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池看被他戳穿,反倒恢复了平静,直视着他,说:“现在你知道了,你待如何?”他轻笑了一声:“难道想借此威胁我,吃定我了?”
何微被他言语中嘲讽之意激怒,气极反笑,拽着他的衣领说:“你好大的口气,真是不知道自己所犯欺君之罪可以让你死上一回了?”
“知道,你又待如何?”方池黑了脸,心想,这个把柄攥在何微手里,倒是真的让他难堪。
“不过,我最在意的不是这个,”何微脸色忽然变得隐晦难辨起来:“‘你怎没跟我说你还是个断袖’,你曾对我说过这话,现在,我可以原样奉还给你吗?”
方池一瞬间停止了呼吸,待明白何微在说什么之后,他大声说道:“你误会了!不是!我不是!”
何微却已不管不顾地俯下身来,对着他脸颊眼角一通乱吻,方池招架不住,转过头去,骂道:“你在发什么疯?!”
“不是?”何微笑了,笑得有些苦涩:“你骗我,世上没有男子可以不喜欢男子,却娶他。”
“我贪恋丞相的权势!”方池大声说道。
“你胡说,你跟我说你讨厌断袖,若真的讨厌,不会向权势低头。”
“就是因为为了出人头地,不得不娶他,我才这么讨厌断袖!”方池大声说着,两手撑住何微的肩膀,避免他再发疯。
“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他?”何微红了眼睛,紧紧地盯着他,不放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
方池气得头上冒烟,事情发展到后面,竟然变成一个真断袖怀疑他是断袖了?
“会喜欢才有鬼!”方池骂道:“世上有你一个断袖疯子已经够了,再多来几个岂不是要炸了?!”
“那就好,”何微像是安了心,他后退了一步,握住方池伸出的手掌,放在手中轻轻一吻,柔柔地笑道:“你身上还有伤,不要太气了,要好好养病。”
他不说还好,一说,方池只感觉一股火气从胸口蹿向四肢,烧得他全身都咯吱咯吱发颤,他敢保证,这个人绝对是故意的!
第20章 状元如此多娇20
方池被何微打了岔之后,险些忘了自己先开始和他谈话的初衷。
他回过神来,看何微已经抬脚往外走,知道他想拖延,忙拦住:“你别走!我问你,什么时候送我回府?”
“等你养好伤,”何微转过头来,表情明晦不辨:“等你养好伤,我就送你回状元府。”
方池心里有些吃惊,何微肯主动放他走出乎他的意料,而且他也没说要用程宇的事威胁他,但是,这个“等你养好伤”,却还是太模糊了。
他抬眼看何微,尽量冷静地说:“我可以在自己府里养伤。况且,吃皇粮,便要为皇上办事,现在是开春,朝臣有休假还好说些,我总不能在轮值的时候连假也不请一个吧……”
“你的病假,我自然会为你请好。”何微说:“你安心修养。这里缺什么,只管告诉我。”
说完,不再停顿地走出了房。
方池还未说完的话被堵了回去。
他想,就这样拖延,又能拖延出什么来呢?在这一点上,他不是很能理解何微的想法。
过了几天后。
何微来跟方池说,那日死在他马车上的那个人真名不详,经过核实,京中的巡城吏中并没有一个叫梁克的,方池是从一开始就被欺骗了。
方池用手扶着额头说:“听他谈吐,不像是一个粗野之人,更像是读过些书的,说是巡城吏已经叫我很惊讶了,没想到竟是一个处心积虑的刺客。”
“正是因为处心积虑,”何微说:“表面才伪装得那么漂亮……你大意了。”
方池回想起那一刻电光火石的交锋,至今仍觉得后怕,如不是最后先碰到了那人肩膀,如不是他有着别人没有的外挂,绝对死得透透的。
方池摁下心头的不宁,转眼看着何微道:“那么他的事情你悄悄处理掉了,没对外宣扬?”
何微点点头,说:“现在敌在暗,我在明,少不得要吃一个哑巴亏。那刺客若活着还可以拷问一番,既然死了,别无他法。”
他顿了顿,带着点探究看着方池:“你究竟是怎样胜过他的?我看他死时匕首尚且直直握在手中,有一击必中之势,你在中了一刀的情况下竟然能躲过?”
方池意有所指道:“我跟你说过我有些玄妙的手段,这刺客便是这样失手的,现在你总该信了?”
何微单手托腮想了想,说:“确实该信……是了,你还能在没见到邵茵儿的情况下向他传信。”
方池哼了一声:“既知道了,不要在太岁头上动土,早日放我回府,我们好聚好散吧。”
何微皱着眉头轻啐了一声,说:“做你的梦去吧。”
方池从没有见过这样不文雅的他,奇怪的是,他嘴边还挂着一丝笑意,眉宇间带着嗔意,这样佯装愤怒的他,比之一幅美人画来也毫不逊色,方池一瞬间竟有些挪不开眼……
“准备一下,趁你打起精神了,待会儿就入浴洗个澡吧。”
何微忽然说。
方池有些傻眼,反应过来的他急忙往后缩了一下,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这话没什么深意,”何微看着他的反应,笑了,说:“就是字面意思。”
“再好色的帝王,也不会在妃子生病时临幸她的,你重伤在身,我只望你快好,怎会动你?”何微一本正经地说。
方池眼睛瞪得老大,骂道:“混账东西,把老子比作女人,你还想当皇帝了?!……”说完仍是抵触,又说:“我就在床上躺着,不去洗澡,你别管我!”
“不去?”何微故意斜眼看他:“身上有血腥味,光在床上躺着,也出了不少汗,竟然不去,这样下去,身上要生出臭虫来了。”
“……我……”方池何尝不想洗个美美的澡,本想说“你死远点我就去洗”,可是对着何微,话从嘴边一拐,变成了——“我怕?”
“我怕,”何微捂嘴笑了,说:“那我就趁你睡觉的时候拿毛巾帮你擦身了——也是逼不得已,出此下策。”
“你敢?!”方池怒了,想到这几天晚上何微都迟迟在他床边坐着不走,时常流露出想要留宿的意思,方池头皮一麻,接下来,不会真的要……
“你点个头这事不就结了?”何微偏了偏头说。
“好,我洗。”迫不得已,方池还是妥协了。
“嗯,”何微说:“我叫下人准备准备。”
作为一个身负重伤的人,方池靠自己连腰也直不起来,就这样,要洗澡,难度是相当大的。
仆人抬来一个担架一样的东西,在上面铺上草席,准备将方池抬上去,抬进浴间。
他们走过来给方池脱衣服,明明都是些脸皮嫩身条瘦的少年,方池却觉得脸颊通红,他拒绝被脱得光溜溜的,在腰间围了条遮羞的毛巾,才容许他们将他抬上担架。
进了浴间之后,为了避免他着凉,一共有四个仆人分别蹲在他的身体两侧,用热毛巾温暖他的四肢。
方池觉得有些脸红,但同时也很舒服就对了。
伤口已经结痂,但是不能沾水,古代没有防水绷带,因此有一个仆人一直蹲在他的身边,关注着他的伤口,确保一颗水珠也滚不到他的伤口上。
方池平躺着,有下人为他搓洗着四肢、前胸,然后把他小心地转了转,让他侧着给他搓洗后背。
不得不说何微准备的服务很周到,给他搓澡的都是水灵灵的小丫鬟,方池感觉她们的柔荑按揉着自己的四肢,舒服得快要飘起来。
浴间里热气熏熏,十分舒服,方池情不自禁地想睡,但他又强打精神,对自己说,还有这么多娇娃连脸都没看清呢,怎么忍心睡过去?
他抬起头来直直盯着人家姑娘看,把姑娘看得脸红心跳,方池又觉没趣,默默收回了眼神,心想,怎么我没被她诱惑到她反而先脸红上了?……
洗浴时间结束,方池擦干全身,换上亵衣,被抬回了房间。
下人将他安顿在床上,便抬着担架出去了。何微走了进来,手里拿着绢布,说:“我给你擦干头发。”
方池本以为是下人来做,看是他,说:“何必要劳烦你?”
何微笑笑,不说话,用绢布擦起他的湿发,效率是比较低的,一连沾湿了三块绢布,才将将把头发弄得半干。
何微的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柔,透过指尖,能感到他柔和的态度和体贴,方池感觉怪别扭的,出声说:“好了……擦好了吧。”
“嗯,好了。”听他说,何微停下了手,说:“还是要快些让它干才行,要不你去院子里晒个太阳吧。”
“冬天晒太阳?”方池摇了摇头:“我怕还是太冷,一个头发不碍事。”
说完转过了头,朝着床内侧:“我想睡个午觉。”
“头发湿着就睡觉?”何微叹了口气。
方池哭笑不得:“哪里就是值得操心的问题了?……我是真的很想睡……”
说着,已经有些迷迷糊糊了。
方池在半睡半醒之间,感到身侧一沉,有人躺到了他的身边。
他的头发好像被人掬成一堆,一缕一缕、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擦拭着。
那人的手法很温柔,很舒服,方池像是被人唱了摇篮曲一样,像个小孩子一样,毫无防备的飞快的陷入了酣眠。
……
晚上,方池吃过晚饭后,何微依旧待在房间里,已经到了就寝时间,方池示意何微可以离开了,但他仍杵在他这儿不动。
方池就知道何微没有这么单纯,他人模人样地在那儿站着,看起来人畜无害,肚子里有什么坏水全看不见的。
“最后跟你说一句……”方池用命令的口气道:“你可以走了。”
何微巴巴地走到他身边来,脸忽然挨得离他很近地道:“不走,今晚,我也睡这儿吧。”
“做梦。”方池怒道:“不可能,你快走。”
“不,”何微解开外衫,说:“这是我家,我爱躺哪里躺哪里。”
“……靠,”方池骂了一句:“那你叫人把我抬隔壁去。”
何微藐视地看了他一眼,指指他腹部的伤口说:“如果你非要去隔壁,那就试试看自己去吧。”
方池的怒气一下上升到临界点,手指颤抖着指向何微,说:“你……你、你……”
“你”了半天,他说:“能不能不要这么卑鄙?”
“卑鄙?”何微嘴角轻扬:“我还什么都没做,你就说我卑鄙?还是说,已经有我要做什么的预感了?”
方池噎住,说:“你不要玩儿火,这次,真的会死的。”
何微不知是受到了挑衅,还是受到了诱惑,看着他,目光一暗,说:“那就试试看吧。”
他俯下身来,像阴影一样遮住了方池的视线,唇直取他的双唇,唇瓣相依,转瞬擦碰出热情的火花,何微的舌长驱直入,向他的深处滑去,方池还未抵挡就已被攻城略地。
不知是不甘,还是恼怒,他激烈地反抗起来,拼命想将何微挤出去,这使得两人的唇舌那般亲密地纠缠在一起,以至分不清他到底是不愿意,还是主动。
一吻终了,方池有点晕乎乎的,他有些惊慌地往旁边挪去,心想,真是失策了。
何微心迷情醉,手牵住他的腰带,不让他走,发出滚烫的吐息,说:“舒服吗?……”
方池碍于有伤在身,不能挺身,被何微拖回了身畔,看他不言不语,何微低头,用手轻抚他腹部的纱布,说:“疼吗?疼就别动。”
应该别动的是你。方池瞪着何微,传达着这样的意思,但何微显然没有自我检讨。
他手沿着纱布向上,在方池的胸前稍作停留,最终停在了他的肩头,方池不解何意,只听一声类似风吹纱帘的声音响过,他的上衣就被剥落,掉到了身后。
他傻眼看着何微,何微却已低下头,在他胸口上处处点火,犹豫了一下往上还是往下,最终吻向他的下腹走去。
方池进也不行,退也不行,很快发现自己又陷入了和那晚一样的处境,他的眼睛像星子那样亮,却不是因为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是被激怒的。
他拽住何微的发髻把他的头拉起来,何微眼中带着迷茫和情热看着他,看得方池心里冷飕飕的:“你又来了?是不是?”
“想明早变成一具尸体,你就继续。”他用手扇了扇何微漂亮的脸颊,警告地说道。
“是明早吗?”何微忽然道。
方池一愣。
“为什么不是今晚?”何微笑了:“如果你今晚让我为所欲为,我明天就任你处置,如何?”
方池又是一愣,随即严厉地看着何微:“你以为我有可能答应?”
“没可能吗?”何微捧住他的脸颊,有些遗憾的说道:“我倒真的愿意做这笔交易,和你在一起,随时都有死去的可能……感觉像是为了追逐你不惜生命,这种感觉,有种致命的吸引力呢,我真的愿意做这笔交易。”
“你是故态复萌,”方池扒开他的手,说:“上次说过不用自己的命威胁我,这次……你真以为我好欺?”
“你就当做是春梦一场吧。”何微的手探到帐钩,把帷帐放了下来,掩去了一室的春|色旖旎。
“当不了。”方池说:“你再敢过分一点,我就让你死。”
“那就试试……你的底线在哪里。”
于是一晚上摸也让他摸了,亲也亲了,除了最后关头稳住了之外,方池节节败退。
第21章 状元如此多娇21
清晨从床上起来的时候,何微回身温柔地在方池额头上吻了一下,方池看着他的背影,心情复杂。
他们两人在一起度过了太多的时光,方池无法将过去一下斩断,这意味着他无法取何微的性命。
但是,他也不愿这样受他挟制。
方池挂着一抹苦笑,萎靡地在床上坐着,他觉得长此以往下去,他快要变成连自己也不认识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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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柔寡断。”系统评判道:“你想过没有,以后和他同朝为官,见面的日子很多,你当断不断,以后只会更加痛苦。”
“……”听到系统说以后,方池展望了一下以后和何微同朝为官的日子,不由觉得心更灰了。
“……你感到很困扰?”系统问道。
“看我这样不就明白了?”方池耷拉着头说。
“那何不离开这里。”
方池像听到了什么惊人的话一样,震惊地张大了嘴。
系统说:“虽然我是建议宿主尽量不要歪斜原主的人生轨迹,以免给周围的人、事带来影响,破坏世界平衡。但是,为了你任务顺利,我需要你保持健康的心理状态,不希望看到你崩溃,所以如果你实在受不了的话,就从这个世界离开吧。”
“反正程宇已经进了状元府了,以后作为孀妻管理家宅,他能获得更大的自由,他估计也乐在其中。”
在此之前,方池没有提早脱离过某个世界,他不由得有些惊讶:“你之前为什么没有提醒过我可以离开?”
“这不是看你实在着急才说的吗?”系统说:“而且,你不觉得,现在正是离开的好时机?”
方池转念一想,现在上官逸被歹人刺伤在轿中,他的生命受到严重威胁,只要将这事宣扬出去,找个机会死掉,别人自然会认为他是被人害死的。
死得顺理成章。
他的仇家估计会笑醒吧,不用他们动手,他自己就先想不开了。
方池想了一遍,觉得真的这么做的话挺苦逼的,但是……只要能离开,就没问题。
“那就这么说定了。”
方池决定按照系统的提议,提早离开这个世界,当他做下决断,再反过来面对何微的时候,他内心生出浅浅的愧疚来。
这种抛下他一个人的感觉让他愧疚。
方池自我安慰:靠友情两人能走得更远,但是靠爱的话,只能走到这里为止了。
之后又在何微府上休养了一段时间,有一晚,何微又要和方池挤着睡,方池推拒了一番,毫无进展,也就不再坚持了。