶水的阿瓢吩咐几句,快步走了。
阿瓢走到少年身旁笑说:“你要再把头压低些,还不如直接把头放到裤裆里呢,我们王爷走了,你把头抬起来吧。”
少年抬头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亮亮的,乌黑的头发挽着脸上透着青涩,阿瓢看的眼睛发直,“你真漂亮。”
少年眼睛一瞪,回道:“你才漂亮!”
阿瓢嘿嘿一笑,露出换牙的豁牙子,“我不漂亮,我们家王爷漂亮,你跟我们王爷比还差点。”
“切。”
“真的!我们家王爷身上有仙气儿,你跟着呆久了,自己都觉得有点那股仙气了!”阿瓢自豪的说着。
少年还是不屑:“你喜欢你家王爷吗?”
阿瓢吓得把托盘掉到地上,傻乎乎的连连摆手大叫:“我,我没有!我也不敢!你可不要胡说!”
少年倒是笑了,小虎牙漏了出来,帮忙捡起来托盘,问:“他让我干什么?”
“谁?”阿瓢接过来用袖子擦了擦。
少年白眼一翻,说:“你家主子!不然还有谁。”
阿瓢挠挠光光的脑袋,“王爷啊!说让你去离花房最近的客房去,让我照顾你。”
千休心情似乎明快了许多,推着阿瓢一同走去客房。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人啊····
第7章 谈笑难忘欲别前
傍晚的北静王府热闹非凡,大暑节气过去,这里的习惯是要送大暑,制船放在岷江河上随波如海,叶普没见过,想出去见识一把,瑞星拦着就是不让去,倒是旁边的小侍从咋呼的热闹。
“我是一家之主,我说没事就没事。”叶普做惯了王爷的架子也是摆起谱来,说什么也要随着性子出去瞧一瞧。
瑞兴本想晓之以情,可自家王爷根本不吃这一套,迈开步子就往外面闯,谁也拦不住。
叶普见瑞兴为难,便许诺自己一定一个时辰就回来,瑞兴这才肯放他出去。
真到了街市上,人潮涌动,岷江的河岸边上放满了点着红烛的木头船,有的简单,有的还有二层的复式船坊,叶普看着男女老少都兴致勃勃,自己也想放一只试试看,找了几个刻坊选了两只普通样式的小船,点上红蜡,放出江波,“不许个愿?”叶普笑着问果青。
“王爷也没许愿啊。”
叶普摇头:“我不信这东西,你既然信,就要心诚则灵赶紧许一个,没准就中了呢。”
果青看着自己还没飘远的小船,默默许愿,叶普也看着江波?div align="center">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纳癫黄健?br /> 俩人就伴走了半天,转的肚子都空了,让果青领着去了江边的船坞酒楼,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道理古人不欺,船坞的船舱华丽非凡,灯火通明,叶普找了个僻静的靠窗座位要了点吃食,小二来回来去的斟茶倒酒,忙中有序。果青不动筷子呆呆坐在对面看着叶普,“吃饭这种事情还是得两个人边吃边聊比较好,你这么盯着我我怎么吃得下去。”
果青把眼睛放低到自己的手上,搓来搓去,叶普把筷子塞到果青手中,偏要让他陪着一起吃。
食过大半,叶普支着脑袋百无聊赖,船坊的老板娘嗓门叫唤了一声,鱼贯而出的艳丽女子闪瞎了叶普二十年饱经沧桑的狗眼,老板娘倒是泰然自若的继续讲着:“今日是送大暑的好日子,小店借光也来讨个彩头,岷江花魁今日也要为大家献曲,若是大家都愿意,就多多的往这金鼎中置些碎银,何时鼎溢何时花魁出。没准花魁一高兴就与某位在座的君子共赴春宵啦。”
话刚落,这金鼎里就被银子砸的叮当响,“这民风彪悍的,怎么跟天上人间似的。”
果青掏出口袋里的金子,看了看王爷,不说话的走到鼎边倒了半袋子,又悄没声叽的走回来,紧接着就让叶普打了脑袋。
“谁让你往里头倒的,你是不是傻?不是你家钱你不心疼是怎么着?!”
“王爷可别大声嚷嚷,这船坊是左丞相付将年经常光顾的地方,达官贵人为了巴结左丞相自然舍得重金来这里吃喝玩乐,一定是要往里扔些钱的,不然这门口的守卫也不会让您走出去的。”叶普向船头望望,果真看见了壮汉持刀的守着门口,夜叉的嘴脸,只许进不许出。讪讪的把头扭回来,“谁让你来这里的!外面随便找个吃饭的地方不就行了,卤煮火烧不能吃饱是不是!?”
果青挨着训,着实是委屈,当初北静王风流成性,一人就能置满这金鼎,旁人若是来劝一定没有好果子吃,如今倒好扣扣索索的不像个王爷。
台上的姑娘表演着,台下的恶狼叫唤着,叶普眯缝着双眼好似原来自己在家偷藏的小黄书让父母发现了一样脸羞红了一片。
“借个位子可好?”站在果青身后的男子恭敬地向叶普问询。
“随意。”叶普伸出手,也没在意的继续看着表演。
果青让出位子,看了一眼坐下的人,吓得坐在地上,倒是对方淡然的做个禁言的动作,还让后面站的笔直的侍卫扶起了他。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过来过来,坐这边来。”叶普扽过果青坐在自己的旁边,扭头向对面身着墨蓝色曲裾深衣,头上的银冠男人道了声谢,“我家孩子没见识,您多担待。”
“无碍。”男子十分大度。
台下放置的金鼎溢出了大把的银子,老板娘也兑现诺言,扭着屁股把一位蒙着脸的姑娘扶到台上,笑得合不拢嘴。
女子摆好古琴,悠悠的弹着,叶普还挺陶醉,哼着调:“你挑着担,我牵着马······”
这尼玛不是西游记主题曲?小爷不知道这地方吴承恩写没写出来西游记,但是西游记的电视剧我可是倒背如流,孙猴子脑袋后面的三根毛我都知道,这么明目张胆的弹出来真对得起这百年的古琴。
曲子十分短小,刚谈完嫖客们到底是耐不住性子七手八脚的要上来动手动脚,老板娘拦住这个拦不住那个,只好叫夜叉们把嫖客们都推下去,“各位客官莫急莫急,花魁年轻,还是要斟酌斟酌,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花魁拉了拉老板娘的衣角轻声耳语,老板娘点点头,清了嗓子说道:“我们花魁姑娘说了,刚刚弹得曲子若是有人说的上曲名,就是今夜共度春宵良人。”
台下炸了锅,看样子谁也是丈二摸不着头脑,叶普他乡遇故知的心情哪里能抵挡,站起来就喊:“西游记!是西游记啊!”
果青见到王爷窜的老高,再看看对面淮南王的脸色,小脸煞白煞白的,“王爷,王爷,您坐下吧。”
叶普哪管这些,抱着果真大笑:“我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久汗逢甘霖,他乡遇故知。你别拦我,今天是我的好日子。”说完还挤到了台前去。
对面的淮南王还是面无表情地喝着没滋味的茶水,看了一眼自己手舞足蹈的弟弟。
嘈杂的台下‘西游记’几个字喊了得有十几遍才让花魁听得清,眼睛一亮,直勾勾的盯上了叶普,拉下面纱指着他:“就是你。”
一下台下就静了,吵闹声变成了窃窃私语,花魁亲自跳到台下,走到叶普的面前,说:“今年过节不收礼。”
“收礼就收脑白金!”
“同胞!”
“兄弟!”
俩人抱在一起,对了不成文的国民暗号,喜极而泣。
花魁拉着叶普就要上楼,一旁的嫖客倒是来了劲,不依不饶拉着花魁就是不让走,“大爷掏了钱连点油水都没捞到!不能走!”
说完就把衣服扒下来,幸亏古代衣服繁杂,只是撕破了外衬,叶普抬起脚来就是一踹,正中那人的命根子,疼的嗷嗷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